第76章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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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本以为，这次空滤大概会在山上待一阵子，虽说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十几年并不算长，但两人确实许久未一起修炼，谢桥也是怀念得紧，然而这样的日子还没持续多久，便有位“不速之客”登门了。

空泠带着老道士的玉牌，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山脚下，修炼中的谢桥突然睁眼，正想去看看情况，没走出几步，便被空滤赶上，两人皆是神色凝重，竟然可以通过九尾仙人的禁制，想来实力不弱，若是来者不善……

不过两人一路赶到山下，便看到空泠老神在在坐在地上，看到他二人还抬起手颇为自然地打了招呼，“不知道上山是往哪个方向，贸然探查怕惊扰九尾大人，就在这里等你们来接我了。”

两人皆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但还是引着空泠向山上走去。

“怎的突然过来？”虽说早就猜到空泠早晚会过来找空滤再来比试一番，不过这个时间比谢桥预计的倒是早了很多，而且……很不是时候。

“前些日子游历，突然有所明悟，觉得离下一境界大概只有一步之遥，”空泠完全没有注意到谢桥脸上复杂的神色，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优哉游哉地跟在两人身后，“便想起了此处既是个宝地，又有你二人在此，说不定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空滤倒并没有谢桥那般心思，只是点点头笑着道，“那族兄来得倒是凑巧，若是早几个月，我怕是还在山下。”

“哦？”提起修炼，空泠便来了精神，“不过短短几十年，便又去人间转了一圈？这次去的是哪里呀？怎地这么快便回来了？”

“族兄来时可曾途经村庄城镇，如今人间战乱频起，民不聊生，我前些时日在附近一处观音寺修行，本以为佛门净地，即便是叛军也会敬重三分，没成想……”空滤说到这，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再多留也无益，反倒也许会给诸位师傅招致灾祸，也便回来了。”

空泠听到“观音寺”神色便有些古怪，看了看谢桥，又看了看空滤，再三犹豫还是试探着问道，“空滤你这是……准备修无情道？”

空滤只是轻轻摇摇头，轻声道，“哪有什么有情无情，因果劫缘，自有定数。”

短短八个字，把空泠听得一愣愣地，还是谢桥用手肘怼了空泠的肋骨处，笑着说道，“族兄难道从听说过有人去拜佛求姻缘吗？佛渡一切有缘人，‘无情’二字从何说起？”

“可是，我还听说出家人都不娶妻的，”空泠甚至对自己的常识产生了怀疑。

“心怀天下苍生，何以将目光停驻于一人，”谢桥虽是修仙之人，但对学佛之人也是由衷尊敬，说起这话时神色也是带了敬佩与向往，旋即又扬起一抹释然与满足的笑意，“若只是个俗人，行正坐端，寻些俗世寻常的心满意足之事，又有何不可？”

这下连带着空滤也瞪大了眼，看向谢桥道，“这便是净空师傅同我讲的‘慈悲’吗？”

被这么一问，谢桥倒是突然卡壳，面皮发红的挠挠头道，“是我卖弄了，我从未学过佛法，只是随口胡诌的。”

空泠看着谢桥一下子瘪下去的气势，伸出一只手一边拍着谢桥的肩，一边哈哈大笑起来，还在间隙挤眉弄眼揶揄道，“那你这可是大不敬，小心日后爬天梯的时候被菩萨用柳条抽下来。”

“族兄你这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空滤倒是并未露出异样神色，“若是观音寺的诸位师傅，是绝不会在意的。”

“好好好，”空泠笑着讨饶，“是我小人，”又一同向山上走了几步，空泠继续说道，“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原来谁都没有落下啊，空滤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几百年没有人修心入道还有此成就了，”说完空泠深深地看了空滤一眼。

空滤倒是对此毫不在意，“空泠族兄过谦了，近几百年，也再未有族人年纪轻轻便自创功法。”

空泠笑着受了空滤的夸奖——毕竟这也是他这些年来最引以为傲的成就，不过转过头便又也用手肘怼了谢桥一下，“年纪轻轻的炼药师也不可多得啊。”

无论在路上如何没有正形，上了山，空泠还是眼神热切地向老道士请安，表明想要叨扰些时日的来意，老道士只是点点头，表示空泠自便。

“你见九尾大人竟然不行大礼，”一出屋门，空泠就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空滤，若是说谢桥非猫妖族人，行晚辈礼理所当然，空滤也是行简单的晚辈礼便叫空泠很是震惊，要知道，九尾大人可以说是猫妖一族年轻一辈最为向往的人物——至于那十尾大人，古籍记载也是语焉不详，甚至已经有族人认为那是杜撰，因而，当大家知道九尾大人尚存于世为猫妖一族提供庇护，心中的崇敬自然是无可比拟的地步。

空滤倒是对此不以为意，但看空泠脸上的惊讶神色，还是勉为其难地解释道，“其实九尾大人为人亲和，对这些虚礼不甚在意的，”心里却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面自己便大不敬的一口一个“老头”，那时只觉得九尾是个老顽童，于是后来虽然逐渐感受到了这老头的不凡，甚至于最后发现他就是那传闻中的九尾大人也很难再像空泠他们这般敬重，不过所幸，九尾大人的确并不介意的样子。

空泠在山上最开始几天还有些拘谨，不过几天过后便发现，九尾大人甚少出屋，空滤与谢桥也从未刻意保持安静，似乎这山上只有他三人一样。

甚至于空泠还神神秘秘地问过空滤，是否九尾大人平日真身并不在此处，空滤听了直接笑到捂着肚子蹲到地上，连谢桥也跟着笑起来拍着空泠的肩安慰道，“族兄过于紧张了，九尾大人本领通天，怎么会轻易被我们这些无名小辈影响到，更何况，九尾大人心中所想无非便是守护猫妖一族，让小辈更快成长起来，怎会与我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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