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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开始转动的命运之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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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阁里,还在账房里等着寒山玉莲的飞燕,正静坐在一张椅上,即使她心急如焚,也没在榛栗面前表现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僵直的坐了一个时辰,直至戴着白虎面具的罗魏,出现在账房右侧那敞开的窗户上。

飞燕不知道白虎面具底下是罗魏,却知道上次林月盈在教坊司遇难时,齐宇就戴着罗魏现在戴着的白虎面具,他这个时候出现,绝对是来给自己送消息的。

飞燕知道白虎不会为难自己,她不知道的是,白虎出现在自己面前,告知自己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罗魏刚落在窗户上,就跟飞燕说:“姑娘,寒山玉莲已交到林姑娘的手中!”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飞燕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了解他们是怎么弄到寒山玉莲的,所以在罗魏话音刚落之后,便着急地消失在玉宇阁的账房。

罗魏看着刚刚还在那里的飞燕,眨眼之间就消失了,那速度差点连他都追不上。

那刚刚还直挺挺的坐在那里的榛栗,见飞燕走了,这才放松警惕地倚在椅背,跟罗魏埋怨道:“罗魏啊,那姑娘真的太磨人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坚持不住了。”

“行了吧你,人家姑娘奉命来求药的,根本不知道能不能信你的一面之词,更不知道林公子的病情如何,在这等着也是应该的。”

罗魏说的,那榛栗也知道,可他还是继续埋怨道:“我知道,可你是没看见,那姑娘在这里等的越久,她那眼神就越利,不管是她的眼神还是她这个人,就好像随时都像要剐了我一样!”

罗魏见榛栗还埋怨,就不想理他了:“行了,我家大公子还等着我呢,先走了!”

罗魏说完,没等榛栗回话,直接就从窗台上消失了。

林月盈将罐子里的白色晶体,一股脑全泼到方远的身上。

那白色的晶体瞬间就浸入了方远的伤口,让本来只是渗血的伤口,瞬间血如泉涌,疼得他撕心裂肺地喊着,他那悲惨地惨叫声,瞬间就充斥了林府整个上空。

在一旁的楚麟三人,被方远这突如其来的嘶喊声,吵得耳朵生疼。

方远因身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死命的挣扎着,就好像那被钓起来的鱼,不甘任人鱼肉。

袁承看着因疼痛而扭来扭去的方远,看着他渗血的身子,竟有些后怕了,连忙把头面向楚麟那侧嘀咕到:“没想到月盈下手这么狠,以后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跟月盈说不了。”

袁承面前的楚麟,将袁承的话一字不差的都听进去了,但他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好奇林月盈刚刚泼在方远身上的究竟是什么?

“是何威,何威把全朝陸学院的学生都抓了起来,以此胁迫小生在三日之内给月朗下毒,小生若是不做,三日之后,已经是今天,他会给我一点警示,今天他就把一只断指送到了小生手上!何威为人狡诈狠毒,小生不得不用月朗的命,换全朝陸学院学生的命!”

方远因实在是受不了身上的剧痛,直接把他为什么要给林月朗投毒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又是何威!”

林月盈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埋着的恨全都上来了。

何威先是两次想对林月盈不轨,现在居然还让方远给林月朗投毒,气急败坏的她直接摔了手里的罐子,上去就要教训方远。可是现如今的方远伤势严重,林月盈要是再对他做什么,方远怕是活不长了,所以楚麟想都没想的就从林月盈身后抱住了她。

林月盈顾不了把自己抱着的楚麟,却还是对着方远怒吼道:“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用月朗的命,换朝陸其他学生的性命?”

刚刚还滔滔不绝的方远,听到了林月盈的问话,一下子就哑言了,就连叫喊声也停了。

当初何威要方远来给林月朗投毒时,他也曾拒绝过,可是他每犹豫一刻,就有一个学生遭受何威的荼毒,他们受的苦,可不比方远受的轻。

袁承看着抱着林月盈的楚麟,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他清楚,要不是楚麟拦着林月盈,指不定林月盈又会对方远做什么。

被楚麟抱住的林月盈,虽不能挣脱楚麟,却还是不放弃要暴打方远的念头,手没办法打,就用脚踢,即使根本踢不到。

楚麟虽不是力拔千斤,但他还是有把握控制林月盈的,但他刚刚就很好奇,林月盈抱来的罐子装的是什么?竟能让方远血流不止?

他就留心看了一眼地上的瓦罐碎片,一下子就看到了其中一片碎片中,那红纸上写着一个醒目的“盐”字,立马就叫林峰:“林峰,刚刚月盈撒的是盐,快去厨房找糖再撒一遍,要不然他会没命的!”

站在一旁的林峰,根本就不知道楚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为何啊,麟公子?”

现在方远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楚麟哪肯跟林峰说那么多,立马催促道:“少废话,快去!”

林峰虽然不知道楚麟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楚麟都动怒了,他也不好不听,也只能麻利地跑了出去,可是他才到门口就停下来了。

楚麟见林峰在门口停下来了,又催促了:“停下来干嘛,你想月盈也背上人命官司啊?”

林峰听到了楚麟又催促他,可是他还是没有离开门口,直到有人说:“去吧,救人要紧。”

林峰听了那人的话,才继续跑出去,等他跑过去之后,又听到那人说:“来人,去找大夫,别让人死了!”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回应,随之又听到有人跑出去的声音。

林月盈听这声音很耳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而楚麟听这人的声音就奇怪,那人怎么也来了?而那袁承竟直接走出去,可是他才迈出去两步,那人却进来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受命来彻查林月朗被人投毒的袁恒。

林月盈和楚麟同时回头走进来的袁恒,戴着一顶九旒衮冠,穿着一身绣有九章纹的紫衣纁裳,配着一条金玉饰剑镖首,正正气凛然的站在门内。

楚麟把已经安静下来的林月盈轻轻放在地上。

袁恒现在出现是为了什么?反悔把红参给林月盈了?还是想趁机敲诈林府,甚至是阴国公府?又或者是想落井下石?

“父亲怎么来了?还换了朝服?”

也不知道袁恒是不是还在生袁承的气,所以袁承跟他问话,他都没有回答袁承,而是径直从他的身旁走过,看着还在挣扎而浑身是血的方远,竟有些不忍,转头看向林月盈:“林姑娘下这么狠的手,是想在他之前,进天牢吗?”

林月盈既然敢做,那自然也敢当,走出来就要回话,可是这会儿的她,却被楚麟拦在了身后。

林月盈的性子,楚麟再清楚不过了,她这一站出去就会跟袁恒说道一番。可是袁恒现在穿着一身朝服,必定是为了公事而来,可不能因为林月盈的鲁莽冲撞了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袁承见袁恒把话说的这么严重,立马就赔笑着:“看父亲说的,月盈也只是小小的教训一下这谁而已,哪会弄死他?”

袁承说着就把袁恒往外带:“父亲,我们出去说,出去说!”

袁恒就见袁承要把自己往外带,立马就甩开他搀着自己的手:“出去干嘛?为父是奉命来问案的,为父出去,犯人在这,为父怎么问案?”

袁恒一说是问案,袁承那赔笑的神情就收敛了。

不知道现在的方远是已经麻木了,还是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吊在那里,时不时的抽搐着身子,却并没有继续惨叫。

袁恒往前走了两步,想靠近方远,可是在方远的周围都是他的鲜血,让袁恒根本不想靠近,就隔着三尺远的地方问方远:“刚刚你说何威把朝陸学院的学生都抓起来了,那人都关在哪啊?”

几乎快要晕厥的方远,听到有人问话,想把头抬起来,可是他并没有多余的力气能让头抬起来,只能有气无力地回答:“何威让人趁着黑夜来抓我们的,还把我们都打晕了才带走,当我们醒来时,我们就被关在一间空屋里。何威逼迫学生来给月朗投毒,也是把学生打晕了才弄出来的,所以那地方是哪儿,我学生真不知道。”

如今已经知道给林月朗投毒的是何威,把朝陸学院的学生抓起来的也是何威,可是袁恒不可能因为方远的一面之词就去抓人,而且朝陸学院的学生到底被何威关在哪儿,还没有弄清楚,何威若是不开口,想救也没办法救。

袁恒不再看方远,而是扭头看着楚麟护在身后的林月盈:“林姑娘觉得此人的话能信吗?”

站在楚麟身后,把袁恒的问询都看在眼里的林月盈,从楚麟身后站出来,认真回答袁恒:“能信!”

袁恒看着林月盈那不像是撒谎的双眸,又问:“为何?”

为何?

林月盈要不要回答袁恒这个问题?回答了就是在揭自己的耻辱,不回答袁恒,他就不追查何威了吗?可是她真的不想当着袁承的面,回答这个问题。

虽说何威没把林月盈怎么样,可是在教坊司里发生的那件事,林月盈真的不想再想起来。

在林月盈身旁的楚麟,察觉到林月盈的不对,就把左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轻声唤着:“月盈?”

林月朗吐血的情形,让林月盈至今难忘……

“年前,我跟月朗出去时,不小心走散了,我就遇上了何威。何威当时就想轻薄我,好在我当时就逃开了,还跟月朗汇合了。可是何威在我和月朗身后紧追不舍,就把我跟月朗逼到了一个死胡同,当月朗要何威打起来时,穆亲王就来了。因为何威在穆亲王出现之前,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被穆亲王罚跪了三天。”

林月盈说到这些,在袁恒看来,虽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楚麟和袁承,却揪心的听着林月盈的话,都一直看着把头低下去的林月盈。

楚麟这回可算是知道齐云顾为何说林月盈欠他的了,可是这也只是其一,其二呢?

袁恒仔细想着林月盈的话,又想到了一件事:“何威既然是被穆亲王罚的,那他记恨的也是穆亲王,可他为什么会报复月朗呢?他若是因为月朗跟他作对,才报复林月朗,那他为何早不报复,晚把报复,偏偏这个时候报复?”

林月盈听着袁恒的话,袖中的拳头就握的更紧了。

林月盈不敢抬头看袁承,就继续低着头。

林月盈那颤抖的双手,如她那摇摆不定的心一样。

楚麟和袁承都急切地看着林月盈,看着她那颤抖的双手就知道,林月盈要回答的事,绝不简单。

林月盈呼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回答:“在宁安园献舞后,我在教坊司换衣服时,那何威就躲在换衣间里,若不是青龙及时出现,我的清白,怕是要毁在他手里了!”

林月盈轻描淡写的说着,却让楚麟和袁承听得心如火灼。

早已经如火焚心的楚麟,把双手搭在林月盈的身上,直接把她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就心急如焚地问:“这么重要的事,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林月盈见楚麟冲着自己就是低吼,刚刚一直压抑的羞耻和恼怒又迸发了出来,用力的拨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也朝着楚麟吼回去:“告诉你又怎样?你当时可是有职务在身,你能离开宁安园?再说,当时青龙就把何威带走了,你又要去哪里找他们?”

还在焚心的楚麟,被林月盈堵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另一边的袁承,看着争吵的俩人,就算他再同情林月盈的遭遇,现在的他,也不敢上去劝说他们。

袁恒看着争吵的俩人,虽然还有问题要问林月盈,可是他也不忍再揭林月盈的伤疤了。

门外,一个穿着墨色衣裙,名为晨的小兵,见楚青云和林缙卓正在赶来,就走进柴房,禀告袁恒说:“大人,楚大人和林大人来了!”

袁恒听着晨的话,不想再问林月盈了,就看了一眼方远,就抬起右手,用食指一勾。

晨自然知道袁恒的意思,就绕过袁恒,踩着方远身旁的血渍,左手拿着状纸,用右手的食指在方远身上的伤口沾了一点血,就蹭在方远的右手食指上,又抓着他的食指就在状纸上。

袁恒见晨已经让方远画了押,也就离开了柴房。

这十年来,袁恒和楚青云都是针尖对麦芒的存在,可是各怀心事的林月盈和楚麟已经没心思管了,也就没有跟出去。

袁承看着默不作声的俩人,觉得说不上什么的他,就跟着袁恒一起出去了。

袁恒刚出来,就看见了也是刚进来的楚青云和林缙卓。

林府中的下人不多,这真遇到事了,就连个点灯的人都没有,而那唯一能照亮这一丈宽的天井的,还是那袁恒带来的,正站在天井两旁举着火把的士兵。

在后厨的过道上,袁恒隔在这将近一丈宽的天井,和楚青云跟林缙卓遥遥相望着。

虽说楚青云不满袁恒突然造访林府,但是这怎么说也是在林缙卓的府邸,楚青云不可能以客为主,就示意林缙卓去跟袁恒搭话。

林缙卓自然知道楚青云这是顾及自己的颜面呢,也就顺他的意,问袁恒:“袁大人上门来,为何不让人通知下官一声,好让下官去迎接袁大人啊,袁大人来了又为何不去大厅坐着,而是来了这后厨呢?”

袁恒见上来问话的是林缙卓,而不是楚青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跟林缙卓能可以好好说话,不像跟楚青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他吵起来呢。

袁恒向着东南方就是抱拳,回答林缙卓说:“袁某人奉皇上之命,前来彻查令郎被投毒一事!”

林月朗被人投毒,是该好好查一下的,可是林缙卓和楚青云俩人只顾着等林月盈和楚麟求的药,完全没闲功夫关心这事,更别说是要跟皇上请命彻查了。

林缙卓和袁恒这边说着话,回去换回原来那身,绣有美人梅的孔雀蓝长衫的罗少卿也折回来了。

袁恒先是借出红参,现在又请旨来调查林月朗被人投毒一事,这到底是袁恒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谋?

厨房里正在熬药的欣儿,听到天井里的动静,就站起来,透过窗户,看着天井里的人。

从蔡厨娘手里接过糖罐的林峰,来到出厨房门口,就看着两侧紧张的氛围,都不敢轻易迈步了。

林缙卓听着袁恒的话,不知道他是何意,便问:“犬子这事儿惊动袁大人也就算了,怎么也惊动皇上了呢?”

“这不是袁某人知道令郎的事嘛,袁某人既然知道了,就想着尽一份绵薄之力!”

楚青云见袁恒说的这么好心,还是忍不住站出来问:“袁大人特意跟皇上请旨彻查月朗被投毒一事,那我们怎么相信袁大人是尽力相助,还是敷衍了事?”

“既然袁某人敢请这旨,袁某人定当尽力而为!”

袁恒斩钉截铁地回答楚青云,可是楚青云还是不信,想再问,却被罗少卿给拦下了了。

罗少卿虽然不知道袁恒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他是奉旨前来,让楚青云拦着,也好说不好听。

罗少卿拦下楚青云,就跟站在天井另一边袁恒说:“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耽搁袁大人了,袁大人,请!”

楚青云不知道罗少卿为什么不让自己跟袁恒问清楚,可是既然罗少卿都拦下自己了,自己也不好当着袁恒的面驳罗少卿的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罗少卿既然这么说了,袁恒也不想因和楚青云斗嘴而误了事,就叫上袁承:“承儿,你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就跟为父跑一趟吧。”

袁恒叫袁承,袁承哪敢不答应?而且他留下来,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在这干等着,倒不如亲自去把何威抓到林月盈面前,为她分忧。

若是在往日,袁承就会跟林月盈说一些宽慰她的话,可是刚刚看见楚麟就那样抱着她,竟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看了一眼柴房里那心事重重的林月盈,就跟着袁恒迈步从过道上走下来,穿过天井。

楚青云见袁恒走过来,不想拦他,就任由罗少卿把自己强行扶到一旁。

站在厨房门口的林峰,见袁恒走了,这才跑到柴房里,拿起放在一旁的柴刀,割断了方远手上的绳子,又把手里的糖罐里的砂糖,胡乱的倒在早已经昏迷不醒的方远身上。

袁恒带着袁承从楚青云等人面前走过,那些他带来的官兵也跟在他们父子俩人一起出去了。

随着袁恒等人渐渐远去,天井里的光线又暗了下来,飞羽和飞翼就拿出火折子,将那挂在屋檐下的灯笼一一点亮,这才让昏暗下来的天井,重新亮了起来。

楚青云见袁恒已经远去,就问还扶着自己手臂的罗少卿:“刚刚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问清楚?”

“袁大人既然是请旨而来,必定有他的原因,定不会敷衍了事。他既然替我们操这份心,我们也好全身心照顾月朗不是?”

楚青云听着罗少卿的解释,可是他还是不放心。

楚青云没有再追问袁恒是不是真的会认真查林月朗被人投毒一事,却问罗少卿:“少卿可是听到月朗的事了,所以才来的?”

“是!”

“那你祖母和父亲也知道了?”

“祖母那么疼爱月朗,少卿可不敢告诉祖母,所以少卿也只是告诉父亲而已!”

“也是,月朗这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你祖母好,要不然她老人家也跟着操心!”

“是!”

罗少卿应着,就看了一眼昏暗的柴房,又跟楚青云和林缙卓说:“这会儿饭点早过了,想必大姑父、三姑父为了月朗的事还没有吃晚饭吧,这可不行,可别到时候月朗醒了,你们两位倒了,那到时候月朗可就要自责了,要真这样,那他什么时候能好,是吧?”

既然投毒这事,袁恒已经请旨彻查了,楚青云就算不放心,他也做不了什么,就看了看柴房里心事重重的林月盈和楚麟,把手从罗少卿的手上抽出来,和林缙卓说:“缙卓贤弟,这里让孩子们处理就行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林缙卓听着楚青云的话,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柴房里的林月盈,就应着楚青云,跟着他出去了。

罗少卿看着俩人走远了,就叫来罗魏:“罗魏,你去跟着袁大人,但凡有如何情况,第一时间回来通知我!”

罗魏自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犹豫,立马就应下了,转身就追着袁恒去了。

罗少卿转身,看着还站在柴房里的林月盈和楚麟,就朝着他们走过去。

罗少卿看着面前的俩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竟有些不好开口,好半天才跟林月盈说:“月盈,这事袁大人既然是奉旨彻查的,想必他也不敢敷衍了事,我们就等着消息吧。”

林月盈听着罗少卿的话,慢慢蹲走到天井边坐下,双手放在双膝上,就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低语着:“初见方远时,我就觉得这人有问题,就怕发生什么事,特意让人看着,可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罗少卿何成不是跟林月盈这样自责,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也没用,可是他又不能当着楚麟的面安慰林月盈,就抬眸示意楚麟安慰她。

楚麟知道罗少卿是在示意自己做点什么,可是也是心急如焚的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安慰林月盈。是被她伤了一次次的未婚夫?还是兄长?

可是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没有保护好林月盈。

楚麟伸出他那宽大而温暖的右手,抚摸着林月盈的头顶:“背后的人,袁大人已经去抓了,药我们也求回来了,你能做的也都做了,没人会怪你的!”

林月盈没有和刚刚那样,拨开楚麟的手,而是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头顶,以此慰藉自己的不安。

“可是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但凡我多留点心,这一切就都可以避免的!”

“那你要是真的这么说的话,那你是当着月朗的面把人赶出去?还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们身旁?”

林月盈回答不上楚麟的话。

楚麟见林月盈回答不上自己的话,又安慰她说:“好了,先回去吧。现在大家都在操心月朗的事,你若还是这样闷闷不乐,只会让三姨夫分心,你也不想这样吧?”

林月盈自然知道,可是她就是不肯原谅自己。

林府的饭厅里,林、楚两家和罗少卿都围坐在饭桌旁,可是一个个都担心着林月朗,没一个有胃口吃饭。

跟楚青云夫妇坐在左侧的楚星罗早就饿了,可是在座的没一个动筷子,无论是辈分还是年纪都是最小的他,就算再饿也不敢动筷子。

楚麟看着一个个没精打采的众人,再看看低头不语的林月盈,也是替她揪心。

楚麟从一盘清蒸鱼里,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林月盈的碗里:“吃吧,你要是没吃饱,怎么有力气照顾好月朗?”

林月盈盯着碗里的鱼肉,久久都不肯动筷子。

楚麟见林月盈还是不动筷子,就说着违心的话:“快吃吧,你要是把自己饿坏了,月朗会伤心的!”

在座的人,听着楚麟这话,就觉得怪怪的,可是却又不好说什么。

也不知道林月盈是知道饿了,还是把楚麟的话听进去了,拿起筷子端起碗,就不顾仪态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楚麟见林月盈可算是肯吃饭了,可他却不知为何,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马车里的袁恒,问同乘一辆马车的袁承:“刚刚林月盈说的青龙,你可知道是谁?”

袁承虽然还介怀林月盈和楚麟的事,可是知道孰轻孰重他,立马就回答袁恒:“我第一次去找月盈时,就在月盈的望舒阁里见过青龙。那是一个戴着青龙面具的男子,是玉宇阁的人,看身影和声音,应该是个青年人!”

袁恒一听是玉宇阁的人,就不淡定了:“玉宇阁的人?”

“是,月盈好像跟玉宇阁的东家认识,按月盈的话,那青龙应该一直都护在她身旁,不过这事林月盈好像不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十七那天,月盈本想着找青龙问清楚的,可是对方并没有露面,还给月盈留了一大堆没有的信,气得月盈都想把玉宇阁给点了!”

袁恒没想到,林月盈竟想在玉宇阁纵火,可他更没想到的是,袁承对这件事这么清楚。

何府的大厅里,袁承看着雕镂玉染的大厅,看着对面墙上那架子上罕见的奇珍异宝,再看看自己身前袁恒手上端着的金描牡丹茶碗,就是一笑:不过是小小的御史中丞,竟这么张扬?

好半天才出来的何驹,瞥了一样袁恒父子,径直走向主位:“这都入夜了,袁大人这会儿来造访,所谓何事啊?”

袁恒来此,阴阴是要见何威的,为什么只有何驹一个人出来了?

“袁某人要话要问令郎,为何不见他人呢?”

“小儿身子不便,不方便见客,还请袁大人莫要见怪。袁大人若是有话问小儿,问下官即可,下官代小儿回答!”

“这你还真不能替他回答!”

袁恒说着,就招来站在大厅门口那拿着状纸的晨。

晨拿出方远的状纸,递给何驹。

何驹简单地扫了一眼状纸密密麻,就被状纸还给晨,脸上仍然波澜不惊:“袁大人,你也太抬举小儿了,小儿这几日从未出过门,怎么可能抓了朝陸学院的学子呢?袁大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那朝陸学院可是翰林院直属学院,袁大人觉得可能吗?”

朝陸学院的确是翰林院直属学院,还有专人看管,就算是学员从朝陸学院到帝都也有专人护着,何威想动人的确有点难度,可是林月盈不可能用自己的清白去诬告何威!

“袁某人也不相信啊,更不想大晚上的出来跑这一趟啊。可是那犯人就是这么说的,没办法,袁某人也就例行公事,来问一问令郎。”

袁恒态度决然,看来他不见见何威是不会走了!

一张竹制的躺椅上,何威盖着一张狐毛毯子,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觉得灯光刺眼,就用一本书盖着自己的脸。

那婢女一路小跑着过来,在快到何威门口时,就把步子减慢,当她到了何威门口时,竟犹犹豫豫地不敢敲门。

那蹲在一旁说说笑笑的几个小斯,见那婢女站在门口却不说话也不敲门,就怂恿最靠近她的何小出来跟她问话。

何小扔了手里的瓜子,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瓜子壳,就来到门口跟那婢女问话:“小姐姐,时间还早呢,就这么着急吗?”

那婢女听何小话中有话,立马就摇头说:“不是,是老爷让奴婢来跟少爷说一声,袁大人要见公子。”

“哪个袁大人,都这个时辰了还要见公子?”

“是袁恒,袁大人。”

堂堂尚书令袁恒,跟何驹私底下根本没什么交情,他大晚上的找何威做什么?

何小又问:“那袁大人找公子是为了何事?”

“袁大人说,公子抓了朝陸学院的学生,还胁迫他人给人投毒。”

刚刚还悠哉悠哉的何小,听婢女这话,没了开玩笑的闲心,转身推开门就跑了进去,来到何威身旁,说:“公子,袁恒袁大人来了,说是查林月朗被投毒一事。”

在那用书盖着脸的何威,许久才开口:“林月朗还没死吗?”

“不知道,来报信的人只说,林府的人忙里忙外的,就连阴国公府的罗少卿也去了,可就是没听说人死了。”

“那他也活不长了!”

“那袁大人那边?”

何威慢慢拉下脸上的书,却因烛光实在是刺眼,就眯着眼:“他手上有的也只是方远的口供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公子怕他做甚?他既然想见我,本公子就让他见见!”

“知道了!”

何小应着,转身就出去了,叫上门外的其他三人进来,一起抬上何威,就去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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