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为我说得很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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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声渐歇,宋梨云小腹酸胀,起身往厕所奔去,不料起的太急,头有一瞬间的眩晕。
她扶住墙面,听见楼上脚步声杂乱,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在深夜里显得有些可怖。
宋梨云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直接挂断了,没料,又打来了,宋梨云按下了接听键。
“哪位?”
“请不要挂断电话,我不是来骚扰你的。”
“你谁啊?”
“你不是许悲语?”
“不是……”宋梨云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你找她干嘛?”
“我想跟她道歉,请问她在你旁边吗?”
“没有。”宋梨云寻着记忆,“你是顾野?”
“你是宋梨云?”顾野凭着记忆也猜到了,“你是宋梨云吗?许悲语肯定跟你在一起对吧……”
“是啊,你想干嘛。”
“我想见她一面。”
“你们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吗?”
“没有,我找了她很久了,现在终于打通了。”
宋梨云找到许悲语的手机,取下了电话卡装在了自己的手机上,想着找一些蛛丝马迹:“这样吧,我帮你俩见面。”
顾野开心到笑出声了,还带着三分惊讶:“还是你最懂我。”
“我最近跟她吵架了,过两天再帮你俩约。”
“没事,她脾气臭,我知道,我可以安慰她的。”
“好,但有一个问题,她现在有男朋友了,你来见她合适吗?”
“宋梨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有我对许悲语好。”
“可是,你知道她不喜欢你。”
“为什么连你也不懂我啊,我不是要害她,我要改变她,只有我是真心对她的,她不懂我的好,以后会懂的,我不想放弃她。”
“你加我的微信,我把地址发给你。”
“宋梨云谢谢你。”
宋梨云挂断了电话,每一句都透露着关心,每一句都是自我感动式的道德绑架。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为顾野是一个值得的人。
宋梨云听着楼上的动静,拿过桌上的玻璃杯接了水,随即吞下了安眠药,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到很疲惫,最近吃安眠药也无法缓解她的睡眠了,服下两三颗都还没办法入睡,太阳穴突突的跳,肩膀感到厚重又酸疼,一到下雨天,小腿就会酸痛。
好不容易睡着了,总是梦见许悲语,梦见她身穿棉麻白裙子坐在窗户旁,望着她笑,望着她哭,只要她一上前,许悲语就会立刻消失不见,而自己的魂魄总是游荡在繁华的都市和布满星辰的故乡,途中的一切像是在朦胧的清晨放着电影,大雾弥漫,画面模糊不清,却能听见令人心悸的声音。
宋梨云记得第一次见许悲语时,她被秦桑赶出了家门,她刚搬到对面楼,手里还抱着玩偶熊,寒冷的冬天,见许悲语可怜兮兮的蹲在家门口,蜷缩成一团,像一团随时都会消失的黑影。
宋梨云抱着比她还高的玩偶熊,快步追上他的爸爸:“爸,你看对面有个小女孩。”
“也许父母不在家,在等父母回家呢。”
“冬天这么冷,能不能让她先来我们家坐着。”
“好啊,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挺可怜的,正好你刚来这里,可以交新的朋友。”
“爸爸最好啦。”
宋梨云正想跑过去找她,顺便把自己玩偶送给她,谁知门突然开了,秦桑露出半个身子,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了屋,猛地一声关了门,从里面传来辱骂的声音,特别尖锐,仿佛可以穿透墙壁。
宋梨云跑进屋对宋青云说:“她妈妈好凶啊。”
“那就离她们远一点。”
宋梨云乖乖的点点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物品还有些杂乱,因为刚搬完家。
次日,两人上学,在买早点的面包店碰见了,宋梨云看见许悲语嘴角有一条划痕,看着像是用锋利的指甲划破的。
许悲语对她有些躲闪,宋梨云也不问她,大方笑着说:“一起进学校吧。”
“好……”
“你喜欢吃菠萝口味的,我也是,你看,咱两买的是同一款面包哦……”
许悲语点点头。
宋梨云见她不说话,又道:“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许悲语张了张嘴,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顺畅:“你……要跟我……做朋友?”
“是啊,我刚搬来需要你的照顾啊。”
“需要……我的……照顾?”许悲语胆子小,说话结巴。
班上的人都叫她许夹夹。
宋梨云想笑,但是极力憋住了,原来是一个可爱的小结巴:“是啊,我刚来,还需要你的照拂呢,对了,我叫宋梨云。”
许悲语提了一口气,希望能把自己的名字说完整:“许悲语。”
“这名字有点伤感。”宋梨云撕开外包装,“我今年七岁,你跟我一样大吧。”
“嗯……”
两人走到校门口,学校规定,必须要戴着鲜艳的红领巾对着少先队员的海报敬礼。
初晨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在两人白皙的脸蛋撒下一层天然的金粉。
“你……几班……”
“我在一班,你呢?”
“一班……是重点班……”许悲语小心翼翼地撕开面包的外包装,轻轻的咬了一口,“我在……三班……”
“那我们以后放学一起走,好不好?”
“可是……好学生……都不跟差学生……做朋友。”
“谁说的,差生怎么啦?差生更有生活创造力呢。”
“差生……不被老师……不被家人……不被好学生喜欢……”
“呸,我就喜欢你啊,成绩不优秀,不代表所有,也许以后会比优等生更厉害,更出彩呢。”
“真的吗?我……第一次听见……有好学生……这样说话……”
“因为我说得很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