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员工入职仪式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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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锯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着，看着阿金脸上狰狞的笑容，唐曼甚至觉得，他恐怕一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就等着一旦谈判失败，就直接杀人灭口。
若是她尚能行动，或许是能想办法制止悲剧的发生。但很显然，系统不愿意她这样做。
阿金无视了她，直接奔着木木走去。后者听见机器的轰鸣声也彻底感到了害怕，她捂着肚子，试图和阿金保持着安全距离。但她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过一个成年的正常男性，很快便被抓住了头发。
“你不是想要这个孩子吗？”阿金狞笑着说，“那我成全你。”
唐曼终于“动”了，她抓起了桌上的手机，砰的一下砸到了阿金的后背上。手机的直角冷不丁的撞在脊背上，阿金吃痛地松开了手，工作中的电锯顿时掉在了木木的肚子上。
如果说血肉模糊以前在唐曼看来只是个普通的描述词，那么现在她知道了，当这个词作为动词时，会是怎样的场景。
由于腹部被击中，木木甚至连凄厉的惨叫声都无法发出，她睁着眼睛，或许是在后悔自己遇人不淑，也或许是怨恨为何当初你侬我侬的人如今却亲手杀了自己。
唐曼“吓傻了”，下意识就要往外跑。但刚跑了没两步就被一把拽住了头发。她倒吸一口凉气，一边骂着坑爹的游戏，一边试图找回对身体的主导权。
这破游戏，明明自己顶着别人的脸别人的名字，但疼痛却是自己来承受。
“你想去哪儿？”阿金笑着说，他的脸上有血液喷射溅起的斑点，原本还算好看的眼睛里现在满是疯狂，“今天谁也别想走。”
木木已经差不多跟咽气没什么区别了，就躺在地上出着最后的气，看似还在呼吸，但谁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肌肉的本能反应。
而唐曼无法动弹，当她成为这个所谓的“小水”之后，所有保命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吊坠。
阿金关上电锯，然后拧开了水龙头，因为力气一时没把控好，水流噗的一声喷出来，溅得到处都是。他将蓄水池堵上，水流很快便溢了出来，淌在地上的水逐渐被染成粉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狠狠抓住唐曼的脑袋往水里按，寝室的水质并不好，浓厚的消毒味道涌进鼻腔、耳朵，喉咙火辣辣的疼。阿金没有着急，将她压在水里等个一分钟，又重新将唐曼的头提起来，让她呼吸个几秒钟，再重复以上的动作。
唐曼大脑已经开始发晕了，她十分想骂人，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少次之后，她骂了出来。
“死渣男……是不是、是不是……有病啊！”说出来的瞬间，她又被按进了水里。但这一次，她发现自己能行动了。
靠着脑海里仅存的清醒，唐曼忍着几乎快要炸裂的疼痛，趁着离开水面的时间，迅速弓着背转身一脚踢在阿金的命根子处。但即使做好了准备，当头发被扯掉的时候还是锥心的疼。
阿金明显没想到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女人现在忽然有了气力反抗，一个脱力，手上只剩下了一把头发。
虽然不是自己的头发，但还是看得唐曼一阵心疼。
顾不上那么多，她飞快捡起了地上的电锯，然后拉开了离合器。
高速转动着的电锯意外的顺手，有了武器，唐曼的底气也更足了。她驻在门口，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属于自己的笑容。
阿金果然忌惮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讪笑着说：“有话好好说……”
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一切，或许唐曼还愿意听他狡辩。但现在，喉咙和鼻腔的痛感尚未消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听渣男说话的。
“有话好好说？我说你，死渣男你怎么不去死啊？因为不答应你分手就痛下杀手是吧？”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嘶哑，“我看你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你的工作重要是吧？行，就你是人，全世界都得给你让路。”
唐曼有一大堆话想要骂，听得阿金一愣一愣的，甚至找不到理由反驳。但武器尚在她手里，他暂时不敢动。
“行了，不想跟你浪费口水。你自己带来的电锯，你自己好好享受吧。”说着，唐曼举起了电锯，就如同她在大头鬼那里薅羊毛薅来的电锯一样，朝着渣男的腿挥去。
但还没碰到阿金，身后一阵风，有人扑倒了她。
是还没断气的木木。她说：“别伤害他……求……你……”
唐曼再次失去主动权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
——僵尸见了木木这恋爱脑都会骂一声晦气。
失去知觉之前，唐曼只听见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声音。那好像是木木的闹铃声，过分耳熟的前奏刚播完，第一句歌词还没出来，她便陷入了混沌之中。
……
溺水的感觉并不好受。
唐曼胃难受到想吐，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某个长方形的竖条方框里。
而她的眼前，是一扇门。
她尝试着想要挣脱，却因为浑身湿透了，手上打滑，怎么都没办法爬出去。
下一瞬，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那扇大门被推开，无论如何唐曼都不可能会认错的人走了进来。
“好累啊，这寝室怎么打扫都打扫不干净，我好想罢工。”胡可可笑脸皱巴巴的，情绪明显低落极了。
郭婧的状态看上去倒是还不错：“别说，我觉得曼姐说得挺有道理的。真要是以后不想当社畜了，咱们还能去应聘保洁阿姨。”
“不对，明明是保洁小妹。”张婉乔纠正着，又回过头去看最后一个进门的人，“对吧曼曼。”
唐曼心里一跳，果不其然，门外进来的那个人，顶着自己的脸。她似乎反应迟钝了些，当三人都看向她时，她才茫然地点头。
张婉乔有些好奇：“曼曼，你怎么看起来状态不太对啊。”
“唐曼”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淡然地扫过镜子里的画面，微不可见地勾起了唇角。
“曼曼？”张婉乔见她不说话，皱着眉，“曼姐？安琪拉？”
“啊，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吧。”听见关键词，“唐曼”才回答。
真正的唐曼，终于把一切的线索全都串起来了。
她现在和镜中鬼互换了身份，准确的说，镜中鬼就是小水。小水浑身湿透，是因为渣男将她按在水里溺死。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镜子里，这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唐曼垂眸思考着，如果说那个所谓的“入职欢迎仪式”是身份交换的关键，那么既然她报上去的是假名字，那这件事就一定有转机。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连镜中鬼朝着自己走来都不曾发现。直到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才抬起头来。
只见镜中鬼挑衅一笑，假装整理发型一般靠近了镜面，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怎么样？被关在镜子里的感觉如何？”
“嘻嘻嘻，不要试图爬出来哦。”镜中鬼威胁似的伸手搭在了柜门上，“不然我就让你试试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唐曼面无表情：“安琪拉。”
“是……”小水下意识回答道。
“我有个秘密要跟你说，安琪拉。”
被叫到名字的小水无法拒绝，只能照着唐曼的话靠近镜面。唐曼见准时机，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脖子，使出了十成的力气，试图把她往里边拖。
“救救我！”小水大喊，“冰殇……”她一时想不起来胡可可那么长一串的名字，只能退而求其次喊另外两人。
“白雪公主！豌豆射手！帮帮我，镜子里有鬼！”
张婉乔不傻，她一直觉得午休过后的唐曼怪怪的，叫名字没反应就算了，还偏偏只对“安琪拉”这个名字情有独钟。而她现在竟然喊的是自己随口胡诌的名字，那种奇怪的感觉更甚。一时间，她只是犹豫着靠近，但只是做好了随时出手帮忙的准备。
见她一靠近，唐曼立马伸出了脑袋。看见张婉乔瞳孔猛烈收缩着，她又只能无奈缩回去——没办法，她只要一出镜子，就是镜中鬼的模样，甚至连小水的正常样子都不是。
郭婧也匆匆赶了过来，胡可可缩在她背后，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唐曼感觉到手里的脖子一直在挣扎，只好深呼吸一口气。
“张婉乔你大二那年为了跟服装店老板讲价错过了回寝室的时间，导致你翻墙的时候才买的新裙子被划了条口你在寝室里骂了半个月。”
“郭婧你之前在街上遇到扫码做任务的骗子不但没被骗甚至倒哄着那个人关注了你的个人微博。”
“胡可可你的布娃娃还是我给你捡回来的，你每次用洗衣机洗娃娃的时候都会坐在洗衣机前面说‘娃娃不要怕’。”
一口气说完，唐曼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本来就辣的嗓子更是干涸。她砸了砸嘴：“剩下的我出来再跟你们说，但前提是你们得把这个人踹进来。不行的话就找一下工具。”
张婉乔是最先行动的，毕竟裙子被划烂这件事很丢脸，只有404的人知道，而404的人也断然不可能拿出去到处宣扬。
郭婧和胡可可也紧随其后，只不过她们的动作没能快过张婉乔，因为张婉乔直接抄起自己的金算盘就朝着“唐曼”的脑袋狠狠敲上去。
咚的一声，镜中鬼被敲得脑瓜子嗡嗡的，唐曼见状立马手上用力将她拖了进来。而自己则趁机踩着镜中鬼的背用力往外爬，在三个人的帮助下，她终于逃出了镜子。也在和镜中鬼换回身份后，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镜中鬼：……
唐曼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呲牙咧嘴的在镜子前站定。
“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