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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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修行之人，一年的时光本就不长，更何况是对刻苦修炼的二人而言，这一年时间两人打照面的时间最多的反而是每天早晨借东来紫气修炼灵海这一会，而空滤倒是时常回屋时发现门口摆着一些瓶瓶罐罐，都是清心散。
这一日谢桥刚在空滤门口放下最新炼制好的清心散，就被一道刻意装出严厉的娇俏声音吓了一跳，“呔，小贼，在本姑娘屋门口是想干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谢桥刚一转身就感觉被妖力带起的劲风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险险避过，看空滤脸上的跃跃欲试神色，不由得也来了干劲，“本大爷可是不打算束手就擒的，就要看姑娘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空滤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扩大，越发显得兴致盎然，“好，那看本姑娘替天行道！”
两人一年苦修，妖力法力倒是没再有什么突破，但动起手来便能看出真功夫了，若是说两人之前的招式无异于河边的顽童戏水，空有涛涛而来的河水，发挥不出半点攻击性，而现在隐隐有了龙吸水之感。
谢桥的法力虽说比起空滤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近一年在炼药术上的刻苦修行，灵识之力已是在空滤之上，对法力的控制甚至更加精准凝练，竟一时没有落得下风。
空滤也是没有放水的意思，又一次欺身上前，魅惑之术，谢桥脸上表情一僵，刚下意识想要防守，但一年前空滤被反噬后的脆弱神情仿佛跟眼前一脸古灵精怪的空滤再度重合，生生止住了灵海想要凝结的镜面。
止住自己灵海下意识的防守，谢桥的动作也是慢了半拍，这一次算是避无可避了，空滤只看到谢桥的眼睛亮了亮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虽然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但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躲避时机，谢桥的双眼也被染上粉红，这次小小的比试就已经没了任何悬念了。
空滤的魅惑之术又精进不少，以谢桥的实力，短时间是挣脱不开的，于是也就止住了再想攻击的势头，鼓着腮帮子站在谢桥面前等他清醒过来。
谢桥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了空滤气鼓鼓瞪着自己的样子，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我这一年又长高了吧，空滤只到自己下巴了，但身体还是被空滤前倾的身子惊到向后仰，大脑随之而来的空虚感让谢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最后一击你为何不挡，”空滤蹙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桥，“你能挡下的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谢桥纠结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会编个瞎话估计只会让这姑奶奶更生气，于是抿起唇，点了点头，想要解释，但又怕越描越黑让空滤以为自己是看不起她，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
空滤倒是蹙着眉，问道，“你怕我被反噬？”
谢桥犹豫了一下，还是抿着唇，“嗯”，了一声。
“啊！好气啊！你们人类怎么这么麻烦，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情绪，”出乎谢桥意料的，空滤没有把他臭骂一顿的意思，这么一抓狂反倒是让谢桥觉得，空滤似乎明白自己当时心里的想法，虽然不理解，但知道这种想法的存在，但谢桥心里七上八下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不生气？”
空滤的暴脾气好像一下子被这句话点燃，叉着腰转过身来瞪着坐在地上的谢桥，“怎么可能不生气！”
谢桥吓得缩了缩脖子，“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就是……嗯……”
被空滤劈头盖脸一吼，谢桥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你是想说我开始明白人类的感情了吗？”空滤倒是帮谢桥提了个醒，谢桥听了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都有了这么大的进步，我怎么可能没点进展，”空滤依旧是鼓着腮帮子气嘟嘟的样子，但看起来总觉得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我本就选了修行人类情感这条路而不是一味苦修妖力，我的灵海越深邃坚韧，我对人类世界的体悟就会越深，进而也会对我的修炼大有益处。”
谢桥听到这不由得心里微动，不知空滤对人类的爱情……
但空滤接下来说的话倒是把谢桥刚刚冒头的想法再次扼杀，“我近些日子修炼灵识之力时，时常会再次在灵海回想经历的人世种种，善良、残酷、美丑、真诚、欲念……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逐渐觉得这些的存在是合理的，”空滤的神色平静了下来，目光沉沉地像是在注视着什么高深的东西。
谢桥从地上站起身来，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像是隐隐有些期待，但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空滤的问题打断了思路，“那个镜面之海，你是练成了吗？”
谢桥抬头看到空滤脸上混合着惊喜、好奇还有天真的孩子气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只小猫啊，但脸上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炼药术修炼的比较多，灵识之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最近逐渐掌握了。”
“那你炼药术修炼的如何？”空滤瞪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问道。
谢桥看空滤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失笑，“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充其量也只是把药粉炼制的比较精纯，前阵子倒是试了一下凝丹，刚想把结界收缩，直接被药力冲破了结界，还把我袖子都烤糊了。”谢桥说道最后，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空滤则是笑得直不起腰来，谢桥等了一会，看空滤没有丝毫止住大笑的意思，面皮逐渐涨红，出声道，“喂，你这笑得也太过分了吧。”
空滤只是捂着肚子笑，甚至隐约可见眼角的泪花，谢桥也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声音里不由得带上了笑意，“你再不停下来，我可让你见识一下我最近修炼的成果了。”
“哈哈哈哈哈，好呀，谁怕谁，”空滤勉强直起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但完全没摆出比试的姿态，谢桥似乎也不准备动真格，两人就像两个不懂法术的寻常人在院子里打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