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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陵城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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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姜榆带着残阳去城郊看宅院。

连着看了几处,姜榆较为中意的是一座离闹市街区最远的老宅。

宅院的装修不是当下最新的风格,因搁置了许久价格便宜。所有建筑都是用用最普通的青砖石瓦搭建而成,保留了最古朴的样貌。

院内宽敞,该有之物一应俱全。后院还有很大一片空地,用来练武最好不过。

姜榆不喜欢复杂的东西,喜欢这样干净,简单,古色古香的老宅。残阳也很喜欢这里,觉得住着一定会很舒服。

商量过后,二人便决定将这宅子买下。

老宅主人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伯,很好相处,因为要和妻子搬到他处不再回来才要把这个宅子卖掉。见他们两个年纪轻轻,就将原本定好的五百两又往下降了降。

若是个尖酸刻薄的主儿,姜榆还准备把价格一再往下压。可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善良的老人,她就没了什么脾气。按照原价将银票给了老人,还让残阳送他回家。

对待好人,她能做的比好人还好,对待恶人,她就是十八层地狱中最可怖的鬼面阎罗。

这,就是姜榆做人的道理。

既已将宅院买下,姜榆四处转了转,把需要改动的地方画在纸上,又将需要购买的东西列好清单,准备待会儿出门一并带回。

装饰整改新家,这事在现代她就很喜欢做。

当初跟哥哥一起买房子的时候,大到整体风格,小到屋内摆设,上上下下都是她作主的,忙到不亦乐乎。

如今有这么个好看的宅子,她定要好好设计一番。

——

从请匠人到院中整改到买新家具摆设回来再到整体打扫,待全部忙完,已经过了四日。

看着焕然一新的古宅,姜榆心里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至少她也有了一个家。

这个家里有她,有残阳,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这样,她就很开心了。

彻底完工那天晚上,姜榆买了很多蔬菜肉类,亲自下厨给残阳做了顿好吃的。

她把买回来的东西洗干净切成块,分别串在准备好的木签上。再拿出一个放着燃着木炭的石炉,将铁网放于其上。接着把串好的食物放在上面熏烤,撒上备好的调料来调味。没过多久,扑鼻的香味就四散开来。

残阳在屋里睡的正舒服,是被这香味馋醒的。

他腾腾腾的跑到院子里,看见姜榆面前这一堆觉得甚是新奇:“师姐,你这做的是什么好吃的啊?怎么这么香!”

“烧烤啊。”姜榆随口答道。

“烧……烧什么?”

“啊,就是烤肉,烤肉。”姜榆换了种方式说,从烤好的那一盘里拿了一串给他,“呐,尝尝。”

残阳把最上边的那块肉撕咬下来,在嘴里细细品嚼,两眼放光:“哇,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师姐你怎么做的,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姜榆继续烤那些没熟的,“就这么做的,你要是喜欢就多吃些,这边烤好的都是你的。”

说着,她把盘子往残阳这边推了推。

现在是材料有限,若是在现代一切都齐全的话,她能做的更好吃。

残阳毫不客气的把整盘都捧着,坐在竹椅上大口大口的吃,很开心,边吃边说:“师姐,我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你以前只知练武,从来都不会下厨的,更别说做东西给我吃了。”残阳说着喝了杯茶,“而且,打架的时候师姐比以前更狠了。”

从杀了徐昌背后之人的那天晚上起,再到处理掉这一路跟踪他们的杀手,姜榆次次下手极重。

她身上的那股狠戾劲,有时会让他很害怕。

姜榆把新烤完的放在盘子里,淡淡的开口:“我若是心慈手软之人,我们早就没命了。”

残阳不说话了,自顾自的吃。

反正不管师姐什么样,她永远都是对残阳最好的师姐。

至于其他的,他才不管呢。

“说到杀人,我倒是想起来了。”姜榆声音幽幽的,“从明日起,给我早起练功!”

残阳:“……”

手里的肉一下子就不香了是怎么回事??

姜榆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第二天鸡鸣时分,残阳还在睡梦中,就被她从被窝里拽起拉到院中。

他看了看才有些蒙蒙亮的天空,又看了看一身练功装扮的姜榆,困的都站不住,“师姐,这天还没怎么亮呢,有必要起这么早吗?”

睡个好觉不好吗?

“早起练功对身体好,废话别太多。”姜榆说话声音很轻,黑漆漆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冷气逼人。

自打她受伤醒来,眼神变的越发凌厉。往往只是撇过来一眼,就会让他不敢说话。

现在亦是如此。

姜榆把准备好的沙袋扔给他,“把这个绑在手臂和脚腕上,去院里跑步,没我的命令不准停。”

残阳不情不愿的照做。

他跑步,姜榆也没闲着。她同样绑好了沙袋,站在台阶边缘,半个脚掌几乎都在外面,扎马步冥想。

就从他们来陵城这一路上遇到的杀手就能看出,他们四周还有很多潜在的危险。她能保护残阳一时,保护不了残阳一世,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守在他的身边。

他年纪小,功夫又不好不赖。若是遇见真正武功上乘的杀手,他定然会被伤。

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她一定要严格训练他。

不只是残阳,连她自己都必须勤加练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之大武功比她好的人比比皆是,她不得不小心。

——

练够两个时辰,姜榆和残阳都已是汗如雨下。

残阳觉得奇怪,虽然过程很累,但休息的时候被风一吹,整个人却是很舒服。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练功这么好呢?

又跟着姜榆做了几个舒展筋骨的动作,二人才各自回房间洗漱。

姜榆回去泡了个澡,脑中一直在想梦境中的事。

昨天,那本书她背完了。

最后一页翻完,那双手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是师父。

师父告诉她,这本书里有各种奇毒和其解药的炼制方法,配上她曾经学的兵器锻造之术加以运用,便可培养出战无不胜的铁甲军团。也正是因此,众多朝廷官员武林人士争先恐后的找到他想要得到这本书,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才有了后面他们师徒四人被追杀的事。

师父在梦中一再告诫于她,一定要将这书保护好,万万不能将里面的内容告诉任何人。制毒可救人,也可害人,如何去做,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梦境的最后,师父摸摸她的头,跟她道歉,说师父对不起她,她在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年轻就要担负起这样的重任,她的一生很有可能在被追杀之中度过。

可无论如何,师父都希望她能开心快乐,能好好的活着。

醒来时,姜榆眼睛是红的。

在被追杀时师父跟大师姐拼上性命把他们二人送出来,师父临死前的样子,最近在她梦中越发清晰。

她不怕被追杀,不怕死。本就是上天恩赐重活一回,就算耗尽一切,她都要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完成。

她也一定,要亲手为师父跟大师姐报仇。

残阳洗漱更衣完,神清气爽的来找姜榆。

见她还在卧房没出来,也没往里走,自顾自的坐在桌边等她收拾完。

姜榆正站在窗前擦拭头发。

目光微怔,手上的动作很是缓慢,看着外面出神的在想着事情。

城郊临山,打开窗子就能看见一片翠绿之景。山间湿气重,每到晨时都会泛起白雾,影影绰绰,如仙境一般。

她的目光缓缓定在院外那几棵大树上。

树后有人。

三天了,位置不变,人都换了好几拨,也没进来对他们做些什么。

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实则却不知早就暴露了。

这能是谁派来监视的呢?

姜榆看他们不像是杀手,就懒得管,但她不能放任这些人在她家附近偷看的这么随意。

她最烦被人监视的感觉了。

看来,还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赶紧滚蛋。

“师姐,师姐你收拾完了吗?”残阳揉揉自己瘪瘪的肚子,“我们等下出去吃吧,街角有家面摊味道特别好。”

早上练了那么长时间,他一定要多吃点补补。

“行,我带你去吃。”姜榆从里面出来,换了身衣服,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漂亮模样,“正好我也饿了,走吧。”

“嘿嘿,还是师姐最好。”

——

渊王府。

府上此刻十分忙碌。

王爷忽然晕倒,宫中太医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诊断之后说是旧疾复发,身体匮乏所致。

林管家送走太医,无奈的叹气。

王爷自幼便体弱多病,常年需要靠药物来维持身体健康。皇上为他寻来天下各处的名医大夫,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旧疾究竟是个什么病症。只是说幼时王爷的那次遭遇让他伤了心脉,要一直安心静养,不能太过操劳。

皇上心疼自己的亲弟弟,自是不忍让他被病痛折磨,便让他不用来上朝,在府上养好身体。偶尔处理些简单的公务,做个闲散王爷。

与他同龄的男子,不是在边塞驰骋沙场,就是在朝堂上与众位大臣共商治国之道。自家王爷却久卧病榻,喝着难闻的汤药,常年下来整个人都十分清瘦。

这么些年,各地进贡的名贵药材皇上派人都送到了他们渊王府,什么样的汤药王爷没喝过?可看着总是不见好,偶尔精神好一点可以去外面走走,回来的时候也肯定会病倒。

林管家自幼便跟在先皇身边伺候,后来先皇驾崩,他就被当今圣上派到渊王府伺候。在这府里待了这么多年,是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心里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很多时候他见王爷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很是心疼。

“管家,”一婢女过来寻他,福身行礼,“王爷醒了。”

“那便好那便好。”林管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攥紧手上太医开的药方,“那我赶紧去给王爷抓药。”

程泰是稍晚一阵回来的。

他受命外出办事,回来时才听下人说起王爷晕倒之事。他在王爷卧房前考虑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一屋子的汤药味。

程泰眉头未皱,向床上的人抱拳行礼,“王爷。”

浅色纱帐后,那人背靠床头坐着,面色苍白无血色,双目紧闭,睫毛偶尔颤动,似是累极。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放在素色棉被上,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尖像削葱,干净又漂亮。手背上青筋凸起,却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感。

听见声音,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丝迷茫和疲倦,慵懒又温柔。

程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这时候就很理解红城那个姑娘为何将王爷看成女子。

这这这…这也太好看了!

“怎么样了?”帐后那人问。

“回王爷,边塞并无异动,城中也一切安好。您叫我特意关注的几位大人家中也没什么异常,只不过他们这几位最近来往比较频繁。”

“继续暗中打探,他们最近一定会有所动作……咳咳咳咳咳”萧君澈捂着胸口咳嗽半天,又问,“那位女子呢?”

说到她,程泰也感觉很是无奈,开口道:“她几日前到达陵城,在城郊买了一老宅,我们安排在她宅院四周监视的人被…被……”

他顿了顿,继续说,“被她打了一顿,现在都回到府上了。”

“打了一顿?怎么回事?”

“回王爷的话,早上那女子与她师弟一同出门,我们的人紧随其后跟上。跟着他们走了好几条街,最后被在巷子里用迷药迷晕。醒来时鼻青脸肿受了些轻伤,身旁还留了张纸,上面说她早已知晓她家附近有人监视,若是再继续下次就不会是受轻伤这么简单。”

若非是看见他们脸上身上的伤,程泰是不会相信这套说辞的。

渊王府的暗卫队个个训练有素,秘密跟踪监视是他们的基本训练项目,每个人都能做到悄无声息不留痕迹,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

怎么到这个女子这儿就这么轻松就被发现了?

“叫大夫好好为他们诊治,短期之内暂时不用出去了。”男子嘴角上扬,声音带着笑意,“至于她…过几日再叫人去看着。”

“王爷,属下不知我们为何要派人去监视这女子?”

就因为她救了王爷一命?

程泰不信。

男子左手攥拳抵在唇前,又是一阵咳嗽,脸色很是不好,可上扬的唇角一直未降下,“因为她不是一般人。”

大雨庙中那夜,他计划失败被人发现追杀,后来虽伤重昏迷,可还是有一些记忆。

朦胧间,他感觉有人脱掉了他潮湿的衣物,一双冰冰凉凉的小手轻轻的在处理他的伤口,又一下一下的给他梳理凌乱的头发。

那种柔柔软软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次日醒来见她,她的那声“姑娘”叫的他猝不及防。

对他是那副没有防备的模样,对程泰却满是警惕。

像是一直发怒的小刺猬,随时都能过来伤人。

后来她在红城的事传回陵城,他对她就越发的好奇。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一女子练就了这一身好本事。又是经历了什么,让这只小刺猬对人如此防备?

想到那日她认认真真叫他姑娘的样子,萧君澈不禁轻笑。

忍不住去想,要是她知道口中的姑娘是个男子,她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对了王爷,属下想起来一事。我们的人回来禀报说,那位姑娘的院子里经常有杀手前去刺杀,而且是日日都去。”

“日日?”萧君澈皱眉,“可查清是何缘由?”

“回王爷,监视之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未敢去细细打探,只不过……”程泰没忍住笑出声,“那些杀手,下场挺惨的。”

萧君澈也笑了。

敢去惹她,估计也没那么容易被她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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