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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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人鱼一上船，也同之前的那一只一样，从类似海怪的形态，变成了柔美的半人半鱼，克莱尔这才认出来，他们是两女一男，加上之前那一只，总共是两男两女。
四只人鱼郑重地向船上的人道谢，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分别是：夕、菲（雌性）、凯和凌（雄性）——这只是类似的发音，人鱼并没有具体的文字。
“现在可以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了吧？”在牧师治疗好他们的伤口后，茂普再次问道。
“人族，我恳请你们的帮助。”叫菲的女性人鱼说道，她光裸着上半身，还好头发足够长，遮住了关键部位。
茂普看了一眼克莱尔和奥德利，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说道：“作为盟友，我们很乐意帮忙，请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请救救我们的孩子吧！”在菲回答之前，夕抢先说道，克莱尔看到她流泪了，只是这泪水并没像神州传说里那样，变成珍珠，就只是很普通的组织液。
“夕，相信我，我们的孩子……洛一定会没事的！”菲搂着夕的肩，安慰着她，另两只雄性人鱼也相拥在了一起，互相鼓劲。
人鱼虽然被划分到智慧生物的行列里，但他们的生活习性更接近魔兽，他们没有国家的概念，甚至连村落都没有，只单独或是和伴侣一起，在广袤的大洋里流浪，只有在繁殖期才会成群地聚集在一处。
说到繁殖，人鱼其实都是同、性、恋，他们是女性同女性在一起，男性同男性在一起，而且两只人鱼一旦确立关系，几乎终生都不会分离。
支持他们这种“恋爱”关系的是特殊的繁殖方式，他们没有男女性、行、为，受、精利用的是水流的力量。
他们的临时家庭也非常特别，是由两位“父亲”、两位“母亲”和一个孩子组成的，也就是说，这是两对人鱼伴侣，其中一名男性提供精、子，一名女性孕育后代。孩子出生后，由四名成年人鱼共同抚育，直到成年，孩子才会离开父母，两对人鱼伴侣也会分开。
所以他们口中那只遇到危险的小人鱼洛，其实是他们四只共同的小孩。
在人鱼的叙述中，他们也是这只“未知魔兽”的受害者，魔兽袭击渔船时，他们一家刚好路过这附近，并被倒霉地卷了进去，小人鱼洛也是在那个时候与他们失散的。
亲自孕育后代的那名女性人鱼，也就是夕，与未成年的小孩之间有特殊的感应，他们循着感应一路追过来，却被这一群魔兽拦住了去路。
“那只魔兽的力量非常强大，在带走洛之后的几天内，就控制了这片海域所有的高阶和顶阶魔兽。”男性人鱼凌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只水生魔兽能做到如此地步，即使是圣阶也不行，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是四只中最年长的一位，见多识广。
原来如此，怪不得汉森塔布尔城主没有向国王汇报魔兽被控制的事，克莱尔差点错怪了他，在汉森塔布尔的守军败给魔兽后，就没有人再出海了，所以城主也不知道海上发生了什么。
除此之外，克莱尔还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你们是说，那只“魔兽”只是抓走了洛，并没有吃……抱歉，我的意思是，几乎没有魔兽会这么做。”
是吃太饱撑到了，所以留下做储备粮吗？当然，最有可能的原因还是，他其是一只魔族，拥有与智慧生物同等的智商，所以才会留下小人鱼的命。
人鱼们显然也没发法回答这个问题，凌说道：“对于这点我们也很奇怪，但夕可以确定，洛还活着。”他说着看向夕，后者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过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面对四只面色惨淡的人鱼，奥德莉突然说道。
“人族，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不明白那只魔兽的强大吗？”显然人鱼们并不同意直接“莽”过去的做法，而且他们还揭了汉森塔布尔城主的底：“你们的军队不是败给了那只魔兽吗？”
这句话戳到了奥德莉的痛处，她提高了嗓音说道：“人鱼们，请别把我们和那些没用的家伙相提并论，谢谢。而且你们以为站在这的是谁？”她指指克莱尔：“这位可是帝国首席宫廷魔法师，克莱尔雷思格科特，没有什么魔兽是他对付不了的！”
克莱尔：“……”
人鱼们听到他的名字后，全都“唰——”地转过脸，目光齐齐射了过来。克莱尔感到脸上发热，奥德莉这家伙！
好吧，自己还真的不能把她怎么样……
由于奥德莉报了克莱尔的大名，人鱼们对她的提议再没有了异议，稍作休息后，舰队再次返回了那片海域。
魔兽们果然还都在原地，它们就像一堵城墙一样，阻挡着路过的生物，不让它们通过——这也更表明了他们要找的那一只就在不远处的后方。
虽然数量众多，但这群魔兽中等级最高也才顶阶，而克莱尔这边有两名圣阶魔法师，再加上一整队全副武装的海军。
他们很轻松地通过了由魔兽的血肉之躯组成的城墙，但这后面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大概航行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克莱尔仔细辨认了一下，那漂浮在海面上的物体确实是贝壳——直径十几米的超大号半边贝壳，数量有七枚（为什么不是八枚？毕竟每只扇贝都有两个壳……），由海藻链接在一起，白色的内里向上，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包括漂亮的石子、魔兽的骸骨、甚至还有人族的衣服（是哪个倒霉蛋被抢了衣服？）。
看来这里就是那只“魔兽”的巢穴了，克莱尔猜测，那些物品都是“魔兽”的战利品，而少了的那个壳，也许是在构建这个宏大的工程时，不小心被弄坏了吧？
“我感觉到了，洛就在那里！”夕指着其中一枚贝壳激动地说，可那上面的物品太多了，众人根本没法分辨出小人鱼的身影，也不能确定贝壳的主人是否就埋伏在附近。
但人鱼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噗通”、“噗通”跳入水中，向着夕指出的那枚贝壳游去。
人鱼的速度相当快，像一支箭一样蹿了出去，游过数千米的距离所花费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茂普见来不及阻止，只得让弓箭手们摆好姿势，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动，立刻就攻击。
男性人鱼凯第一个爬上贝壳，他丝毫没有犹豫，边呼唤洛的名字边用双手挖掘那一堆物品，剩下的三只人鱼随后也赶了过来，和他做着相同的动作，只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洛很可能昏迷了，或者被束缚着，所以不能出声，人鱼们的心又悬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个档。
每片贝壳的面积都相当于一个单身公寓大小，如果是做全面打扫的话，最少也得耗时几个小时，但仅仅是找“东西”，就没那么费劲了，人鱼们三下五除二，将贝壳上的东西全都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找到了——一截泛着粉色微光的尾鳍，犹如丝绸织造的缎带，只看一眼就足以想象出，它主人的鱼尾是多么美丽。
“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捧着尾鳍，夕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显然洛不在这里，但除了尾鳍外，她再也感觉不到其他什么了。
一直是这感应支持着四只人鱼，与成群的魔兽战斗时，即使身受重伤，他们也不曾退却，但如今希望破灭了，人鱼们再也承受不住，抱头痛哭起来，声音悲切，却仍犹如他们的歌声一样动听。
突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奥德莉，她冲人鱼们大声喊道：“嘿，别这样，我有办法找到你们的小人鱼！”
由于离的太远，她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真切，但人鱼们还是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哭声戛然而止，人鱼们用十二万分的热情回应着她：“这是真的吗，瓦特维泽小姐？你真的有办法找到洛吗？”
甚至连称谓都变了，由“人族”变成了“瓦特维泽小姐”。
奥德莉骄傲地挺起胸脯，两只“哈密瓜”随之颤抖了一下，她接着喊道：“当然，只要你们把那一截尾巴给我！”
她说完后转过头来，向克莱尔和茂普眨眨眼，好像在说：看吧，没有我就是不行！
克莱尔很想用手捂住脸，因为茂普真的去夸赞她了，他热情洋溢，像在赞美心仪的女神：“哦，奥德莉，你总是最棒的那个，整个海军和我都不能没有你！”
奥德莉接受了他的赞美，还毫不“谦虚”地说道：“那是，我的能力是最好用的！”
克莱尔心想，幸好阿洛伊还在船舱里休息，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实在不想让小宠物知道，法师团的副团长居然是这样的，他丢不起那个人！
人鱼们听到奥德莉的喊声，纷纷跳下水，向着舰队游回来，夕高举着手中的尾鳍，示意奥德莉可以随便使用它。
眼看着人鱼们就要就近船只了，可就在这时，克莱尔感到胸前一热，他低头看去，项链里的指针剧烈地转动起来（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时，还是他靠近那只会□□的恶魔时），紧接着，一个黑影出现在远处的海面下，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人鱼们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