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串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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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看错，背对着他的应该是林宴。
虽然早就知道这小孩太接地气不像个少爷，但在这种地方看到他还是震惊了一刹。
霍远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小孩，小孩却因为视觉盲区的原因看不到他。
二少爷想着也不早了，可以顺路把小孩带回家，但小孩看不到他，他也懒得过去，于是想着拿出手机给小孩发个信息吧。
望着熟悉的菜单，林宴勾了几个记忆中以前常点的菜，然后笑着递给了服务员，托着腮发呆。
楚耳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老位置上发呆的林宴，偷偷的跑到林宴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连头都没有转，林宴就开口抱怨“楚耳大小姐，你自己定的时间还迟到。”
楚耳迅速坐到他对面，原本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几年不见，出落的愈发水灵，头上带着白色的鸭舌帽，头发分两股扎了两个麻花辫放在肩膀上，穿着一件碎花长裙。
“你这个帽子还挺好看的。”林宴认真的开口。
“嗯？是吧！我也这样觉得。你也喜欢吗，那给你也试试”楚耳说着就把帽子从头上拿下来微微起身扣在了林宴头上。
猝不及防被带着洗发水香味的鸭舌帽扣在头上的林宴无奈叹了口气，然后把帽子扶正。
楚耳盯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个帽子还挺适合你的。林小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长的跟小朋友一样啊。”
“……”
在窗户内的霍远看着二人的互动，关闭了刚打开的聊天界面，点了根烟暗想，啧，这难道是小孩的女朋友吗？
实话说，二人看着还挺般配。
烤串上来之后，二人一人挑了一串鸡翅便开始啃。
看着吃相十分斯文的林宴，楚耳一愣，又看了看丝毫不顾忌形象的自己，不满的开口，
“你吃东西要不要这么斯文啊，你这样显得我很粗鲁啊。”
斯文的林宴瞥了一眼楚耳，继续旁若无人的啃烤串。
楚耳不满，拿了一串新的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她转过头。
是一个看着约四五十岁的壮汉，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似乎是喝的多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眯着眼睛凑到楚耳跟前，嘴里还带着酒气。
“小美女，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啊。”
楚耳皱眉，往后缩了缩，客气的表示“不了，谢谢。”
想不到那个壮汉死缠烂打，几乎要凑到楚耳脸上了，“加一个吧小美女。”
楚耳起身站到旁边，义正言辞的拒绝“真的不用了叔叔，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其他桌的客人都好奇的张望着这桌的情况，指指点点的同时还在窃窃私语着。
那大汉的脸色一瞬间变了，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楚耳再大大咧咧那也是个女孩子，不免有些害怕。
林宴放下手中啃完的鸡翅，走到楚耳面前抬手把鸭舌帽又扣回少女头上，嗓音温软却让人安心。
“别怕，有我在。”
那壮汉看着眼前这幅场面，更觉得自己落了面子，面目有些狰狞的等着林宴和楚耳，与此同时隔壁桌的四五个人全部站起身来，把二人围住。
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惊动了烧烤店的老板。老板是个老妇人，不敢贸然上前阻拦，赶紧拉住了服务员让他报警。
那几个人她是认识的，是这一带出了名不好惹的混混，看着身娇体弱的少年少女，不禁为二人捏了把汗。
几个壮汉相望，刚开始骚扰楚耳的壮汉突然发狠，眉头几乎要扭成苍蝇，指着林宴开口。
“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
“多大个小屁孩啊，还学电视里想英雄救美是吧？”
“为民除害，不算多管闲事。”林宴一改平常的乖巧无害，皱着眉头眼里透出凌厉。
几个壮汉见他身板小，还敢口出狂言，为首的使了眼色，一群人便立刻围了上去。
围观了全过程的霍远见状立刻摁灭了手里的烟，站起身来。
这小孩这看着弱不禁风的，对面还这么多人，他要是打起来指定吃亏，于是脱了外套，走了出去。
林宴虽然身板小，但正是因为身材纤细所以格外灵活，轻轻松松躲过了壮汉毫无章法的攻击后，找准了空按着楚耳的肩膀推了她一把，
“找个地方藏好，看我怎么帮你揍他们。”
然后按了按手腕，一双本该无害的眼里透着挑衅，笑的轻蔑。
几个壮汉原本就有些被林宴耍着玩，见这小崽子挑衅他们，瞬间急了起来，加重了攻势，没曾想根本抓不到林宴。
一来一回倒是被林宴撂倒了好几个人。林宴转身回旋踢踢到那人小腹上又撂倒了一个，然后笑着朝最后一个人走过去，眼里透着狠绝，声音冰凉。
“该你了。”
最后一个人匆忙的转身，想不到林宴身板小却这么能打，有些慌不择路的抄起了桌上的空啤酒瓶，朝着林宴冲了过去。
看着那壮汉冲他跑过来，手里的啤酒瓶径直向他的面中砸来，林宴灵巧的侧身一闪，弯腰拿起地上的塑料板凳朝与他错身而过的壮汉后脑勺就是猛击。
壮汉在酒精作用下脚步虚浮，被林宴轻松躲过后向前冲的惯性让他有些站不住脚，后脑勺再受到猛击，于是面部朝下倒在了地上。
轻轻松松一打五的林宴连呼吸都还是平稳的，他轻轻放下塑料板凳，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
瞥到起初骚扰楚耳的那个壮汉还想挣扎着爬起来时，挑了挑眉走到他面前，然后漫不经心的蹲下。
看着那人趴在地上浑身无力，几度想爬起身来都以失败告终，最终只得终趴在地上，怒视着蹲在他面前的林宴。
林宴举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是与自己的幼态面容格格不入的轻蔑与玩味，啧了一声然后站起身。
看着林宴站起身壮汉心中升起不知名的恐惧，却还是嘴硬的开口，
“你别过来，再过来他妈有你好受的。”
周围的顾客看着眼前突变的情况发愣，连老板娘都有些始料未及，按了报警电话愣愣的没有拨出去。
霍远也不知何时站在了林宴身后不远处，看着这幅场面头一次感到了什么叫世界观崩塌。
一心收拾人林宴并不知道他背后的人心里正在遭受着什么，低下头像看蝼蚁一样看着那人的，然后缓慢抬脚踩在了他的右手上，那是起初搭在楚耳肩膀上那只手，声音有些冷的警告，
“再有下次，我就废了你。”穿着运动鞋的脚猛然发力，像是处刑般来回碾在他的右手上。
壮汉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烧烤店，眼里已经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却依然恶狠狠的紧盯着林宴。
林宴毫不畏惧也回望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黑的像深渊般。淡淡收回了自己的脚。
然后转身想找楚耳时，径直对上了面色复杂且懵逼的霍远。
林宴：“……”
这是什么孽缘？他应该没看到吧。
楚耳小跑过来，紧张焦急的上下打量林宴有没有受伤，没有发现伤口才松了口气，拍了拍林宴的肩膀，
“林小宴真是帅惨我了，气死我了这几个人，好险啊，幸好还有你！”
林宴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楚耳见他不搭话，担心的看着林宴，
“喂，林宴，你还好吗？你不会傻了吧？”
“我没事。”望着朝他走过来的霍远，林宴语气闷闷的说。
“用我顺便捎你回家吗？”霍远很快重建了自己的世界观，看着刚打完架还没来得及收回脸上凌厉气息的林宴，说出了自己原本准备问的话。
虽然这小孩出乎意料的能打，但这个可以回家再讨论，烧烤摊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楚耳被突然出现在她背后的人吓了一跳，抬眼大打量了一下，这人……真是有些过分好看了。
林宴拉着楚耳的小臂跟在了霍远身后，没再刻意放软语气，带着少年有点清冷的嗓音开口。
“嗯，那就谢谢霍远哥了。”
—
霍远借着等红灯的时间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座的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的两人，突然有一种家长接小情侣回家的错觉。
而且说不清由来的，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喂，林小宴，这个帅哥是谁啊？”楚耳看着脸色有点冷的霍远，不敢贸然造次，声音极轻的开口。
“是我哥。”
“你哥？我记得你哥哥不长这样啊，怎么变帅了，微整了吗？”
“……”
林宴费了一番功夫才给这个小魔女解释清楚他哥哥没整容，这是另一个哥哥。
劳斯莱斯停在了楚耳家小区的门口，后面两个人仍然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似乎没意识到车已经停了。
“到了。”霍远不咸不淡的开口。
楚耳这个小姑娘天生自带感染力和亲和力，笑嘻嘻的对二人感谢和道别之后就下车了。
看着降下车窗和楚耳挥手道别，直到楚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坐正了身子的林宴。
霍远不经意的开口问，“那是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