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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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大门被人敲响，哮天犬快步跑过去打开门，见嫦娥和阿九玉兔都在门外。
哮天犬开心的露出了牙花子，转过头大吼一声:“主人！嫦娥仙子来了！”
院里一阵脚步声响起。
阿九无语，“哮天犬，你下次能不能，直接放我们进去？这真的很社死啊。”
杨戬第一个出现在门前，他和嫦娥四目相对，皆是情意绵绵，欲语还休。
阿九看着两个人，撞了下玉兔肩膀，悄声说道:“他们这么若无旁人，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两个当事人显然听到了阿九的“轻言细语”，都移开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
玉兔无奈的瞥了阿九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
这时瑶姬杨婵也出来了。瑶姬推了一下杨戬，“二郎，愣着干什么，快让嫦娥仙子和二位姑娘进门啊。”
杨戬忙让开门，让嫦娥和阿九玉兔进去。哮天犬在后面关好门。一行人说着话往里走，玉鼎真人狐妹五哥梅山兄弟哪吒也在院内迎接。
人还是这么齐啊！
众人一一见过礼。嫦娥送上自己的礼品给瑶姬，“恭贺长公主，一家团聚。”
瑶姬笑着接过，“多谢你。”至于谢什么，两人都没有明说。
杨婵拉住嫦娥，亲切的说:“嫦娥姐姐，难得你来，一会可得留下一起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嫦娥笑道:“你的手艺，不是已经尝过了？”她指的是上次素云李晖大婚前日，他们在后院厨房的一通忙活那回。
“那就尝尝我二哥的手艺。”杨婵提议道，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嫦娥的。
嫦娥点点头，柔声道:“好啊。”说着看向杨戬，见对方也在盯着她，又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一桌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待晚宴结束，嫦娥步入庭院中吹吹晚风。她倚在栏杆旁，闭上眼睛，静静感受清风的温柔。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嫦娥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杨戬，他的脚步声对嫦娥来说太好认了。
杨戬背靠着栏杆，面向嫦娥，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嫦娥含笑道:“我在想，半天不见，杨二公子更加气宇轩昂了。”
“仙子的半天，就是杨戬的半年。”语气中满是幽怨。
“杨二公子也太可怜了！”嫦娥忍着笑感叹道。
杨戬又气又委屈，自己念了她这么长时间，她当初话也不多说一句就走了。跑到广寒宫去见她，也被拒之门外。
现在她回来了，那也不是为了他回来的。杨戬越想越委屈，转过头去不理嫦娥了。
嫦娥拉住杨戬的手，哄道，“杨二公子，我错了。”
杨戬还是不理她，嫦娥继续哄道:“哥哥，嫦娥不该什么也不同你说就走这么久。今后不会了，你别生气。”
杨戬一听嫦娥软语叫哥哥，就已经什么气都没了。转过头来，满心欢喜，偏还装作矜持的问道，“真的？”
嫦娥点点头，承诺道:“真的。”
然后杨戬的笑容就克制不住了。
过了一会，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道:“仙子这次来，是王母有什么事要仙子办？”
“哦？”嫦娥饶有兴致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仙子回了广寒宫再没出现，弱水回天那么大的事，仙子依旧没有现身。从那时我就猜测，天蓬元帅说仙子被王母娘娘禁足了，多半是真的。”
“如今，尽管杨戬劈开桃山，救出了母亲，但玉帝还是下旨削去母亲神籍，除了哪吒，天庭神仙没有敢凑上来的，这个时候，被禁足的仙子却出现在杨府。”
杨戬看向嫦娥，“所以杨戬猜测，仙子是奉旨而来。”
嫦娥含笑看着杨戬，听他说完，低头苦笑一下，目光望向天上的月亮，轻声道:“你说的对，我是奉娘娘的懿旨而来。”
杨戬担忧道:“她让仙子做什么？”
嫦娥目光移到杨戬身上，迎上他担忧的神情，开口道:“她让我劝你去天庭为官，替他们维护天规的威严。”
闻言杨戬放心多了，不让嫦娥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就好，还有心情调侃道:“仙子打算怎么劝？”
嫦娥认真的想了想，“我办法很多，你想先听哪个？”
杨戬牵起嫦娥的手替她暖着，她的手总是这么凉。“长夜漫漫，仙子可以一个一个慢慢说，杨戬每一个都想听。”
嫦娥任他拉着，缓缓道:“第一个办法，先和你分道扬镳。我可以同你说‘杨戬，我要做的，是嫦娥仙子，是太阴星君，是广寒宫宫主。不是杨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最好掉几滴眼泪，这样你就会心软，会体谅我。以王母的手段，总能在你失意时说动你上天的。”
杨戬攥紧嫦娥的手，苦笑道:“仙子的话，真伤人啊。”
“所以我没有说，杨戬，我舍不得。”嫦娥认真的和杨戬道，“我舍不得。”
“那第二个办法呢？”杨戬没有接话，岔开了话题，他怕嫦娥再说下去，她会哭，然后自己就真的心软了。心软到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第二个办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会劝你，以三界众生为重。由你担任司法天神，会是一件好事，天条在你的手中，总比在别人手中肆意妄为的好。何况，只有手中掌握足够的权利，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保护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的兄弟，你爱的一切。”
嫦娥从袖中拿出一瓶药水，展示在杨戬眼前，“还有第三个办法，这是下凡之前，王母给我的忘情水。喝下它，就会忘记和相爱之人有关的所有感情。她说如果我下不了决心，可以选择遗忘，这样就不会痛苦。不会在意，自然就会有更多的手段。”
杨戬心中一紧，不等他说什么，嫦娥打开瓶塞，将瓶中的液体缓缓倒在地上。“即使真的会痛苦，也是甜的。遗忘，才是逃避。”
嫦娥将空了的瓶子举到自己眼前，“更何况，她说，我就一定要听吗？”
杨戬满眼柔情的看着嫦娥的举动，“仙子同我说了这么多，愿意听听杨戬的回答吗？”
嫦娥将空瓶装回袖中，“你说，我听。”
“杨戬明白，仙子的顾虑。王母娘娘给了仙子这瓶药，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如果我不同意，她会如何为难仙子？”
“也不会怎么为难，毕竟你也没名分。”
杨戬被噎了一下，他拉起嫦娥的手，露出掩在衣袖中的玉镯，展示给嫦娥看，“可你收了我的镯子。”
嫦娥呆了一下，“你送镯子，还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她的关注点都在花纹上。从没想过，杨戬送镯子这一举动的特殊性。
杨戬解释道，“我从小就有一个心愿，送镯子给未来妻子。”
嫦娥这才明白过来，转而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有一门亲事？那你送你的小未婚妻了吗？”
杨戬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他快速回答:“没有。”
嫦娥哦了一声。
杨戬为了防止她再追问自己小时候的“丰功伟绩”，转回话题，“这个司法天神，我要做。”
嫦娥看着自己同杨戬相握在一起的手，“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做司法天神的。你知道王母是如何劝我的吗？”遂将王母同她说的为稳定三界，引领众生的言论告诉杨戬。“天条不能大改却可以完善，从历史中吸取教训。一味守旧，又如何维护所谓的三界和平？如何造福三界众生？”
“杨戬，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杨戬只问仙子，在这场维护天条威严的行动中，仙子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和司法天神作对的角色。王母要通过两方新旧制度的交替来维持平衡。两方各选出一个人，分别带领维护旧天条和支持新天条的神仙。”
杨戬接道:“但王母明面上一定会更加支持维护她统治的旧天条人选。仙子会很危险。”
嫦娥还是那句话，“杨戬，这是一条不归路。这不同于任何一件事。”她看出杨戬已经下定决心做司法天神了。
“但路上有你，就不孤单。”
“我与你势如水火。”
“杨戬愿永远守护仙子，这是杨戬对嫦娥的承诺。”司法天神可以与广寒宫宫主势如水火，但杨戬与嫦娥，是此生唯一。
“你会遭人唾弃。留下骂名。”
“骂名只是代价。不要想不付出代价就得到任何东西。”
“既使无法与仙子相守在一起，杨戬也要与仙子并肩而行。”
杨戬道:“我需要做什么能帮到你？”
“向玉帝证明你的实力。先他放心的，将司法天神的大印交到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