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雌雄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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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啊——！！！”浑厚沙哑的喊声骤然响起。
花笙眼看着从沙土中露出来的手指，耳听着凄惨无助的大叫声，四周漆黑无人，再被一阵夜风拂过，脊背上顿时爬起一阵颗粒感。
“别喊了别喊了。”花笙赶忙说：“不是鬼不是鬼。”
“对啊，”旁边蜘蛛精胆子大，低头去看，道：“柳老头你鬼叫什么，这不是鬼，最多就是个死人而已。”
“死死死……死人而已？”柳老头瞪着眼睛，胡子都吓得翘了起来，颤巍巍道：“这里怎么有个死人啊？！”
花笙亦是有此一问，道：“是啊，柳老，这里怎么会埋着个死人？这里不是你存小金库的地方吗？你不是说这里埋着银钱吗？”
“对啊！”柳老头用力点头如捣蒜：“老朽就把银子埋在此处了，但……但但但……”
半晌，柳老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花笙也不敢再去拽那土里的钱袋子了，柳老头虽说在此埋了不少银钱，但全然不知怎么会挖出个死人来，花笙挖出的钱袋子，显然也不是柳老头的，而是死人身上佩戴的。
花笙一阵头疼，道：“不管如何，还是先报官罢。”
大半夜的，城外忽然出现一具被埋的尸体，很快便惊动了开封府。军巡使夏渝州立刻带着几个小牙校赶往郊外，处理尸体。
这一夜闹腾的很，花笙回到住处的时候，眼看着不多久就要天亮。她累的已然无法动弹，洗漱一番立刻躺在榻上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的，花笙还要忙着给开封府的大家伙做早点，是不能够懒睡的。
等花笙忙乎完了手头的活计，就看到一群鬼怪们聚在院里，围成个圆，也不知在做什么。
花笙走过去问：“你们在干什么？”
小鬼托腮，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柳老头这个不靠谱的，我们自然是在帮你想办法啊。”
昨日花笙没能挖出银钱来，那么未嫁税肯定还是交不起的，自然要想其他办法才可。
柳老头垂着头，道：“老朽发誓，老朽的确在那里埋了银钱，不知怎么的就没了，还变成了一具尸体。你们可不知道，那尸体多可怕，昨个儿尸体被送来开封府的时候，我不小心撞见了！嘶——”
说到此处，柳老头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太吓人了，面目全非，脸都烂了，那个头啊根本看不出是个头，就像个肉球，还……”
“停停停！”蜘蛛精大喊一声：“别说了，怪恶心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花笙的事情，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办才好。”
小鬼一阵沉吟，道：“现在钱没了，要不然……花笙你还是找个人嫁了罢。”
花笙一阵头疼，道：“我可不想嫁的这么随便。”
蜘蛛精难得同意小鬼的说法，道：“我觉得小不点说的有道理，但是的确不能嫁的随便了。你想啊花笙，若是不嫁人，你也拿不出钱来交税，媒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肯定逼着你嫁给周大啊！到时候岂不是糟糕。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你找个喜欢的男子嫁了，总比周大强罢！”
“喜欢的男子？”
花笙有些迷茫，学着小鬼的样子托腮，道：“一时也没什么喜欢的。”
花笙才到开封府一个月，虽说开封府里男子不少，模样也都不差，但还真没什么花笙看对眼的。这一个月，花笙多半在忙着适应新生活，根本没有顾得上谈恋爱，这会儿忽然提起，只觉得两眼一黑，抓瞎。
众鬼众妖精聚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道：“对对对，大家见多识广，都给花笙介绍几个优质的公子，叫花笙选一选挑一挑。”
小鬼在旁一脸老成的抱臂，道：“不是我说，你们不是鬼就是妖，能认识什么正常男子呢？”
柳老头想要将功补过，第一个道：“老朽还真的认识。老朽认识城北的一位张公子。张公子乃是书香门第，人品样貌无人能及，那文采那……”
“等等，”蜘蛛精打断了他的话，道：“你靠不靠谱啊？那张书生年轻时样貌好不好，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他年过五旬，已然有两个孙子了。”
“你说什么？”柳老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呆了半晌这才缓过劲儿来，道：“哦……老朽想起来，他与老朽同岁来着……”
花笙：“……”
柳老头一阵尴尬：“老朽真是死糊涂了，不过没关系，花笙，老朽再给你介绍。”
柳老头喋喋不休的继续说着：“还有城南，你们都听说过罢，有个善人叫余阔，这位余公子也不错啊，家里有钱，做粮食生意的，模样俊朗，家中无妻无妾，那可是清清白白。像这种从不花天酒地的男子，现在也不多见了。”
“余阔？”花笙当真听说过这个人，似乎见过一面。
小鬼还保持着抱臂的动作，道：“什么余阔，那不是蛞蝓吗？”
“什么蛞蝓？”柳老头一脸迷茫。
小鬼满脸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不知？那余阔是个妖精，乃是个蛞蝓成精！他不是男子也不是女子，而是雌雄同体的妖精啊。我听说，余阔的心愿就是找个同样雌雄同体的伴侣，说是这样才好繁殖宝宝。”
“雌……”雌雄同体？
花笙伸手压了压自己钝痛的额角，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
“我还是出去罢。”
花笙摇着头长身而起，掸了掸衣服，道：“我要出门去了。”
“咦？”蜘蛛精惊讶的道：“出门去做什么？买菜吗？”
花笙又摇头，道：“是去城外采药。最近天气多变，不少人染病，城里的药材也不够多，开封府里许多牙校都帮忙出去采药了，我如今也没什么事情，想着也去帮个忙。”
“这样啊。”蜘蛛精点头。
小鬼也站起来，说：“我看花笙你就是去躲着媒婆的。”
花笙拿上东西，笑着道：“看破不说破。我是特意去帮忙的，顺便躲一躲媒氏，免得她今儿个又来絮叨。”
蜘蛛精道：“那我们也都去罢，跟着你。昨天才挖出个死人来，看来最近不太平，你一个人去郊外，也太危险了。”
“是啊，那我也跟着去好了。”小鬼说。
花笙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凶手已经抓到了。”
“什么？”蜘蛛精惊讶的问：“昨天那个尸体的凶手抓住了？这么快的吗？才过了一晚上。”
花笙点头，道：“好像是，我也是听说，凶手是个写话本的。”
“快走快走，那媒氏来了！”
柳老头的大喊声打断了大家的对话。
花笙一听，动作极为灵动，赶忙就从后门跑出了开封府，避开媒氏往郊外而去。
“花笙花笙，我们去哪里采药啊。”
“花笙花笙，草药长什么样子啊。”
“花笙花笙，昨天那凶手……”
一路上，大家叽叽喳喳的，很快到了采药的地方。花笙指着前面的小树林，道：“曹牙校说他们都是在这小树林里采的，就是这里。”
“那我们开工罢。”蜘蛛精道。
柳老头有点犹豫，咽了口吐沫道：“这树林怎么阴森森的，里面不会有鬼罢？”
花笙已然进了树林开始采药，果然一进去没走多远，就看到树根下面一簇一簇的，瞧着像杂草，不过叶子很特别，十足好辨认。
“就是这个，数量还不少。”花笙提着小篮子，拿着小铲子走过去，蹲下来开始采药。
小鬼在旁边说：“这边都是，大把的有。”
蜘蛛精道：“我这里也都是，全拔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花笙道：“别都给拔拦了，小心点。”
“啊啊啊啊！”
花笙正说着，就被高亢的喊声打断了话头。她不用回头，亦能听出是柳老头在大喊。
“又怎么了？”花笙问。
柳老头一屁股跌在了地上，颤巍巍指着前面幽暗的树后，道：“花！花笙！又有死人！”
“什么？”花笙一愣，道：“又有死人？”
昨个儿晚上才挖出一个死人来，今天采药又发现一个死人？这频率是不是有点不正常？花笙心道，自己这是什么体制？难不成是走哪哪死人吗？不能够罢。
花笙心里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大着胆子往前走去，绕到树后探头一瞧。
果然。
就瞧一个男子倒在地上，他穿着得体，却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什么死人？”小鬼飘过去一瞧，顿时翻了个大白眼，道：“花笙你别听他鬼叫，这不是死人，只是个鬼而已。”
花笙拍了拍胸口，原来不是死人，而是鬼……
“不对啊，”花笙奇怪的道：“怎么大白天有个鬼躺在这里睡觉？我们说话这么大声，他也没反应。”
蜘蛛精撸起袖子来，道：“花笙你别怕，我给你仔细瞧瞧。”
蜘蛛精也走过去蹲下来，随即花笙就听到她重重倒抽一口冷气。
“嗬——！！”
花笙旁边的柳老头都吓坏了，大喊着：“是不是个青面獠牙鬼？咱们还是别管他了，让他睡罢！”
“不，不是。”蜘蛛精瞪大眼睛，嘿嘿一笑道：“花笙你快来看啊！”
花笙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就听蜘蛛精再次嘿嘿一笑，道：“这男鬼长得也太好看了。”
花笙低头一瞧，就见那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男鬼果然模样不错，说一句俊美无俦定是不为过的。
小鬼抱臂站在旁边，“啧”了一声，道：“可惜了，是个男鬼，不是男人。不然捡回去，给花笙当‘童养媳’，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