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托 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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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一片漆黑,我仍旧动弹不得,身上像无数张保险膜一层一层将我从头至尾严严实实地封裹起来。窒息地绝望让我狂乱。
“空气,空气,我需要空气,胸口憋得快要爆炸了。”我试图想扭动身子,但一切的行动都局限于脑海中,身体并不听从你的使唤。
“小白,小白!它还在我的衣袖里么?”一想到这条柔弱的小白蛇,无故陪我葬身于此,泪水滂沱中我又陷入昏迷。
黑暗中,我不停地奔跑,粗重的喘息声,始终的在耳边回荡,我一直想甩掉那种窒息的感觉,可是脚步却那样的沉重,一陈陈邪恶的笑声,不时冲击耳膜,我快疯掉了,大声地叫着,却没有声音发出来,我害怕到了极点,眼泪不断地涌现出来,一不留神,摔倒在地,再无气力起身,只能转过身,惊恐的望着背后。
一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狰狞地笑声不断涌来,有些熟悉有些遥远。一个身影跃入眼帘,好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一直嘿嘿阴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将手里滚烫的火球,一个一个砸向我,熊熊的火焰舔舐全身。
我猛然惊醒,瞪着绝望的双眼,心中轰然一震,仿佛被雷霆所劈,浑身灼烫难忍,体内似有溶浆意欲喷薄而出,闷喝一声,万道金光应声而出,刷,刷,刷,撕碎了黑暗,冲破了枷锁。
我颓跪在地,扯着脖子谒尽全力拼命呼吸着空气。稍有回神,便急切伸手摸进衣袋袖,但,袖内空空如也。
“小白蛇呢?”我疯了似的把所有的袋子里里外外翻腾了出来。仍旧不见小白蛇那玲珑的身躯。它,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条可以听懂人语的蛇,它是我的精神之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朋友。
我怒不可遏,腾地站了起来。
“这该死的妖人,我今天就豁出去了,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不将你撕成碎片,枉得我来此一遭。左右寻访,可那妖人不知踪影,我忿火中烧捡起石头冲着暗黑洞天的空气一顿乱砸。挥手之间,一道道金光赤焰犹如火龙烈凤呼啸而出,所到之处火光冲天,嘶声连连,恶臭扑鼻。
无不例外,那生物尽也在其中。
只见她抱着她刚产下的蛋,急急朝我再次爬来,身子更加惨白。
我瞪愕地望着她,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幕。
看她原路返回,又骇得我魂飞魄散,向后跌退,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先前誓死要灭了她的熊心豹胆化作一身冷汗。
我盯着脚下那段身姿,惊惶万分,一动也不敢动。
她举着手里的蛋,仰着一张瘆人的脸,急盼地等我的回应。这下我看得仔细,她两块褐白色大眼,并非是眼睛,而是皮肤的颜色,就像胎记。她就这样冲着我举着蛋。我倒退一点,她就跟进一点,我吃不准她的用意,也不敢贸然做出决定,原本以为,我们会僵持很长一段时间。
始料不及,她见我没有回应,几番尝试想站起身,但以失败告终。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我脚下扭动身子,拼命拉我衣裤,示意我蹲下,她的卑微,不由得让我心一软。
远处魊鸷的手下们在烈火中苦苦挣扎,烈焰自主窜跳,东扑西走,贪婪地吞噬着每个角落,洞底顿时火光烛天,亮如白昼。
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蹲下了身。
她,忙不迭的把蛋塞进我手里,无声轻抚,柔情似水。复仰脸看向我,“姑......姑娘,莫惊慌,请......请把苍颜灵主,带与......桑骨颜......我.....我!”她话音未落,却已飞花成影,只留下一颗蛋。
“喂.....喂,你等一下,等一.....哎呀,我去!”我拿着蛋,欲哭无泪,“这里的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什么东西都往陌生人手里塞!”我烦躁地站起身,气得手舞足蹈,“如果我有罪,请用正义来惩罚我,不要这样来折磨我,我现在人人鬼鬼不的,我......”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如缺堤的洪水,汹涌奔来。
“聱牙的东西都没有送到,现在又来了一个桑骨颜.,不是送衣服就是送蛋......这叫什么事啊!”此时,那枚蛋,正平稳地躺在我手中,它轻如鸿毛,毫无分量,蛋壳表面如蚕茧。
左手恢复如初,那个黑洞就像未曾出现一样。我流着泪,将蛋收入行囊,脑中依然念叨着那条蛇。
朦胧中,一轮青晕在小道边若隐若现。
我一激灵,飞奔过去,然不出所料,正是我那条心心念念的小白蛇。我低喃呼着,轻手将它捧入掌内,见它安然无恙,泪水更是盈盈而出,洒落于它冰凉之躯。
正当人蛇沉浸在重逢的欢愉中时,冷不防一道强光风驰电赴飞射而来,速度之快,猝不及防,刺眼的强光,闭眼都感知它的光芒万丈。绷紧的神经却并未感受到火光的灼痛,身后那堵无形的墙,此刻,正发出像塑料被点燃的“滋滋”声,忍不住好奇,回首张望。
一把大刀赫然横插半空,滚滚赤焰盘旋在刀身之上,形成一股强劲的龙卷风,急速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喷溅出火点星沫煽燃了身后那张无形的网,烧了好久,方烟消火灭。
一波又一波的强光如核弹炸起又骤地消失在刀身之中。而我却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目睹着这一切,惊愕之余细细端详起手里的大刀来。
刀身由一条泛着红光的细线勾勒出弯月形,刀面包罗着一望无垠璀璨而神秘宇宙星辰,浩瀚的星际变化尽在刀身,看得我头昏眼花,心惊肉跳,担心稍有不慎也被卷入到这神秘浩瀚的星际中。
跃过刀面,眼光移向刀柄。
这刀,居然没有刀柄?两条刀型的轮廓红光细线居然牵引在我右手,随着我的脉动欢快地跳跃着。它看似与我丝丝相扣,却又不受我大脑控制。
痴愣中,这刀晃了晃,突然消失不见了,在右手掌内赫然呈现出一颗獠牙——原先消失的那颗,还未定神,它又没了踪迹,一切回归如初,如梦境般恍惚,要不是在瘪嘴光头提醒下,我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唉,敲了敲有些空洞的脑袋,轻叹一声:“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想得太多也改变不了什么,先找到出口再说。”我一手捧着还处于痴呆状态的小白,另一手则伸进衣袋里,借着火光大步流星朝向小道内奔去。
“小白,你肚子不饿吗?我都快饿死了!我冲着它,低声呢喃。“你肯定没有吃过我们那的炸鸡腿吧,那鸡腿炸的酥酥的,咬上去,嘎嘣嘎嘣,那个脆呀!轻轻嚼上一口,那个香啊!保你吃了一只还想要第二只......”说话间我用衣袖不知擦了多少回流下来的口水。“唉,只可惜,我现在吃不了了,牙齿都掉光了!”我落寞地又叹了声气。
四周火焰逐渐消失,黑暗又吞噬着了一切。
“小白,睡着了吗?太黑了,我害怕,借点光,可否?”黑暗中,我不停的被又硬又冰的石头碰击着,又痛又怕。
话音刚落,一层乳白色的光晕撩开了黑幕。在幽暗的朦胧中,眼前倒立着许多大小不一金黄色柱状物,在朦朦晕色中放射着耀眼的光辉。柱上密集着五彩缤纷,样式各异的彩石,恍惚间,我好像来到了一个宝石的世界,金子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