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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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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麟站在林月盈的身后,把握着的剑鞘,抵在林月盈的书上,把林月盈伸出去的手,推到左下方放低,又让林月盈的书跟着自己的剑鞘往右上方挑,再用自己的手腕抵着林月盈的手腕背部,把林月盈的手压到她的左下方……

楚麟握着剑鞘的手,引领着林月盈那握着书本的手,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时而轻缓,时而急速……

记性还算好的的林月盈,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些简单的招式,就脱离了楚麟的手自己练来起来,而站在林月盈身后的楚麟,领着领着就被林月盈发丝上那淡淡的白玉兰香扰了心神,被林月盈一个收剑,她的手肘就重重地撞在了楚麟的胸口上,疼得楚麟忙捂着胸口。

知道自己撞到了楚麟的林月盈,不紧不慢得转身,看着捂着自己胸口的楚麟,却不是很着急地问:“没事吧。”

楚麟的胸口虽然被林月盈撞得生疼,但是却逞强地说:“没事。”

“哦。”

林月盈听到楚麟说没事,自己也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练剑。而胸口实在是生疼的楚麟,离开了林月盈的身旁,来到了楚星罗的身旁坐下来。

楚星罗看着身旁正揉着自己胸口的楚麟,凑近楚麟就开他玩笑:“都说情能伤人,看来此言不虚啊!”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的楚麟,见楚星罗没大没小地开自己玩笑,一巴掌就轻轻拍在楚星罗的后脑上,完了就继续揉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认真练剑的林月盈,而楚星罗却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御花园里,树木郁郁葱葱,鲜花争奇斗艳,坐在湖边的汐太后把手中的鱼饵撒人湖中,引得湖中的鱼儿争先恐后地来夺食。

等鱼儿吃完了鱼饵,汐太后还想再撒一把鱼饵,可是盛鱼饵的玉盆已经空空如也。

候在汐太后身后的方嬷嬷来到汐太后的身旁问:“太后,要不要老奴让人在取一些来?”

汐太后看着已经散去的鱼儿,回答方嬷嬷说:“不了。”

方嬷嬷见汐太后不想再喂鱼,就退回了汐太后的身后。

汐太后看着寂静的水面,突然游出一条全白色的鱼儿,想起来齐云顾的鸳鸯佩,就问方嬷嬷:“今日初几了?”

方嬷嬷听到汐太后问话,连忙来到汐太后身旁,回答说:“回太后,初九了。”

“初九啊,还有七天呢。”

“是。”

汐太后又问:“那姑娘查到了没有?”

方嬷嬷不知道汐太后说的是那一个姑娘:“不知太后说的是……”

汐太后见方嬷嬷回答不上自己的问题,有些生气了:“那个把云顾咬了的那个姑娘!”

方嬷嬷听了汐太后这话才想起来,立马回答说:“是,查到了,那姑娘是新任侍御史林缙卓的闺女林月盈,年芳十八,未嫁。”

汐太后听到“未嫁”这两个字就激动了:“未嫁?那定亲了没有?”

方嬷嬷派出去的人还真没查到这个,方嬷嬷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说:“这……没查到。”

汐太后让人去查林月盈到底细,就是要看她有没有婚配,现在倒好,最重要的都没查到。

汐太后真的生气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没查到呢?”

方嬷嬷见汐太后动怒,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唯唯诺诺地问:“那还叫不叫她来?”

汐太后思虑了一番,有些失望地说:“侍御史不过是六品官,根本没资格赴宴啊?”

“是。”

方嬷嬷低声应着,可是没一会她就想起来一件事:“不过,这林姑娘是阴国公的外甥女,太后要真是想让她来,可以用这个由头让她来!”

这倒是让汐太后有点意外了:“罗瑾旻的外甥女?那……那谁来着?”

汐太后一下子忘了林缙卓的名字,方嬷嬷就提醒道:“林缙卓。”

汐太后听了方嬷嬷的提醒,这才想起来:“对,林缙卓。那林缙卓既然是阴国公府的姑爷,他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侍御史呢?”

“太后忘了?十年前先帝爷为太后办寿宴,这林缙卓打翻了先帝爷赐的酒,惹怒了先帝爷,先帝爷就让他回祖籍了。几个月前,原来的侍御史何仁被皇上砍了,遂宁王就举荐了这林缙卓。”

方嬷嬷提醒汐太后,汐太后这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汐太后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就跟方嬷嬷说:“就以这个由头让她来!”

“是!”

方嬷嬷应着,转身就吩咐下去了。

还坐在湖边的汐太后,看着面前为数不多的鱼儿,一个人思虑了起来。

林月盈反复的看着林月朗手上的邀请函,问:“是真的吗?”

林月朗把邀请函放在桌上,但还是盯着那邀请函看。

这是方嬷嬷一大早就让人送来的邀请函,不知道去不去的林月盈,刚接到邀请函就来让林月朗拿主意了。

欣儿给林月盈搬了一张椅子,让她坐着。

林月盈见林月朗不回答,就又问了一遍:“是真的吗?”

林月朗合上那邀请函,拿月盈寻开心的说:“姐姐是不相信这是太后让人送来的?还是觉得这是假的?”

“最好是假的呀。”

林月盈脱口而出,林月朗就好奇了:“为什么?”

“为什么……能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谁不知道,一开宴会就出事,一开宴会就有人倒霉!”

林月朗不得不承认,林月盈说的是事实,可是林月朗还是不得不说:“也是。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姐姐……”

林月朗说着就拿起了桌上的邀请函:“这是真的!”

林月盈这下真的傻了:“能不去吗?”

“为什么?”

林月盈夸大其词说:“能为什么,像这种晏会,以爹爹的官职都没资格参加,却偏偏给了我一份邀请函,这不就阴摆着是冲我来的吗?”

这也的确是事实,要不然太后怎么会知道偌大的帝都里,会有一个林月盈?除非是某人告诉他的。但是林月盈要是不去,那就是藐视君王,这可是大罪啊!

“这可是太后给姐姐的邀请函,姐姐要是不去,怕是对父亲不利啊!”

这就是林月盈苦恼的问题,去吧,也不晓得谁等着自己到他的碗里呢;不去吧,这又是藐视君王的大罪,她哪里抗得住啊。

林月朗看着趴在桌上的林月盈,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一件事,只有她不知道的事。可是自己要真说了,自己之前做的事岂不是很愚蠢?

林月朗思虑万千,还是劝说林月盈:“太后的宫宴,想必整个阴国公府里,除了外祖母都会去,还有樊府。诸位长辈、表哥、表姐、表妹都会照顾姐姐的,再不济还有楚府呢,姐姐还是放心大胆的去吧。”

林月朗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林月盈还是犹豫不决。

望舒阁里,换了一身青翠衣裙的林月盈,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罗瑾瑜拿着木梳,梳理着她的秀发。

罗瑾瑜对于汐太后为什么特邀林月盈这事,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无非是从哪里听到了帝都里有一个跟袁怡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想看看而已,更不会打林月盈的主意。就算她打林月盈的主意也没用,因为林月盈已经跟楚麟定有亲事了,所以罗瑾瑜才这般悠哉。

罗瑾瑜从抽屉里选了一对彩蝶伴花簪轻轻插入林月盈的双低螺髻上,就嘱咐着:“待会入了宫,别乱跑,见着什么人打招呼就行了,不要做什么太惹眼的事,知道吗?”

“知道了!”

林月盈应着就点头,而她髻旁那双蝶的翅膀,随着林月盈的一颦一笑而轻轻挥动着。

罗瑾瑜帮林月盈插好彩蝶髻后,就看着整整齐齐叠放在礼盒里的吀靥花,问:“麟儿送你的这个不戴了吗?”

原本看着镜中的林月盈,见罗瑾瑜问话,也看着那吀靥花就摇摇头说:“不了,要是在宫里弄丢了,就不好找了。”

“也是。”

罗瑾瑜看了一会那吀靥花,就继续替林月盈梳理着并没有盘起来而垂下的秀发。

罗瑾瑜带着林月盈来到了林府的门口,看见等在门口的林缙卓和林月朗。

林缙卓担心地看了一眼林月盈,就跟罗瑾瑜说:“月盈这孩子闹腾得很,有劳楚夫人费心看着了。”

林缙卓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因为林月盈此次去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这诸荣国的皇宫——羲和宫。

罗瑾瑜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月盈,就宽慰林缙卓:“放心吧,月盈这孩子平日里跟孩子们在一起时,的确是挺闹腾的,但是月盈还是有分寸的。而且嫂嫂和瑾媛她们也在呢,你就放心吧。”

罗瑾瑜虽然是这么说,林缙卓还是很担心。

站在林缙卓身旁的林月朗,也走出来叮嘱林月盈说:“别做什么太惹眼的事,安安静静地坐着,散会了就赶紧回来!”

本来就不安的林月盈,听了林月朗这话就跟不安了,反问月朗道:“你觉得可能吗?”

林月朗被林月盈这么一问也哑言了。汐太后既然请了林月盈,那就是冲着林月盈来到,就算她自己想安安静静的坐着,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罗瑾瑜看着并没有跟自己搭话的林月朗,确定他不会和自己说话后,就跟林缙卓告辞,带着林月盈来到马车旁。

林月盈来到马车旁,看见了一直候在马车旁的楚星罗和殊辰。

等了半天的楚星罗见林月盈可算是来了,就埋怨道:“月盈姐姐怎么这么久啊,再等下去,还没到宫门口,天就要黑了!”

林月盈见楚星罗埋怨,连忙嬉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来了吗?”

林月盈身旁的罗瑾瑜见楚星罗埋怨,刚刚还是高兴的她,立马就拉下脸来:“二公子不想等就别等啊,没人非要你等。”

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的楚星罗,无辜被罗瑾瑜数落,立马就委屈了起来。

罗瑾瑜数落完了楚星罗,转身就上了马车。

林月盈把罗瑾瑜扶上马车后,看了一眼楚星罗身后的殊辰,就问楚星罗:“你大哥呢?”

还在沮丧的楚星罗,没有闲心管林月盈,就淡淡地回答她:“这次宫中宴会的安全事宜是由大哥负责的,大哥知道你今天也要去,自己回不来,就让殊辰先回来,好护你周全。”

等楚星罗说完了话,殊辰就给林月盈拱手。

楚府的马车停在羲和宫前百丈之处停下,林月盈和楚星罗就跟着罗瑾瑜步行入羲和宫,再辗转到候召殿,等待内宫之人召唤才能入内宫。

被留在候召殿的青萝和如雪等人见罗瑾瑜和林月盈来了,就都迎了上去。

青萝从一众婢女中站出来,跟罗瑾瑜和林月盈说:“大姑姑,表小姐,表少爷。”

罗瑾瑜见是自己人,就和站出来的青萝搭话:“看来嫂嫂她们都来呢。”

青萝回答:“是,夫人和小姐还有二姑姑跟若姣表小姐刚刚进去。”

候在候召殿前的一个宫女,见罗瑾瑜来了,连忙走过来:“奴婢奉命来迎楚夫人。”

罗瑾瑜见有人来迎,就把身旁的林月盈介绍给她说:“这是我外甥女林月盈,是太后特邀的。”

宫女看了一眼林月盈,清秀乖巧,落落大方,完全不像是从乡下来的。

宫女听罗瑾瑜这么说,转身就给罗瑾瑜和林月盈带路。

罗瑾瑜并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跟一直跟在身旁的铃铛说:“这羲和宫非宫中之人和非请之人不得进,你就跟青萝她们待在着吧!”

这规矩铃铛还是懂得,应了一声就来到青萝身后站着,而罗瑾瑜就带着林月盈和楚星罗跟着那来迎自己的宫女进去了。

楚林月盈转身之际还不忘跟青萝说一声:“我家铃铛没见过世面,有劳青萝照看了!”

因为在来香坊那件事,青萝对林月盈还是心有芥蒂,可是自己的小姐和公子都这么重视林月盈,青萝哪敢阴目张胆为难林月盈,就乖巧地回答:“表小姐放心,青萝会照看铃铛妹妹的。”

铃铛虽不是多事之人,可是谁知道哪个多事之人会找她麻烦呢?所以把不知世的铃铛托付给在阴国公府长大的青萝,再合适不过了。

林月盈见青萝回答地这么爽快,就冲她微微一笑,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铃铛,这才跟着罗瑾瑜进了羲和宫。

这次宫宴设在政事大殿右侧的宁安园,地势宽敞而平坦,用来设宴最佳。

宫女领着罗瑾瑜来到了指定的位置后就跟罗瑾瑜说:“这是楚夫人的位置,林姑娘也可以坐在这里,这是太后嘱咐的。”

“知道了。”

宫女见罗瑾瑜应下了,就带着楚星罗去找他的位置了。

林月盈的出现,让这些官宦家的小姐、子弟都不约而同朝她身上看,三五成群地低声讨论着着这跟楚袁怡长得一模一样的林月盈。

林月盈踏着那七彩祥云的大红地毯,看了一眼宁安园正前方的双层染金高台。只见那高台的上层,摆放着一对金銮玉风的宝座,高台的下层一左一右各摆放着两张狻猊扶着的矮桌。

林月盈又扫视了一眼在宁安园里的人群,只是图个新鲜的她,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把目光收了回来。

罗瑾瑜没来得及看看周围,就被先来一步的罗瑾媛叫住了:“姐姐。”

罗瑾瑜见罗瑾媛叫自己,就带上林月盈,朝她走过去了。

人群中的袁承,见到林月盈很是意外,可是他想上去打招呼却又不能,因为林月盈的身旁有一个罗瑾瑜,而自己的身旁也有一个刘仕零,所以他也只能站在原处远远地看着。

和袁承一起的刘仕零也见到了林月盈,还是头一次见到林月盈的他,被林月盈放样貌惊住了,忍不住惊叹道:“都说林缙卓的闺女跟怡儿长得像,这也太像了!”

刘仕零这话,袁承不得不赞同,因为初见林月盈时,自己不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一把就把人家给抱住了吗?

林月盈见到纪珣等人,就一个个问安。

罗瑾媛看着罗瑾瑜身旁的林月盈,很是意外,就问罗瑾瑜:“姐姐,月盈跟着你来,没问题吗?”

林月盈在宁安园出现,不禁罗瑾媛意外,纪珣等人也很意外。

罗瑾瑜见大家的这么担心林月盈,连忙解释道:“月盈是跟我来的,但是她之所以跟我来,是因为月盈是太后特邀的!”

林月盈出现在宁安园大家已经很意外了,可没人想到林月盈还是汐太后特邀的。

大家不知道汐太后为何要特邀林月盈,只是单纯的好奇林月盈这个人吗?

纪珣连忙靠近罗瑾瑜,有些着急的问:“太后虽不怎么管事,但是她平白无故的找月盈,肯定是有事啊!”

罗瑾瑜知道纪珣是什么意思,但是罗瑾瑜却没什么担心的:“看嫂嫂说的,太后能找月盈什么事,无非是想看看月盈而已,她还能打月盈的主意不行?再说,就算太后要打月盈主意,那太后也要认真思量一番不是……”

罗瑾瑜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但是这已经够让纪珣安心了。

纪珣想想,觉得也是,就不再瞎操心了,反倒是一向镇定自若的罗少鸢有点不安了。

正在和身旁的人说着话的刘夜阑,看见了和罗瑾瑜一起出现的林月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早已在宁安园的罗少奕和樊若狄俩人,看着身旁的众人都讨论着林月盈,樊若狄就说:“我们的月盈表妹真是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啊!”

罗少奕却不以为然:“这没什么,他们也就图个新鲜,等这新鲜劲过去了,就没人记得这帝都里还有一个月盈了。”

罗少奕把林月盈说的就好像一个物件似的,樊若狄都有点生气了。

樊若狄跟罗少奕说着话,就看见远处的齐华死盯着这边,连忙提醒目光还在别的姑娘身上游移的罗少奕:“少奕,别看了,华儿妹妹看着这边呢!”

罗少奕没听清樊若狄说什么,还盯着别人看:“什么?”

樊若狄见罗少奕还盯着别人看,立马把他拽回来。

罗少奕正还没看够呢,就被樊若狄扰了兴致,刚要朝他发火却撞上了齐华那要食人骨血的目光,吓得罗少奕立马就焉了,连忙又转过身去,不再看齐华。

樊若狄看着身旁慌里慌张的罗少奕这窘迫地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去跟华儿妹妹打声招呼?”

“我才不去呢!”

罗少奕一口回绝:“那丫头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可是身上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儿,说话吵闹,举止粗鄙,还欺负人,这些跟月盈比起来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罗瑾旻年轻时也是朝陸学院的学生,和齐卓尔之父齐庭令是同窗,也同时考取功名。那齐庭令原本也在帝都为官,可是七年前却平白无故被先帝爷赶回了祖籍,三年前因工部尚书突然倒台才得以回帝都,而樊若狄口中的“华儿妹妹”,就是齐庭令的二姑娘齐华。

樊若狄见罗少奕死鸭子嘴硬,就试探地说:“你当着我的面,怎么说华儿妹妹,你就不怕我生气?再说,我可听我母亲说了,舅母有意让你跟华儿妹妹说亲呢!”

罗少奕听了这话,立马就炸毛了:“让我跟那疯丫头成亲,打死我都不愿意!”

樊若狄看着跟小姑娘一样闹脾气的罗少奕,又哭又笑:以你俩的脾气,要真是在一起了,阴国公府就更热闹了。

来到自己位置前的楚星罗,并没有坐在位置上,而是在人群中张望着,直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就欣喜的朝那人走了过去。

今日的她,穿着一袭枣红色的衣裙,梳着整齐的双螺髻,佩戴着海棠邀月步摇,在和她身旁的齐华说着话。

齐华身旁,齐棋看了一眼远处的罗少奕,又看看齐华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无奈地摇摇头:“二姐,你这性子要是再不收敛收敛,小心嫁不出去!”

齐华听着齐棋说话,却还是死盯着罗少奕,任性地说:“嫁不出去只能说我的有缘人没有出现,跟我的性子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那人若是我的有缘人,那就不会介意我的性子;那人若是介意我的性子,那他就不是我的有缘人!”

齐华绕来绕去就是不肯收敛自己的性子,真的让齐棋无话可说了。

“棋棋。”

被齐华绕晕了的齐棋,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立马就转身,刚好撞上了楚星罗的目光。

楚星罗看着面前的齐棋,肤如凝雪,娇俏可人,可身上衣服的颜色却一点都不适合她,毫不留情地就吐槽道:“我说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为何穿这么老成的颜色,我母亲都不穿这个颜色!”

好些日子不见的楚星罗,一上来就吐槽自己的衣服,齐棋也不客气地怼回去:“二公子不也一样,十五六岁却成熟得跟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

楚星罗听齐棋这么说自己,就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啊,我这爹不亲娘不爱的,不成熟一点,怎么在楚府混下去?”

齐棋看着楚星罗那委屈的小眼神,楚星罗也看着齐棋那不屑的阴眸,四目相对之间气氛尤为凝重,好似随时都能打起来。可是两个人看着看着却都默契地同时笑了起来。

在一旁的齐华,看着两个傻笑的小人儿,刚刚还是要掐架的样子,现在却又都笑了,生怕自己也会跟他们一样变傻,她不想掺和进去,所以很识趣地走开了。

齐棋掩着嘴笑了一会,就语气和善地问楚星罗:“平常哪家公子小姐设宴,二公子都很少出现,宫宴也是爱来不来,今日二公子怎么有兴趣来了?”

“这不是太后请月盈姐姐来了吗,她那人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就跟着来了。”

楚星罗说着就转身看着罗瑾瑜身旁的林月盈。

齐棋顺着楚星罗的看过去,看着罗瑾瑜身旁的那一抹青翠色的身影,就问:“是楚夫人身旁的那位?”

楚星罗回答:“是,两个月前回来的。”

齐棋认真的打量着林月盈,当她看到林月盈那清秀的侧颜,就不由的惊叹道:“听说她跟袁怡小姐长的一模一样,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齐棋的这番话,楚星罗却不以为然:“也就相貌一样而已,性格简直天差地别!月盈姐姐要是有你一般懂事,我就省心多了!”

齐棋听楚星罗这话就是双颊微红,却还是很镇定地问楚星罗:“林姑娘再不懂事,该操心的也是楚大公子,轮得着二公子操心?”

“没办法,大哥忙于政务,很少有时间陪月盈姐姐,而且月盈姐姐这些日子里都在我那读书。”

楚星罗这话让齐棋一下子接不上了,就有些赌气的又问楚星罗:“哦,那二公子为什么要跟齐棋说这些?”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楚星罗严肃地说到,可齐棋看他那严肃的小脸,却装出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二公子跟什么人做什么事,用不着跟齐棋讲吧。”

齐棋这番没轻没重的话,让楚星罗有点慌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省的你误会。”

“齐棋误会什么?二公子这么说,好像二公子跟齐棋有什么事儿似的!”

齐棋说着,转身就要走,根本没给楚星罗解释的机会。

楚星罗可不想让齐棋误会什么,见她要走,连忙就追上去……

一人饮茶的何晏,穿着一袭双尾金凤的洋红衣裙,站在腾云扶脚的矮桌之后,静静地看着被樊若姣等人围起来的林月盈,又气又嫉妒。气的是,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竟能让阴国公府的人围着她转;嫉妒的是,她那和长着跟袁怡一模一样的皮相。

何晏正看着,可是却被一抹雪青色的身影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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