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受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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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曼利落的回到了室友身边，胡可可眼巴巴地望着她，眼里似乎还有水光。
她略微思索，最后决定隐瞒方才见到的一切，只是简单说了下目前的情况：“门窗紧闭，暂时还没找到其他出口。”
感觉旁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郭婧拍了拍她的背，才小声说：“我们刚刚也看过手机了，没有信号。”
张婉乔举起手机：“所有的软件都无法使用，提示说我们不在服务区，包括手电筒。不过时间应该还是正确的。”
这可就难办了。
如果连手机自带的软件都无法使用，那么这里会是什么地方？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由远及近，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唐曼几人对视了一眼，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那清脆的声音逐渐靠近，在声音最大的时候，忽然消失了。
周围陷入诡异的寂静，虽然没有再响起脚步声，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人一定是停在了门口。
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个黑漆漆的猫眼，唐曼警惕地看去，却瞥见那猫眼眨了眨，似乎是在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胆子最小的胡可可早已经觉得要窒息了，郭婧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眼，免得她心理承受不住。
对视上猫眼的时候，唐曼仿佛又回到了先前和章鱼对峙的时候。充满恶意的嗡鸣和呢喃争先恐后地涌入她耳朵，她原本清明的眼睛逐渐变得空洞。
“曼曼！”顾不得保持安静，张婉乔压低了声音低喝一声。
那声音在耳边炸响，唐曼瞬间清醒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只要她轻轻一压，门便会打开。
原来门外的不明生物进不来！
唐曼反应过来，快速收回了手，背后早已经沁出了冷汗。
似乎是知道门里的猎物识破了自己的计划，隔着厚厚的门板，一阵指甲划在上边的刺啦声音缓慢响起。不大，却很尖锐，令人不寒而栗。
“快开门呀，”女人幽怨的声音传来，“再不开门，我就要进来了哦。”
张婉乔往后退了几步，还不忘伸手拽了下唐曼。
唐曼摇摇头，“没事。”她用的是正常的音量，“她进不来的。”
如果真能进来，就不会用这种哄骗甚至迷惑的方式来诱导她开门了。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门上的猫眼不见了，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依旧十分有节奏感的拖沓着。直到“吱嘎”的开门声传出，紧随其后的便是仿佛要掀翻屋顶的尖叫。
但那声音很快便销声匿迹，这次除了鞋跟磕在地面的声音，还有重物被拖行的摩擦声。
“我……好害怕。”胡可可泪眼婆娑，“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个面试了。”
唐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至少现在我们都还是安全的。”
话音刚落，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跟刚才直击灵魂的声音不同，这次的脚步声十分凌乱。即使是隔着门，都能感觉到其主人的慌张。
“有人在吗？”听上去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你好，有怪物正在追我，可以让我进来躲一下吗？”
没有人动。
“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女孩自我介绍着，“我是a大金融系的大四生，面试结束后我去上厕所，结果出来发现公司已经变成这样了。”
唐曼感觉到胳膊传来拉扯的触感，下意识侧目看去。张婉乔见她看来，才用气音问：“她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如果是真的，见死不救的话她们会良心不安。但如果是假的……谁也无法承担放她进来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唐曼沉默了几秒，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学校食堂挺好吃的。”
“啊我也觉得我们食堂挺好的。”女孩子顺着她的话讲下去，“但是怪物快过来了，能让我先进去咱们再讨论这个吗？”
“不对我记错了，a大不是没有食堂吗？”唐曼立即改口。
女孩子从敲门变成了锤门：“因为食堂被拆了，你先放我进去！”
“你们三个食堂都拆了吗？”
“是吧。”
“那不是还剩下一个食堂吗？”
“……我忘了。”
唐曼轻笑一声，提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π的最后一位是什么数字。”
锤门声骤然停歇。
不确定的声音响起：“五？三？零？”
唐曼淡定地转过身：“假的，确定了。”
目瞪口呆的室友们看看她，又看看门：学到了。
终于意识到被耍了的女孩发疯似的砸着门，沉闷的重击声音引起胸腔的共振。本来想坐下来和室友好好商量下如何逃出去的唐曼在被打断了六次之后，终于忍无可忍。
她快步走到门边，似乎能听见里边的声音，外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唐曼：“你现在闭上眼，从1按顺序数到第七个零的数字，我就开门。”
“第七个零……是多少？”
“自己数呗。”唐曼循循善诱，“但是不能数错哦。”
门外不再说话了，片刻后指甲狠狠划在门上，应该是在撒气。
唐曼这才坐下来，和室友商讨起如何逃离。但还没坐稳，另外一个男声在门口响起。
“你好，我是a大旅游系的大四生，现在有怪物正在追我，请问可以让我进来躲一躲吗？”
唐曼：……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站起身来：“要进来是吧，先给钱，1000一个人，只收现金！”
敲门声果然停了。
一来一回，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唐曼低头扫了一眼手机，上边写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们是三点钟左右进入这个房间的。
现在三点二十九，还差一分钟，就过去半小时了。
唐曼沉住气，右手已经伸到吊坠上打算把它摘下来。但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同时伸手捂住眼睛。
“小泉叮咚响，是谁在歌唱？”
“入职大礼包，谁要来领取？”
奇怪又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像是童谣，但却是一个成年女人捏着嗓子唱出来的。
“恭喜你们成功入职本公司，请牢记以下三点规章制度。”
“1老板的话绝对正确！”
“2任何情况下都请不要迟到。”
“3永远不要摸鱼。”
“嘻嘻嘻，所以你们准备好了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唐曼终于适应了明晃晃的光线。她放下手，眼角已经噙满了泪——那是因为强光刺激带来的生理反应。
“我不想入职了。”胡可可低着头，连头顶的卷毛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郭婧拍了拍她的脑袋，但沉重的气氛，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那诡异的声音还在继续念着。
“只有努力工作的人，才能得到老板的奖励。如果因为表现不好被辞退，可是会死的哦。”
“现在，请领取你们的入职大礼包。”
唐曼瞥了一眼愁云惨淡的室友们：“违规开除是违反劳动法的。”
室友：？
“开公司还不能让人去仲裁啦。”唐曼轻笑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不太妙的氛围。
但很显然，这一招行不太通。
因为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早就杯弓蛇影的几人身子不由哆嗦了两下。
“404的同学在吗？我是你们的入职辅导员，现在需要进来给你们发放工作物品。”这次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正常，似乎是个较为年轻的女人。
张婉乔眼睛转了转，学着唐曼的问法：“π的最后一位数是多少？”
门外静默了两秒：“同学，如果我能得出π的最后一位数，我就不会在这里当个入职辅导员了。”
几人松懈了些，唐曼仍旧不放心：“你要怎么保证你真的不会害我们。”
“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咔哒的声音响起，那是门锁转动的象征，“你可以理解为，我要进来了，但出于礼貌，我得先跟你们打个招呼。”
唐曼迅速给另外三人使了眼色，示意她们往后退。
吱嘎——
一个银白头发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她脸上沟壑遍布，看起来就跟真正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如果她的声音不那么年轻的话。
辅导员有些浑浊的目光射向唐曼，有那么一瞬间，唐曼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被打量了个遍。她拧着眉往后大退一步，没有说话。
“不要紧张。”辅导员的嗓音更加年轻了些，如果说刚才还是三十岁的御姐音，那现在就是十几岁的少女音，“这里是你们的工作机、员工寝室钥匙、全新的生活用品，以及员工手册。”
“上班时间是早九晚五，周末正常双休。这些你们入职的时候人事主管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她咳嗽了两声，又变成了饱含沧桑的老年音，“请牢记公司相关的规章制度。”
说罢，她伸出了手，光洁的手腕上挂着四个透明的文件袋。里边除了手机钥匙等东西以外，还有一张薄薄的纸。
想必那就是所谓的员工手册了。
胡可可犹豫着，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唐曼。
郭婧和张婉乔同样举棋不定。
辅导员咧着嘴嗤笑一声：“不接受的话，就只能按照拒绝入职处理哦。”
“拒绝入职会怎么样？”唐曼问。
“嘻嘻，你们已经签订了合约啦。”辅导员忽地将脸凑到唐曼面前，惊得她猛然往后撤退两步，“如果拒绝入职的话，就无法获得员工身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哦。”
水滴吊坠温度在此刻骤然升高，贴在肌肤上甚至有些灼烧感。
唐曼没再犹豫，微微颔首。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