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卖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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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娇淡淡一笑：“你去吧，告诉了咱妈，别说新衣裳了，你一根毛线都别想有。而且大半还得落到姥姥口袋里，说不定你的新衣裳最后都穿在李小伟的身上了。”

许如妍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道：“可是这么多葵花籽拿回去，我不说妈也知道不只是两块钱啊。”

“这你就甭操心了，我自有应对。”

来之前她就跟大姐说好了，要是买的多，就说是从大姐那拿的钱，本来她也想这么跟许如妍说的，熟料这丫头太聪明。

两人吭哧吭哧的又抬了一段路，许如妍再次忍不住开口：“我…我这么辛苦，你再许我一双新鞋行不？”

许如娇噗嗤一笑：“行，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

许如妍彻底开心了，搬几十斤瓜子也不觉得累。

葵花籽运回家便开始翻炒，李秀芹有些责怪她一口气买这么多，自然也问了钱的来处。

许如娟和许如妍一起帮着打配合，糊弄过去了。

瓜子太多，许广施和李秀芹炒了一个下午加半宿，才总算炒完。

依旧是大姐和她一块去卖，这次两人去了离家稍远些的大峪村，这村子人多，日子也相对富裕。

为了醒目，她们专门写了个牌子，上书“香瓜子”三个大字，立在口袋上。

许如娇站在那里深呼吸好几下，才吆喝一声：“卖——瓜子了啊——”

她声音清脆，很快吸引了一些早来看电影的小青年们。

一个小伙儿带着一个扎麻花辫的姑娘率先过来：“你吃不吃瓜子？我给你买一点吧。”

许如娇瞧这姑娘好像有点眼熟，不等她开口，麻花辫姑娘先笑了：“是你们啊，这回卖的是瓜子？”

许如娇一下子想起来，这不是在八沟村第一个买她们花生的姑娘嘛：“啊！你是八沟村的漂亮姐姐，你咋在这呢？”

姑娘腼腆一笑，看了眼身边的小伙儿，没说话。

许如娇了然，来处对象的，舀了一碗瓜子问：“来点瓜子不？边吃边看。”

小伙询问的看向姑娘，姑娘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她们前次炒的花生挺好吃的。”

小伙明白，立刻掏钱买了两茶碗瓜子，他跟姑娘一人一碗。

依旧是一角钱一碗，但瓜子个头小，一碗装的多，磕起来也更着吃。

小伙和姑娘捧着瓜子一路走回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边嗑瓜子边等电影开场。

周围不少人看着两人，似乎对于买瓜子这件事很羡慕，两人也很享受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得意洋洋的故意磕的很慢很享受。

一角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过得相对宽裕的大峪村人来说，平日里积攒的零用钱差不多也有这些，有人忍不住便跟着买了，于是更多的人来，你一碗我一碗，闹哄哄的挤在姐妹俩的小摊前。

不一会儿，场院里便有了一些捧着瓜子在吃的人了，有些还把瓜子装在口袋里，慢吞吞的一颗一颗磕着，与其说他们是在吃东西，更多的是享受别人看过来的羡慕眼光。

嗑着瓜子看电影，这是一件多么时髦的事儿啊！

买的人多了，便开始自觉排起队来。再有来的人，也都会往这边瞧，好奇怎么那么多人，干什么呢。

有好事儿的便自发自觉的给许如娇她们做了宣传，一个传一个，知道的多了，带钱来的大人们便拿出一角两角的给小孩，让他们买一碗解馋。

人们购买的热情高涨，一碗碗的瓜子卖出去，一张张的钞票进了许如娇口袋，大部分人用的都是零星的毛票，倒是省了找钱的麻烦。

许如娟虽然负责舀瓜子，但她看得见那一张张飞速递来的钱，刚开始还在心里默默算着进账多少，后来买的人太多，实在算不过来了。

轰隆隆的音效声响起，这是要开始放电影了，大家便都回去坐在自家搬来的小板凳上盯着，闹哄哄的声音里不乏几声清脆的嗑瓜子声。

许如娇的小摊上冷清下来，终于得了点休息的功夫。许如娟把茶碗放到装瓜子的口袋里，这么会功夫就已经卖了半口袋了，她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凑在小妹耳边直乐：“来买的人可真多，我手腕都酸了，咱卖多少钱了？”

许如娇把刚才收到的那几张毛票放进口袋，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你猜？”

说完也不等大姐回答，一双眼睛都笑弯了，手捂着的两个棉袄外面的衣袋鼓鼓囊囊的，都快要被撑开了。

播放期间也有来买的，先头那对小情侣更是来买了三回，笑嘻嘻的凑在一起嗑瓜子聊天，感情都好了不少。

一口袋瓜子只卖到了上半场便没有了，没买到的人大呼可惜，买到的暗自庆幸，一边享受身边人们艳羡的目光，一边磕着瓜子儿，笑嘻嘻的看电影。

两人收拾东西回家，兜里有了钱，脚步也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