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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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盈顿时怒气上头,扔了手里的果品就冲了去,可她压根就没出手的机会,因为那些群殴林缙卓的人,已经被先到一步的楚麟麻利地打跑了。
林月盈跑到林缙卓身旁就跪在地上,看着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林缙卓,她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中的泪也夺眶而出。
楚麟到底是见过风雨的,来到林缙卓身旁,轻轻地把他抱起来:“救人要紧。”
是啊,毕竟救人要紧,所以楚麟顾不了还跪在地上的林月盈,就抱着林缙卓回去了。林月盈想也没想别的,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去追楚麟他们。
楚麟抱着林缙卓来到了楚、林两家门前,朝着楚府那边就喊:“快去把宋大夫请来救人。”
楚麟喊完就抱着林缙卓进了林府。
自家大公子发话,楚府门前的家丁哪敢耽搁?立刻跑进了楚府,去找宋大夫,而跟在后面一路哭回来的林月盈也跟着进了林府。
宋大夫正在林缙卓的屋里救冶林缙卓,楚麟也自告奋勇的帮忙打下手。林月盈本来也想帮忙,可是她那哭哭啼啼的模样怕是帮不上什么忙,楚麟就让罗纱陪着她,在屋外等着。
站在屋外的着急的林月盈趴在门上,想通过门上的细缝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闻讯赶来的楚氏夫妇和楚星罗,刚进门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看见林月盈趴在门上,当罗瑾瑜看到林月盈那哭红的双眼时,她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罗瑾瑜快步来到林月盈面前,抱着她,安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这是发生了什么啊,这么有人说找大夫救人啊?”
林月盈听到罗瑾瑜这么说,才稳定的情绪又崩溃了,抽泣着说:“我和麟进来的路上就看见一群人打爹爹。一群人啊,爹爹哪里受的了?”
究竟是什么人,敢在镇军将军府附近打人,打的还是明国公府的三姑爷?
罗瑾瑜疑惑地看着楚青云,而不知原尾的他也只是摇摇头。
楚星罗在乌央央的人群里,并没有发现楚麟的身影,就看着那紧闭的屋门。
罗瑾瑜拉着林月盈坐在屋中的椅子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安慰道:“放心,没事的。宋大夫学医多年,肯定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爹爹。”
林月盈不知道罗瑾瑜这么说只是安慰自己,还是那宋大夫当真有这本事,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应着。
屋外的人着急的等着,而屋里的人手忙脚乱的救冶着林缙卓,许久楚麟和宋大夫才从里屋出来,林月盈连忙凑过去,着急的问:“爹爹怎样了?”
宋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无妨,这是些擦伤,好好静养就行了。”
宋大夫说完就出去写方子,不敢在这多耽搁。
林月盈想去看看林缙卓,却被跟在宋大夫身后出来的楚麟给拦了下来:“已经没事了,就让三姨夫好好静养吧。”
林缙卓在林月盈面前被人打成那样,林月盈就是想见林缙卓,谁能阻止的了她。
林月盈一把推开楚麟,再轻轻推开林缙卓的里屋门就进去了。楚麟没有强行拦下她,就那样跟在她身后。
昏迷在榻上的林缙卓,脑袋上包扎着纱布,露在外面的手都是淤青,看得林月盈心头直颤:这也叫擦伤?
林月盈跪在林缙卓床前,握着他的手,把头抵在他的手上。
楚麟看着林月盈那颤抖的肩膀,自己也是心疼,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林月盈,就来到她身旁,摸着她那颤抖的肩膀。
林缙卓虽是书生,但是也是能为林月盈遮风挡雨的父亲,可是现在他被人打成这样,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不,我能做到!
林月盈想起来了,她还有飞燕,神出鬼没的高手!
林月盈想着,起身就出去了。
刚刚还是一脸愁苦的林月盈,一下子就变得严肃,楚麟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也跟着出去了。
俩人一个接着一个出去了,罗瑾瑜也要跟出去,坐在她身旁的楚青云连忙按住她,示意她不要去。
楚星罗看林月盈的神情觉得不妙,虽然楚麟已经跟上去了,但楚星罗不放心,就偷偷跟了出去。
俩人来到前院,楚麟看着走在前面的林月盈越走越快,还是把她拦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要把那人找出来,也打他个半死。”
林月盈那平静的脸上,说着平静的话,让楚麟觉得有点胆寒,这还是他认识的林月盈吗?
楚麟让林月盈等一下。
林月盈哪里等得下去,多等一秒,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就更少。可是林月盈走哪边,楚麟就拦哪边,一来二去林月盈就不耐烦了,朝着楚麟就是怒吼:“滚开!”
林月盈还是第一次这样吼自己,楚麟虽是痛心,却还是不能让开。
林月盈见楚麟还拦着自己,上去就奋力推开楚麟,可是以她的力度,根本没用,但是林月盈就是不放弃,直到她精疲力尽的瘫在地上。
楚麟见林月盈缓缓坐下,连忙扶着她坐下,刚要安慰她,却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
楚麟想把林月盈扶回去,可是林月盈不傻,看到殊辰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肯定是知道是谁找林缙卓的麻烦,跪直身子,从楚麟的肩上看着殊辰,问:“你知道是谁打的爹爹?”
殊辰清楚林月盈的身份,可是他不知道要不要回答林月盈,就看着楚麟,而楚麟没有回应他。
林月盈看出殊辰的心思,立马站起来,绕过楚麟,站在殊辰面前,抑扬顿挫地问:“是谁?”
楚麟见林月盈站起来,也跟着起来,拦下了林月盈:“这事交给我,好吗?”
楚麟对林月盈的好,林月盈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不放心。
楚麟问殊辰,那些人背后的人是谁?
“刘仕零!”
楚麟不可置信:“又是他!”
站在楚麟身旁的林月盈,见俩人说的好好的却又停下来了,连忙问:“是谁?”
如今的林月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谁,可是楚麟却不想告诉她。
林月盈见楚麟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可是楚麟还是不回答。
林月盈看着楚麟那为难的神情,觉得这事不能靠他了,转身就要出门。
林月盈那倔强的小身影越走越远,楚麟还在犹豫要不要说。说了,他又做不了什么;不说,林月盈也会自己去找人。
“十年前,三姨夫和刘仕零同时被举荐担任太子洗马一职,负责辅助还是太子的皇帝,教皇帝政事、文理。可是刘仕零用卑劣的手段争取,惹怒了三姨夫,让三姨夫顶撞了先帝爷,先帝爷就把三姨夫给贬回原籍了。前两天,三姨夫不过是顶撞了刘仕零一句,或许因为这个,刘仕零才来找三姨夫的麻烦。”
楚麟还是说了,说了个清清楚楚。
只不过是顶撞了一句,就找人来打人?他以为他是谁啊?
楚麟见林月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跟了上去,继续说:“现在刘仕零担任少府少监一职,这官是不大,但是他在袁系一派中身份特殊,不能动!”
楚麟话音刚落,林月盈就停下了继续向前的脚步,站在那里,许久才用低哑的声音说:“所以,我们就要任人欺负吗?”
“不是我们……”
“对,不是‘我们’,是‘我’,是我林府,和你们楚府没关系。”
气昏了的林月盈,用愤怒地目光看着楚麟,咆哮着说。
楚麟现在已经是很为难了,林月盈却说这样的话伤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和林月盈一起把那刘仕零打一顿,还是让林月盈再插自己一刀?
在旁看着的楚星罗见林月盈已经是怒不择语,连忙站出来说:“月盈姐姐,大哥不是那意思。”
楚、林两家四个孩子里,只有林月盈是女孩,相比楚麟的宠和林月朗的顺,林月盈更喜欢楚星罗的直白。
楚麟和林月朗只会一味的宠顺,让林月盈可以无法无天,而楚星罗的直白,让无法无天的林月盈,不至于无药可救,因为楚星罗对林月盈而言,不单是要保护的存在,也是可以依靠的存在。
林月盈一听到楚星罗的声音,脸上的怒气就渐渐消退下去。
楚星罗见林月盈没那么生气了,就来到林月盈身旁,扯着她的衣角说:“月盈姐姐,朝堂上的事我不是很清楚,那刘什么零的,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哥说的肯定不会错。像我们这样什么的不知道的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只会让罗、袁两个派系闹得更僵而已!”
闹得更僵吗?
林月盈的脸色暗沉了下来,这是楚星罗和楚麟最不想看到的神情。
林月盈要是一直怎样消沉下去,怕是楚、林两府这几天都要笼罩着阴云之下了。
楚星罗揉捏了一会儿林月盈的衣角,就凑到她耳旁嘀咕着……
站在不远处的楚麟,不知道楚星罗在林月盈的耳旁说什么,但是他看着林月盈那暗沉的脸慢慢浮现出了笑容,觉得不妙:肯定是星罗这鬼机灵在跟月盈出馊主意了。
林月盈牵起楚星罗那不想被自己牵起的手,拉着他往回走,在走过楚麟的身旁时,脸上的笑容立马拉长了,还死死的瞪着楚麟,再送他一个白眼。
楚星罗看着被林月盈瞪得很是憋屈的楚麟,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以后要是经常这样,我还不如离家出走呢!
楚星罗把楚月盈带回林缙卓的屋里后,楚麟就让他和楚青云夫妇先回去,而自己留下来照看林缙卓。
林缙卓往远了说是楚麟的未来岳父,往近了说是姨夫,他留下来伺候林缙卓也是合情合理,楚青云也没说什么,就带着罗瑾瑜和楚星罗回去了。
在外屋的桌上趴着眯了一会的楚麟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他站起来走进里屋,看见林月盈已经趴在林缙卓的床边睡着了。
昏暗的烛光照在她熟睡的脸上,那么恬静,那么柔和,让人根本无法和今天下午那个愤怒的她联想在一起。
楚麟来到林月盈身旁,轻轻把她抱起来,送回望舒阁,而自己又折回了文竹院。
第五天,刚醒来的林月盈,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立马坐起来,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起来,拿来一件放在衣架上的外衣就下楼了。
候在林缙卓屋里的铃铛见林月盈蓬头垢发的就来了,连忙站起来:“小姐,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能这样啊,家里还有外人呢。”
林月盈没有回答铃铛,直接进了林缙卓的内屋。
林月盈坐在林缙卓的床边,看着还在昏睡的林缙卓,就问跟着自己进来的铃铛:“爹爹都没醒过吗?”
铃铛来到林月盈身旁轻声说:“老爷在卯时醒过,麟公子就给老爷喂了一碗小米粥,也喂了药,老爷喝完不久又睡下了。”
“麟吗?”
“是。老爷睡下后,天也亮了,麟公子要去上朝,就让铃铛来替着。”
林月盈听着铃铛说的话,又想起昨天跟楚麟的争吵,心怀歉意:自己昨天明明那样对他,他还替自己伺候爹爹,看来,下一次见到他要跟他道歉才行啊。
大殿外,楚麟和他们这一辈的年轻人说笑着,当他看见从殿里出来的刘仕零时,就有意无意的看着他,可刘仕零根本没注意,反倒是跟在他后面远处的袁承发现了。
林月盈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飞燕,认真地问:“你可会用毒?”
飞燕清楚,林月盈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个是为了什么;她也清楚,别说下毒,就算是杀人也在所不辞!
飞燕回禀:“回主人,飞燕是会用毒,但都是些致死致残的!”
楚星罗昨天在林月盈的耳畔说了,既然不能动刘仕零,那就给他给惩戒,生不如死的惩戒,让他也不敢动我们!
“不行,昨天麟说了,不能动他……”
林月盈想了一会,又问:“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会制毒的,不伤人性命,却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飞燕来林月盈这里之前,就听自己的两个哥哥说过,她现在的主人怪得很,上一秒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下一秒就是个能吃人的主。当时飞燕还有所质疑,现在飞燕很确定,自己的两个哥哥没有骗自己。
飞氏家族隐居在云聚山下,各行各业都有出色的人才,毒也是一种武器,会用的人自然也有。
“飞氏家族的长老里就有一位长老擅长制毒,他的毒药无色无味,没有一定的内力是不能察觉到的。不过这长老怪得很,除了诸位长老和袁氏父子之外,没人请得动。但是,其孙女飞苗苗学了他八成的制毒方法,飞燕跟苗苗交情甚好,飞燕可以把苗苗请来。”
林月盈还不清楚飞燕的实力,也不清楚飞氏家族的势力,可是她没有那个闲工夫了解,就说:“多久能来。”
飞燕肯定地说:“三天!”
三天啊,那人还要逍遥三天!
“知道了,去吧!”
林月盈刚说完,又想起一件事。
“等一下。”
跟起身的飞燕,听见林月盈还有话说,又重新半跪在地上。
“我不想爹爹再受这种罪,你去请苗苗姑娘时,再找两个兄弟来护着爹爹。”
飞燕认真的听着,确定林月盈没有其他的命令之后才退下,去做林月盈吩咐的事。
下朝回来的楚麟,换好朝服后,和罗瑾瑜打了招呼,就去了对门,刚进林缙卓的里屋,就看见也就刚醒过来的林缙卓,正在和坐在他床前的林月盈说着话。
林缙卓见楚麟就来了,就招呼他也坐在自己床前,而林月盈却站了起来,看都不看楚麟,拍了拍林缙卓那盖得好好的被子,说:“爹爹先歇着,月盈先出去了。”
站在门口楚麟见林月盈要走,也不留她,侧过身,给林月盈腾出了道。
林缙卓看着俩人的言行举止,瞬间就明白了,这俩人是闹矛盾了!
林月盈刚出门,楚麟就来到林缙卓床边,关切地问:“三姨夫可好些了?”
虽说楚麟伺候林缙卓没什么,但是林缙卓却不能心安理得的让他伺候,拍了拍放在床边的凳子,和楚麟说:“贤侄,来,坐这儿来!”
楚麟不敢怠慢,来到林缙卓床边坐下。
林缙卓看着楚麟那礼貌性的笑脸,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和月盈闹矛盾了吧。”
如今林缙卓正在养伤,楚麟哪敢让他操心,就口是心非地说:“没有。”
“怎么没有,以前你们就这样,一闹矛盾就谁都不理谁,就算碰面了,连句话都不说,大眼瞪小眼的。老实跟三姨夫说,是不是闹矛盾了?”
“真没有。”
林缙卓见楚麟还在否认,也不强求,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你们啊,就是宠着月盈,她惹的事儿,你们都替她扛着,月盈要是哪天把天捅了个窟窿,那还得了?”
你们?我和月朗吗?
楚麟没有问,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林缙卓:“月盈要是真有那能耐,我替她补上就是。”
楚麟回答得这么肯定,林缙卓倒是有点惭愧了,又拍了两下他的手臂,不知是肯定楚麟,还是安慰楚麟。
林缙卓又问:“那些人可是刘仕零找来的吗?”
“是。”
楚麟知道,林缙卓不像林月盈那样冲动,所以就直接回答了。
“月盈知道吗?”
“知道。月盈本来想找刘仕零算账的,被我拦下了,这才起了争执。”
“刘仕零这人狡诈得很,和他硬碰硬怕是要吃亏啊。”
是不能硬碰硬,可是林缙卓和楚麟两个读圣贤书的人,要是不用点旁门左道的方法,又这么和狡诈的刘仕零斗呢?
楚麟也只能干笑着应着。
帝都冬日的晌午,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罗纱端着一盘为林缙卓准备的饭菜,领着林月盈就去了林缙卓的文竹院。可是罗纱已经进去了,月林盈却还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走在前面的罗纱见林月盈没有跟上来,回头看着,却见看见林月盈站在院门口,用脚尖蹭着院门。
罗纱笑而不语,也没理林月盈,端着饭菜就给林缙卓送去了。
罗纱来到林缙卓的外屋,见楚麟候在外屋,就朝他行礼。
罗纱虽是下人,但也是带大林月盈的人,楚麟身为晚辈,给罗纱回礼也是应该的,就向着罗纱点了一下头,就算是回礼了。
罗纱进了里屋,把饭菜放在林缙卓床边的案上,又拿起盛着米饭的就送到林缙卓面前:“老爷,该吃饭了。”
林缙卓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罗纱递过来的饭,问:“月盈那孩子和楚麟闹别扭了,你在旁边好好劝劝她,两家门对门住着,继续闹下去不好。”
昨天林月盈和楚麟吵架的事,罗纱还真不知道,这会儿听林缙卓这么说,也跟着担心起来。
罗纱把筷子递给林缙卓,安慰他说:“小姐和麟公子不就是那样嘛,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不好的时候,谁都不理谁,但是又跟小孩子一样,过两天就好了。”
林缙卓接过罗纱递过来的筷子,想想觉得也是,就没有再问。
罗纱送完饭后就从里屋出来,而楚麟觉得也是时候回去了,就跟林缙卓告辞。
还站在院门口的林月盈,见楚麟跟着罗纱一起出来了,连忙躲在院墙后。
罗纱看着那刚刚还在门口的林月盈,现在却不见了,觉得有点奇怪,林月盈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啊。
当罗纱和楚麟一前一后来到了门口,林月盈就突然从墙后走出来,吓了罗纱一跳。
林月盈走出来看着楚麟,说了一声“吃饭了”,完了扭头就走。
罗纱看着突然冒出来,又转身直挺挺地走了的林月盈,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和楚麟说:“麟公子是留在府中吃饭,还是……”
罗纱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就是想让楚麟有个选择的机会。
楚麟也不想和林月盈继续僵持下去,毕竟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既然林月盈已经服软,他就没有继续坚持的理由,就说:“今日就不回去了,省的待会儿还要跑一趟。”
罗纱听楚麟怎么回答,真心替林月盈高兴,就领着楚麟来到了林府的饭厅。
站在餐桌旁的林月盈见楚麟进来,也不出声,就那样坐着。楚麟也不跟她打招呼,却坐在林月盈的对面了。
罗纱看着俩人既没有说话,也没用眼神交流,也不管他们,就让铃铛给他们盛饭。
楚麟看着桌上的菜,一道酥炸鱼身黄金甲,一道油花菜绿翡翠,一道板栗鸡鹤立鸡群。菜式简单,工艺却不简单。
两个人自顾自的吃着饭,谁都不理谁,在一旁候着的铃铛都觉得气氛很尴尬,可是她也不好说什么,也就在那继续候着。
在这坐了半天,楚麟都不和自己说话,扒了半碗饭的林月盈还是憋不住了,用汤勺舀了一碗汤,递到楚麟面前,说:“罗纱姨煲的汤好喝,尝尝。”
楚麟看着林月盈放在自己面前的碗,得意了。
以林月盈的性子,她一旦犯了错,只要不理她,她肯定会先把自己憋坏了。
楚麟用汤匙搅着碗里的汤,让那碗里的板栗和鸡肉快,随着搅动的汤水起舞着。
楚麟舀起一汤匙的汤,喝了一口,清淡而浓香。
楚麟把汤匙放回碗里,就问林月盈:“你很喜欢板栗鸡吗?”
既然楚麟喝了林月盈的汤,那就代表楚麟已经接受了她的道歉,让刚刚还无所适从的林月盈一下子就释然了,歪着头说:“也不是,就是那板栗好吃!”
楚麟听到这不出意料的回答,不禁一笑。
都说一笑泯恩仇,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林月盈见楚麟笑了,又把酥炸鱼身往楚麟那边推去,说:“这鱼也好吃,外焦里嫩,特别是那层脆皮,特香!再加上这酱汁,又是另一种风味。”
楚麟见林月盈这么热情,也不好婉拒,就恭敬不如从命地从一大块鱼身的切口处拨出一小块鱼肉,沾了一点酱汁,放进嘴里……
林月盈看着楚麟那认真品尝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拨出一小块鱼肉吃着,而候在一旁的罗纱也想听听楚麟对自己做的菜是怎样的评价。
楚麟将嘴里嚼碎的鱼肉咽了下去,什么也没说。林月盈和罗纱觉得奇怪了,这不合楚麟的胃口吗?
正当林月盈要问楚麟时,却看见他又夹了一块比刚刚还大的鱼肉,沾了酱放进嘴里。
被摆了一道的林月盈有点生气了,站起来把那盆鱼肉拿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这么大一条鱼,在以前可是稀罕物,可不能让你一个人给吃了。”
候在一旁的罗纱和铃铛见林月盈又恢复了往日的性情,都忍不住笑了,毕竟这么些年,还没人能让林月盈不高兴呢。
楚麟听林月盈这么说,又看看那要和盛着它的碟子差不多的鱼肉,问:“怎么,林县没有这么大的鱼吗。”
“不是啊,就是我没这个闲钱买鱼,想吃都是我去钓的”
“你自己钓的?”
“嗯,家里的田地都租出去,每年收取租金,可是还是不够,所以罗纱姨和良叔就圈出一亩地种菜来吃,多的就拿到集市上卖。”
林月盈不动声色的说着,却听得楚麟一阵揪心:这十年,你们就是这么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