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蜃狱的上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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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墙壁坐在床台上的096号囚犯深深深深地看着李暮，忽然再次笑了起来……
李暮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装？
果不其然，对方嗬嗬嗬地低沉笑声，很快变成了猖狂大笑……
这样的笑足足维持了十几秒，096抹去眼角的泪水，怒意盎然：“你怕是得了失心疯吧！”
他噔个儿一下从床台上一跃而起，“对于你这样的叛徒，直接抹杀都不为过，联邦的那些个家伙会有闲情逸致来跟你玩卧底游戏？”
“啪嗒！”
李暮右手双指一搓打了个响指。
“啊！不说我都忘记了，叛徒……的确是要讨论这个议题。”
他也不纠结，直接用手抹了一把便席地而坐。
不出所料，诡异血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直播……你们看见了我和诡怪进行交涉，是这样吧？”
096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暮等他继续开口。
“啧啧……如果站在你的立场，说我是叛徒也算是勉勉强强最不动脑子可以站得住脚的推论了。”
诶？
096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就是直接了当地干脆承认了？
却听见李暮慢慢悠悠地接着说道：“你呢？属于AI还是……某种意识层面的投影？”
“嘿嘿嘿，我猜是后者……这样的话，你可是正身处我的精神领域哦……”
此话一出，096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打从他干这一行开始，就没碰到过如此难缠的目标。
但过硬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眼睛微眯径直开口道：
“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意识到我们的手段，我更相信你是叛徒了……双向穿越者李暮先生……”
“不！”李暮竖起来食指慢条斯理地嘲讽：“你的推理总是存在着毫无美感的狭隘啊！”
“就不能是我天赋异禀，天生反诈意识很强？”
他没有选择再挑动对方脆弱的神经，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意料之外的答复并未出现，096的脸上出现了一系列错乱的表情，再说话时声线却已截然不同！
“请摆正你的位置……李暮，你并没有资格和我们谈判。”
他冷冷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不停地彰显着某种虚伪的优越感。
“呵呵，”李暮咧嘴一笑，他笃定肯定确定自己的囚服有个兜，而兜里正放着上好的雪茄。
于是他便顺其自然地掏出了雪茄，啪嗒一声点着，顺便仔细品味了一下烟火的层次。
的确是想象中完美的味道啊！
耳朵里传来了模模糊糊的惊呼，“糟糕！他已经能够主动控制精神世界了！快找Sam过来想办法！”
……
“资格不资格的，得就着实力来说话。恰巧，我是个偏执狂。”
李暮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监室的照明便噼啪一阵闪烁起来。
准确的说是整座监狱的灯光都开始摇摇欲坠，忽明忽暗。
啪————！
突然间，伴随着灯泡的碎裂声，所有的一切瞬间归于黑暗。
096顿时大惊失色，立即凝神准备脱离意识层面，却只接到了慌乱的答复。
“不好！快给目标注射阻断介质！他疯了，他已经疯了……黄还在里面……”
096号囚犯，也就是外面的物质世界声音提到的黄，他终于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因为，他好像被困住了，意识脱离的所有可能性都被否定，他已经成为了网兜可怜的小虫。
“这样……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李暮冰冷的声音化为巨浪，在整座监狱中滚滚传播。
“嗷！！！嗷！！！嗷！！！”
这一次，他的声音终于毫无阻隔地传递到了每一个囚犯的耳朵里，所有人顿时怒吼起来，他们沸腾了……
“报告！目标打通了后台连接，正在入侵主脑！……报告！目标已经挑动起了其他囚犯的情绪……”
“立即切断他与【蜃】的联系！重复一遍，切断他与【蜃】的联系，我是联邦美丽警署阿姆斯壮，请立即执行我的命令！”
“阿……阿姆上校！目标神经通路联系切断失败……我们无法已经无法限制目标的精神强度！”
……
每一条对话中所蕴含的慌乱和束手无策都严重地动摇着黄春生的信心。
军方给予他的时间并不算多，如果迟迟不能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怕是要横生变故！
他的心中烦躁骤升。
都说华夏人是硬骨头，还是要用上PLAN B吗……
这样想着，他终于正视李暮，开始以谈判的口气跟他交涉，语气却是冷到了极点，“你到底想怎么样？”
黑暗中，李暮环顾四周，看似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啧啧……瞧您说的。准确的说起来，是你们…
或者说是你，把我安排在这里，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春生的呼吸有些粗重，他缓步走到了狱门旁，伸出手指“叮叮”敲着铁栅栏，“我们本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对你进行一次深入的考验，这需要你的配合。”
李暮没有接茬，只是在黑暗中轻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有一点我想必须要更正一下。这里，也并非完全是你的精神世界，指望靠你的异想天开来跟我们谈判，你还不够格…….”
黄春生的语气越来越冰冷，“况且，你根本没有能力在物质层面阻止我们的行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暮吐出了一大口烟气，任它在黑暗中恣意膨胀成了鬼影幢幢，他轻声道：“嗯…沛岛。”
“不错，沛岛。原本像是这样的社区势力有助于人类在诡异复苏的当下生存下去。不过，既然身为人类叛徒的你属于沛岛……
我想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借沛岛来磨一磨刀子。“
李暮沉默了。
他倒是谈不上对沛岛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依旧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具身体所表达的情绪。
呵！看来对于这个混蛋的建议，作为灯塔的这个自己非常非常地不爽啊！
“轰隆隆————！”
整个监狱微微地晃动了起来，隆隆响声磅礴而至，威势惊人，似在表达李暮的怒意。
耳边模模糊糊地惊呼声不断传来，各种仪器的警报此起彼伏。
物质层面世界，不少意识深陷在蜃狱当中的囚犯脸上表情不断变幻，更是有数人的嘴角开始渗出了鲜血。
“报告！华夏猎诡局的人已经到了，我们正在周旋。Sam已经将所有囚犯的意识容量整合到了一起，目标应该无法突破蜃狱的上限屏障……
好吧…..我收回我的话，我们或许需要调集更多的囚犯。”
没有人能够想象，此刻同样躺在束缚椅上的李暮竟然依旧可以接收物质层面的信息。
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显示大屏上咆哮的囚犯吸引了。
“挣脱！挣脱！挣脱！”
囚犯怒吼着，震颤地屏幕嗡嗡作响。
黄春生冷笑连连，认为时机差不多了，“所以，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告诉我们……怎么控制诡异事件中的那些诡怪。”
整个监狱再次震颤起来，但是这一次的幅度小了很多。
李暮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自己操纵精神世界的权柄正在被不断削弱，无数的信息留对他打开了大门。
那是其他囚犯的精神世界。
他只是略作探查便瞬间明白了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蓦地，李暮目光一凛，身型化为虚影一跃而起，向着狱门方向疾冲而去。
只见黄春生也动了，用不知何时变出的一把狱门钥匙打开铁栅栏一跃而出！
“砰！”
并且赶在李暮阻止之前又狠狠地将牢门关上了。
“哈哈哈！”身处牢门之外的黄春生猖狂大笑，全然不顾监室内的黑暗凝成触手透过栅栏缝隙向他卷来。
“小子！别以为猎诡局会来捞你出去！我可以让现实中的一瞬对等于你精神世界的万万年。”
他的身体开始缓慢溶解，令人恶心的声音冷若坚冰，“哼！你尽可以选择不配合，我会把你关到意识都老死殆尽为止！”
“我们，下一秒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