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假装咸鱼第2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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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咸鱼第28天】
【《爱声》第三期开播之前,我跟办公室同事打赌,赌白允儿这次表现如何,赌一回海底捞,结果我输了。我现在就在海底捞这里,请办公室所有同事吃局,一个的工资打水漂了。[/裂开][/死亡微笑][/痛苦面具]】
【讲真,已经三个舞台了,允儿一直被辛禹艳压,是对方实力太强,还是说允儿的实力本身就有水分?】
【附议+1,之前大家一直捧她,是不是因为靠同行在衬托?】
【我刷完了允儿留学时拍的舞台vlog,业务能力一直都在及格线上,我期待她会一直进步,原以为在《爱声》里,她能凭靠舞台拿到高分,但终究是错付了……唉。】
【我粉白允儿好几年,从她还是个龙套开始,就一直在关注她了,她声部兼备,修养很好,也一直非常努力,在二公上,她已经全力以赴了,请大家不要以第一名来苛责她,关注她的舞台本身,而不是名次,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某家大小姐一样,可以斥巨资为自己打投。】
【呵呵,白允儿实力摆明儿拼不过辛禹,承认自己输了有这么难?再说了,白允儿的家世也很优渥的吧,上流社会的千金,家里没少为她砸钱吧?】
【我斗胆考古一下,《爱声》第二期与第三期,成绩公布时,白允儿看到自己输给辛禹,面部表情管理失败,都要哭出来了,我真心醉了,她的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差?反观人家辛禹,出道后被骂了三年,上综艺节目,全程得体微笑,被无良记者怼的时候,也临危不惧,淡然处之,辛禹的压力比白允儿大了不知多少倍,可人家不也笑对生活?】
【是哦是哦,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允儿就是心理素质差,输不起就哭,业务能力不行的话,就该往自身找原因啊。我还是比较欣赏辛禹,她的格局很大。】
白允儿刷评论刷到这里,急红了眼,整个人气得七窍生烟。
公演结束后,她焦灼得不行,拿到手机后,第一时间去看微博热搜和石榴tv评论区。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看到如此蔚为壮观的热搜盛况,一个不超过五分钟的舞台,竟然喜提了八个热搜。
最为要紧地是,这个舞台名字叫《鲸未眠》。不论是热搜榜,还是各大热门营销号、短视频平台、论坛社区,今夜都被辛禹承包了。
白允儿的经纪公司那边,特地安排的热搜和营销号,就如石头抛掷入了深渊之中,时间长久过去,都毫无回响,绝大部分的流量都涌向了辛禹那边。
这反衬得白允儿像是一个笑话。
白允儿输给谁都可以,唯独就是绝对不能输给辛禹。
偏偏她今夜输了个彻底。
白允儿如坠冰窖之中,身体从里到外都是疮痍,但她又抱有一丝希冀,纵使那些网友不买微博热搜的账,但tv评论区总有她一席之地,白家粉丝一定会统一控评。
她的歌唱实力逊色于辛禹,但粉丝们会绕开她的不足,吹她的颜值、吹她的气质、吹她的穿搭之类,用她的长处来掩盖尴尬的短板。
白允儿容色稍霁,转战去评论区,仅一眼,表情彻底僵在了脸上。
评论区里虽然有她的粉丝在帮她说话,但更多的路人和网友不买账了,她的流量已经成为了浮面泡沫,泡沫被巨大质疑的声浪冲散得一干二净,现在很多人,都在质疑她的业务能力不行,微博上甚至出现了脱粉、粉转黑的情况。
白允儿从来没有被这么人批评过,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不论在高等学府还是在粉丝面前,她都是鲜花与掌声常伴左右,何时面对过如此巨大的质疑声?
落差太大了,白允儿承受不住,庶几快要崩溃,她现在处境有多糟糕,对辛禹就有多恨,如果没有这个花瓶参加节目,这一切荣耀,就该属于她白允儿!
白母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来,白允儿冷眼扫视手机屏幕,捞起来,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接起:“妈。”
“你还有脸叫我妈?你知不知道,你今晚三连败,让妈妈在家族饭局上有多难堪?!”
电话那头的白母压抑着怒火,音腔削得又尖又利,“白家砸几百万送你去世界知名音乐学院深造,结果,你深造了一年回来,居然给辛家千金当陪衬、做绿叶?你就是这样报答白家?白允儿,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白允儿空洞的眼神落在虚空处,泪无声淌落:“……对不起,是我不争气。”
白母气得声音颤抖,简直是怒其不争,低吼:“死丫头,你光道歉有什么用?道歉就能挽回妈妈在饭局丢失的颜面吗?我听助理说,你还因身体不适在缺席了公布成绩的环节,你是不是害怕得躲起来了?你怎么这么怯懦?我记得我可没有教过你遇事就逃避!我这回真是丢脸丢到了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女儿!”
白允儿用手腕拭了拭眼部和脸颊,沉默良久才道:“是啊,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事,您都会觉得我很差劲,以您高标准的眼光,我就是一无所长的那种人,我成为您的女儿,真是让您蒙羞了。”
白母一噎,受不了白允儿卑微到尘埃里的口吻,她觉得自己适才的话过于峻厉了,口吻不由放缓了些。
“允儿啊,不是妈妈故意发脾气来打压你,妈妈这边也承受了很多冷眼、非议和压力,白家各房儿女众多,你爸爸早逝,叔叔伯伯又都是老狐狸,我不得不为咱家做好筹谋。
“白家的这一代儿女之中,属你最为优秀,如果你兴复白家门楣,那么白老爷子届时立遗嘱分财产时,集团的继承权还有资产名目,很可能优先考虑我们这一房。我们本就势力单薄,妈妈唯一指望的人,就只有你啊!”
母女吵架每逢气氛僵直,白母都会搬出这一套说辞,白允儿已经听得耳濡目染,心脏麻木不已。
以前,她都会说“知道了,我会继续努力”,而现在——
“所以说,一直以来,您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争取白家财产继承权吗?”白允儿嗓音绷成了一根细线,胸膛剧烈起伏,“我这些年的代言、商演所挣的钱,还不够保障您衣食无忧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跟叔叔伯伯争?白家的荣耀,对您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白母觉得白允儿简直天真到可笑,语气转冷:“我为什么会跟你叔叔伯伯争?这就跟你为什么要跟辛禹一争高下,是同样的道理。一山不容二虎,集团财产继承者只能有一位,舞台上也只能有一个c位。
“妈妈如果不争,那么叔叔伯伯肯定会陷我们于不义。如果你白允儿不争,那么到时候被辛禹彻底打败,你将永远落为一个笑柄,沦为陪衬的绿叶,从今往后,导演只会找你演女配,镜头里你永远靠边站,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白允陷入沉默。
“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还看不透,”白母深深叹了一口气,“决赛夜是不是很快就要到了,这次不论说什么,你必须夺得魁首。”
“妈……”白允儿心力交瘁。
“你放心,妈妈一定会让你夺冠的,这一回,你只需要专心比赛、正常发挥就行,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妈妈来,妈妈说到做到。”
白允儿倏然感到一丝诡谲,想要问些什么,但还是按捺住满腹疑窦,最后缄口不言地挂了收了线。
渴望赢辛禹一局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如盛烈的黑色触脚,盘踞在心脏的各个角落。
白允儿知道自己不能再输了。
上一回贿赂剧院经理曝黑料,就让辛禹抓住把柄,短时间内,白允儿不能再兴风作浪。
但如果是母亲暗中襄助她的话……
未尝是没有赢面。
最后关键一局,她必须要赢!
庆功宴结束后,陶浥晨和其他选手拿到了暌违已久的手机。每次公演结束后,她们都有两个小时使用手机的时间。
每一次陶浥晨打开手机,手机唯一的震动声,都是来自广告推销信息,还有父亲陶荣明劝她回家的消息。
陶浥晨上一次跟陶荣明联系的时间,是在十天前。十天前父女谈崩了,陶荣明劝她别再继续在节目里熬了,说她没有性格,比她漂亮、比她有性格、更比她有实力的选手,数量多如入江之卿,她这种小透明一丝竞争力也没有,根本熬不出头的,还不如回小镇安分守己的找份工作。
陶荣明最后央求似的说,“晨晨,咱们不熬了,回镇上好不好?”
陶浥晨知道父亲说得是大实话,但她偏偏不想跟命运妥协。
最后陶浥晨破罐子破摔地说:“如果二公淘汰的话,我会彻底死心,回小镇安安分分工作。”
十天前的争执,仿佛在眼前真实重现,陶浥晨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她挺直了腰肢,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有底气,她终于可以自信地跟父亲说一句,她可以继续留在节目组了。那个最初的音乐梦,并非遥不可及的事情,只要她继续咬牙坚持,终能抵达梦想的彼岸。
陶浥晨想要马上跟父亲说这件事,但刚打开手机,手机倏然如触电了一般,剧烈地爆动起来,绿色软件的信息提示音“biubiubiu”地不断响起,自手机开机以后,就没有消停过,比过年放一截十米长的爆竹还要热闹嘹亮百倍。
『信息999+』
『通讯录99+』
『电话99+』
陶浥晨看到界面上不断闪烁着鲜亮小红点,聊天框每分每秒都在疯狂刷新,几乎通讯录里所有的联系人,不论亲疏,不论之前有没有聊过天的,都给她发了祝福短信。
大学舍友a:“阿晨,选秀综艺上穿蓝裙子的人,真的是你吗?!我从来没发现你有这么漂亮!好仙啊!看哭了呜呜呜![/兔斯基跳舞]”
高中同学b:“集美,我今晚追《爱声》时,发现有个乐团的c位跟你好像诶,刚开始还以为是撞脸,结果我看到了你的名字!我记得上高一那会儿你就在合唱团唱歌,但一直不是很出彩的那种,没想到你今天如此惊艳,我由衷替你开心!希望将来可以去看你的演唱会和音乐剧哈哈哈![/烟花]”
初中班长c:“刚刚中学群炸了,好多老同学都在提起你,发你的舞台照片,校长说你上了《爱声》的舞台,但他没有你的联络方式,想邀请你去学校办个讲座。对了,你是不是不在同学群啊?要不我现在拉你入群吧?[/抱拳][/握手]”
小学乡友d:“邻里街坊都说你上电视了,要火了,你现在也快成大明星了,我以前跟你关系蛮好的吧,所以你能不能帮我的小侄女签个名?她挺喜欢你的。”
这份『被非常多人看到了』、『被大家热忱的祝福着』的感觉,让陶浥晨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
她试着逐一回复信息,但发现几千条的信息,她真的在短时间内回复不过来,只要暂先发了个朋友圈:『谢谢大家的祝福,有空会逐一回复的。』
刚发完,经纪人的电话打过来:“陶陶,你微博粉丝量暴涨了二十多万!刚刚还有几家商务合作找上门来了!你可太争气了!”
对于自己真的红了的这件事,陶浥晨还是没有真切的实感,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情,不是翻看微博,不是去看评论区,而是给陶荣明打一个视频通话。
“喂爸。”陶浥晨走到空旷的天台上,夜风沁凉,她开始操起熟稔的乡音。
在视频里,她发现陶荣明居然在场馆附近,姑姑陶雅也在。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陶浥晨颇为震愕,跟她说话的人是陶雅。
“晨晨,咱们今次上来,打算来接你回镇上的,咱们以为你会被节目刷掉,所以连隔夜的车票都买好了,但刚刚家乡群里说,你不仅上电视了,还通过了这期比赛,”陶雅语气听起来很复杂,口吻偏酸。
“通过比赛又有什么好?没准到了决赛就被淘汰了,要我说,晨晨,你还是回来好点,女孩子家家的,相夫教子才是大事业。咱们给你搞了份工作,你姑姑我还给你物色了个男人,人品不错的,家里开两座养猪场,你听姑姑的话,识相些,赶紧回来……”
“请把电话给我爸。”陶浥晨突然阻断了陶雅的话,她温和有礼,但语声平韧,带着些平时没有的硬气。
陶雅哽住,感觉视频那头的少女有些陌生,面容柔软,却有锋芒。
陶雅把电话给了陶荣明,负气道:“你跟你女儿谈谈,她不听我说的,刚愎自用得很。”
陶荣明的面容出现在了视频里,陶浥晨仅一眼,就发现他老了,眼角添了好几条皱纹,两鬓添了两抹霜雪。
她以前不该跟他起争执,觉得陶荣明就是在每次争执之中,慢慢老去的。
“晨晨,爸爸看到你的照片了。”陶荣明主动开口道,“来这座城市之前,爸爸的主意一直没有改变,觉得你该回镇上找份工作糊口。但这个晚上,爸爸来到大城市,看到很多日新月异的人和事,看到你的舞台,想了很久,思考了很多事情,爸爸决定改变主意了。”
“爸爸支持你的事业,趁年轻,就该闯荡闯荡,别给自己留什么遗憾,你妈妈那边,爸爸会替你说服的。你就一直朝前走吧,就算未来天塌了,也有爸爸替你挡着。”
“还有,咱家的闺女,是最美的,你永远是你人生的主角。”
手机屏幕面前,原本酝酿好一箩筐腹稿的陶浥晨,陡然泪湿满襟,她已经看不清陶荣明的脸了,更看不到陶雅震愕的神态。
父女之间多年以来的,由偏见铸就的巨大冰川,刹那间支离破碎,她听到了盛大的裂响,裂响消散后,冰川消失,她看到了更加明朗的未来。
她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二公轰轰烈烈地结束了,迎来总决赛之前,节目组照例给选手们放假。
这次假期还是固定三天。
第一天,一大清早,小棠开着一辆黑色商务车来接辛禹,今天要拍摄之前接洽过的床垫代言广告,拍摄地在隔壁城市。
睡霓床垫,是百年国产老品牌,三十年前在睡具行业一家独大,风光无量,只不过近几年以来,很多年轻品牌遍地开花,请的还是一二线大腕大花做代言。反观之下,睡霓品牌溢价力疲软,市场行情颓靡不振,发展趋势一直在走下坡路。
这一段时间,睡霓的市场总监陈菊愁得心急火燎,正在找一个新代言人,以好梦推荐官的身份,形象和咖位不能与那些年轻品牌代言人相撞。
会议室上,陈菊连续否决了好多个方案后,刚来一个月的实习生提出了一个人选,牢牢拽住了陈菊的眼球。
辛禹在《爱声》初评级舞台,唱过一首安眠曲,这首安眠曲曾一度血洗了各大音乐app,绝大多数治愈睡眠的歌单里,这首歌是top1,并且这首歌在红白色软件上,评论数量居然有10w+,对于一位新人来说,这首歌的战绩几乎是逆天的。
安眠曲的横空出世,几乎就是为睡霓床垫开辟了一条明日路。
在乐评里,真的有很多歌迷,分享了自己听了辛禹歌曲后做的好梦。陈菊针对这些歌迷做了用户画像,赫然发现核心群体,是年轻夫妻。
很多年轻人在大城市有了自己的新家,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晚上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好,而且女方、男方的工作频率不一致,晚上很难同一时间躺在床上,交流少了,导致感情也难免出现了隔阂,感情出了问题,也会对睡眠质量有很大影响。
陈菊决定把年轻夫妻、伴侣作为核心用户,不在主打高端精英群体,哪怕是国产老品牌,品牌也该接地气一些。
所以,陈菊给辛禹抛去了橄榄枝,没想到对方爽快签约,最近的人气值还特别旺。
他们找辛禹作为妻子,还缺一个丈夫。
因为辛禹是代言人,这个丈夫角色只能从素人里去找,但是陈菊在开拍前一天,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陈菊颇为惊愕:“您想友情出演?还不要片酬?这怎么行?……您能来捧场,对睡霓而言,真是蓬荜生辉!”
真是天降意外之喜!
“晏老师?”到了拍摄棚以后,辛禹看到了年轻男人,稍稍讶然,“您怎么在这里?”
晏世清穿着浅蓝色白细纹毛衫和亚麻浅灰长裤,与平素镜头前温雅翩然的形象不同,这一回他的打扮更为居家风,乌顺的墨发没有作中分,很慵懒熨帖地覆盖在额庭处,眼神裹着一层淡雾,仿佛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狭长内敛的眸淡淡地敛着,勾勒出斯文清隽的浅影。
辛禹听到很多女工作人员惊艳尖叫的声音,场面一时有些躁动与喧嚣,空气里,充溢着粉红色透明泡泡,偏偏男人视线的落点,一错不错地凝注在她身上,仿佛他如此私密而内敛的一面,专门为她一人敞开。
“受广告方朋友的委托来的,是友情拍摄。”晏世清揉了揉后颈,偏了偏首,温和凝视着辛禹,嗓音带了些酥哑,“没想到你会是睡霓的新代言人,真巧。”
辛禹有些不信,但也没有多问:“真是巧。”
两人接到了共同的拍摄本子。
很多床垫的卖点,是沾床就能睡,睡霓的卖点文案是:『做上一个好梦』。
——唯有做好梦,才能追逐梦。梦前的晚安,才能够心安。
文案很有意蕴,前半段有年轻人打拼的力量,后半段是含蓄地创造出床上夫妻二人互道晚安的温馨氛围。
因此,剧本只有一个核心情节点。
夜晚,劳碌了一天过后,女生和男生先后躺在床上,女生虽然很累了,但忧愁的事情太多了,导致她睡不着,她希望能枕着男生的臂弯睡着,但男生似乎没有这份自觉,一沾床就睡。女生负气地背过身去,不一会儿,发现男方用背后拥住了她,低声地哄,最后两人互道晚安,安然入梦。
“准备好了吗?”导演在监视器背后问。
辛禹换上了简单素净的浅蓝丝绸睡裙,她点了点头,将束好的发丝放了下来,徐缓地躺在了床的左侧,小型鼓风机在她近旁不紧不慢地吹拂。
一缕皎白的月色,自百格窗如丝绸般落下来,发丝飞扬飘渺如雾,月辉为发梢上描摹了一层银箔,墨发之下,一张蘸染了惫色的瓷白美人脸,少女半靠在床褥上,身上睡裙宽松,越发衬得她身量瘦削纤细,月光沐浴身上,映照得她轮廓柔美到了极致,俨然一副美人出浴的图景。
一眉一眼,淑美怡人,侧颜半逆着光,辛禹看向了卧室门口,似是在回望还不进门的丈夫,她揉了揉印花床垫的褶痕,抬腕捋了捋头发,嫣唇轻启,带着嗔意:“你……”
“——还不进来么?”
顷刻之间,将夜色氛围感的张力拉满。
现场所有工作人员皆是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