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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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站在场上等待抽签的人少了一半，练武场肉眼可见的宽敞了起来，空澄还是一马当先地站在最前列，这一次目光毫不掩饰地向坐在看台上观礼的空滤望去，空滤倒是并未放在心上，谢桥倒是皱起了眉头。
空澄的目光扫过谢桥时，一侧嘴角挑起，露出了个十成十的不屑与嘲讽，谢桥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空滤顺手拿起桌上的扇子把玩，角度刚刚好挡住了二人对视的目光，但眼神并未向空澄的方向移动分毫，空澄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他怎么……”谢桥皱着眉头下意识小声问了出来，但很快又收住了话头。
“几百年没在族中能有什么过节？”空滤白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道，“见风使舵而已。”
周遭都是长老，即便二人压低声音也断然逃不出长老们的耳朵，谢桥听着空滤如此评价，不由得瞪大眼睛，下意识就想向上首位的长老们看去，族长倒是及时开口，“哈哈哈，小友不必介怀，侠肝义胆是生存法则之一，审时度势也是，只不过啊，这世上高山流水，知音难寻，见风使舵也算不得什么腌臜事。”
“小友日后云游四方便知道，空澄这样的孩子，只是好胜，并没什么坏心眼，要提防的还是那些不动声色的人，”另一位长老，笑着接话，很快又转头跟另一侧的长老说道，“不过老鬼，空澄这孩子还是气量小了些，难成大器啊。”
被叫做老鬼的长老赞同的点点头，“若是日后历练把性子沉下来倒也是可造之材，看他之后的造化了。”
说话的功夫，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这一次小组与小组之间的距离拉开，比赛的情况更加一目了然，族人的水准已经较之前有了明显的提升，长老们也总算提起了些兴致，时不时互相交流点评几句，但显然还没到让长老们青眼有加的地步，有一些人似乎更像是陪衬。
猫妖一族本就人数不多，能撑到第二轮，要么运气极佳，要么有些手段，但到了第二轮，若是想给长老们留下印象，那不光是要赢，更要赢得漂亮，大家都深知这一点，于是这一轮显然都开始动起了真本事。
空澄看到了自己抽签的对手不由得心里暗喜，空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真是上天送来的机会，所以一直到站到场地里，空澄还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还没比赛便出言奚落，“我说要不你直接认输吧，万一一会输得太难看可是会给长老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进入到第二轮，也够你日后在盛会上当个裁判、平日当个入门师傅了。”
空韵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的裁判脸已经黑了下来，现在的娃娃怎么都这么欠缺教养，哪怕是要说，这话也轮不到你说，“不要说跟比赛无关的话。”
听到裁判开口，空澄嬉皮笑脸的举起了手示意，但脸上毫无冒犯了对方的歉意，啊，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眼神倒有那么一丝看垃圾的意味，空韵这时及时开口，规规矩矩行了个对手礼，“还请空澄族兄指教。”
空澄听到这话，“嘁”，了一声，一个两个都不识抬举，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顾不上跟裁判嬉皮笑脸，脸上流露出一丝阴狠，“那就让族兄好好指教指教。”
空韵脸上并无惶恐的神情，倒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坚定样子，空澄舔了舔嘴唇，这副表情，真是让人打心里厌恶啊。
“小豆丁？”空滤盯着场下，下意识地说出这个昵称。
谢桥顺着空滤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站在空澄对面的女孩，一头利落的短发，身形略显单薄，脸很窄，下巴尖尖的，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
“哦，是当时跟在你身后追尾巴的那个孩子吧，”族长笑着捋了捋胡子，“你当时离开她难过了好一阵子，天天念叨着要好好修行，以后去找你呢，这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空韵年纪比空滤几人还要小，资质又算不得格外突出，又沉默寡言，即便是喜欢跟孩子们玩的族长也只能记住这个孩子，而想不起来她的名字，至于其他几位长老，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空韵，”空滤答道，眼神还是专注地盯着场下。
“哦，空韵，空韵，老啦，老啦，”族长把名字在嘴里念叨了几遍，摇了摇头自嘲道。
“可惜这么早就遇上空澄了，”另一位长老看着场下易筋经开始的比试，只消一眼便知道，这孩子断不是空澄的对手，虽然暂时未落下风，但显然已经显出了疲态。
但身在场中的空澄完全不这么想，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输，而是隐约觉出这小丫头似乎有些本事，没办法速战速决，心下不由得急躁起来。
“空澄这孩子啊，急躁，”另一位族长摇摇头说道，“心性上已经是输了。”
虽说空澄的攻势越来越快，空韵抵挡起来也越发吃力，但忙中难免出错，空韵一边小心抵挡，一边抓住空当，魅惑之术，发动，空澄的心早已被自己搅乱，完全没想过这一手，毫无防备之下动作一滞，空韵急忙调动剩余的妖力，使出了当时的最强一击。
两人均倒退了几步，空澄被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强行压下翻滚的气血，而空韵则是抽空了妖力，灵海也趋于透支，脸色苍白如纸，摇摇晃晃勉强能支撑自己站在场中，但显然已经再无还手之力了。
反应过来的空澄只觉得心中一阵暴怒，热血直冲天灵盖，脸色可怖，也凝聚起了自己剩余的妖力，向空韵冲过去，对一个已经严重透支的人来说，这一击，足以要了她的命，而空澄，此时也的的确确动了杀心。
两人打斗已经偏离了原先的位置，空韵也不确定裁判来不来得及赶过来，但看着视野中逐渐放大的空澄的身影，空韵抿了抿嘴，，没有半分的慌乱跟恐惧，还是那样的倔强跟不卑不亢。
去死吧，去死吧，你怎么敢拿这种表情看我？你怎么敢！空澄心中咆哮着，速度甚至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