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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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何必这么说呢？”诡长老攥住了洛长老把玩着头发的那只手，十指相扣的同时也将那缕青丝扣在两人手中。
“情情爱爱本就是人类定下的，连他们自己都不敢说一清二楚，我又如何能懂？”洛长老回握住诡长老的手，“不过懂不懂又有何关系呢？你愿舍身相救，求仙问道，便都不及你。”
诡长老偏头，嗅着洛长老的发香，没再说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很小时声音温柔细软但又犟的不行的白色小猫，后来在族中光彩夺目的第一美人，还有那道被人设计进了圈套但倔强地不肯低头反而冲对面吐了口水的单薄身影……
曾以为两人化形后必将渐行渐远，毕竟当年同辈之中也不是没有惊艳绝伦之人，自己如何相比，却没想到当时的一时冲动为自己赢了场良缘。
什么是爱？自己当然不会懂，就像当年自己问那个浴血的人为何救自己时，本就重伤的人居然偏头躲过了自己过于贴近的身子，说什么“不必如此”，真是不知道放走了多少人想要的一亲芳泽的机会，不过这个傻子放走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多少次了，分明自己从小嘴硬，这个傻小子不知道替自己受了多少罚，等自己成了第一美人，他倒是心安理得地被那些只会流口水的登徒子挤到身后，把机会统统给了别人，这会又跑来逞英雄。
“那你想我如何报答呀？”洛长老小孔雀一般仰着下巴问道。
“不必报答，过你该过的生活便好，”看着诡长老坦荡的眼神，洛长老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霸道地问道，“你倒说说我该如何？”
诡长老很快便答道，“猫妖第一美人，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寻最强的道侣，一同去问那天路。”
“哦？”洛长老笑了，说道，“确是不错，为妖哪个不想登顶，你又如何应该近乎自废修为地帮我？既不图我舍身相报，连那蛇妖垂涎的宝物都不问一句，你倒是说说，这如何应该？”
诡长老语塞，还未答话，洛长老便叉着腰，霸道地宣布，“我偏不去问那天路，就是要你这小郎君了。”
一晃几百年，两人竟像人间寻常夫妻那样，眨眼而过。
“你那乖徒儿在门外站了一上午，真是讨厌，”洛长老睡饱了觉，伸了个懒腰起身。
“哼，现在知道给师傅添麻烦了，早都想些什么了？”诡长老气不打一处来，其实本该是件小事，缘何招惹到了那位看重的人身上，还是得敲打几句。
“关几个月就算了，”洛长老说道，“族长也不是让你扒了他的皮，主要还是空媚这面，真是红颜祸水，不给人省心。”
诡长老听着洛长老的话，面皮抖了抖强忍着没有笑出来，时间倒退几百上千年，你也是那不省心的红颜祸水啊。
空澄在门口站了足有几个时辰，此时眼前的门“咯吱”一声被拉开，本想开口认错，但眼神刚抬到一半便看到了那罗裙，立马再次垂眸低头行礼道，“问师娘安。”
“安~”洛长老应着，慵懒地从空澄身边经过，走到空澄旁边时顿住脚步，轻声说道，“一会好好认错，不然你师父扒了你的皮。”
听得空澄心里一抖，把头垂得更低了，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连洛长老的裙摆都看不到，低声答道，“谢师娘提醒。”
待洛长老的脚步声走远，空澄这才用袖子擦了擦自己一脑门的汗，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刚才低头快，不然师父的宠妻属性，是真的要扒了自己的皮啊。
“认错倒是及时，早都想什么了？”诡长老手背在身后，脸上虽然严肃，倒也不见愠怒，毕竟这事说小也小，不必如何兴师动众。
“是弟子一时冲动，”空澄认错态度极好，不过诡长老倒是干脆地打断了空澄的话头，说道，“是一时冲动，还是没想到惊动了族长啊？”
空澄抿紧了唇，的确，族长向来不管族中小辈的小打小闹，更何况空滤并未真的受到如何重的伤，深夜惊动族长与师傅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左思右想还是来请罪了。
诡长老慢步走到空澄身边，抬起一只手，空澄下意识抖了抖，但半分未躲，已经来认错了，自然是认打认罚，但诡长老的手只是轻飘飘地落在了空澄肩上，说道，“你要知道你此次伤的是不该碰的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有下一次，即便是我，也未必能保你，”空澄点头道，“是，弟子绝不再犯。”
诡长老收回手，空澄见诡长老没有责罚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放松了一点，但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了些，那空滤，竟有此来头吗？不过诡长老的下一句话却让空澄的心再度提了起来，“跟空媚那丫头脱不了干系吧？”
“不是的，师傅，”空澄甚至顾不得其他，下意识转身看向诡长老，目光撞进诡长老眼神中时，却说不出话来了，那目光没有责罚，没有不满，反而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悲哀，像是怜悯，又好像有着期待？空澄来不及分析便又垂下头。
诡长老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叹口气道，“你要知道，猫妖的第一美人，不缺愿意为她鞍前马后的人，要么你足够强，要么你足够与别人不一样，否则，你也只是为她所用的人中用得比较顺手的一个而已。”
空澄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自己又何尝不懂？
“为师也不便多说什么，你近几日便去后山闭关吧，修行也修心，去吧，”诡长老摆摆手，空澄也便离开了。
院墙外。
“原也是个追名好色之徒，招不得女婿，”洛长老看着空澄远去的背影，却是毫不意外的表情。
“媚儿一心修行，除此之外只想陪在师傅身边，”空媚的神色不似洛长老那般平静，但也仅仅是多了几分落寞，甚至也许仅仅是因为少了件顺手的工具。
“若是想长久陪在师傅身边，便更不该去招惹空滤，”洛长老轻轻拂平了空媚下意识微微皱起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