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玫瑰花的葬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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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她用另一只手去扒拉花瓶,结果两只手都被花枝缠住,花枝疯狂蔓延,裹紧她的全身。
“救命!救我!啊!”
眨眼之间,许蔚蔚整个人身上长满了白玫瑰,四肢都被缠住,只留下一张脸露在外面,玫瑰花枝还在不停地生长。
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想把手里丢不掉的花瓶磕碎,却发现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许知白,她倚着门框站着,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玫瑰花枝已经爬上脖颈,眼看就要扎到脸上了,许蔚蔚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了,泪流满面地大喊:“姐!救!我!姐!”
“姐!”许蔚蔚声音颤抖着,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你知道怎么做对吗?救救我,姐姐!”
花刺扎进许蔚蔚脸上的肌肤,疼得她大叫一声,终于,整个人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不知道。”许知白诚实地坦白。
玫瑰花枝从她身上蔓延出来,跃跃欲试地想要爬向门口的许知白。
“姐,求你……”她蜷缩着,挣扎着,努力想要爬到门口。
“求我啊?”许知白双手环胸,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病号服,长发散乱,脸色苍白,但稀疏的阳光给她描了个金边,看上去就像极了漫画里坚定自若的大女主。
“嗯……还挺真诚。”她慢慢地迈步走进病房。
在许蔚蔚欣喜的目光里,停在她面前,手里转着刚才顺手薅来的手术刀,轻轻一挥,切下一枝玫瑰花。
“求我,我就得帮你吗?凭什么呢?”
“砰!”许知白顺手摔上门,巨大的闷响压过一切声息。
“许!知!白!”
身后,许蔚蔚凄厉地惨叫一声,随后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阳光几乎在瞬间褪色,黑暗密密麻麻压过来。
医院里几乎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一间间病房的门紧紧关着,光线昏暗,空荡荡的死寂再加上时不时的惨叫,恐怖特效直接拉满。
许知白指尖捏住玫瑰花枝的瞬间,刺耳的尖叫声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仿佛千万只厉鬼在一刹那挤进她的大脑,每一只都声嘶力竭着要拼命钻出脑腔,获得自由。
刚关上门,她就捂着耳朵贴着门滑坐下去,鸦黑的眼睫挣扎着颤了几颤,最后还是无力地合上了。
滋滋──
白炽灯闪灭两次,毫无征兆地熄灭。
黑暗迅速占领这片空间,密不透气的沉黑就像是巨大的海绵,把一切声音吸收得干干净净,死一般的沉寂在这座医院里弥漫。
常年灯光通明的医院里罕见的一片漆黑。
一对幽蓝的兽眼在黑暗里闪着凶光,像是蛰伏已久的猛兽被人夺走猎物,倒竖的瞳孔里怒火根本压不住。
“你!怎么会允许那个女人刷走一千万!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来!”
声音听起来是奶声奶气的童音,虽然暴跳如雷,也是奶凶奶凶的。
“那是一千万啊!不是一千块!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一千万,马上就能……”
咻!
寒光在黑暗中一闪,手术刀几乎擦着蓝色兽眼的边缘扎在墙上。
说话声戛然而止。
只不过没安静多久,又开始小心地叽叽喳喳。
“那女人就要死了,你不去救她吗?好歹是一千万买回来的呢……”
“而且,那女人为什么也会有异兽,现在净土给新人也配异兽了吗?”
池郁按开墙上的开光。
白色灯光猛地扎进视线。
这是一间停尸房,存放着还没被领走的尸体。
跟在他身后的黑色小兽似猫非猫,比寻常猫类体型还要小,耳朵也更尖,小兽被冷气撩得瞳孔一竖,差点炸毛。
他走到唯一的那具尸体前,看了一眼床头的信息。
陈芬,47岁,死因:脑部重度磕伤。
他淡定地掀开白布,嘴里还有空闲答道:“她不是新人。”
就在手术刀划破她皮肤的瞬间,脑子里警铃大作。
冰冷的机械音无比冷酷地警告。
【警告!根据净土玩家保护条例第三十二条,无故伤害玩家处一级警告!】
他杀空一个S级副本,才得了个二级警告。
结果这次只是碰破了那女孩儿一点油皮。
虽然这些警告对他毫无作用,但是影响心情啊!
手术刀在他手里翻转两下,随着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地划破衣物,划进血肉。
“啊!池郁!不准破坏道具啊!!!”
他充耳不闻,三两下打开胸腔,露出里面的器官。
左侧胸口本该血肉包裹的内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玫瑰花。
小兽看见玫瑰花,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被刺鼻的花香熏得喷嚏连连。
没看到想看的东西,他兴趣缺缺地收回手术刀,准备把刀具往门口的医疗废物箱里丢,一转身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小兽浮在空中,跟着他一边打喷嚏一边往回走,看到门口的人时吓得当场炸毛。
接着它爆发出一声不属于它体型的怒吼:“女人!还钱!!!”
这声音简直能把一屋子死人震醒。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向被池郁解剖过的那具尸体。
叽!
手指擦过鲜血淋漓的血肉带出轻微的响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引人牙酸。
“不能吃啊!”小兽炸起的毛还没顺下去,眼睛都瞪圆了。
女孩纤细的手指拈起一朵沾着血丝的玫瑰花,手肘慢慢地收回,接着缓缓张开苍白的唇。
她的动作连贯流畅,除了眼神格外空洞,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池郁!”小兽尖叫完,才记起其他玩家看不见自己,焦急地朝池郁吼,“你快做点什么啊!”
那玫瑰花吃下去会有什么后果,面前的尸体已经完美解释过了。
滋滋——
头顶的白炽灯发出不详的电流声,灯光闪烁起来。
砰!
手术刀砸在医疗废物箱里,发出巨大的闷响。
灯光跟着小兽一起抖了一下,像是被吓住了似的,规规矩矩地亮着,不敢再颤了。
他侧头看向女孩,金丝眼镜折射出冷冽的锐光,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像是一潭能吸收一切光亮的古井,沉黑且森寒。
手上的一次性橡胶手套被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丢进废物箱里,接着摸出一张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一个人的狂欢才是游戏的意义。”
他擦完手,又套上一双手套。
然后,啪地一声按灭的灯光,走出房间,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