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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理想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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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莲说完后,  眼中掠过一丝得意。

她在窗口打饭的时候,因为少给一名军嫂打了半两饭,对方就是从个人上升到群体,煽动了所有顾客,  才逼得她们主任把她从窗口调到后厨的。

因为之前吃了亏,  所以这次高秀莲有样学样,从林薇的个人行为,  上升到全体教师,  目的就是让冯英为了军区小学的名声,  把林薇赶出军区小学。

高秀莲想好了,如果冯英选择偏袒林薇,不把她赶出去,  她就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联合所有家长抗议。

到时候,不怕冯英不低头。

而冯英在听完高秀莲的话后,  并没有特殊反应,  只转头看向林薇:“林老师?”

林薇站起来说:“我想问几个问题,赵梅同学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上星期六。”高秀莲翻了个白眼,  觉得林薇在拖延时间。

林薇无视了她的白眼继续问:“上周六早上,上午,  还是下午?”

高秀莲看向坐在身边的女儿,选择避而不答:“你自己打的我闺女,她什么时候受伤的你能不清楚?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

“如果我真的打了赵梅同学,问这个当然没有意义,但事实是我根本没打人。”林薇看着高秀莲说,  “既然你一口咬定我打了,  总得告诉我,  我是什么时候打的人,用什么工具打的人吧?”

冯英适时插话:“我也想知道。”

高秀莲在心里盘算起来。

她闺女是周六下午活动课上受的伤,之前手上肯定没伤口,如果她说是上午打的,林薇找闺女同桌一问就露馅了。

而且上午是主课,学生们都在教室里,课堂上林薇有没有打学生,去班里问就知道了。虽然中间有休息,但时间太短,不太好圆。

还是下午好,活动课,学生们各忙各的,老师也比较自由,不会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好浑水摸鱼。

“好,既然你要问,那我就告诉你,你上周六下午用细竹条打的我闺女!”高秀莲说着拉起赵梅的手,打开她的手心,“这么小的孩子,你也能狠得下心把她的手打得皮开肉绽,都过去快两天了,她手上的伤痕还没好!”

“两点之前,还是两点之后。”

高秀莲犹豫了下说:“两点之后。”

“好,那我说一下我周六下午两点后的行程吧,我当天是上课铃响,也就是两点整从办公室出发去的教室。到教室后,我陆续去了二年级三个班,安排当天的任务,基本一个班待八、九分钟,两点半左右,我回到了办公室,之后直到四点,我都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和备教案,期间黄爱云老师和赵艳华老师都在,她们可以为我作证。”

高秀莲抿唇:“四点之后呢?”

“四点后,我拿着批改好的作业去了二班教室,当时孩子们都去外面拔草了,教室里没有人,所以我把作业放到课代表书桌上后,就去了操场,和孩子们一起拔草到五点左右。”说到这,林薇停住,转向高秀莲,“请问高同志,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打你的女儿?”

高秀莲说:“谁知道你去二班送作业的时候在里面待了多久。”

“就算我在二班教室里待了一个小时,赵梅同学在外面,难道我还能隔空打她?”林薇问。

“五点以后呢?”

“五点以后,我组织孩子们去洗手,之后就让他们回了班级准备放学,而我回办公室锁门后,就直接离开了学校。”

高秀莲听出林薇单独的时间,说:“说不定你就是这时候打的我闺女。”

林薇嗤笑:“说不定?高同志这个词用得可真有意思。”

“那是因为我闺女被你吓的,到现在都不敢说你什么时候打的她,怎么打的她。”高秀莲睁着眼睛瞎说,“你说你回办公室锁门去了,当时又没人看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去了别的地方呢?万一你就是趁着这时候,打了我闺女呢?”

林薇问:“就算我没回办公室,那赵梅同学呢?难道她也没回教室吗?”

高秀莲哪知道这些细节。

虽然她周六晚上就有了借闺女手上伤口,诬陷林薇打学生,搅黄她工作的想法。但她知道这件事如果被赵峰知道,他肯定不会让她干下去,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有了这想法后,高秀莲没敢声张,直到今天早上,才逼着赵梅作伪证,跟她对口供。

因为林薇打赵梅这件事,完全是高秀莲编造的,所以对口供的时候,基本是高秀莲说,赵梅跟着学。

而高秀莲也没想过要去完善细节,她觉得一天时间那么长,林薇身边不可能一直有人,可以钻空子的地方很多。

只要她闺女咬定林薇打了自己,林薇就肯定洗不白了。

所以她完全没想过要问赵梅的行程,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有没有人。

高秀莲完全没想到,林薇上来几个问题,就把时间从一整天,压缩到了一个,不对,两点钟开始,都不到一个下午。

而更重要的是,被林薇这么一拉时间线,高秀莲还真想不到可以把林薇打学生这件事,安插到什么时间去。

高秀莲觉得,不能再被林薇牵着鼻子走了。

她大声说:“你是老师,其他老师和学生当然帮你说话,而且你说你两点半到四点一直在办公室,谁知道这时间是不是准的,万一你提前出了办公室,五六分钟七八分钟,谁会在意?其他人又不是都数着表过日子。”

林薇气笑了:“敢情在高同志你眼里,只要给我作证的人,说的必然是假话,只有你,高秀莲同志,说的全是真的,你说我打了学生,我就一定打了学生,你怎么不上天呢?”

高秀莲听后,转头向冯英告状:“冯校长你听听她这说的什么话?这是她身为老师跟家长说话的态度吗?”

冯英疑惑问:“她态度怎么了?不挺好的吗,一个脏字都没有。”

她嘲讽我啊!你听不到吗?

虽然高秀莲当着林薇的面,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但她这人本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然容不得林薇嘲讽她。

可恨冯英装傻充愣,她又得罪不起人,只能咬着牙说:“我闺女在学校受了伤,她是当天的带课老师,又被指认打了我闺女,我多问几句怎么了?可她倒好,这态度,好像我故意污蔑她一样。”

冯英说:“行了,老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现在不讲究那些,但你作为家长,对孩子老师最基本的尊重总要有吧?可你进我办公室到现在说的那些话,哪一句能听出尊重来?”

高秀莲不甘:“她打了我闺女,我还得尊重她?”

冯英拧眉,手指叩着桌面说:“就算你对她有意见,在事情没有定论前,你也不该张口闭口说她心狠,没有师德。再有,你对她态度也只这样,你凭什么要求她好声好气跟你说话?她是老师,不比你低一头。”

冯英这话堪称苦口婆心,但高秀莲还是觉得她偏心,心里很不平,反驳说:“事情怎么没有定论?我闺女都说了,就是林薇把她手打成这样的!我闺女一个小孩子,难道还能撒谎故意陷害她不成?”

林薇开口说:“高同志,你总说赵梅同学说她的手是我打的,但从我走进这间办公室到现在,她好像还没说过一句话?”

“你也知道从你进门到现在,我闺女一句话都不敢说?”高秀莲理直气壮地说,“要不是你打过她,她能这么怕你?”

林薇没管高秀莲,只看向冯英:“既然赵梅同学是当事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听听她的声音。”

“当然。”冯英点头。

虽然冯英去叫林薇的时候,高秀莲又跟女儿强调了一遍,让她按照自己交代的说,但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连忙阻拦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我闺女开口,你是她老师,又不是不知道她胆子小,性格内向,你这么逼她,她能说出什么来?再说了,在家的时候她又不是没跟我交代清楚……”

林薇打断高秀莲的话:“既然交代清楚,那你就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打的她,因为什么打的她,当时周围有没有人……如果你说不出来,却偏要说我打学生,这罪名我不认!如果你说出来后,我能找到人为我作证,也请你跟我道歉!”

“林老师的话,我同意。”冯英适时表态,并看向高秀莲,等着她开口。

可高秀莲哪敢开口,林薇这明摆着就是不管她刚才的胡搅蛮缠,非要她给出明确的时间地点。但她又不是学校老师,上周六更没有盯着她们,哪知道她们在什么时间,同时独处过。

她也不敢瞎掰,因为一旦说出的时间地点,林薇和赵梅两个人中有一个,跟别人一起,林薇就能顺势洗清嫌疑。

而且谈到现在,冯英的态度也很明显了,她就是偏着林薇的。

如果她再继续拦着,不让女儿开口,这件事肯定会不了了之,而今天之后,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把林薇赶出军区小学。

“就算我闺女亲口说你打了她,你不也能不认?她一个小孩子,心机哪有你成年人那么深,到时候你三言两语把她带进去,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闺女品行不好。”高秀莲咬牙说,“而且你是她老师,她今天指认你,以后你针对她怎么办?”

办公室里另外两人都听明白了高秀莲的意思,说白了,她就是想要个保证。

冯英觉得她的要求很无理取闹,虽然感情上,她相信每个孩子都是好的,不会撒谎骗人,但她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带了那么多届学生,她比谁都清楚,孩子,也是会撒谎的。

更何况看到现在,她也算是明白了,不管赵梅的伤是怎么弄的,谁弄的,高秀莲想借机报复林薇是肯定的。

在母亲的逼迫下,赵梅会说真话吗?

冯英觉得未必,所以她不可能顺着高秀莲的意思来。

只是冯英正要开口,有个声音先她响起:“只要赵梅同学亲口指认我打了她,我就放弃继续辩解,并离开军区小学。”

冯英脸色一变:“林老师!”

高秀莲目光里藏着惊喜:“你说真的?”

林薇面色不变:“真话。”

“林薇!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冯英气急,直呼林薇的名字。

“我知道我这么做会让您失望,但我觉得,如果我倾心相待教出来的孩子,最后选择了谎言,那只能证明我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虽然林薇当代课老师纯属赶鸭子上架,但入职后是真心想做好这份工作,在短暂的相处中,她也渐渐喜欢上了班里这些孩子,并渐渐明白了“教书育人”四个字的重量。

越是明白,在对待这些孩子的时候,她也越慎重,她希望自己能教好这些孩子,而她也自认老师当得不错。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代课老师的岗位上干多久,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继续当老师,但在这期间,但她总觉得,不论长短,这段工作经历都会成为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但如果赵梅选择谎言,这份美好将不复存在。

也意味着,她自认为做的不错的工作,其实做得很糟糕。她也并没有能力,让这些孩子变得更好。

她将会,失去初心。

而失去初心的她,也不会再适合继续这份工作。

林薇朝冯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您可能要重新寻找代课老师了。”

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挫折,所以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的理想主义。说起这种人的时候,冯英时常摇头,可当真遇到了,又忍不住心软。

她长叹一口气,看向赵梅温声问:“刚才我们之间的话,你听懂了吗?”

高秀莲敏锐地察觉到了冯英的默认,推着女儿的肩膀催促道:“快,快告诉校长,你听没听懂?”

被推到办公室中间的赵梅有些不自在,她缩着肩膀,将头低得更低:“听、听懂了。”

冯英继续问道:“那你抬起头,看着老师的眼睛,告诉老师,你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

瘦弱的小姑娘颤抖地抬头,但她还没来得及直视冯英的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见她迟迟不吭声,高秀莲心中着急,又推了她的肩膀一下说:“你们校长问你话,你倒是赶紧说啊!”

赵梅被推得肩膀一歪,脑袋却仰了起来,大声说:“我、我手上的伤是我自己拔草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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