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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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餐桌上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是由程煜、余杨、秋岚和沈染轩助理组成的八卦小分队, 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娱乐圈那些惊天动地的瓜；另一方则是由顾屿、沈染轩和顾斐然组成的对八卦不感兴趣的成熟人士阵营。
无论八卦小分队讨论得如何激烈，顾斐然全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态度，低着头自顾自吃, 自顾自喝。另外两人虽然也对这些狗血俗套的娱乐圈八卦没什么兴趣，但也不至于像顾斐然那样直接把漠不关心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他们偶尔也会表现出自己在听他们说话的样子。
但是没有人知道，看似在认认真真扮演听众的两人其实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正玩着黏糊暧昧的偷情游戏。
顾屿面上仍然是一副有在专心听大家聊八卦的认真表情，但其实注意力早就跑远了。他右手捏着筷子, 时不时夹一筷子菜, 左手则是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由于小臂以下都被餐布挡住了，其他人也看不到他左手的情况, 还以为他只是自然地搭在膝盖上。但事实上, 他的左手正在经受沈染轩的“调戏”。
他们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手上的皮肤极为敏感, 顾屿能清晰地感觉到沈染轩灵活的手指正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游走。指腹在皮肤上轻柔地摩挲, 若即若离地触碰，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他的心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酥酥麻麻的痒意令人无法忽视, 却又束手无策。
室内空调的暖风温度似乎调得太高了, 顾屿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热，至于被沈染轩紧扣着的那只手更是渗出了汗，通过紧密贴合的掌心传递给了沈染轩, 手掌的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会带起一片潮湿的粘腻。
这种感觉让顾屿有些不自在，于是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沈染轩的手背, 又小幅度地挣了挣手腕, 示意他松手。沈染轩明显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并没有松手, 反而握得更紧了, 甚至将他的手当成了钢琴，四指愉快地在他的手背上跳跃。
顾屿这时候也没心情去猜他这会儿弹奏的旋律，放下筷子改为扶着额头，想以此遮掩住自己此刻无奈的表情。谁知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程煜见他右手杵着额头以为他是不舒服，忙关心地问：“顾屿，你怎么了？头痛啊？”
“没有！”顾屿赶紧把手放下，因为以程煜的行动力，只要自己嗯一声他马上就能带自己去医院。为了让程煜安心他只好把责任都推到了无辜的空调上，“大概是空调的暖风太热了，吹久了头有些晕。”
程煜见状便提议说：“那我们回去吧，反正吃得也差不多了。”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这一群被关了太久的大男孩显然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听见程煜提议回去几人脸上都闪过一抹不舍的表情，但为了同伴的身体健康最终什么都没说。
顾屿都看在眼里，便阻止道：“不用了，你们再坐一会儿吧，我出去透透气。”
这个提议两全其美，于是大家都没有意见，把顾屿当小孩似的再三叮嘱别走太远。
顾屿微笑着点头应下，但是坐着没动。因为沈染轩还抓着他的手不放，他这时候站起身便是直接把他们偷情的证据摆到了台面上。
程煜问他：“怎么还不出去？”
顾屿冷静地举起玻璃杯，说：“我先把果汁喝完。”
“哦。”程煜不疑有他。
不过这个理由虽然能打发一无所知的程煜，却无法骗过某个眼光犀利且脑洞又大的知情人士。
顾屿正装模作样地喝果汁就见余杨突然转过脸，双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饶有趣意地盯着自己。
“……”顾屿被他盯得后背发毛，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问，“看什么？”
余杨笑而不语，目光慢吞吞地从顾屿的脸上移开，偏移角度又往沈染轩那儿看了一眼。他的目光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这么近的距离，沈染轩自然是感觉到了的，于是也看了回去。不过由于沈染轩带着口罩，遮挡了一部分面部表情，所以在旁人看来他只是不经意地瞥了余杨一眼，只有余杨看到了自家哥哥眼中淡淡的威胁之意。
余杨倒也识趣，什么都没说什么都做，慢悠悠收回了目光，只是在加入八卦小队的聊天前飞快地在顾屿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句。
“你俩收敛点吧。”
“……”
顾屿感觉委屈：这话跟我说干嘛，跟你哥说啊！明明是高冷王子的人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闷骚了。
谁家的高冷男神会在餐桌下用手指调戏别的男人啊！
虽然顾屿为了能尽量满足某个闷骚的男人吃自己豆腐的行为已经喝得很慢了，但是一杯果汁有限，最终还是拖拖拉拉地喝到了底。
顾屿就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沈染轩摸脱皮了，一开始的悸动和羞涩逐渐褪去，现在只剩下一肚子的无语和无奈。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到桌上时稍微用了点里，故意弄出了不小的声音。其他人专注在聊天上可能没注意到，但是沈染轩一定注意到了。
顾屿就感觉沈染轩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轻轻摩挲的动作一滞，终于是舍得松开了。顾屿满意地弯了弯嘴角，奖励似的反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谁知沈染轩就像一条随棍上的蛇，在顾屿反手轻挠他手心的时候，顺势又握住了他的手腕。
顾屿：“……”
不过大概是知道他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沈染轩并没有过多纠缠，只是用食指和拇指圈着他的手腕轻轻转了一圈就松开了。
顾屿不自觉收紧了四指，只觉得手腕上被沈染轩触碰过的那片皮肤一阵一阵发着烫，就好像那不是手指而是一丛火焰。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腕可以敏感成这样，只是被沈染轩不带一点□□意味的轻轻碰了一下却比刚才十指紧扣的姿势还要让他心动不已。
顾屿轻吐了一口气，不露声色地将自己的异样情绪藏好，若无其事地起身。
这张桌子有些小，七个人坐得比较紧凑，顾屿想要离开位子就一定要和边上的人产生一些身体接触。在沈染轩和余杨之间，他完全不做犹豫，直接选择了左侧身，擦着沈染轩的身子出去。
按照正常的习惯，这种时候坐在边上的那个人本能地会将身子倾向另一边，好给要离开的人让出最大的行动空间。可沈染轩一动不动地，任由顾屿的身体擦着自己的手臂和肩膀一点一点挪出去，甚至中途还道貌岸然地用食指轻轻勾了一下顾屿垂在身侧的手。
今天的沈染轩就像是个多动症儿童，从坐下来开始就对自己动手动脚，几乎没有停过。虽然顾屿对于这样的沈染轩各种无奈，但又无法否认，他真的很喜欢看沈染轩偶尔对自己流露出幼稚黏人的一面。
于是走出座位前，他也学沈染轩在他的手背轻轻敲了一下，又冲他轻轻一挑眉，坏笑着离开了。
整个过程沈染轩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就连顾屿冲自己挑眉眨眼也只是平静地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顾屿也不在意，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之前他只是把空调暖风吹得头晕当做一个掩饰的借口，出了包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才发现原来在里面的时候大脑确实有些发晕。
他想沈染轩今天会有这么多小动作说不定也是被空调风吹得大脑缺氧了。
这个可能性把顾屿自己逗得不行，靠在包厢外的墙壁上闷闷笑了一分钟才离开。
这家餐厅后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建了池塘养了鱼还种了一花坛的花，很多客人用完餐后都会选择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院中的景色消食。
这个信息是餐厅的员工告诉他的。员工正好在他们那一片送餐，见他出来就主动上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助，顾屿就说自己只是被空调风吹得有些头晕，出来透透气，员工就提议说可以去二楼阳台，那里的景色很美。
顾屿闲着也是闲着就摸过去了。这个点餐厅里有不少出来吃晚饭的客人，这些人显然是常客，都选择在二楼阳台的边上用餐。此时阳台上也站着一些靠着栏杆拍美照的年轻女孩。
顾屿现在早已不像两个月前那般默默无闻，直接这副模样出门吃饭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如今自己的照片在互联网上随处可见，而且自己如今还背着一个for the dream节目选手的身份，不比以前孤家寡人，就算是为了节目组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所以并没有走过去，在二楼楼梯口远远往外看了一眼就下去了。
这段时间h市借着for the dream的节目热度也是好好宣传了一把，尤其是花园小镇度假村及其周边的小镇，即便这时候还是旅游淡季但也多了很多年轻的生面孔。这些年轻的女孩基本都各家的粉丝，是特地跑到现场给自己支持的选手们鼓励助威的。不过由于这一次是全封闭式训练，选手们的吃住训练都在度假村里，除了公演录制当天其他时候基本都看不到人。
顾屿穿过餐厅往回走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一桌的四个年轻女孩子正在小声讨论节目。经过她们桌的时候顾屿默默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顶，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低着头若无其事地接着走。
那几个女孩似乎吃完了，边耍手机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聊天的话题基本都是选手。他们都是余杨的选手，正在讨论余杨在二公的舞台表现。
顾屿有些好奇，但是又不好久留，只好在心里遗憾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然而刚走了几步，身后一个女孩突然提高音量惊叫了一声。
“诶？顾屿又上热搜了？！”
顾屿脚步一滞，速度不自觉就慢了下来。
那个女孩的话引起了其他三位同伴的注意，于是四个人就讨论了起来。
“怎么又上热搜了啊。”一个女孩的语气有些烦躁，估计不太待见顾屿的，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现在还说他不是营销咖我死都不信。”
有同伴附和道：“我也觉得，for the dream比了这么多季哪个选手上热搜的次数像顾屿这么频繁的啊，节目更新一期他上一次热搜就离谱！自从二公之后他的排名都挤进前二十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担心我们杨杨地位不保！”
第三位发言的女孩比较客观地评价了一句：“可是顾屿二公的表现真的挺好的啊，而且反差和前几期真的很大，观众们给他投票我觉得也挺正常的吧。”
“那也改变不了他营销的事实！”第一个开口的女生显然是很不喜欢顾屿，十分嫌弃地说，“这年头即便是只猪，只要会营销都能被捧成神！和我们杨杨比起来差远了！”
三个人讨论得激烈，然而最先引出这个话题的女生之后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时才不紧不慢开口。
“我觉得这一次应该不是顾屿自己营销的。”那个女生的语气还挺无奈的，“应该没人会拿自己的黑料营销吧。”
其他三人顿时精神一震，齐声问：“什么黑料？”
“唔……”那个女生有些困惑地说：“有个网友自称认识顾屿，站出来爆料顾屿在节目里的样子都是他装出来的，其实私底下人品很糟糕，虚伪、目中无人、爱慕虚荣。哦，还说他有病。”
“什么病？”
“精神病。”
“砰——”
女孩刚说完精神病三个字，边上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四个女孩吓了一跳，齐刷刷循声望去，就见是一个高挑年轻的男人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
那人的衣领拉得很高，遮住了半张脸，但是四个人都觉得那半张露在外面的脸莫名有些眼熟。她们歪着头还想再仔细打量，那个年轻男人就猛地低下头，小声对他们说了声抱歉，扶起来垃圾桶就飞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