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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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史书记载, 天元十三年，衍昏帝迎娶许清为契后，并为其建立通天阁。
通天阁工程量巨大, 投入青壮年劳动力数以十万计，百姓怨声载道，自此民间将许清并入“四大妖后”之列，又因其为男子，便又有了“四大妖后”共有五人的说法。
“什么？那个昏君竟然迎娶小爹，还打着小爹的名义行昏庸残暴之事……实在是, 岂有此理！”
因为李天野并没有丝毫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将此事昭告天下，所以时隔月余后, 远在汐月的厉明渊便收到了消息。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厉明渊可谓是如遭雷击, 一张俊逸的脸时而发青时而泛黑，恨不得当场暴起杀人。
羽袖见状，怯怯地缩了缩脑袋：“大人，匈奴单于说是有要事与您商量，已经在大堂处候着了……”
“不见！”厉明渊狠狠地锤着桌案，珍贵的文房四宝衰落一地，“他来干什么, 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特意过来嘲笑我的吗？”
羽袖：“这……奴婢也不晓得……不过毕竟来客是匈奴单于，大人您……”
紫檀听不下去了，将羽袖拉到外头, 皱眉道：“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大人正在气头上, 你就急冲冲地触他眉头, 懂不懂得看脸色？大人还需要你来劝？等情绪整理好了, 大人自然会去会客，若非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你这种不是好歹的早就挨罚了！”
“是、是……”羽袖被训斥得抬不起头来，可暗地里却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凭什么许清还活着享受好日子，她的姐姐却死了！分明是厉明渊虚伪的善心发作，才临时起意将她留了下来，否则她也应该已经死了吧！
不过幸好她没死，否则她该如何为姐姐报仇！
亲眼目睹厉明渊换上一张笑脸走出书房去会客了，羽袖便借故离开，随后写了一封信，塞到了一只信鸽身上。
这封信，会将厉明渊现在的狼狈，带去给远在京城的皇帝。
殊不知，她暗中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拿捏在厉明渊和许清手中，之所以还留着她的命，仅仅是为了不让生性多疑的李天野起疑罢了。
京城的皇宫内，李天野看了眼信鸽传递回来的信件后，会心一笑，随手将其丢到烛台里烧成灰烬。
城墙上，可见京郊处热火朝天的施工场景，一个个光着梆子的大汉闷头抬着石块泥沙等建材，负责建工的宫廷侍卫及太太监严厉地盯着人，一旦出现有谁偷懒便要给予教训。
由于人力资源充沛，只几个月的功夫，通天阁便完成了从无到有，从有到高的过程，目前已经高达二十层。
“有了这通天阁，只要再加上望远镜，我便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除了在自带的空间内取物，其余时候李天野在使用空间异能时，都是需要确定坐标的，否则一个不小心可能将自己置入危险境地。
这座通天阁并非结束，而是开始，他只消在每一个视界边界处定下节点，再在节点上建早通天阁，到时候这个天下他哪里不能去？
古代虽然没有异兽核，但是空气中的灵气比末世要丰富几倍，如果十年不够，便花上二十年，总能够超越前世境界的！
抒发了心中的野望后，李天野便去了凤仪殿。
就见许清正斜靠在一张躺椅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造型华丽的匕首，身侧墨砚正在处理时令的新鲜瓜果，剥皮切碎后弄成一口可以吃下的大小喂给许清。
“朕的契后倒是懂得享受。”李天野扬扬嘴角，他一看到许清这看似慵懒，实则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架势，就由衷感到……兴奋。
跟他真是一模一样！
“不享受，难道要哭丧着脸哀叹自己被利用的悲惨命运么？”许清没好气地嗤笑一声，随手将匕首一投。
“唰”的一声，匕首划过李天野的脸颊，直直地没入他身侧的廊柱。
哪怕李天野早已预料到许清不会下杀手，可刚才那一瞬间，心头还是划过一股濒死感，险些就真的出手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想杀了我，只是迫于某种约束，所以不得对我出手。”
不得不说，李天野的直觉真的非常准确。
许清讽刺一笑：“毕竟留你有用，这个皇帝，得由你来当，杀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好处可太多了，比如让你那个义子来座我的位子。”李天野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如果我现在就派手下的探子去杀了他，你会来找朕的麻烦么？”
许清收敛了笑容，起身拽住李天野的衣领，讳莫如深地道：“我会找你麻烦，不代表对他有多看重，只是我不喜欢有人用我的东西来威胁我。哪怕就是一只蝼蚁，只要是我养的，有人想要越过我擅自处死它，我就会去找那人麻烦……其中自然也包括你。”
在许清的威胁下，李天野产生了一种在刀尖上起舞的战栗感。
在古代久了，他只有在有必备生理需求的时候才会去宠幸后宫妃子，事实上对于他而言，男女都差不多，就是个临时处理事务的道具罢了，长得好看就多来几次，没新鲜感了就换一个更香的……并且在末世初期他也不是没有伺候过别人。
可是，只有许清……在这个平淡到只有征服世界让他找到一点快感的无聊古代世界里，带给了他一种别样新颖的刺激。
而且跟刀尖上舔血的末日不同，他可以大胆地享受这种杀意，而不用太担心自己真的被杀死。
“我想要你，或者你要我也行。”李天野的呼吸渐渐沉重，“不许拒绝。”
“……瞧你跟一头野兽似的，我就觉得倒胃口，下贱。”许清的手指戳着李天野的喉咙，瞳孔幽深，仿佛是地狱的门户，“你猜这一次，我会不会真的杀了你？”
李天野无声地与许清对峙着，气氛愈发肃杀，仿佛充斥着无形的刀光剑影。
“罢了。”
最终，他还是长呼一口气，主动后退了一步：“既然你这般不愿，我便去另寻他人，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我再来。”
近在咫尺却得不到，不也挺有趣的么？等他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了，将积累的感情一齐爆发出来，才能带来更大的满足。
等他的脚刚要跨出门槛时，却听许清幽幽地说：“我的东西在那帮大臣手里转了一圈，是时候可以拿回来了……还有，稳住那帮外国商队，我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好奇。”
李天野微微颔首：“朕这就在宫廷设宴，不知契后要如何安排？”
“随便，别丢我的脸就成。”
许清摆了摆手，像是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李天野并不为他的态度发怒，反倒是颇为想得到几分认同，竟是亲自构想起这场宴会。
次日，整个宫廷的太监宫女便都为了这场盛大的宴会忙活起来。
灯笼、红绸、金缎、夜光珠……国库里的奇珍异宝一一被摆放出来，就连桌案都是镶嵌宝石的艺术品。
美酒佳肴悉数盛放在通体雪白、毫无瑕疵的瓷器上，它们被数十名御厨精心烹调。
御厨，或许是李天野掌控中最好混的一群人，因为末世最缺的就是美食，李天野对于烹制美食的人就有一种别样的偏爱，御厨的地位前所未有的高，就连后宫妃嫔也比之不上。
是夜，皇宫外烟火璀璨，大殿上金碧辉煌，珠宝的光芒比白天更加耀眼。
所有前来赴宴的人，头一次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的财力。
“外面的天空中在绽放好漂亮的花，是女神在祝福我们的到来吗？”
“这世上竟有如此繁茂的红珊瑚……太美了，它太美了！这是海神的恩赐啊！”
“东方的美食是何等神奇，原以为一路上已经体会得够多了，没想到还是被深深地震撼……这是厨神才有的技艺啊！”
“我的真主啊，这个雪白的盘子，只有我们的君主使用过，我、我竟然有幸用它吃饭！”
“太精细了，太漂亮了，这是仙女教母的仙境！是妖精们的幻想乡！”
来自各国的人们用拗口的华夏语极力称赞着所见到的一切，赴宴的官员们虽然也被这次宫廷宴会的奢华程度所震撼，但还是摆出一副见惯不惯的态度。
哼，蛮夷之地来的人，果然见识太少了。
“都到了，那就不必等着，该吃吃，该喝喝，今日正是朕为了感谢各位上呈的珍宝而给予各位的回报。”
随着李天野一声令下，宴会正式开始。
可官员们听着这话，却觉得不对劲了。
——什么？他们要上呈珍宝，之前怎么没听说？
嗯……应该跟他们没关系吧，只是这些蛮夷商队的人要这么做。
商队中人们小心翼翼地享受着美食，偶尔小声交流一下，也是表达对李天野的浓浓敬佩，表面上丝毫看不出问题。
待气氛逐渐高涨之时，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端着酒杯盈盈下跪。
“尊敬的陛下，奴婢的名字是海伦，您的伟岸身影深深烙印在奴婢心底，令奴婢无法自拔……不知能否为您甄一杯酒，让奴婢体会片刻的亲昵与陪伴？”
李天野作为一个成年人，有异域美人主动送上门，哪会不懂？当下便答应了这一小小的请求。
说起来，前世的他，也没品味过西方美人的滋味儿呢……毕竟东方和西方隔着一片海，海中的生态环境远比陆地上要恶劣，以至于东西方世界就像古代一样出于封闭状态。
海伦屈着身子上前，将酒杯送到了李天野的唇边，一股浓而不烈的花香令他沉醉地眯起了眼睛，当下也不管自身正处在那么多视线之下，将脑袋深深埋入海伦的身前。
礼义廉耻？末日人可不讲究这些。
“呀~”海伦似乎没料到李天野会这么大胆，也吓了一跳。
但她红唇扬起的弧度却逐渐加深，鲜红的指甲缓缓滑动着李天野的肌肤，像是游走的毒蛇，留下道道轻微的红痕。
“真是龌龊！”许清低喝一声，从座位上起身，“我去换一身衣服，狐狸的骚气都沾上了。”
闻言，李天野会心一笑。
这是会吃醋了？
但在许清离开后不久，他突然觉得意识隐隐约约地有些迷离，心中霎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也不管美人是如何诱人，直接将其推倒在旁边。
也就在此时，他发现自己的视野，竟然一片模糊……这大大降低了他的判断力！
——他中毒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是否是酒精麻痹还是因为有许清在身旁带来的微妙安心感，李天野放松了警惕。
同时，也远远低估了国外的顶尖杀手。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上！”
不知是谁用李天野听不懂的外国语喊了一声。
下一秒，所有前来赴宴的外国商队齐齐而动，有人突然逼近，有人投掷飞刀，有人打破了一颗珠子，带着刺激性气味的浓烈烟雾霎时席卷了整个大殿。
“该死……你们这些古代人竟敢……！”
李天野在暴怒之时，却仍然能保持理智，努力从凌乱的脚步中辨认出下一个要袭向自己的杀手。
一个穿着黑袍的大食人正闪到了李天野的后背，正面无表情地要将短刀刺入他的心口，可下一刻却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砰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宫殿内多了一具脑袋开花的尸体。
李天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可紧接着就有几个弓箭手将箭矢散射出去。
“唔！”李天野已经凭借直觉努力避过了要害，可肩上仍是受了伤。
与此同时，毒素在体内发作，他的嗓子里喷出几滴泛着腥臭的污浊血块。
“我栽在异兽手里倒也罢了，若是栽在你们这些古代人手里，才是真正的蒙羞！”
李天野怒极反笑，身边的空间出现道道裂痕，就近几个杀手只是稍微靠近一点，身上的血肉便消失了一块。
空间，正在宫殿内形成一股旋风，在穷途末路之际，他已然燃烧了所有的潜能！
“撤！撤！不要靠近他，他会魔鬼的邪术！”
“他果然是邪恶的化身！”
“打倒他！杀死他！”
各国杀手们灵巧地向殿外撤去，而大臣们已经两腿战战地蹲坐在原地，直到杀手们往外逃了，才终于回神，也连滚带爬地向外头走去。
“都！给！朕！死！”
旋风以李天野为中心，呈扇形向他的正前方扫射而去。
“歘歘歘——”
如果速度过快的话，或许能躲过空间的暴动，可是……杀手们经验丰富，但李天野何尝不是？况且李天野所在的末世，那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经受着生与死的考验，他的经验只会比杀手们更加丰富。
伴随着声声尖叫，断肢、残骸飞散一地。
“哼……与朕作对，不知死活。”
毒素侵蚀身体的速度异常的快，原本李天野的实力自然不止这么点，可现在他爆发出空间旋风后，身体便亏空得厉害，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眼前依旧一片模糊，在一片死寂的血色之中，李天野的听觉异常灵敏，他听到了许清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视线捕捉到一片纯白的衣角。
“这是发生了何事？一群人怎么在宴会厮杀，坏了今日的气氛。”许清不满地蹙了蹙眉，行至李天野身边，也不顾他伤重，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泛着讥讽与杀意。
“别跟我说是因为你被那美女蒙蔽了神智，才会做出这等事来，我看你落得如今地步，可真是色迷心窍的报应。”
明明是不留情面的批评，可李天野却觉得莫名安心。
“朕的契后可是来晚了，没有看到朕方才大发神威的模样，实在可惜……快扶朕去休息，再让人来打扫一下这儿吧。”
“呵~那你就好好休息着，别强撑了。”许清一个手刀敲在了李天野的后脖颈上，第一下的力度轻了点，似乎是忧心李天野的伤势。
李天野：“契后的哄睡方法可真是独特。”
“看你这么生龙活虎，那我便用力一些。”许清敲了其而下手刀，李天野毫不设防地陷入了昏迷。
想让他哄睡，得做好永远不要醒的准备。
许清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天道早早给了李天野那么大的机缘，不知后续他能保住什么东西，助他东山再起？
给李天野注入一剂迷药后，许清找到位于他丹田处的异能核，靠简陋的条件完成了一场开膛手术。
“这就是异能核啊……”许清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混沌圆珠，满意地点了点头，暂且揣在怀里，之后再用高温炉火锻炼，看看能不能将其化为灰烬。
不过，取出异能核只是手术的第一步。
许清剜出了李天野的双眼，割掉了他的鼻子与舌头，捣聋了他的耳朵，再将手脚全都切割下来，扔到一只装满神经毒素的药瓮中。
确实，一个边缘角色是不能够杀了剧本主角的……不过这不是也没杀嘛，李天野的身体还活着，甚至可以活几十年，直到天道剧本的影响力降到最低为止。
“让我的好大儿回来继位吧，眼下一堆烂摊子的事儿，我可懒得应付，就暂且交给戚子英好了。”
戚子英今日因为身份不够高，没能参加宴会，不过这倒是也保住了他一条小命，好让他继续为许清做苦力。
“是，墨砚谨遵公子吩咐。”
旁观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手术，墨砚早已面无血色，可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忠诚，没有丝毫动摇。
如果许清是仙，他自愿当那仙童；如果许清是魔，他甘愿化作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