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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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吃完之后，灰原哀本来和艾斯两个人在万里阳光号的甲板上倚着栏杆消食顺便看看外面的深海海兽。
“介意我借走这位小小姐吗？”
艾斯扭头，看到罗宾在他旁边，手上端了一杯山治放在甲板桌子上的饮料。
见他回头之后把手里的饮料塞在他手里，然后冲他微笑了一下，把站在他旁边的灰原哀托了一下直接抱起来往旁边走去。
艾斯看了看罗宾的背影，又看着手里的饮料一脸茫然。
同样茫然的还有突然被抱起来带走的灰原哀。
灰原哀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被抱起来的感觉。
当脚离开地面的时候，身体的重心无法由自己掌控，于是不安如同深海的藤蔓从心底逐渐蔓延缠绕全身，仿佛被拉入深潭逐渐了失去呼吸的能力，也导致完全无法获取到安全感。
但是自从和艾斯特训之后，经常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
比如艾斯不小心直奔了对面老巢，吸引了一群巨大的动物还不小心乱入到她的特训场地的时候，总会顺手捞她一把一起跑路。
这种事情在特训刚开始三番五次的发生的时候，她没忍住问艾斯为什么每次都要往她的方向跑，艾斯当时说的是“因为这个方向树木最多，容易一个个绕起来消灭”，导致她每次训练都要随时关注艾斯会不会突然从天而降还顺带带来一片“友好”的邻居，见闻色霸气的感应能力进步的飞起。
虽然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小孩子跑起来，哪怕已经很努力的锻炼也算不上快，比起艾斯捞起来之后三步两步就跨出去老远，确实要慢了不少。
一般特殊时候她倒也没有那么介意，而且艾斯每次兜住她就跑路的时候，她也十分不习惯，总需要拽住点什么来尽可能让自己安心一点，哪怕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少，但是这不代表她喜欢被抱起来。
和被艾斯抱起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罗宾抱她的时候，女孩子的身体更为柔软，而且对比艾斯来说，动作要更温柔一些，而且穿着高跟鞋的罗宾比艾斯更高一些，视线又高了几公分。
像是看出来她的不适，罗宾并没有抱着她走很远，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到桌子前面的罗宾就把她放在地上，然后给她拉好了椅子，示意她坐上去。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灰原哀问。
罗宾的两只胳膊都抵在桌子上，其中一只手胎气放在脸侧托住脸颊，看了看她，突然露出了个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和我很像，可能是因为现在有同伴，”罗宾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指了一下她自己，“所以觉得有了一点交流的兴致，想单独聊一下。”
灰原哀瞟了她一眼，就像罗宾会关注到她一样，她在刚刚上船看到路飞的伙伴的同时，也许她后来关注的重点是那个可爱的小船医，毕竟可爱的小动物总是吸引人的目光的，但是第一眼确实是被罗宾吸引过去了目光。
——黑暗中开出的花，总会被同类所吸引。
她们俩身上都有那种曾经置身于黑暗之中，仿佛已经枯萎掉的花朵一样的腐朽味道。
虽然都已经在努力去寻找光明，将自己伪装成什么都没有过的样子，可是有些已经刻进骨子里的黑暗面，在碰到同类的时候，那种几乎全然透明的伪装相当可笑。
见她没搭话，罗宾也不意外，她们这种人很难去放开心房去沟通，她本来也没打算凑这个热闹去当一个开导者。
但是看到灰原哀和艾斯相处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当初在司法岛的时候，她的伙伴们一个个站在了世界政府的对立面也不肯放弃她，哪怕她当时已经开口求死，但是路飞仍旧希望她能继续作为罗宾活下去，而她说出心里话之后，路飞就一定拼死就救她。
——也许是自己得到了救赎，看到了同样还有些迷茫的小朋友，总有几分前辈对后辈的滤镜，希望她也能找到自己的路。
“置身于黑暗中的时候，总觉得光明遥不可及。可实际上，只要你愿意选择，总有人会拉你一把。”
罗宾意有所指，灰原哀张了张口，停顿了好一下才滞涩地开口：“……曾经有人试图拉过我，但是他也差点被黑暗吞噬。”
她想到了姐姐和江户川柯南。
宫野明美曾经为了让她从组织出来，选择去完成组织的任务，可惜赔进去了自己。
而不论工藤新一是什么情况，但是终究是她的药让他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而且如果只有江户川柯南，最多也只会作为一个比较特殊的小朋友，不会那么快被组织注意到，终究是她的出逃引起了组织的注意，更何况，一切原罪都是aptx4869。
“如果我的死亡，能带来大家的安宁，那我愿意选择死亡。”罗宾说道，“我也曾这么想过，也尝试这样去做过。”
在这方面，她们这些曾经委身黑暗的人总会习惯性的使用逃避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比如死亡，罗宾不相信灰原哀没有这么想过。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呢？一个人的死亡真的能真正的带来安宁吗？”罗宾指着路飞的方向，示意灰原哀看过去，“路飞不愿意放弃他的同伴，而其他的伙伴们也是这样。”
“所以我想活下去，不是作为别的什么存在，只是作为妮可·罗宾这个人，作为他们的伙伴，活下去。”
灰原哀其实也知道罗宾的意思，她曾经刚刚变成小孩子的时候其实无数次想过干脆死掉去逃避组织的追杀，但是每当有这种想法或者想要做些危险的举动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和那些可爱的小朋友一次次的阻拦，她们也许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不爱惜自己，只是单纯地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希望朋友能好好的。
“……我也想活下去。”想自由自在地活在阳光下。
在曾经的世界一直生活在组织的银影下，她没办法好好生活，或者说根本没办法摆脱那种无力的宿命感。
而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组织，虽然因为之前因为实力的问题也有过焦虑，但是对比之前来说，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
只是还是会在梦醒时分有一些恍惚，总觉得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总觉得……随时会梦醒，然后在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逃不开组织的魔掌。
而有时候这种分不清梦境现实而导致的割裂感，让她总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有些踌躇，比如当时一直没有喊出来的“老爹”。
罗宾把桌子上的饮料又往她的方向推近了些，“有时候可以学学路飞他们一样，想太多以后的事情，还不如想想下一顿吃什么。”
她话题一转：“所以想好下一顿要吃什么了吗？”
灰原哀没跟上她的话题，发出迷茫地一声：“啊？”
“呵。”罗宾捂嘴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把她坐着椅子转了个方向，朝向了艾斯的方向。
“哪怕认识的时间不长，也能看出来路飞的哥哥和路飞有些地方很像。”
——“你看，像不像光。”
那个角度，艾斯和路飞不知道说起什么笑话，两个人笑成了一团。
灰原哀跳下椅子，笑了一声：“这光可真傻。”
“可是哪有人离得开光呢。”罗宾反手抱住另一只胳膊伸了个懒腰，“我找到了我的归属地，希望你也能。”
“……谢谢。”这份十分难得的来自前辈的好心她接收到了。
光吗？
灰原哀看向艾斯的方向，想到了当时小奥兹的帽子、她的小铁盒里面的糖纸和幼稚的发卡、还有自这趟出行以来的大大小小片段……
总有些人，也曾经历过苦难，也曾遭遇过命运不公，但是总是能笑着面对生活，仍旧能温柔的看待自己所热爱的一切。
“确实是光啊……”
有些人真的想起来都会觉得温暖，她有点想笑，也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虽然刚刚吃完，但是我下一顿有点想吃蔬菜沙拉！”
“收到，小小姐。”山治躬身做了个绅士的弯腰礼，毫不犹豫得接受了她的点单。
“我要肉！”
“山治我要吃布丁！”
“那我要一份炭烤秋刀鱼！”
“我想要超大份可乐土豆饼！”
“我我我想吃蛋包饭！”
山治前一秒刚骂完路飞只会吃肉，后一秒听到娜美想要布丁的时候眼冒桃心很开心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灰原哀身边不远处，罗宾举起自己手里的饮料向她示意，随即也加入了点单。
“请给我一份加蓝莓酱的三明治。”
蓝莓酱三明治？灰原哀突然也想尝尝这个世界的蓝莓酱了：“山治先生，麻烦也给我一份蓝莓酱三明治！”
“我去准备食材！”
山治一个个记下了这些菜单，除了两位女士和灰原哀这个小姑娘，其余的每个人的点单都被他挨个儿怼了一遍，但是他仍然记住了每一个人想要的菜色，钻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