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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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席上的楚麟,见林月朗依旧跟袁承有说有笑,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而是去找樊若狄。
樊若狄听完了楚麟说的大致情况,问了句:“确定是这府里的人做的吗?”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三姨夫已经让飞羽去查了。”
“府里的人不至于这么蠢,没事自己去招惹何离。可是何离初来乍到,也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困在茅房,极有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第三方在暗中作梗,加深我们跟凌云王府的矛盾!”
樊若狄这随口一说的话,让楚麟想起了什么,不禁攒眉:那些人还在盯着月盈吗?
楚麟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内力的波动,他连忙看向内力波动的方向,顾不了樊若狄,放下酒杯拔腿就跑。
另一边的罗少卿和袁承也察觉到了,俩人相视了一眼,放下酒杯就追着楚麟去了。
被撂下的樊若狄和林月朗,看着那拔腿就跑的三人,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放下酒杯追了过去,而那什么都不知道的罗少奕,还被其他官家子弟围着。
已经夜深的帝都,除了某些特别的场所,大部分街道已经回归了平静,除了这林府里还没有散去的宴席,和那几个年轻人狂奔的游廊。
“会是刚刚把何离困在茅房里的人吗?”
“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刚刚那一丝内力,绝对是月盈身旁的飞燕的!”
当初望舒阁潜入刺客时,楚麟可是和飞燕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所以飞燕的内力波动,楚麟也是知道的,更别说那把飞燕送给林月盈的袁承。
跑在前面的罗少卿和楚麟一问一答着,确让跟在他们后面的林月朗糊涂了:“为什么只是一丝?”
为什么只是一丝?是来犯者太弱,飞燕用不了一招?还是来犯者太强,飞燕来不及用一招?
急迫想知道答案的几个年轻人,来不及细想,继续狂奔在游廊上。
顾菟阁里,掉落的海棠树叶,被那晚风带起来,又飘飘呼呼地散落在地上,可它才落在地上,又被那呼啸而过的裙摆带了起来。
刚入顾菟阁的楚麟,简单的看了一眼那阁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就连一处破损都没有,这就跟让他揪心了。
候在阁楼前的两个婢女,见几个年轻人狂奔而来,连忙挡在阁楼的门口:“诸位公子,不能进去!”
刚刚飞燕的内力波动也只是一瞬,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林月盈和飞燕是死是活,他们怎么可能停在这里?
“滚开!”
楚麟压根就不想听她们说话,伸手就把那两个如莺如鸳的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推到两侧,自己带着罗少卿等人冲进了阁楼。
刚入阁楼的楚麟,就见左侧房门大敞着,里面还散落了一地的楼板残骸。
楚麟顾不得细看,穿过中堂就要上二楼。
那两个着急忙慌的从地上爬起来的丫鬟,伸手去抓跑在最后面的林月朗和樊若狄的袖子。
林月朗和樊若狄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楚麟他们如此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绝对没什么好事,所以俩人就毫不犹豫地就甩开了她们。
被甩开的两个丫鬟,见拦不下他们,眼看着楚麟就要上了二楼,连忙喊住他:“麟公子,不可以!”
心急如焚的楚麟,哪里听得进去她们的话,抬腿就迈上了楼梯,可他迈上楼梯没几步,楼梯之上竟出现了一个人,拦去了他的去路……
留在林缙卓身后的飞翼,看了看顾菟阁所在的方向,也是心急如焚。刚刚的那一丝内力的确是飞燕的没错,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丝?
跑到楼梯口的几个年轻人,一见着那楼梯之上的墨色衣角,都纷纷停了下来。
“主人正在换衣服,麟公子确定要带着诸位公子冲上去吗?”
跟在最后头的樊若狄,看着楼梯之上的墨色衣角,就是奇怪,为什么楚麟一见着她就停了下来?听她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也不是林月盈的声音啊?那楼梯之上的人到底是谁?
站在楼梯中间的楚麟,一见是飞燕,开口就问了:“月盈可无恙?”
楚麟问的,也是几个年轻人想知道的!
飞燕看了看楚麟,又看了看跟在他之后的袁承:“麟公子请放心,主人安然无恙,只是被浇了一身水,现在正在换衣服呢!”
“那就好,那就好!”
楚麟等人听了飞燕这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松懈下来的楚麟,想到飞燕刚刚说林月盈正在换衣服,而自己现在却冒冒失失的要冲上去,立马就羞红了脸。要是自己看到了暂时不能看到的,大不了把林月盈臭骂一顿;可是若是被自己身后的人都看到了,那他让林月盈如何自处?自己如何自处?
楚麟身侧的罗少卿,见楚麟低头不语,只是一笑,就问了飞燕:“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楼板为何塌了?你又为何只用了一丝内力?”
时间稍稍回溯。
走得好好的林月盈,不知为何,脚下的楼板竟然塌陷了,而那踩在楼板之上的林月盈,也跟着那塌陷的楼板掉了下去,好在飞燕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林月盈,所以飞燕在第一时间之内,就取下来腰上的软金铃鞭,出现在软榻边,甩出软金铃鞭,稳稳的缠住了林月盈的右手腕,才没让林月盈跟着那楼板一起掉到一楼。
坍塌的楼板连带着门旁的水盆,和放着水盆的木架,都随着楼板板掉了下去。
飞燕眼看着那木架和水盆就要砸在林月盈的脑袋上,一跺脚,就把自己的右脚踩陷在楼板里卡着,右手紧握着软金铃鞭,左手就掏出数枚梅花标,击碎了那木架和水盆,这才没让那两样东西砸到林月盈身上。
那水盆和木架是被梅花标击碎了,可是水盆里的水,飞燕还是办法拦下,最后还是浇了林月盈一身。
几个年轻人聚集在一楼左侧的房里,围着那楼板的残骸站着。
罗少卿抬头看着二楼上那切口整齐的楼板,再看看楼板残骸中间那放着四张倒放在桌上的圆凳,就是攒眉:“看样子是人为的!”
楚麟很赞成罗少卿的说法:“的确。从二楼摔到一楼,不至于要了人命,可是掉在这凳脚上,那就……”
罗少卿:“这桌椅不是放在外面的吗,这么到这里来了?”
“会是何离搬进来的吗?”
林月朗和袁承一人插了一嘴,可是楚麟却否认了袁承的说法:“如果说是何离,他的确有这可能。可是他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在众多的院子中找到这里,也不可能在楼板上动手脚的同时,把自己困在茅房里。”
林月朗:“那会是谁?”
袁承倒是想到了什么,可是他想到的,却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就看了一眼飞燕。
“会不会是上次在望舒阁暗杀主人的人?”
其实飞燕跟袁承想的是一样的,因为现在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们了。
“不可能!”
楚麟知道飞燕在担心什么,可是他却不赞同飞燕的说法。
“当初你要回去通知你的族人时,月盈就拦下了你,就是怕他们跟着你找到你族人藏身的地方,所以在那之前,他们是不会对月盈下杀手的!”
“那既然不是何离,也不是我飞氏家族的宿敌,那会是谁?”
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插上的樊若狄,心里和其他人一样满腹狐疑而不得解。这从未谋面的飞燕是谁?楚麟那么清楚她的事,是楚麟给林月盈的吗?飞氏家族的宿敌又是谁?
“看来你们都忘了一个人!”
屋里正在疑惑的几个年轻人,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都纷纷看向了屋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林月盈。
此时的林月盈,已经换了一身银灰色衣裙,而她那半干的头发则松松的挽起。
众人见林月盈平安无恙,都松了一口气。
站在房里最里面的楚麟,见林月盈当真无恙,刚刚还是疑云的脸,立马就展露出了笑容,抬腿就跨过那堆积在房中的楼板残骸,向林月盈走去,可是却被站在门口的林月朗抢先了一步。
林月朗大步来到林月盈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没受伤,这才急切地问:“姐姐刚刚没吓着吧?也没有受伤?”
林月朗这话,在其他人看来没什么,而在楚麟看来,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林月盈见这里除了林月朗和楚麟之外,还有罗少卿、袁承和樊若狄,心里一下子就觉得暖暖的。原来大家都这么担心自己。
林月盈又看了一眼楚麟,这才回答林月朗:“我没事,只是刚刚被浇了一身水,现在也只是有点后怕而已。”
“被浇了一身水?那还得了?喝姜汤了没有?可别染上了风寒!”
“没这么夸张,只是打湿了衣服而已!”
“是吗?”
林月盈见林月朗这么着急自己,就郑重其事地点头:“是!”
林月朗这么粘着林月盈,楚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从房里走出来,问出了刚刚的疑惑:“刚刚你说我们忘了一个人,我们忘了谁?”
林月盈见楚麟问起了这个,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不是还有一个人想要取我性命吗?”
还有一个人要取林月盈的命,是谁?
在场的年轻人一遍遍想着林月盈的话,可是他们却想不起是谁要取林月盈的命。
“你说的可是当初你从林县回来时,指使山匪拦路,而至今都没找着的刺客?”
都说关心则乱,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林月盈命的楚麟和罗少卿,还有林月朗,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只有那还保持清醒的袁承和樊若狄想起了这事。
将近一年之前,林府举家搬迁回帝都时,就被山匪拦住了去路,虽然他们都知道山匪是受人指使,可是自那之后,那人却不再露面了。
楚麟他们一听到袁承和樊若狄提到了这件事,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林月盈继续说:“当初那个刺客,至今也没有露过面,而我们唯一知道的是,他的脸上有个‘罪’字。”
众人一听到这个“罪”字,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脸上有‘罪’者,乃罪中之罪,只有叛国佞臣者,才会刺此字!”
林月盈是读过几本书,可是她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所以罗少卿说的重罪,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不太清楚。
楚麟见林月盈疑惑,就跟她解释:“脸上刺字,对于北方人来说,那是一种骁勇善战的标志,而对于我们诸荣来说,却是一种名为黥刑的刑罚。犯盗窃者,刺‘窃盗’或‘盗’;白昼抢夺他人财务者,刺‘抢夺’或者‘夺’;对犯有劫窃官仗,伤害吏人等罪者,在两颊黥上‘劫’。但是那人脸上却刺着‘罪’字,可见那人来历不凡啊!”
樊若狄插嘴说:“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听说过,有谁犯了叛国之罪啊!”
“这样的人,怎么会盯上月盈?难不成是林大人以前经手的犯人,逃出了天牢,现在来复仇了?”
袁承接着樊若狄的话说,可是却又被楚麟给驳回了:“那更不可能了,毕竟天牢里可是有羽林军看守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能从里面逃出来?若真有人能从里面逃出来,那可是天大的新闻,必定会轰动整个诸荣,可是你我谁曾听说过?”
几个年轻人各执己见,可是谁也没办法能够说服谁,毕竟十年前的事,他们谁都不清楚。
其实,他们想知道那人是谁,只有去刑部大理寺查阅一下状文,就会有大致目标了,可是在座的年轻人里,没一个是在大理寺任职的,而唯一能去大理寺查阅而不被起疑的,也只有袁承了,因为他的舅父刘夜辉就是大理寺卿。可是袁承偏偏又不是罗家派系的人,楚麟和樊若狄还真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事赌在袁承的身上。
“袁公子,这件事能不能麻烦你呢?”
还是林月朗问了,在这里,除了林月盈,也只有林月朗敢直接问袁承。
这件事对袁承来说,可以说是举手之劳,而且那人盯上的是林月盈,他没有理由拒绝,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袁承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让林月盈觉得自己有愧于袁承。
自己先前给了他不可能的希望,现在又要麻烦他,这是又要欠他一次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罗少奕,从其他官家子弟中抽身出来时,已经寻不到樊若狄等人了,觉得被丢下的他,就独自生闷气,一口闷了杯里的酒。
高坐上的四人,一听林月盈差点坠楼,一时之间又气愤又不安。
罗瑾旻摇晃着酒杯里的酒,看着院中的人:“先是何离被困,现在又是月盈差点坠楼,到底是谁这么不安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何离初来乍到,不可能在把自己困在茅房的同时,顺利找到顾菟阁,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做手脚,想必是另一个人做的!”
楚青云说的,樊廖晨就很赞同:“又或者何离就是被那人困在茅房里,以此加深我们跟凌云王府的矛盾!”
罗、楚、樊三人虽说得头头是道,可是没一个要离开的意思,林缙卓就心急了:“三位兄长,我们不去看看吗?”
罗瑾旻见林缙卓心急,就劝说着:“缙卓贤弟莫急,如今若狄和麟儿,还有少卿都在顾菟阁,就用不着我们亲自出面了。再说,顾菟阁到底是月盈的阁楼,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去那,算怎么回事?”
楚青云提起酒壶,为林缙卓倒了一杯酒:“就是,你我就继续吃席,月盈那,孩子们会处理的!”
罗少卿,樊若狄和楚麟,都是年轻一辈里出类拔萃,这是不可否认的,可是林缙卓没有亲眼看到林月盈平安无事,林缙卓还是很担心。
先是何离被困,后是林月盈差点坠楼,短短的时间之内,竟发生了两件事,可是这两件事并没有影响到在林府里赴宴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
楚麟等人重新回到了前院,而林月盈则去了后院。
林缙卓见林月朗回来了,就把他叫到跟前来,问了林月盈的安危,确定林月盈当真平安了之后,这才安心。
楚青云见林缙卓可算是安心了,就取笑他:“你看,我就说吧,月盈不会有事的!”
“是,是。小弟多心了!”
“这也不怪你,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呢?更何况是月盈!”
林缙卓听了楚青云这话,就是憨憨一笑。
是啊,更何况是林月盈,那和罗瑾瑶一模一样的林月盈。
坐在席位上的齐卓尔,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坐在她身旁的齐棋见此,就关切着:“大姐困了吗?要不要棋棋跟林姑娘说一声,让她安排客房,让大姐睡一会儿?”
“不用。林府的事物只有由月盈表妹一个人负责,如今林府搬迁,府中的下人又添了好几倍,人多事也杂,她想必忙都忙不过来,我就不去麻烦她了。”
齐卓尔婉拒了齐棋的好意,可是齐棋还是坚持:“大姐怎么能这么说,阴阴之前大姐你还说了,林姑娘待姐姐极好,只是让她安排一间客房而已,不麻烦的!”
齐家三姐妹,相貌相似,性格却完全不相同。老大齐卓尔温柔贤惠,老二齐华直率爽朗,老幺齐棋稳重之余,还有着三分男子气魄。
齐卓尔见说不过齐棋,索性倒头就靠在齐棋那小小的肩头上:“去客房做什么,又远又偏僻,一来一回还麻烦。倒不如这,有母亲,有华儿,还有你!”
齐卓尔说着,抬起双手就挽着齐棋的左手。
齐棋见拗不过齐卓尔,虽觉得无奈,也只能由她去了。
在跟罗少鸢和齐华在一处说话的樊若姣,见林月盈回来了,就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林月盈来到三人面前,先朝齐华点了一下头,这才跟罗少鸢和樊若姣打招呼。
“月盈表姐,刚刚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
林月盈见樊若姣问了,就回答:“没事,只是有几个下人粗心大意,差点坏事,就训斥了他们几句。”
罗少鸢听了林月盈的话,就很是赞同:“那是该训斥一下,毕竟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
“嗯,月盈也是这么想的!”
林月盈在说话的功夫,樊若姣身侧的齐华就仔细看了看林月盈,相貌姣好,说话和气,让她觉得有种亲切感。
万事万物,有聚就有散。
林月盈把纪珣等人送走之后,就跟着林缙卓一起折回了大厅前。
喝得微醺的林缙卓,用他那有些迷糊的眼,又打量了一番林月盈:“刚刚没受伤吧?没吓着吧?”
“爹爹放心,有飞燕在呢,没人伤得了我!”
飞燕的实力,林缙卓不清楚,可他清楚的是,这次要不是有飞燕在,现在这张灯结彩的林府,怕是要换一种颜色了。
“那就好,那就好。夜深了,先回去歇着吧!”
林缙卓应着,就又嘱咐林月朗两句,就打发他们俩人各自回去休息了。
楚府的车队前,骑在高头大马上,那意犹未尽的楚星罗,看向了左侧就喊了一声“大哥”,可是他这“哥”字还没完全说完,就不再说话了,因为刚刚还跟他并肩骑马的楚麟,早已不见踪影,就连在他之后的殊辰,亦是如此。
又困又累的林月盈,刚入顾菟阁,就见在顾菟阁做事的薇儿及其他三个丫鬟,全都站在阁楼前。林月盈正奇怪呢,却见殊辰也站在阁楼的门口。
这一目了然的事,林月盈自然知道薇儿她们为何会站在门口了。
林月盈看着那屹立在院中的阁楼,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过去吧,又要被某人粘半天;不过去吧,她自己现在是又累又困。
林月盈身后的铃铛,见林月盈伫立不前,就上前一步:“小姐,怎么了?”
林月盈微微吐了一口气:“没事。”说着,迈步就走向了阁楼。
候在门前的殊辰,见林月盈回来了,就抱拳相迎,林月盈也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跑进了阁楼。
殊辰见林月盈进了阁楼,随手就关上了阁楼的大门,而那跟着林月盈身后的铃铛,也站在门口的一侧。
林月盈刚跑进阁楼,不出意外的就被站在门后的楚麟一把拉了过去,直接栽进了他的怀里。
自己也是微醺的林月盈,已经察觉不到楚麟身上那浓烈的酒气了,可是她却阴显感觉到,楚麟因喝酒而微微发烫的身子,开口就埋怨道:“你这是又喝了多少啊?身子这么烫!”
楚麟见林月盈埋怨,也不气,慢慢放开她,作势就要解开衣服:“那我把衣服脱了,散散热。”
林月盈一听楚麟说要脱衣服,立马就拦住他:“别,当我没说!”
林月盈这话,让楚麟一笑置之。
楚麟再一次把林月盈揽入怀中,闻着她发丝上的清香。
虽说之前林月盈就跟楚麟时常见面,可是现在的林月盈,还是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楚麟。
林月盈抬手,轻轻放在楚麟的背上。
林月盈还是第一次回应楚麟,这可把楚麟给乐坏了,就抬手,抚摸着林月盈的后脑勺。
楚麟不摸还好,一摸就破坏了林月盈的心情。
林月盈阴显感觉到自己的发髻被楚麟摸得愈发松散,有些怄气的她,右手握拳就狠狠捶在楚麟的背上。
这阴显的锤击感,让楚麟的手立马就安分了下来。
楚麟把右手重新环过林月盈的背胛,轻轻握住她的右肩,侧过脸,把左脸靠在林月盈的头顶:“刚刚没吓着吧。”
楚麟这么一靠,让林月盈觉得脑袋沉沉的,可是她也没拒绝:“一开始的时候没怎么样,反倒是飞燕把我拉上来之后,就后怕了,手脚都吓软了呢!”
“那和真多亏了飞燕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忘了我,去找……”
林月盈不以为然的说着,可是她这话楚麟可不想听。
楚麟把右手收回来,轻轻捏起林月盈的下巴,就把她的脸抬起来,用自己的红唇堵上了她的嘴。
楚麟的动作又快又准,让林月盈一点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当她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唇上湿湿的,淡淡的甜味之中混杂阵阵麦香。
有些惊慌失措的林月盈,不敢看楚麟,就把头低下去,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双唇。楚麟见此,就笑得更开心了,再一次把她揽入怀中:“我心眼可是很小的,如今只容得下你一人,以后也是一样。这世间若是没有你,我亦不会……”
楚麟信誓旦旦的说着,可是他要说的话林月盈也不想听,抬手就按在他的双唇上。
这世间若是没有你,我亦不会独活!
这是多少痴男怨女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林月盈把脑袋埋在楚麟那炙热的胸膛上,芊芊玉指还是按在楚麟的双唇上。
楚麟抓着林月盈的手背,把她的手从自己的唇上,移到自己的左脸上:“现在阴面上有人对你虎视眈眈,背地里也有人想要你性命,可你偏偏又搬来了这么远的地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对方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我有飞燕护着,不会有事的!”
“那再好不过了。刚刚袁承也说了,他会帮忙查阅十年前到底有谁犯了叛国罪,等他查到了,我就一一去比对!”
楚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以防万一,回去我就派几个人来专门护着你!”
“不用!”
林月盈听了楚麟这话,立马就打断他。
如今这林府中,除了原有的下人,可都是宁家军的人,而那些人的存在,林月盈还没有要告诉楚麟的打算,楚麟若是真的把他的人放在林月盈身边,那林月盈在做的事,就会被楚麟早早的发现了。
林月盈拒绝得这么果断,让楚麟很奇怪。
楚麟放开林月盈,想把她推开,好看看她的脸,可是林月盈却死死地抱着他,没能让楚麟推开。
楚麟抬手又摸了摸林月盈的头顶:“怎么了?”
林月盈这次真的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楚麟了,可是她现在还是不得不拒绝,她可不想让楚麟担心自己,可是她到底要如何蒙混过去?
林月盈放开楚麟,很认真地问他:“你当真心急我?”
“你说呢?”
楚麟的答案是什么,林月盈很清楚,因为哪次林月盈有难,除了护在她身旁的飞燕,楚麟都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身旁的,而且对林月盈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那你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说的话也是真心的?”
楚麟第二次来这里时,已经是差不多半年前的事了,而且他那天说过的话那么多,楚麟哪还记得林月盈指的是哪一句话?
楚麟苦思冥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那天到底说了什么,让原本满心期待的林月盈,逐渐失去了刚刚的悸动。
楚麟眼看着刚刚还是满怀期待的林月盈,逐渐拉长了脸,就愈发失措了:“那个,月盈……”
林月盈见楚麟想不起来了,又气又失望,抬手就推开楚麟:“你回去吧,我困了!”
楚麟可没由着林月盈,依旧抓着她的双肩:“容我再想想!”
楚麟话是这么说,可是林月盈从他那不坚定的眼神里,毫不费力地就知道,楚麟根本就没想起来,气不过的林月盈抬起右手就拍在楚麟的右臂上:“放开!”
可是林月盈这边才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殊辰的声音:“公子,月盈小姐指的是不是,你当初在这里跟月盈小姐说,月盈小姐要是不想在这里住,可以搬去鳞兮院住。”
殊辰这话真是让楚麟茅塞顿开,高兴地跟个得到一块糖果的小孩一样:“对,我是真心的!所以呢,你现在要嫁给我了吗?”
楚麟刚刚还闪烁不定的眼神,立马恢复了往日的坚定,这可就让林月盈有些紧张了,哑口结舌的她,回头就冲着门口喊着:“殊辰,你怎么能偷听我们说话呢?”
林月盈这磕磕巴巴的语气,不可否认,殊辰说的,就是林月盈要说的!
门外的殊辰,听到林月盈指责自己,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干咳了一下,继续站在那里。
如获至宝的楚麟,再次把林月盈揽入怀中,高兴得说话都结巴了:“秋围过后,我们就把婚礼给办了!”
“秋围?”
楚麟见林月盈不知道秋围是什么,就放开她,把她扶到堂中的桌旁坐着:“再过半个月,皇上就会去帝都北面的俞客猎场狩猎,我也要跟着去,所以只能等秋围结束之后,我们才能举行婚礼。”
“哦,这样。”
楚麟一提到齐宇,林月盈的脸色就有些暗淡下来,可是那也只是一瞬,林月盈就继续追问楚麟:“那你跟着皇上一起去,岂不是很无趣,只能一直守在皇上身边,看着皇上打猎。”
“这是我本职所在,没办法啊。不过皇上还是会让我露两手的。”
“哦,这样。”
林月盈这个“哦”,让楚麟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楚麟敲击了几下桌面就站起来:“夜深了,你先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因接不上话,也觉得有点尴尬的林月盈,抬手就挥着:“去吧,路上小心。”
林月盈这么直接的赶楚麟走,一点留他的意思都没有,这就让楚麟不痛快了。
楚麟打开门,抬起右腿就迈了出去,可是却悬在了空中没有踩下去,门旁的殊辰见此,就问了:“公子,怎么了?”
林月盈听到殊辰问话,也看向了楚麟。
楚麟没有回答,把腿又收了回去,转身又折回林月盈面前。
林月盈见楚麟又回来了,开口就问:“怎么……”
林月盈还没问完呢,楚麟俯首就捧起了林月盈的脸。
他这是又要吃自己的红唇啊!
林月盈见此连忙向后倒去,可是却被楚麟挽住了她的后背……
楚麟得逞了。
楚麟身下的林月盈,任由楚麟吃着自己的红唇。
楚麟觉得自己的左手烫得厉害,便微微起身,就看到了林月盈那早已红透了的脸。
楚麟看着林月盈那绯红的脸,就是心满意足地一笑:“我走了。”
羞涩的林月盈,没有看楚麟,因为她现在不敢看。楚麟见此又是一笑,再次吻上了林月盈的脸颊,完事转身就跑。
楚麟这得寸进尺的样子,让刚刚还羞涩的林月盈,一下子就炸毛,冲着楚麟跑去的方向就喊了一声:“楚麟!”
楚麟可没回应林月盈,傻笑着跑远了。
某处院落里,一个黑影闪过,踏过那湖面上枯萎的荷叶,把平静的湖面踩得涟漪四起。
那黑影穿过院落,来到了一处闺房里,半跪在一张绣床前:“主人。”
半晌,那金色纱帐之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何事?”
那人回答:“属下在顾菟阁动了手脚,可是林月盈还是被她身边的飞燕给救下来了。”
“你没动手吗?”
“那飞燕虽不及属下,但是真的动起手来,属下必定会被她拖到楚麟等人赶到顾菟阁,所以属下并没有动手。”
“没用的东西,滚!”
那人才说完,就被纱帐之后的人呵斥了。可那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抬头看着那绣着如瀑的紫藤花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