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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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杨凑过来, 不可思议地问：“你要在总决赛演唱你男朋友的歌诶，你居然不高兴！”
顾屿瞥他，声音有些无奈：“你就不能低调点吗？”
余杨捂着嘴, 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我声音很轻, 机器收不到声音。”
顾屿就不说话了。
余杨继续问：“那你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啊？”
顾屿学着他也往桌上一趴, 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余杨就好奇了，屁股微微抬起，上半身往前一滑，凑到顾屿面前小声地问：“为什么啊？你不想表演我哥的歌？”
“也不是。”
“那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啊, ”余杨困惑地看着他, “为了避嫌？还是不好意思？”
顾屿摇摇头, 静默了一会儿问他：“我要表演的歌曲叫什么？”
“路加巷啊。”余杨不解地瞥他, “别告诉我你的记忆里已经差到下午刚做的事情就忘记了。”
顾屿不搭理他，继续问：“那你还记得下午米玮说了什么吗？”
余杨望天：“他一整个下午说了好多话, 鬼知道你指的哪句。”
顾屿提醒他：“路加巷的创作背景。”
余杨了然地哦了一声：“不就是失恋曲嘛, 被初恋对象甩了, 心里难过又放不下, 然后就写了这首……”
顾屿听着对方逐渐消了声，扯了扯嘴角, 平静地望着他。
“……”余杨也像是刚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状，“对哦, 万恶之源就是你啊！”
顾屿无语，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大概是这段时间沈染轩和顾屿之间的气氛太甜蜜了, 以至于余杨沉浸在哥嫂的甜美爱情中都快忘了这两人之前还有一段比韩剧还凄美的分手剧情, 一下子就理解了顾屿为什么对这首歌这么纠结了。
好家伙, 这叫什么？这算不算凶手当着受害者的面亲自宣读罪状书？
余杨替顾屿担心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幸宅乐祸。
虽然沈染轩早已经放下，但是余杨至今仍然对顾屿曾经甩了他哥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一直很想让顾屿知道在他潇潇洒洒甩了人之后，他哥那段日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而顾屿如今这般纠结显然也是在意那件事的。余杨觉得这次或许是个好契机，虽然他俩现在破镜重圆了，但是该解开的心结还是解开的好。
余杨好奇地问他：“这首歌你有没有听过啊。”
“当然听过了。”
“那你什么想法？”
顾屿想了半天，最后就憋出两个字：“好听。”
“就这样？”余杨不敢相信，压低声音问他，“歌里面蕴含的感情你一点都没听出来？歌里面写的故事你都不记得了？”
顾屿缓缓捂住了脸：“我知道你肯定很难相信，但我确实一点都不记得。”眼见余杨就要暴走了，他又紧忙补充了一句，“这件事他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是我的原因，其中的误会也已经解除了。”
余杨又问：“我哥原谅你了？”
顾屿表情一空，半晌有些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确定，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们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不过他应该还是有些在意的吧。”
“你们这恋爱谈的比电视剧还曲折。”余杨叹了口气，又问他，“那你有没有认认真真跟他道过歉？”
“道歉？”
“是啊。”余杨斜眼瞥他，“就算你俩现在和好了，可那时候你确实深深伤害了他，不管我哥计不计较你都应该好好道个歉的。”
顾屿敛着眉若有所思。
余杨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看你这个样子这件事不解决也唱不好这歌，找个时间坐下来跟他好好谈谈吧，该道歉的道歉，该示爱的示爱。我哥这么疼你，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啦。”
顾屿被那句“疼你”肉麻地不轻。不过除此之外，不得不说，余杨的提议还是很有用的。如果不把这个心结解开他确实无法好好准备舞台，也是时候跟沈染轩好好谈谈这件事了。
余杨在顾屿他们宿舍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程煜洗澡回来，就先回自己宿舍了。顾屿继续坐在宿舍里发呆，这会儿他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衣了，房间里有些凉，他套了件外套。他的右手揣在衣兜里，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
距离他和沈染轩固定的聊天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在犹豫要不要等会儿在短信里提这件事。不过很快又被他否决了，在短信里提好像有些随便，刚刚余杨还教育自己要郑重其事地道个歉呢，用短信的方式道歉似乎不是特别有诚意。想到这里他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了一套训练服。
秋岚和程煜洗漱完回来正好看到顾屿穿着训练服往外走。程煜有些意外地问：“你这会儿要去训练室？明天才开始训练呢。”
“嗯。”顾屿面不改色地找借口，“今晚我想先熟悉一下歌曲，可能不回来了。”
程煜还想再劝几句，但是顾屿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看来演唱沈老师的歌让他压力山大啊。”程煜盯着顾屿匆忙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发出如是感慨。
边上，秋岚扭脸瞧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声长叹。
顾屿穿着训练服出了宿舍，却没有往训练室的方向走，而是选择了一条和训练室背道而驰的小路。
顾屿熟门熟路地走到沈染轩的住处。虽然沈染轩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训练营里出现，但是他知道沈染轩一直都在度假村里。这会儿熟悉的二层小楼果然亮着灯。时间不算晚，沈染轩似乎还在一楼。
顾屿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鲁莽了，招呼都不打就过来了，如果这时候他的屋里还有其他人怎么办？他就没有上前去敲门，而是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先给沈染轩打了个电话。
等了快有半分钟沈染轩才接电话，而且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似乎有些不自然。
“怎么打电话了？你在哪里？”
顾屿一听他这语气就意识到不对劲，虽然旁边的人应该听不见但也下意识跟着放轻了声音：“你边上有人吗？”
“嗯，助理。”
“那你先忙吧。”顾屿说，“我先挂了。”
“等等。”沈染轩叫住他，“你现在不在宿舍？”
“……嗯。”
手机那头安静了片刻，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估计是在换地方，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响起声音：“你来找我了？现在在外面吗？”
顾屿用食指抠了抠脸，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
沈染轩并没有问他来找自己做什么，只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就先挂了电话。
顾屿也就不急着走了，听他的话在屋外等了一会。
过了几分钟，他隐约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又往黑暗处躲了躲。不一会儿他看到一个人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离开后上了小路边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边，开车走了。
等黑色的车子消失在了视线中，顾屿才轻手轻脚从黑暗中走出来，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走了进去。走到大门口正准备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沈染轩站在门内，左手还放在门把手上，看到他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顾屿闪身进去，一边换鞋一边嘟囔了一句：“像在偷情。”
沈染轩关门上锁，抱着手靠在墙边看他换鞋，闻言轻轻挑了一下眉，说：“要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告诉助理，小胖跟了我三年，嘴巴严不会乱说。”
顾屿赶紧摇头：“暂时先不要了，偷情也挺刺激的，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沈染轩也没坚持。
顾屿换好拖鞋，两人一起进屋，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吃剩的外卖：“你刚吃晚饭？”
“嗯，”沈染轩一边收拾外卖盒，一边说，“白天有工作，刚刚回来。”
顾屿过去跟他一起收拾，边问：“怎么不让助理帮你收拾好再让他离开。”
“不想让你等太久。”沈染轩夺过他手里的空盒子，说，“你别动手了，我一个人可以。”
顾屿还想争取一下，但是他拿一样沈染轩抢一样，索性也不矫情了，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看他收拾。看了会儿，他跑进厨房给两人倒了杯水。倒完水回来沈染轩也已经把茶几收拾好了。
顾屿把水递过去，边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嘴：“总决赛的表演曲目定了，今天下午已经完成分组了。”
“我知道。”沈染轩说，“导演已经把分组情况告诉我了。”
顾屿捧着水杯歪着脑袋打量他的表情：“路加巷那首歌作为表演舞台是你的想法还是节目组的主意？”
“节目组，”沈染轩解释说，“导演组早在一个月前就跟我提过想把路加巷这首歌作为总决赛的表演舞台，不过我一开始没有答应。”
“为什么？”顾屿问，“担心选手们的表演毁了这首歌？”
沈染轩轻轻摇首，沉默须臾，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淡声道：“我自己也很少在舞台上唱这首歌。”
顾屿仔细一回忆，好像还真是。
这首歌是沈染轩第一次独立作词作曲的原创歌曲，也是他从偶像转型成为专业歌手的代表作，对他的意义非凡。但是如此经典的一首歌，沈染轩却很少在正式场合演唱。沈染轩对于粉丝们也算是有求必应，但唯独粉丝们提出的想在正式场合听他演唱路加巷，他一次都没有答应。久而久之，这首歌也成了粉丝心中的意难平。
顾屿下意识又想问出为什么不肯唱这首歌，但理智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不愿意唱这首歌的原因不久明摆在他的眼前嘛，如果他真的问出口，估计沈染轩能用刀死他。
犹豫了会儿，他轻声告诉沈染轩：“我选中了这首歌。”
“我知道，”沈染轩平静地评价道，“这首歌对你应该没什么难度，不过没有舞蹈单纯靠唱歌想要吸引观众的注意有些难度，在比赛场上不利。”
顾屿苦笑。他现在连开口唱这首歌的勇气都没有，哪来的心思去想比赛场上的事情。
沈染轩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担忧，问他：“你没有信心？”
他能有信心就怪了。
顾屿轻叹了口气，轻轻叫了沈染轩一声，转过脸严肃地看向他：“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染轩垂眸望了他好一会儿，低声应道：“好。”说完他拉起顾屿上了楼。
顾屿跟在他的身后，疑惑地问：“这件事不能在下面说吗？”
沈染轩头也不回，继续往楼上走：“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沈染轩没有继续说。
顾屿跟着沈染轩上了二楼，并没有进卧室，而是进了卧室隔壁的那间房。
他来沈染轩这里次数也不少了，但是二楼他只进过卧室，隔壁的房间一般都是关着门的。他一直以为这间屋子是闲置的，这会儿才发现原来这屋是沈染轩的工作室，里面放了台电脑还有不少乐器。
沈染轩拉着顾屿走到电脑桌前，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却站在了边上。
顾屿仰起脸不解地问：“你要让我看得东西在电脑里？”
沈染轩嗯了一声，电脑开机后点开了d盘，鼠标滚轮一路滑到底，点开了一个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奇怪符号的加锁文件夹。界面上跳出输入密码的提示，可沈染轩操作到这一步却停了下来。
右手松开鼠标，他直起身子，对顾屿说：“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你想看的东西都在里面。你先自己看，我下去打个电话。”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
顾屿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电话要打，但似乎是在刻意回避。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这里面放着那天晚上的真相，那顾屿觉得换做是他不会再想看第二遍。
顾屿莫名就有些退缩了，但是身体先行大脑行动，手指已经在键盘上按下了八个数字，是他的出生年月。
文件夹顺利解锁，里面只有一段视频，视频名称是一串数字，看着像是一个日期。顾屿仔细一看发现正好就是他请沈染轩外出吃饭的那天。
光标移动到视频文件上，停留了好一会儿，顾屿才轻轻点击了两下鼠标。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由于拍摄时间相隔有近五年，画面有些模糊了。而且视频像是用手机随手拍的，没有固定器，画面晃得厉害。刚开始的十秒钟顾屿完全看不清画面内容，只能从视频里细微的杂音勉强能听出来似乎是在一个餐厅。
所以这是谁拍的呢？
是自己还是沈染轩？
他们又为什么要拍视频呢？
就在脑子里的疑问越积越多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道十分清晰的声音，一开始哐哐啷啷的像是在调整设备，不多一会儿这道声音就消失了，传出来自己的声音。
“沈染轩~”
顾屿刚听了个开头就愣了，有一瞬间怀疑这声沈染轩真的是自己叫的？！这声沈染轩怎么听怎么不正经，尾音还打着转，就跟撒娇似的。
顾屿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呲着嘴犹豫要不要往后拖一点。却在这时他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我在。”
顾屿又愣了一下，这是沈染轩的声音，但他鲜少听到他如此温柔的声音。沈染轩的语气和他给人的印象一样沉稳平静，古井无波。很少有人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情绪。也就是这些日子，他们两人的感情稳定之后他的声音有温度了许多，但是面对外人依然和平时一样。
镜头剧烈摇晃了两下之后突然缓缓向上，晃晃悠悠地对准了沈染轩的脸。
视频里的沈染轩模样比如今还青涩些许，穿着简单的白t，压了一顶鸭舌帽。那时候沈染轩还没有参加选秀，也就是一个长得过分帅气的素人，所以他们两个坐在大堂里吃烧烤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顾屿注意到沈染轩抬头看向镜头的时候嘴角以很快的速度往上弯了一下，一双眼睛是带着温柔笑意的。
“学长，你喝醉了。”那时候，沈染轩还乖乖叫他学长。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镜头突然晃了一下，然后就是顾屿理直气壮却醉醺醺的严辞否认：“我才没醉。”
大概是离收声太近，顾屿坐在电脑前仿佛都能闻到那浓郁的酒味，苦笑着轻轻扶额。
视频是顾屿举着手机录的，在他说话的时候，镜头突然往下对准了桌上的烤串，因为电脑屏幕外的顾屿看不到沈染轩此刻的表情，但隐约听见了一声轻笑。明明只是一道再寻常不过的笑声，他却似乎听出了宠溺的意味。
镜头过了好久都没有再抬起头，只能听见沈染轩的说话声。他并没有跟醉鬼争论，而是顺着他的话说：“嗯，你没有喝醉，那还吃吗？”
“不吃了，饱了。”顾屿总算知道为什么他对那天的事情毫无印象了，听那含糊不清的语气明显已经醉得不轻，恐怕这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在说什么了。
画面晃晃悠悠了好一会儿镜头又抬了起来，不过这会儿大概是被顾屿不小心按到了摄像头转换键，镜头从沈染轩转到了自己。然后顾屿就在电脑上看到一张十分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脸。
顾屿看着视频里双眼迷醉，一张脸比番茄还红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某个当事人倒好像挺满意自己这副样子的，歪着脑袋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突然举起剪刀手，咧开嘴角对着摄像头喊：“茄~子~”
电脑屏幕外的顾屿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忍直视。他不想再看自己发酒疯的样子，但是又担心会错过些重要讯息也不敢快进，只好暂时捂住了眼睛。
顾屿举着剪刀手举了半天也没听到咔嚓一声，就凑近了镜头，困惑地自言自语：“怎么不拍呀。”
“……”蠢死你得了！
他在心里吐槽自己的同时又有些好奇沈染轩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他就听见沈染轩一本正经地说：“学长，我帮你拍吧。”
顾屿哦了一声，乖乖把手机递了过去。顾屿在屏幕前看到沈染轩举起正在录像的手机对准顾屿之后，又从衣兜里拿出一部手机，打开了相机，也对准了他。
沈染轩让他看着自己，他就努力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他；沈染轩让他举手比耶冲自己笑，还提出要求笑得甜一点，他也乖乖照做；最后沈染轩让他喊茄子，声音要软一点，就像是在对自己撒娇一样，他就用比刚才还要软绵绵的声音又喊了一遍。
看完全程的顾屿：“……”
自己这是误闯了什么大灰狼诱拐小红帽的片场吗？
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染轩！
视频刚看了十分钟，顾屿已经不知道叹气多少回了。
幸好在闹剧过后沈染轩又恢复了正常，见顾屿已经醉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就结账带人离开了。
顾屿拿着手机还在录像，其实沈染轩早就注意到了，但也没有阻止他，半扶半抱地带着顾屿来到路边打车。整个过程中，摄像头一直对着他们两个人的脚，顾屿只能从两人的谈话推测他们的行为。
沈染轩想要打车送顾屿回学校，似乎是连出租车都打到了，但是顾屿死活不肯上去。沈染轩实在是拗不过一个喝醉酒的人，只好把车让给了两位路人，然后扶着顾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准确的说是沈染轩被顾屿拉着在街上乱走。
后面将近五分钟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那时候还是九月初，城市的热意还没有褪去，顾屿一边走一边嫌热，可是沈染轩提出坐车他又拒绝，提议两个人分开一些散散身上的热意他也不同意，反而八爪鱼似的抱紧了他的手臂。
顾屿简直是越看越觉得自己烦人，沈染轩倒是极有耐心，跟他说话一直温声细语，就跟哄孩子似的，他要做什么也都顺着，完全就是有求必应。
顾屿看了半天就看到一个撒酒疯的醉鬼和一个耐心陪着醉鬼闹的老好人。沈染轩说那天自己趁着酒意跟他告白，并且提出交往的请求，可是看视频里他们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交往的样子。偏偏摄像头一直对着地面，顾屿出了晃来晃去的画面什么都看不到，盯着屏幕久了两眼还差点犯晕。
正在他准备暂停视频先中场休息几分钟，电脑上突然出现了清晰的画面。顾屿一喜，但是在看清视频里的背景后面色又猛地一紧。
虽然光线昏暗，但是他隐约能看出这是陆家口的巷子里。
两个人似乎是走累了，拐进来靠墙休息会儿。
巷子比较窄，两个人面对面靠在两边的墙上。顾屿的手机再次对准了沈染轩。巷口的路灯透进来黯淡的光线，顾屿看见沈染轩这会儿额前刘海有些湿意，估计是这一路上为了照顾不肯安分的醉鬼折腾累的。
巷子外面就是一条繁华的车道，时不时就能听到汽车驶过的引擎声，但是黑漆漆的巷子里却异常安静。某个醉鬼闹了一路这会儿也突然安静了下来，手也不晃了，摄像头稳稳地对准了沈染轩的脸。
坐在屏幕前的顾屿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明明是冰冷的机器，这一刻却仿佛代替了他的双眼，温柔而专注地凝望着对面的青年，像是要将他此刻的样子深深地印刻进脑海里。
顾屿透过台式电脑的外接音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喊了沈染轩的名字。那声音低沉而缱绻。
沈染轩回应他，问他是不是想吐，边说边走到了他的面前。
顾屿却好像没有听见，在沈染轩伸手过来想要给他拍背的时候，他突然反手抓住，仰起脸对这那张轻轻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亲了下去。
顾屿在镜头外面看着视频，不确定自己这时候是不是已经酒醒了，但是这时候他的拍摄技术一反常态的稳，镜头直直地对准了他们的上半身。视角是微微斜向沈染轩的，所以镜头将顾屿吻上去的那一刻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和惊喜都精准捕捉到了。
顾屿亲了一下就分开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沈染轩沉沉地望着他，声音和平时不一样，似乎是在努力忍耐着某种情绪。他轻声问他：“学长为什么亲我？”
喝醉酒的人接受信息的能力会比较缓慢，顾屿歪着脑袋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眨了眨迷瞪的双眼，理直气壮地说：“我想亲就亲咯。”
有浅浅的笑意浮现在沈染轩的嘴角。他拿过顾屿手里的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顾屿，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亲我？”
顾屿似乎被问烦了，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带着些赌气的意味地说：“我喜欢你不行啊！我都喜欢你了还不能亲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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