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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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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

“那什么,咳。姑父就说卖三十两。因为咱大家伙,心里最高价位才二十两撑死,咱告诉他们三十两,都算咱仁义了。咋回事儿,咱自个晓得就中了,不用非得说那么细。”

钱米寿微皱小眉头:“可你这样不好。”

宋茯苓:就是,爹,啥素质。

宋福生不服了,咋他成素质低的了?这俩孩子让他惯的,不知柴米油盐贵:

“什么不好,哪里不好。一百两的人情,是大家伙还吗?是我还。”

宋福生又掰开了揉碎了讲:

你看,咱知道了小将军是国公府的少爷了,往后咱有啥新鲜物、好吃的好喝的,咱就得主动送国公府进贡了。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儿,咱必须得送,送的是感恩、是心意。

所以啊,就咱弄出的新鲜物、好吃的好喝的,不需要成本吗?成本都是由咱自个的小家承担。那一百两银,我留七十两咋啦?有毛病吗?

钱米寿被说的有点迷糊:“我是能守口如瓶,那是他们不问我。以前我能守得住,也是因为你们没问我。可他们要是问我呢?我怎么守口?”

孩子的意思是,问到了,难道要撒谎吗?

宋茯苓赶紧凑上前,告诉米寿道:“这方面,你姐姐我有经验。问你的话,不想撒谎,你就不吱声,装没听着,跑开躲开。”

“嗳嗳?”钱佩英听不下去了,她可怜的米寿啊,好好的孩子,被这爷俩都给教糊涂了。

就在宋福生他们坐上员外爷家的牛车,往回赶路时,快马加鞭赶回去的任子笙,已经到达任家村,且和他爹吵起来了。

任子笙本想第一时间先去解决问题,可他实在是忍不了。

没想到亲爹能糊涂至极,竟然说出“蚊子再小也是肉”的话。

蚊子再小也是肉,竟然是贪那点粮的理由。

这句话就是给他的解释?

还反问他,还挺疑惑地问他:“怎地啦?”

两个弟弟也问他,怎地啦。

任子苼差点让亲爹亲弟弟们气个倒仰,闭目站在主屋里,足足缓了好一会儿。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更

任里正坐在炕上眯着眼睛,心里惊疑不定。

啥玩意?

是他耳朵出毛病了吗?

大儿子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假如,大儿子说的是真的……

不不不。

任公信怎么也想不通:

他就得了那点粮,拢共也不值几个银钱,就那点银子,值得官府出面管?

还不是官府管,是国公府要管。

这更是开玩笑。

国公府是闲吃饱了撑的嘛,外头那么多一贪贪几千上万两银的不抓,凭啥要抓他个老头子问话,问的还是那点粗粮的事。

粗粮,白给国公府的下人,国公府的扫地婆子都不稀得要吧?

别说国公府了,就是县令都不稀得管这点破事儿。

任公信想到这,望着大儿子欲言又止。

说句实在的,这也就是大儿子说这话,要是换个人,他早大嘴巴子甩过去了,撒谎都不会撒,没撒匀呼。

不信出去随便拉个村里人进来再讲一遍,国公府管那点粗粮的事儿,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吗?谁听了也不会信。

任子玖和任子浩也一起傻眼地看向任子笙,有种哥哥得了癔症的赶脚。

哥俩异口同声,不可置信问道:“大哥,大哥你是不是搞错啦?”

蠢啊,蠢到了已经和他们无话可说的地步,临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任子苼干脆用实际行动告诉老爹、告诉俩兄弟,不要再怀疑他说的话。

当即将手里的茶杯掷了出去,以显示他的暴怒。

咔嚓一声。

正好砸在了任里正新娶的小媳妇脚边,吓得这位续娶的小夫人惊叫不已。

“滚。”任子苼呵道,连瞅都没瞅那位小夫人。

任里正望着大儿子的表情,心里的天平再次倾斜向这事是真的,心直往下沉。

“子笙,你先别发火,爹再最后问你一遍,是真的?国公府要办我?”

“爹,我不年不节的作甚要家来。你快告诉我,你还有什么难为他们的地方,如果没有结下什么大不了的仇,我去找他们谈,知己知彼……”

任子苼话还没说完。

嗝,任里正打了个嗝,当即软了身子,后仰着脑袋嘭的一声,脑袋砸在了炕上。

“爹。”任子苼一个大步蹿上前,要去拽任里正。

任子玖和任子浩也跑了过来:“爹,你没事吧,脑袋摔啥样。”

任里正仰躺在炕上,感受不到后脑勺疼,俩眼发直地望着屋顶,嘴抖得厉害。

自从当了里正,任公信特意学了一身官派、特意模仿官爷说话要说一半留一半,特意时时刻刻学那些当官的端着架子。

而此时,他的身上再无那些学来的迹象,似打回原形般,他又成了几年前那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头。

任公信一把拽住任子苼的胳膊,眼睛通红,眼里含着满满的泪:

“大儿呀,大儿你得救救爹啊,我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

我就想着他们是一群逃荒的,大红牌又如何。

大红牌只能说明他们有钱。

但有银钱又如何?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我想着,他们身上除了有些银钱,没根没底他们还能趁些啥,他们连个亲戚也没有。

我就是熊他们了,我熊他们,他们又饿不死,他们有钱啊,可以买呀。

对,我没想饿死他们,他们有银钱买,买就好了,作甚要告我。

其实我做这错事,也是想着往后好拿捏住他们。”

说到这,任公信硬拽着几个儿子的胳膊,不顾磕的头昏脑胀坐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续望着大儿子道:

“我都给他们还回去,还回去也不行吗?你不能让官差抓我。

国公府下令,我还能有好?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你快去求侯爷,我是他亲家,你是他姑爷。没几个银钱的事儿,侯爷不能眼睁睁瞅着。他也就是打声招呼的事儿。对,就是这样。”

“爹,我是真的想问问您,那么点银子,你缺吗?你就这么不顾我们的脸面。”

“我?”任公信再次哭出了声,而他接下来的话,确实让任子苼心软了。

任公信说:他是不缺,可是他习惯了。

他见着好处,就想往家划拉点儿。

他还哭着问任子苼,要不是他这样,大儿你拿什么买笔墨纸砚。

你不是任尤金的孙子,任尤金最初能给你启蒙,能教你认字,却不会给你提供费银钱的笔纸。

是你爹我,管任家祖宗祭祀,任尤金只给三五两银让置办祭祀品,他也能从中省出半吊银钱。就这样的事很多,他就是这么供大儿子读书的。

他习惯了,习惯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任子苼捂着额头叹息。

发现他爹还有要继续哭诉的迹象:“爹,你是我父亲,我不会干瞅着。咱能不能先说正事儿。我问你,咱村该分给他们多少荒地,你是否晓得?”

任里正一听大儿不会不管他,赶紧抹了抹泪道:“晓得晓得,一人三亩荒地,就一个档。十五往上三亩,十五往下一亩。他们再想多要荒地,就得给村里交银钱了。”

任子笙打断:“咱村最多能给他们多少亩荒地,你能作主分出去的有多少?”

“没有什么了,村里这面真没有了,全是良田。就靠山那面的荒地,山那里有多少你也是晓得的,大致?”

行了,不用说了,任子苼心想,那面荒地一大片,和他们先谈谈后,不行把那块地都给了,反正也不值什么钱。就由他出银子,以那伙人的名义在村里走正常流程买。

——

“大哥?”任子玖和任子浩跟在任子苼后面往河边走。

任子浩边走边急道:“大哥,你要亲自去见他们?给点好处让他们改口就完了。我就不明白了,粮还他们,还给好处,他们还敢不改口是咋?难道往后不想在咱村里混了?”

任子玖说:“大哥,我就是觉得,不行我去和他们说,你这么大官,他们一帮难民是真的不配你亲自去。”

任子苼匆匆在前面走,头也没回道:“闭嘴。”

“不是,”任子玖只能硬着头皮告诉:“大哥,不是不让你去,是你过不去。”

河边。

任子苼一面用手指着断桥,一面扭过头拧眉瞪着俩弟弟。

瞪得任子玖、任子浩耷拉着脑袋。

别这么看他们啊,是爹让给桥弄断的。

“老爷?”

管家的声音传来。

管家带着十车粮赶到了。

今个儿,任家村简直是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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