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又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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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若是杨戬在天庭蟠桃会之前回不去，他就真的不能回去了。
阿九和哮天犬找到杨戬时，明月高悬。他正在山神茅草屋顶望月。
哮天犬知道他主人的习惯，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不会上前打扰。
阿九不一样，她又没有和杨戬生活过，不晓得他在看月亮的时候喜欢一人静处。
因此她很随意的坐在离杨戬一米远的地方。
她还记得杨戬不喜和人靠得太近，除了嫦娥杨婵瑶姬哮天犬沉香以外……
杨戬看了阿九一眼，对她出现在这毫不意外，问道:“嫦娥让你来的？”
阿九反倒诧异，笑道:“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我要找你呢？”
“因为你从不在意我的生死。只有让你放在心上的人，你才会费心思。我想我并不算在其中。”
阿九会因为嫦娥来找他，而不会因为杨戬本身这个人来找他。
阿九闻言一怔，玩笑道:“对自己有点信心，你长得这么帅，为帅哥肝脑涂地，我一向在所不辞。”
杨戬头疼，嫦娥这些朋友，除了玉兔，其他人口中话只能信个百分之二十。
而后起之秀玉兔和他们混的久了，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在稳步提高。
阿九看杨戬不为所动，依旧冷着一张脸，深觉这么多年过去，杨戬的搞笑细胞都没了，天庭真不是个好地方。
“你来找我，总不会是帮我的吧？”杨戬现在不想用脑袋猜她有什么目的，直接开口问。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吗？”阿九不可置信，但因为表情做的太夸张，坐实了她就是这种人。
“好吧，的确是姐姐让我来找你，不过……”阿九露出一个坏笑，“姐姐没说，找你，是为了救，还是……杀。”
杨戬似笑非笑的问:“你认为呢？”
“我呀？”阿九好像真的仔细想了想，“姐姐喜欢你，你死了，她会难过的。可是……”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状似天真的说，“你挡了我们的路耶。”
“你们？”阿九这个“我们”，杨戬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指的是嫦娥他们。
看出杨戬的紧绷，阿九忽然笑了出来，“开个玩笑嘛！姐夫怎么还当真了？”她摇头感慨，“这天庭啊，真不行，好好的人进去，出来都成惊弓之鸟了。”
杨戬还是不为所动，甚至白了她一眼。并不觉得她在开玩笑。
阿九无奈道:“等天亮，我带真君去见个人。等见了他，真君就明白了。”
“观音菩萨一直想知道我在为谁办事，等明个，她不知道的事情，你就会知道了。”
（二）
积雷山。
“你让阿九去找杨戬？万一那小丫头不管不顾，把杨戬宰了怎么办？”陵瑶开始幸灾乐祸。
“你这话，我一时竟听不出，你是低看了杨戬？还是低看了阿九？”
是不相信杨戬能在这种四面是敌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还是不相信阿九的对他们的真心？
“我也想啊，可据我们推测，杨戬现在的状况，不比断翅的鸟雀好多少。”陵瑶顿了一下，“至于阿九，她一直在摇摆不定，一会帮这个，一会帮那个，心思，很难看透啊。”
“你让她去找杨戬，真不想要情人了？早知道你是要死的，我何必费口舌去拦计蒙？”
“他们会明白的。我相信杨戬，也相信阿九。”
“仙子，你将人性看的太美好了。”
“是你没有看到善的那一面。”嫦娥意有所指道:“你要相信，爱的力量。”
“这听上去像是给人洗脑，爱，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不可否认，由爱产生的力量，将会爆发难以想象的威力，用之不尽。”
陵瑶不想听这套爱的理论，尽管他认同“爱”的确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力量，但他并不信奉。
因此他换了个话题，“你这攻打积雷山的天庭朝臣，如今在我这喝茶，合适吗？”
“这是玉面公主的地方。”嫦娥淡淡道出事实。
“无所谓，她可是一早就投靠我了。”陵瑶说完，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她虽是投靠于我，可你一吩咐她，她行动比谁都快，根本就是你的人吧？”
看嫦娥没否认，陵瑶把这段时间的事仔细想了一遍，道:“所以百花仙子的事你早就知道！在磐蕴山那会，玉面带牛魔王来找我，我还想着这丫头开窍了，晓得为我添助力了。现在一想，是受了你的指使？”
嫦娥自己倒了杯白水，端起茶盏，放松的倚在靠椅上，大有一种你接着说，我听着之感。
“哈！我说呢？！好好的，牛魔王前脚告诉我他劫掠百花仙子，后脚这事就被哪吒知道了。还直接闹到了凌霄宝殿，玉帝王母下令彻查，此时杨戬怕他指使牛魔王劫掠百花仙子一事暴露，下界来寻牛魔王，因为此事机密，所以他不会带很多人来。”
“而事实的确如此，杨戬独自前来，中了埋伏。他以为牛魔王倒戈了，这个时候为了保住他司法天神的职位，他一定会找个能帮他遮掩这件事的人帮忙。他不愿牵连仙子，所以王母就是他最优选择。”
“王母一向是主战派。仙妖两族刚刚缔结和平协议，转头就因百花仙子一案在积雷山开战，他们甚至没有铁证能证明百花仙子就在积雷山。”
“这在外界看来，是天庭不满妖族，妖族也不满天庭统治，双方种族矛盾不可调节。借机打上一仗。”
“天庭派杨戬攻打积雷山，就是在挖坑给他跳。这样一步一步，推着他往前走。杨戬并非真心要救回百花仙子，因此消极怠工，可这时发生了太上老君兜率宫仙丹被盗一案。”
“王母娘娘要将此事交给仙子处理，杨戬怕这事和孙悟空沉香等人脱不了干系，不愿仙子趟这趟浑水，因此主动揽了下来。”
“而这正中王母下怀，她以快速攻打积雷山为条件，许诺如果杨戬能完成，就将兜率宫一案交给他处理。”
“所以杨戬从天庭回来后攻势迅猛，就是因为他要尽快赶回去。快则生乱。他被五哥狐妹引走时，未尝没想过这是个圈套。可他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也对曾经这些伙伴还有一丝情意。”
“杨戬看的也算明白，咱们的嫦娥仙子，的确不忍心。这不是在大军来临之前，在我都布置好陷阱以后，还千叮咛万嘱咐别真把人打死。”
“可计蒙是个变数，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计蒙突然跑出来，猪队友啊！本来计划若是一切顺利，杨戬已经得知整个事情真相，暗中办事去了，结果现在好了，人都不知道哪去了。除了知道他还活着，再没有用的消息传回来。”
“我猜的对也不对？嫦娥仙子？”陵瑶摊手，看向嫦娥。
“大致如此。”嫦娥现在一点都不焦虑了，阿九已经传讯给她，找到了杨戬。
“拉杨戬下马，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天庭的人咱们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找了。”陵瑶最后感叹一句，“果然当官久了遍地都是仇人。”
（三）
杨戬随阿九去见“幕后之人”。
他在路上想到很多可能性，想过很多人。
也许这个人就是他认识的伙伴，比如时星臣，比如陵瑶，在不排除他们隐藏自己的身份目的时，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
也有可能是他的仇家，像最近“结仇”的陆压和冒出来的妖族大佬。
或者是像西天如来佛祖，阐教元始天尊，截教通天教主这种大人物，尽管可能性不大，但说不定还就是呢？
再比如可能离谱但也不无可能的嫦娥，玉帝，王母。
或者，他盯着在前面带路的阿九，也许她就是所谓的“幕后黑手”？自导自演？
甚至杨戬有一瞬间脑洞大开，认为是未来的自己亦或是其他平行时空的自己。
他连沉香都猜了一遍。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位。
对方这次是个英俊小少年形象，见到他第一句话是:“杨戬啊，你瞧着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杨戬以为对方对他失望了。深刻反思了自己近些年所作所为，“杨戬辜负您的信任，多年来未能尽到职责为三界谋福祉，愧对您当初的教诲。”
“年轻人，就是喜欢谦逊。”清脆的少年音，老气横秋的语气，对方怀念道:“我的意思是，你比以前更帅了。”说完还转头问阿九，“是吧？”
阿九马上附和，“您真是好眼力！您看真君这眼线！”阿九指着杨戬眼角，“画的都比以前好看多了！”
杨戬:……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