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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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京城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傅言西也甚是繁忙，开医馆，毕竟想着济世救人所以医馆的名字叫慈恩堂，还的帮着弟弟应付蜂至沓来的媒婆，打理弟弟府邸的一切。因为父母都是农村人，也没读书过，所以这一切事宜，只能傅言西来做，他觉得自己被亲弟弟坑了，为了自己偷懒，什么事情都推给了自己。
傅言西没事就在医馆坐诊，因为是女大夫，所以医馆在成立之初也引发了不少骚动，后来还是郧北旻出面坐镇才平息，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这是九殿下的产业，自然也不敢招惹，为了吸引人流，傅言西决定开业一个月大酬宾，普通感冒等病症不收费，但是人流吗？基本上没有，毕竟女大夫的医馆自古以来还是第一人。不过为了以后，还是需要储备一些学徒，所以招徒的事情也在筹备中，就是不太顺利，首先女的都不太愿意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男的又介于她是个女的而不愿意来学。
今天傅言西依旧在慈恩堂等着她的病患，病患没等来却等来了一阵骚动，突然慈恩堂门外人群聚集，声音嘈杂，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内心，傅言西也出门一探究竟。
只见人群中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跪在地上，地上躺着一个老人对面一群人穷凶极恶的骂着什么；傅言西第一反应是卖身葬父又遇恶霸，好奇害死猫，傅言西慢慢移动靠近人群中央才发现原来是女子当众控诉无良奸商，女子一家人因家乡发大水不得不背井离乡，来京城投奔亲戚，谁知道亲戚不认他们，将他们赶出门，因为舟车劳顿、冷暖交替；所以父亲不幸受凉发烧，但是又遇黑心医馆；病越治越重，药费越来越贵直至花光了所有的银钱，父亲却由小病变大病直至病危，哭诉无门的他们只能当街控诉。
只听见那群人骂道，“哪里来的乡巴佬敢来京城坑蒙拐骗，竟敢骗到我安和堂来，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的产业？”
这个安和堂已经在京城开了十几年了，据说是世家袁家的产业，但是袁家向来只做酒楼、珠宝、霓裳衣的生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涉及医馆。所以这十几年就迅速做大了。
“我乃江南人士，我和父亲弟弟因家乡发大水前来京城投奔亲戚，我父亲也是一个大夫，要不是父亲烧的不醒人世，我们也不会上门，本来因为你们安和堂名气大，特来求医，没想到内里却是个黑的。”女子哀怨的哭诉道，
“你放屁，我们安和堂在京城这么多年了，根本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你不是污蔑是什么？”
“是不是污蔑，大家一看便知，我将父亲的药渣带来，还请在场的各位有识之士帮我一把，辨别这药渣的成分。”
于是女子从怀中拿出一方布帕，帕中包着药渣。
男子看到立马上去想要争夺药渣，被旁边的小孩子一把推倒了，男子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你个小娘皮，来人给我好好教训他。”
“等一下”，傅言西站了出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你觉得他们是污蔑，让大家看看这药渣又有何妨。”
“这位姑娘，能否让我看看你手里的药渣。”
女子打量的傅言西，有点犹豫，不过这时候只有她站出来，没办法，只能把药渣给了她。
傅言西用手仔细摸了摸药渣，又闻了闻，再替地上的老人把了脉，看了一下舌苔、问了一下症状，症状是身体壮热，体温过高，咽红肿痛，而且有化脓的迹象，咳嗽，痰中带血，胸中刺痛，头痛，口渴想喝凉水，两脉弦滑而数，舌红绛干裂，心烦，不能睡觉。而从药渣的成分看是桂枝，应该是风热感冒被误诊为伤寒中风表虚证导致感冒加重了。
傅言西见状对着众人说，“这位老人得的是风热感冒而被误诊为伤寒中风表虚证，用了桂枝汤导致患者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大有胡言乱语之势，这是我制作的风热感冒的药丸，用的银翘散合升降散，目的就是想让热从里面透出来，称之为透热转气。”于是喂了老人吃了下去。
男子怒吼道，“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伤寒证，他刚来的时候身上和头上疼痛，而且身体微微的怕风怕冷，不出汗，咳嗽，口稍微有点渴，舌两边和舌尖红，苔薄白，脉浮而数，不是伤寒是什么？”
“可是你忽视了一个关键点，就是嗓子疼不疼？我们经常说如果咽痛不可与桂枝汤。这位老人明明嗓子疼，你却用桂枝汤，一夜之间咽红肿痛，扁桃体化脓。”
只是说话期间，地上的老人慢慢的醒过来。
“爹，爹，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围观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这个女大夫这么厉害，一会儿的功夫昏迷不醒的人就醒了，还有她那个药丸是什么？我们吃药一般都是煎药喝汤，她直接一个丸子就行了。”
男子看地上的老人醒了也就知道自己真的看错了，本来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在得病初期，症状非常相似，所以特别容易看错，但是他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于是接着忽悠道，“这个人是吃了我的药才好的，我的药到现在才生效，所以他现在才醒过来，哪有人刚吃了药一会儿烧就退的，你一看就是想把我的功劳占为己有。”人中纷纷有人应和男子说的对，根本没有见效这么快的药。
这时候人群中来了一位老人，老人笑道，“这个小姑娘说的是对的，明明是风热感冒你用了桂枝汤既然说自己用对了药，医错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夫不拿生命当回事。”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这个人不是华御医吗？宫里的御医都认为是风热感冒，肯定没错，这个安和堂太可恶，欺负我们无知。”
老人笑嘻嘻对傅言西说，“小丫头，你那个药丸子能否给我看看，老夫甚是好奇。”
傅言西拿出药丸递给老人，老人闻了闻，“真神奇，药味都散发出来了，看来药效全部被你提炼出来了，难怪见效那么快。小丫头，想不想跟我去太医蜀。”
众人惊呼小小年纪就能进太医蜀，看来这姑娘的医术很高。
傅言西笑笑，“我志不在朝堂，我希望为天下人治病，我是新开的慈恩堂的大夫，大家要是信任我，可以来找我治病，不论老弱妇孺，富贵贫穷都可以来。”傅言西趁机做了一波免费宣传，不抓住机会的是傻子。
傅言西看了看女子，对她说，“你和你弟弟带着你父亲来我医馆吧，就在旁边，你父亲病的有些重，还需要吃几副药才能好全。”
女子低下头，“可是我没有钱了。”
“没关系，我这个医馆是刚开的，开业大酬宾，普通感冒病症不要钱，你安心。”
女子感激涕零，拉着弟弟连忙磕头谢恩。
傅言西对着众人道，“有哪位好心人能否搭把手，帮忙将这位老人背到我的医馆里，我在此谢谢大家。”
“女大夫太客气了，我们都愿意帮忙”说着一群人簇拥着将老人带到了慈恩堂，女子和弟弟纷纷道谢后，众人也都离开了。
慈恩堂的一间内室里，屋中的摆设跟现代的医院门诊房间有些像，里面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还有一张1米宽的卧床。老人躺在卧床上，傅言西又重新给老人把了脉，体温已经下降了，脉也不怎么浮了，再吃两副药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跟着进来的华御医激动道，“小丫头，你这个房间摆设好奇怪，还有你这个是什么衣服。”
“这是大夫的专用服装，换装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衣服从外面带来的细菌导致病人的病情加重。”因为古人对白色的忌讳，所以用的是蓝色，包括床单的颜色都是一样，傅言西还做了口罩手套等，都是傅言西自己做的。
“你这个丫头想的真周到，还挺讲究。好了小姑娘，我来呢是觉得你天赋不错，想收你为徒，怎么样？”
“不用了，我有师傅了，我不想再拜别人为师。”
“呃。。。想通了，来华府找我，我先走了。”
内室只剩下女子一家三口，傅言西道，“姑娘，我叫傅言西，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楚湘云，今年15岁，我弟弟楚湘江，今年7岁，我爹叫楚山。”
“我听你说你爹原来也是个大夫。”
“是的，我家住在梧州流水县下河村，后来村里发大水，娘被淹死了，我们和爹进京投奔姨妈，可是姨妈根本不理我们，后来爹又病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恩，你们现在身无分文，又居无定所，我呢？现在想招收学徒，你和你弟弟要不要跟着学医，正好你爹又是大夫，他要是醒过来，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留下来在这里当大夫，我可以给你爹付工钱，这边后院也有房子，你们也可以住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楚湘云又拉着她弟弟跪了下来，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你别动不动就下跪，我只是想问你愿意吗？毕竟女孩子一般都不学这个？”
“我愿意，爹生病后，小病被治的越来越严重，我当时就很后悔不应该理会世俗之见，应该跟着爹学医的，尤其看到姑娘你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你也别叫我姑娘，这样我比你大，你就叫我言西姐，我就叫你湘云，如何？”
“好的，言西姐。”
“这两天你先陪着你父亲，等你父亲病好了还要问问你父亲的意见。”
到第二天，楚山的病好了点，就来向傅言西道谢，并且也同意了傅言西的建议留了下来。因为这件事情的宣传，慈恩堂的名声就传扬了出去，来就诊的病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幸好来了楚山一家人，所以也能应付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