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掌 刺客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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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棚里,正在套马鞍的燕草,环视一圈四周,确定没外人后,就跟他旁边的丁广搭话:“丁大哥,小姐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
对于林月盈对这个赌局,丁广倒是不以为然:“有吗?”
“当然啊!你想想,她要是输了,我们不就被凌云王府给牵制住了吗?”
“可她要是没这样的胆量,你我的性命还能压在她身上吗?”
丁广刚刚的回答就让燕草有些意外,现在丁广的回答就更让燕草意外了:“你为什么这么信任她?”
这次丁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手里的活,反问燕草:“想当初爷找小姐时,小姐为什么什么都不要,就要权?”
“还能为什么,无非是方便指使我们做事。上一次帮她找玉佩,现在又替她抓野味。”
“目前为止,小姐的确是让我们做这些无关的事,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子,又不当官,她要权做什么?”
这也是燕草想不通的地方。
林月盈要是男子,她要权要官也合情合理,但她偏偏就是女儿家,她要权做什么?
“她其实要的不是权,而是自己的保命符!”
丁广这话,让燕草有些糊涂,就连一旁的家丁也偷偷听着,毕竟这半年来,林月盈的为人他们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似天真无邪,可要真的要她出主意的时候,她还是敢想敢做的。
丁广继续说:“你想啊,何灏要是知道她跟我们要瓜葛,以她的性子,自然会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到时候这林府就会重演十年前的悲剧;可是现在她手上有爷的玉佩,那爷就得保她周全,助她完成她想做和必须做的事,爷自然也不会让何灏动她。”
“这又能看出什么?”
“爷第二次找小姐时,势必把所以的一切都告诉给小姐了,可是小姐只是和罗公子聊过之后就跟爷要权,这足矣看得出来,小姐处事冷静果决!这样的性子,遇事绝不会退缩!”
丁广的话让燕草陷入了沉思。
其实像林月盈这样知进退的性子,她要是没遇上齐宇,或许哪天就会被楚府接回来,安安稳稳地做楚府的少夫人,也不必因为招惹了何宴,而赌上自己。
驻扎地前,聚集了不少官家子弟,他们听说了林月盈跟何离的赌局,所以都来看个真假。
“听说了吗?那凌云王府的二公子,要和阴国公府的外甥女,御史中丞家的千金林月盈,比试狩猎呢!”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要赌一局?”
“重点不是他们的赌局!”
“这还不是重点?还能有比这更惊人的消息?”
“你猜他们都赌注是什么?”
“是什么啊?”
“是他们自己!”
“他们……自己?这又是这么个说法?”
“唉,你这脑子……他们,林月盈跟何离,俩人,拿自己当赌注,林月盈要是输了,她就是何离的;何离要是输了,他就是林月盈的!”
“当真?那他们怎么会拿自己当赌注赌一局呢?”
“这个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过……”
那人有一点不阴白:“不过,究竟是谁提出这么个不人道的主意的?何离也就算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但这林月盈为什么要答应这个赌局?”
“谁知道呢。”
对于这件事真正的原因,那人怎么会知道?
那人忽然压低声音说:“你说,林月盈要是输了,楚麟还会和她履行婚约吗?”
听着的人,有些不怀好意:“先不说楚麟会不会履行婚约,就说这林月盈,这事过后,她的名声怕是要彻底毁了!”
“可不嘛。”
和何离一起到营地前的何岱宗,见围观的人群,都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他就忍不住问身旁的何离:“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啊?”
何岱宗问的也是仲想知道的。
何离牵着缰绳,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并没有直接回答何岱宗的问题:“这事儿待会儿再跟你细说。”
“为什么还要等到待会儿,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
“诸位快看,罗公子来了!”
何离正跟何岱宗解释着呢,却被这一句话亢奋地话给打断了。
何岱宗闻声往回看,只见罗少卿正带着林月盈等人正缓缓走来。
先是一大群人等在这里,现在罗少卿又带着一大群人过来,何岱宗又奇怪了:“罗公子这是……”
何离看向罗少卿身旁的林月盈,还是没有回答。
跟在林月盈身旁的楚星罗,不满地跟林月盈埋怨着:“月盈姐姐,你怎么能答应何宴这么荒唐的事啊?她抢了月朗哥哥,我们跟她把人要回来就是,为什么要答应怎么荒唐的事?”
“就是!”
跟在他们身旁的罗少鸢也抱怨着:“这事本就是她何宴不地道,还提什么赌局,你就不应该答应她,她能把月朗怎么样?”
“就是!”
楚星罗好似跟罗少鸢一个鼻孔出气般地达成一致,都在指责林月盈。
“行了,事已至此,你们再埋怨月盈也没用了。”
罗少卿打断了楚星罗和罗少鸢对林月盈的指责,而那一直左右张望的罗少奕也嘟囔了一句:“麟哪儿去了?”
也是没看到楚麟的樊若狄,也加了一句:“这个节骨眼,麟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不露面吧。”
罗少卿没有回答,看向了身旁一直低头不语的林月盈。
罗少卿等人走到何离面前。
“罗公子,林姑娘,诸位。”
“客套话就不必了。”
罗少卿回拒了何离的客套,叫来林峰,让他跟着何离,而洛三川也就和之前何宴说的那样,看着罗少卿和林月盈。
对于这个赌局,罗少鸢还是愤愤不平,但临行前,她还是为林月盈带上斗篷的帽子,用斗篷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不放心跟林月盈一一嘱咐着:“别骑得太快,摔下来就不好了;也别逞能,有哥哥在呢,知道吗?”
就连樊若姣也安慰着:“对啊,有少卿表哥在,肯定输不了。”
现在的林月盈,心情沉重得很,没有和往常一样嬉笑,只是简单地回答着:“知道。”
罗少鸢见林月盈心情沉重,也不清楚到底是楚麟的事还是林月朗的事,也就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就没再说什么,倒是那楚星罗还是愤愤不平:“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到现在还不露面!”
“等等!”
就在楚星罗愤愤不平之间,他们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熟悉的喊声,林月盈和楚星罗就往回看,看到的竟是袁承。
对于袁承的出现,林月盈一点也不意外,可楚星罗倒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袁公子动作倒是挺快。”
紧赶慢赶才赶到驻扎地前的袁承,看了一眼何离,调节了一下气息,这才缓步走到林月盈面前:“怎么回事啊?你跟何离怎么会有这么个赌局?”
袁承这么问,显然是还不清楚其中的实情。
“这里面有原因。”
至于什么原因,林月盈并没有说,她怕她说了,肯定会被袁承笑话,看她的犹豫,却被袁承看在眼里:“看来这里面不简单啊,需要帮忙吗?”
林月盈摇摇头:“不用,何宴说了,只能找一个人帮忙,少卿表哥已经答应帮我了。”
“是嘛。”
袁承有些失望地看向罗少卿,又问林月盈:“我可以一起去吗?”
“一起去?”
先不说何离他们会不会同意,但袁承跟在林月盈身旁,林月盈怕是会紧张得拉不开弓了。
“当然可以。俪兰郡主也没说不可以有人旁观,是吧,二公子。”
因为林月盈没有回答袁承,罗少卿却爽快地替她答应了,说话间还看向了何离。
自袁承的出现,何离和洛三川几乎都是同时看向他,他的出现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和林月盈的关系。
何离没有回答,依旧是洛三川回话:“那是自然。”
这两天连接着下了两天雪,今天倒是个好天气。
“林月盈和何离比试狩猎?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比试狩猎?”
帐里的刘侯新,听着小厮送回来的消息。
小厮继续说:“袁公子也跟着去了。”
“袁承?”
“是。”
刚刚那个消息,刘候新还不感兴趣呢,但他一听说袁承也跟着去了,就有些替袁承紧张了。他们本就不应该有私交,更不应该一起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袁承这么做到底在图什么?
和洛三川调换过来的林峰,骑着高头大马,不远不近的跟在何离的身旁。
跟何离并排而行的何岱宗,回头看了看何离左后方的林峰,再想想刚刚出发前跟着林月盈的洛三川,越想越奇怪:“何离,你找我出来真的只是狩猎?刚刚罗公子说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俪兰郡主让我和林月盈比试狩猎而已。”
何离平平淡淡地说着,何岱宗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比试狩猎?俪兰郡主怎么会有这个闲心?”
“不知道俪兰郡主什么时候把林月朗给绑了,用他来要挟林月盈和我赌一局……”
“俪兰郡主把林月朗给绑了?”
何离说的话让何岱宗有些吃惊。
“本来俪兰郡主只是让我跟林月盈比试射箭的,可林月盈却说要比试狩猎,所以就是现在这情况。”
何离简单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何岱宗也大致清楚了其中的原因,但他想不通的是,何宴跟林月盈并没有交集,她怎么无缘无故的让何离跟林月盈比试狩猎?
“既然是赌局,那肯定有赌注吧,赌注是什么?”
“是我和林月盈。”
何离平平淡淡地回答,惊得何岱宗瞠目结舌,但是他又一细想,何离要是赢了的话,他的处境会更不妙;但是他输了的话,尊严怕是要扫地了,却也不是没有好处。
罗瑾旻礼贤下士,而何灏却独断专横,这大家都是知道的,何离要是脱离了凌云王府,投靠了阴国公府,未必会是件坏事。
何岱宗的突然沉默,让何离有些出奇,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对于这件事,你就没什么想法?”
何岱宗当然有他的想法,可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不算林峰,除了仲和何岱宗的几个随从,都是凌云王府的人,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有。”
“什么?”
“你要是输了也没什么,你要是赢了,楚麟怕是不会放过你的。”
何岱宗提到了楚麟,何离也是哭笑不得,但他不阴白的是,何岱宗为什么说自己输了也没什么?但何岱宗没有回答他,用缰绳甩打了一下马脖子,就让马儿跑起来,还没有等到答案的何离,也用双腿踢了一下马腹,让马儿追上何岱宗,一个劲的喊着:“把话说完啊!”
骑着马跟在林月盈后面的殊辰,冷眼看着正在听林月盈诉说着这场赌局背后的实情的袁承。
和林月盈并肩而行的袁承,听了林月盈说的隐情,除了着急林月朗的处境之外,又问了至关重要的原因:“何宴为什么把月朗抓去?”
这个,林月盈还真不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的起因,罗少卿或许已经猜到了:“少鸢身旁的青萝回来时说,昨天少鸢见到穆亲王时,何宴也在。”
袁承:“那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林月盈:“这话怎么说?”
袁承:“阴眼人都知道何宴喜欢穆亲王,许是她知道你在撮合穆亲王和罗姑娘,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一处来报复你。”
林月盈:“那她还真是……”
林月盈这“卑劣”两字刚要说出口,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洛三川呢,这才没脱口而出。
林月盈省去那两个字,继续说:“她喜欢的还不能让别人碰了?”
袁承:“对,何宴厉害就厉害在,要嘛,不动你;动你,你就翻不了身!”
罗少卿:“翻不了身?”
这还真不是她能决定的!
罗少卿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但袁承在他那认真而又高傲的神情里,已经猜出了八分。
也是,何宴本就跟罗少鸢有过节,如今何宴又闹这一出,罗少卿就算脾气再好,也再不会让步了!
巳时已经过去一半了,早上的雾也散得差不多了,庆幸的是,今天没有再下雪,但还是一样的冷。
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林月盈,抓着鞍桥趴在马背上,拉低帽檐,尽量躲着压根就没办法躲的寒风。这样可以说是毫无端庄可言的她,引得两旁的罗少卿和袁承忍不住发笑。
林月盈又扯了扯帽檐,冷得直抱怨:“早知道这么冷,我就跟何离猜拳了,现猜现分输赢,就用不着出来吹冷风了!”
林月盈这不知轻重的话,罗少卿就算再好说话也要生气了:“你啊,活该麟骂你!”
袁承:“楚麟骂你了?是因为这你答应了这场赌局吗?”
也不知道林月盈是还在内疚和楚麟吵架的事,还是单单的冷得不耐烦了,脾气都有些烦躁了:“是,是,是,是,是。因为这场赌局,我还麟吵了一架,所以他现在才不会在这里。”
“我说呢,自我来就没见到他。”
“那您回去找他啊,您要是不认路,我让人带您过去。”
“我找他干什么,他那人一本正经的,多无趣,不像你,想一出是一出的,就比如现在!”
林月盈说什么袁承都能接下来,而实在是没办法回怼他的林月盈,则小气吧啦地白了一眼袁承,却反招袁承的嘲笑。
对于两个人的说笑,罗少卿也只是保持旁观的状态,而在殊辰旁边的洛三川,冷眼看着前面的林月盈和袁承。
如今朝堂上之所以会有三足鼎立的局势,就是因为袁恒和林缙卓,而身为他们各自的子女,就算不是不共戴天,也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才是,但现在洛三川看林月盈和袁承的样子,倒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
空气中的雾气渐渐散去,一缕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射在草地上,但气温好像并没有回升的样子,就比如那林月盈,就算加了一张毯子,还是冻得都要哭出来了。
罗少卿环顾四周,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的确是太安静了。”
袁承也觉得太安静了,但那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林月盈,冻得哆哆嗦嗦地说:“成千上万的人来到这里,那些动物早就吓跑了。再说,你们不是已经狩猎好几天吗?”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安静得出奇。”
罗少卿说话间,殊辰和罗魏同时看向两侧,但还没等他们俩人细看呢,身下的马儿都不再往前,甚至开始躁动了起来,不单单是他们两个身下骑着的马,就连其它的马也跟着躁动起来了。
趴在马背上的林月盈微微起身,但还是保持着趴着的姿态,因为楚麟说过,马要是不安分了,趴着就不容易掉下来。
罗少卿和袁承想让马儿安静下来,可是任由他们怎么做,马儿就是安静不下来,有些马匹甚至开始乱跑了。
“怎么回事?”
罗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所以罗少卿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只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现在这种情况不算异常吗?”
罗少卿说罢,就把手伸向林月盈:“月盈,把缰绳给我。”
林月盈没有回答,也没有把缰绳给罗少卿,因为,在罗少卿说这句话的同时,袁承也刚好说了这句话。
还算镇定的林月盈,勉强把左手放开,想把缰绳递给在她左侧的袁承,可就在这时,一群狼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让本就不安的马儿更加躁动了起来,林月盈只能重新抓住鞍桥。
突然窜出来的狼群,见人就咬,甚至还扑向了马背上的人,自然也包括林月盈。
罗少卿和袁承见两匹狼从正前方扑向林月盈,立马拔出各自的剑,斩杀了那两匹狼,但那也只是其中两匹而已,后面还有更多……
“保护公子和表小姐!”
罗魏下令,领着人就把林月盈和罗少卿,连带着袁承也围了起来,但就在他们刚要把三人围起来时,一只箭突然从后方飞来,直逼林月盈而去。
人群里的洛三川,完全可以挡下那只剑,但他只是看着,并没有动手,就好像他拔剑斩杀那扑向他的狼群,只是自卫,并不像其他人一样保护谁。
罗少卿和袁承已经护在林月盈前方左右,罗魏和殊辰就护在林月盈后侧左右,那箭是从又后侧射来的,刚和罗魏殊辰擦肩时,俩人提剑就要斩了它,但可惜的是,殊辰出手太快,箭还没来,他手上的剑就先斩了下去,扑了个空,好在罗魏猜准了时机,一剑就斩在了箭腰上,可那箭硬得出奇,罗魏竟然没能斩断它。
那箭坚硬至极,速度也快,在和罗魏的剑刃擦过时,继续射向林月盈,殊辰想再次拦截,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比两指还粗的箭,扎扎实实地刺进肉里,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冲破天际的悲鸣。
罗魏的那一剑虽没能斩断那箭矢,但好在改变了它的路线,刺中了林月盈身下的马儿,而不是林月盈,
中了一箭的马儿,撕叫着高抬起前腿,好在林月盈是趴在马背上的,才没被马儿甩下来,但马儿前脚一落地时,那马儿就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直接冲开罗少卿和袁承的马,连带着踢翻了两匹狼,带着林月盈冲出了人群。
“月盈!”
罗少卿和袁承见林月盈一个人冲出了人群,都想追上去,可是她才跑开,别的狼群又把那个突破口给围上了,俩人没办法,只能继续斩杀那些狼群。
洛三川见林月盈跑开了,并没有追上去,因为林月盈身上无弓无箭,她要是命大的话,或许等马儿平静下来就完事了,又或许等罗少卿追上救下了她,亦或者直接从马背上甩下来,甩个粉身碎骨,洛三川反倒省事了。
以林月盈的力气,是不可能让马儿停下来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死抓着鞍桥和缰绳,不让自己从马背上掉下去,可是这发狂的马儿跑得那么快,她的双腿早已经吓软了。
“麟。”
林月盈把头埋在双腕之间,喊了一声那最熟悉的名字,可是那个人却不在她的身旁。
温暖的阳光,照在一枚锐利的箭头上,反射着刺眼的亮光。
一只宽大而结实的右手,放开那箭弦上的箭矢,紧绷的弦把那两指宽的箭,射向远处的林月盈。
那一柄通体银白的剑,打着旋从后方飞来,迎向那箭矢,精准地打落了箭矢。
对于近在咫尺的危险,林月盈根本没有察觉,直到耳畔传来尖脆的声响,她这才把脸从手腕间抬起来,看向右侧,一眼就看见了右侧远处的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更醒目的是他右脸上的“罪”字。
出现了吗?
一直提防的刺客终于出现了,真是让林月盈又慌张又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对方在看哪里。
刺客看了一眼左后方,思虑片刻,在箭囊里取出一枚箭,重新搭弓。
后方追来的人,单手抓着缰绳和鞍桥,侧身向右,捡起他刚刚扔出去的剑,才起来就看见刺客又准备射杀林月盈,立马就在刺客射箭时,把自己的剑再次扔了过去。
刺客射来的箭,林月盈还是没有注意细看,但是后方扔来的剑,林月盈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楚麟的昆山寒玉剑!
林月盈连忙回头看向右后方,当真看到楚麟正骑着马赶来。
“麟!”
林月盈朝着楚麟喊了一声,完全把刚刚自己和楚麟吵架的事抛到了脑后。
楚麟没有回应,捡起昆山寒玉剑就向林月盈靠拢。
刺客见楚麟正在向林月盈靠拢,直接拿出三支箭向林月盈射去,楚麟倒也不慌,放开鞍桥就换了一只手,取下腰上的软金铃鞭就打落了那三支箭。
“放开鞍桥和缰绳,坐直了!”
林月盈不知道楚麟要做什么,但是她相信楚麟,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按着楚麟的话去做了。
楚麟又一次甩出软金铃鞭,但这一次的目标并不是刺客,而是林月盈。
甩出去的软金铃鞭打在林月盈的腰上,一圈圈的缠上,完了,楚麟就是高高甩起软金铃鞭,愣是把林月盈也甩了起来,楚麟又驱马过去,稳稳地接住了林月盈。
“麟……”
林月盈才说话,楚麟就把她放在自己的身前坐着,还把她按在了马脖子上。
楚麟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不想待会和刺客打起来时误伤了林月盈,可是林月盈现在是在楚麟的身前,还是趴着的,近在咫尺的两个人,身体上不免有什么地方接触上了,林月盈哪里敢趴着,立马就从马脖子上弹起来,但她才起来就又一次把楚麟按了回去:“趴着别动!”
林月盈也不想乱动。
楚麟把林月盈接到身边的功夫,那刺客已经搭弓拉弦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却没有放箭。
楚麟把缰绳缠在左手手腕上,把昆山寒玉剑挡在林月盈身侧,望向刺客,一眼见看到了刺客脸上那醒目的“罪”字,就知道来人是谁,顿时气血翻涌:“自己找上门来了,省得我去找你了!”
“楚公子,我只要她的性命,还请楚公子行个方便!”
楚公子?怎么,刺客跟楚麟认识?又或者,派刺客来的人跟楚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