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火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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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床，农人惊讶的发现地面悄悄打上了霜。一层薄薄的白色覆盖在绿油油的小草上面，就像是抹茶味的冰淇淋上面沾染了一层椰蓉一般。
过不了几日，这些草会在白霜的作用下渐渐枯黄，凛冬也会在此时悄然而至。
“这天冷起来了。”汉子站在屋檐下，搓搓手。
屋里的妇人听到汉子的话，头也不抬的说道：“知道冷就去拾些柴火回来。”
汉子被自己婆娘训话，有些不乐意，他嘟嘟啷啷几句，“大脚，我听说这城里兴起什么火炕了。”
“我管它什么火炕水炕，你快些去干活才是正经事。”妇人动作利索的背上背篓，手持柴刀准备上山去砍些柴火。
如今就要过冬，现在也过了农忙时节，全家上下就得为过冬做准备了，往年冬天可是有不少懒汉被冻死家中，直到开春才被人发现。
“大脚，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汉子连忙也背上背篓，快步追上妇人，“我去县城买山货时看到的，说是只要一百文，还是府衙的大老爷看我们过冬困难，特意叫人来弄的呢。”
“你想啊，咱家要是也弄上，大娃不就能在炕上温习功课了嘛，你与二丫不就能坐着绣花？一家人暖呼呼的多好”见妇人不为所动你，汉子依旧不放弃，在她耳边叽叽歪歪。
虽说汉子应该是一家之主，但家中钱财都为妇人管理，在者一百文也不是小数目，可是他去城里卖五次山货才能挣到的钱。
妇人被他吵得实在是不耐烦，挥挥手，“去去去，真有那么好你下次再去城里也去弄上，快点拾柴火！”
得到首肯的汉子心满意足，他听垒了火炕的人家说，点上火炕，晚上睡觉都热乎乎的。
装火炕的念头已经在他心头盘算了许久，只是妇人深知他爱乱花钱的本性，他的兜里可是比脸上都干净。
第二日，汉子兜里揣着钱，坐上牛车，吱呀吱呀的到了松远县。
一进城，汉子就傻眼了，这人怎么这么多啊。和他同行的同村人倒是常往来于县城之间，见到汉子张大嘴巴，满脸憨相，说道：“大牛，你有段时间没来县城了，不知道也正常。”
“王叔，你快和我说道说道。”
王叔也不买关子，小声在汉子耳边轻声低语，“前几天县令大人和夫人特意准许那些打西边来的流民重新办理这里的户籍，这不消息一放出去，外面的流民就都来了。”
“流民？那不是些”大牛有些震惊，那些流民可不是好相与的，听说他们为了吃的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有流民袭击过隔壁宋家庄呢。
王叔一听大牛的话，就大感不妙，还未阻止，身边就有另一个汉子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哈，这不是多亏了大人和夫人的菩萨心肠。”
两人被声音吓得一惊，闻声而望，是一个很是瘦弱的男子，大牛和王叔对视一眼，这是说人小话遇到了正主。
“你们不要太担心，我们也都是普通百姓。”瘦弱男子并不在意两人看他的目光有些畏惧，他咧嘴一笑，笑得露出红色的牙龈，“大人给我们都安排好了，每个人都有活，我现在可是负责做土砖呢。”
“土砖？弄那个火炕的？”对火炕的渴望完美的压过害怕，大牛凑近男人，好奇的问道。
“是啊，你是要请人做火炕吧，我带你去报名。”男人说起自己如今做的事情，便滔滔不绝，大牛对这些刚好也十分感兴趣，两人聊得十分投机。
只有一边的王叔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他一拍大腿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大牛好歹也是同一个村的后生，要是出了什么事大牛娘子估计不会放过他。
从男人口中，大牛了解到他们这些流民如今都被打散分配在各处，主要负责府衙下面的活计，有垒火炕的，有做火砖的，还有的人被拉去建他们自己的房子
渐渐的，大牛也没那么害怕这些流民了，王叔在后面看着大牛这缺心眼的样子急得直跺脚
报名处就在城门口不远处，男子将人领到地方就挥手告别，大牛排在队伍后面，前面的人一报完家里的地址，他就迫不及待地说：“我，我家要弄这个火炕。”
拿着毛笔记录的老头头也不抬，问道：“说一下你家在哪。”
“八里地的王家庄，我家就在一个樟树边上。”
听到他话的老头刷刷写好，“五十文。”
“怎么只要五十文啊？”大牛有些不解，不是一百文吗？
“你家是乡下，县令夫人有补贴。”老头说完就示意他给钱走人，叫下一个上来。
大牛交了钱，呆愣地被身后的人推开，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王叔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大牛，没事，你就算被骗了也只有五十文，你娘子不会凶你的。”
“不是啊，王叔，不是要一百文吗？”大牛有些紧张，有有些兴奋，这还是他第一次手里拿这么多钱呢。
要不给家里扯块布？让大脚做个新衣，要不还是给娃买点零嘴？大脚头上的簪子也旧了，也得置办一个大牛心里默默盘算着，完全么听到王叔的话。
王叔见他这样，也有些不想搭理，他来城里还有事呢，可不能光耗在大牛身上。
两人就此告别，等在约定好的城门口见面时，王叔发现大牛买了不少东西。
他瞧了眼有事布，有是零嘴，相比大牛又把钱花光了，这回家估计又要被挨骂了。
王叔一扬鞭子，赶着牛车吱呀吱呀的往前走，慢慢的离开热闹的县城。
府衙里，徐长怜翻看这月娘送过来的账本，“月娘，没想到我们就卖一次茶叶除去成本还能赚这么多。”
月娘整理账目后也很是吃惊，不然怎么说着油盐糖茶怎么是暴利产业呢，他们这次可以足足赚了三百多两银子。
徐长怜和上账本，拿起萍儿新做的复刻版舒芙蕾，嗷呜就是一大口。
“月娘，日后我们茶庄需要更多的人来做工。”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月娘一愣，“不知夫人说的是？”
“茶庄这么大，还有那么多空地，我们可以在东边那块地方养上小鸡小鸭。”徐长怜没有放弃她之前的养殖梦，从书案中找出一沓纸，拿给月娘看。
月娘接过一看，大吃一惊，这纸上记录的可是如何养殖小鸡小鸭的方法，从出壳到产蛋，方法十分详尽。
月娘虽是一个女子，但也知道这份东西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定会成为引起争夺，“夫人这上面写的方法可行？”
“当然，青环养的小鸡都出壳了。”徐长怜肯定道，开玩笑，她当场为了能够更好的扶贫，可是看过母猪的产后护理的女人，这点养殖技巧算什么。
月娘见青环也表示肯定，这才小心的将一沓纸放入怀中，站起身，深深地行礼，“夫人，我定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此事。”
“啥？”徐长怜听到这话有些诧异，怎么就要保密了？
“我是想现在庄子中先试试，让庄子里的佃户和周围的农人都能看到我们这种方法的好处。”徐长怜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然后，月娘你再趁机将此法推广出去。”
“夫人这是？”
“我并不在乎茶庄是不是一直能产蛋的鸡，我想要百姓们都有一直能产蛋的鸡。”
此刻徐长怜不知道，她淡淡的一句话，却在月娘和青环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们终于破开了面前的迷障，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道路由徐长怜点亮。
月娘看着徐长怜的目光十分复杂，她不知怎的，眼睛一酸，眼眶有些发红，她低头再次行礼，“月娘谨记徐先生教导。”
说出这番话的徐长怜配得上先生二字，月娘觉得，徐长怜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一位女郎。
她也不等徐长怜回答，忍着流泪的冲动，低着头转身离开。
“小姐，你真好。”青环嘴笨，她只知道徐长怜好。
徐长怜轻笑，圆圆的小脸出现两个小小的酒窝，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好，这些顶多是她心中的一丝丝可耻的同情心作祟。
她不知道这些对百姓们是否有用，但她想要他们能够过上好日子。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着这个狼藉的世界，既然又能够改变世界的能力，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青环，我给哥哥的信给信使了吗？”徐长怜没过多的思考那些，她更着眼于实际，比如她的那封告状信。
青环以为是徐长怜想她哥哥了，噗呲一笑，“早给了，小姐不要着急，到玉南角至少还要六天呢。”
徐长怜点点头，那快了，希望徐玥看到后能够懂她的担心，千万不要给江勉任何可乘之机。
“我们去看看萍儿在做什么吧！”心头的事情一件件都已经是进行式，徐长怜也放松不少，正巧刚刚又吃了个小小的冒牌舒芙蕾，这会胃口大开，觉得更饿了。
徐长怜的提议青环向来是没有异议的，两人走出门，直接循着空气中饭菜的香味往小厨房跑去。
还没靠近厨房，就听到里面有器皿摔碎的声音，徐长怜加快脚步，拉着青环跑到门口。
门一打开，徐长怜就看到，江勉站在厨房里右手还死死的握着萍儿的手腕。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
这是什么冥场面，徐长怜悄悄钩动脚趾。只觉得此刻真尴尬，恨不得立刻找个缝钻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青环眯着眼，看着屋里的两人，她的目光扫过萍儿，又扫过江勉。
她对这种情况太熟悉了，曾经在徐府她也是听过不少姨娘勾搭徐父的事情。
此时的她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萍儿也是那种想当姨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