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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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警务处总部大楼。
别的楼层已经暗了下去，而保安部的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
此时办公室所有人都是满脸紧张，手上不停的闲忙着，眼睛时不时飘向审讯室，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办公室门打开后，大家立刻整齐划一的坐直身体，眼睛转向手上的卷宗，努力扮演好敬业的好职员模样。
秦易和杨锦荣脸上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
刘保强拎着一沓卷宗从审讯室里走出来，见到秦易连忙迎了上来，“秦sir，那两个弯弯的老大招了。”
杨锦荣有些惊讶的看了刘保强一眼，似乎对他的办事高效率给震惊到了。
秦易接过卷宗，和杨锦荣走进了隔壁的监控室，透过单向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审讯室里的情形。
一个黑帮老大神情崩溃的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上的肌肉不停的颤抖着。
“长官，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就放过我好不好，我要做污点证人，我要求引渡！”
看见这一幕，杨锦荣马上就明白了，刘保强给这位黑帮老大上了点手段。
这种事在以前很常见，97之后警队就收敛了许多，被套上了很多种限制，再这么干就会被投诉吃官司。
虽然警队有很多种不见痕迹的手段可以规避，但是警队毕竟在进步，有了更文明的审讯手段，除非紧急时刻和顽固分子，否则不会再整活的。
而刘保强一上来就给对方上水刑，有点出乎杨锦荣的意料。
刘保强看着秦易匆匆翻完口供，马上说道：“他们来港岛是买军火的，卖家据说是从内地来的，很有势力背景，这是他们第一次交易，但是到了约定时间对方并没有出现，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秦易微微一笑，把手上的卷宗甩给刘保强，“告诉他，做污点证人可以，引渡回去就别想了，我们和宝岛没有引渡协议，让他老老实实的洗干净屁股去赤柱坐牢吧。”
刘保强回到审讯室把条件一说，黑老大当时就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的说道：“长官，我还有猛料要爆啊，能不能别让我去赤柱啊。”
刘保强懒洋洋的站在门口，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说自己猛料，结果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还赶着下班呢，没功夫听你在这编故事。”
“长官，我这个是绝对的猛料。”黑老大急得脑门上都是汗，赶紧说道，“我知道伱们保安科以前是政治部，我这有你们感兴趣的情报。”
刘保强瞥了黑老大一眼，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墙上的镜子，重新坐回到审讯桌前，“呐，给你一分钟时间，你的料要是不够正点，我就继续请你饮茶，饮到饱为止。”
黑老大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我的料绝对劲爆，我知道有几个宝岛的军情局的人也在港岛搞走私，他们走私的生意比我大的多了，每次都有一大艘船来运货……”
刘保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坐直了身体，“慢慢说，不着急，你抽不抽烟啊，来，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
隔着单向玻璃在观察审讯室的秦易忽然笑了笑，“这一网捞下去以为捞空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
杨锦荣此时面色变得十分严肃，来保安科之前他对这个部门的工作内容了解只限于纸面上的资料，对于这个刚成立没几年的部门新奇多于神秘。
但是刚进入部门的第一天，杨锦荣就大开眼界。
保安科的情况之复杂超出了他的预计，一个军火案不仅牵扯出了内鬼，嫌犯随便一个爆料都能涉及到间谍案，这让杨锦荣感觉棘手。
杨锦荣看向依旧十分淡定的秦易，忍不住询问道：“这种案子你要怎么处理？”
“不处理。”秦易平静的回答道，“按照惯例记录在案，然后报给上边，再派几个狗仔去跟一跟，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杨锦荣有些惊讶的看着秦易，对这个回答出乎意料。
“他们只要不搞出大事，保安科是不会插手的。”秦易笑了笑，“港岛可是间谍之城，在这里有八千到一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情报人员，咱们保安科才多少个人，抓都抓不过来的。”
“很多事情涉及到政治方面就特别的麻烦，没有授权保安科是不能抓人的，抓了也得放，我们顶多是去警告他们一下。”
杨锦荣点了点头，伸手从秦易手上接过卷宗，“报告我来写，在警校我可是写报告的能手。”
秦易笑的格外开心，拍了拍杨锦荣胳膊，“夜宵我来请，想吃什么尽管说。”
“龙虾鲍鱼行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这点小要求我还是能满足的。”
“都说秦sir出手大方，果然名不虚传啊。”
“你先写报告，明天我要交给陆长官。”
……
第二天一大早，冷清的街道慢慢重新变得喧闹起来，街边的茶楼餐馆冒出一缕缕带着香气的烟火，引得上班族食欲大振。
不到八点，茶楼里已经坐满了食客，或与朋友聊着八卦，或独自拿着报纸浏览，餐厅的服务生拎着茶壶穿梭在人群中。
秦易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装，戴着墨镜慢悠悠的走进了茶楼。
“哟，王先生早啊。”正在柜台里理账的老板抬起头热情的打着招呼，“还是老规矩？”
秦易点了点头，“老规矩。”
“您先上去吧，雅间给您留着呢。”老板扭头朝厨房喊了一声，“两份酿猪润烧麦，一份流沙包，一份虾饺，楼上雅间。”
秦易迈步上了楼梯，一直走到二楼尽头的包厢内。
推开门，里边已经有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正在默默喝茶。
秦易随手关上门，露出笑容，“巩哥，好久不见啊。”
巩伟笑着站了起来，和秦易用力拥抱了一下，“秦sir，还是这么帅啊，你是一点没变啊。”
“保养的好啊，整天坐办公室里吹空调，又不用操心，自然皮肤就好了。”秦易微笑的坐了下来，“怎么样，家里都还好吧。”
“都挺好。”巩伟有些埋怨的说道，“你说你好几年都不联系我，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会呢。”秦易双手一摊，“主要是没什么事，也不好老打搅你，我自己也忙着打理自己的生意。”
“说起这个，你是不是不打算在警队干了？”巩伟皱起眉头问道。
“当然不是。”秦易马上否认，“在港岛薪水这么高又稳定的工作可不好找，我可是等着领警队的长俸养老呢。”
“你在警队清闲了好几年，还真坐得住啊。”巩伟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易，“这可不像你啊。”
“清闲有什么不好的，警队就喜欢这样，没事没麻烦，没投诉。”秦易笑呵呵的说道，“何况九七之后天下太平，我辛苦了那么多年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巩伟直接伸手打断了秦易的鬼扯，“行了，你直说吧，今天找我做什么？”
秦易从怀里掏出一份档案甩给巩伟，“昨天抓了两个宝岛来的人，他们供出几个情治机构在港岛的点，你自己看着办。”
巩伟打开文件夹看了起来，一边问道：“还有别的吗？”
“帮我查个人。”秦易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这个人叫沈澄，据说是大陆来的，查查他什么背景。”
巩伟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秦易忽然笑了起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说着巩伟站起身来，拉开了隐藏在包厢角落里的暗门。
暗门内，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嘴上叼着一支烟，正在吞云吐雾。
“这位是沈澄。”巩伟微笑的看向秦易，“自己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