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少年当是灿烂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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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凡所思莫名的恶意，秦萧靥好似并不怎么在意，反倒大方地朝他笑了笑，继续回答：“我是因为学籍原因转回海城高中高考的，老师担心我不适应这所学校的进度，就安排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与我做同桌。”
提到此处，秦萧靥特地顿了一下，抬眼望向顾怀城。
美人眼里好似含着春风，微微一笑，众生倾倒。
她望着顾怀城，继续说道：“还好顾同学待人友好，帮了我很多，我不知道老师办公室在哪里，他就带我来领资料。”
“是吗。”凡所思轻哼一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阴阳怪气，他瞥了顾怀城一眼：“原来我的阿城这么热心呀？”
“我没有。”顾怀城立马否认，不带任何犹豫，直接当着秦萧靥的面对凡所思道：“刚才只是恰好要来办公室交作业，就捎上了这位同学。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这样了。”
只是因为凡所思说过，他喜欢顾怀城开朗爱笑的模样，少年当是灿烂明媚的。
所以向来独行寡言的顾怀城才抛开过往，开始尝试和同学们正常接触。而秦萧靥也只是这其中的一个罢了。
顾怀城神情坦诚，显得很无辜，这会儿反倒让凡所思有一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了。
他只好灰溜溜地给自己找台阶下：“谁说我不喜欢了，我……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而且你们班上不是两个转校生吗？为什么就这位女同学跟你做同桌了……”
说起来就让他生气，难不成是因为秦萧靥的女主光环？那往后阿城岂不是危险极了……
“是班主任随机分配的。”顾怀城声音轻柔地哄着眼前这位随时可能再次炸毛的小男朋友，他悄悄地将食指戳进凡所思手心，浅浅摩挲：“阿瑞之前是全班第二，老师让他和另一个转校生做同桌了。”
“嗯……知，知道了。”凡所思轻轻捏拳，将顾怀城的食指包裹在自己手心。两个人享受着微妙的肢体接触，胸腔都为彼此喧闹着。
小祖宗被这么哄了一下，也算是彻底顺毛，和顾怀城卿卿我我地回教室了。
而被彻底遗忘在一旁的“女主”，瞧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腻歪背影，若有所思。
凡所思往常午休的时候，特别喜欢和顾怀城两个人坐在教学楼天台/独处，热恋中的小情侣总是时刻希望和彼此黏在一块。
但现在多了个千瓦大灯泡温瑞。
“你为什么不回教室休息。”凡所思坐在自己男朋友腿上，非常嫌弃地朝温瑞哼哼唧唧：“你不觉得你很亮吗？”
“天台又不是你家开的，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温瑞一边翻着书复习，一边抬头，正准备给凡所思俩眼刀子的时候，却发现顾怀城正直愣地盯着自己。
……靠。
温瑞一个激灵。
居然忘记阿城也在这里了，刚才下意识就想和凡所思拌嘴，这下子本性暴露无遗，不会被阿城嫌弃吧……亏他还在顾怀城面前辛辛苦苦地装了十多年懂事的小竹马。
“那个……”温瑞清了清嗓子，将音量放低好几倍：“阿城，其实我平常不这样。”
“你怎样都是阿瑞，自己开心就够了。”顾怀城朝温瑞浅笑一声，“我不会因为你性格有所改变而动摇我们十多年的友情。”
温瑞微微失神了一会儿，忽然也回以微笑。
“你早说嘛！”温瑞笑骂着朝顾怀城肩膀上拍了一掌，就似寻常兄弟之间打招呼的模样，“亏我还一直以为你喜欢和温柔的人做朋友，装得我真累。”
“……不对啊，这样我不就亏了？”凡所思本来随两个人一块乐呵着，想了会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平常阿城在场的时候，瑞瑞大美人倒还能收敛点儿不打我，那现在瑞瑞不用装了，我岂不是天天都要被打？”
危险的念头一旦蹦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凡所思故作惊恐，柔弱地倒进顾怀城怀里，嘤嘤道：“阿城，瑞瑞好可怕哦凶巴巴的，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
温瑞拾起早就卷好的课本，恶狠狠地往凡所思头顶砸过去：“闭嘴吧你。”
凡所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直接从顾怀城怀中弹起来，捂着头朝温瑞一通叭叭：“才刚暴露本性你就放飞自我了是吧？这还是在学校，你就不能稍微再装一装？”
温瑞揉了揉耳朵：“这天台真聒噪，我还是去教室复习吧。”
“走好不送。”凡所思得意洋洋，正准备钻回自家男朋友怀中继续亲热，然而他的亲亲男朋友却喊住了温瑞。
“阿瑞，你和所思一道回去吧，正好午休也快结束了，我还得去一趟班主任办公室。”顾怀城将凡所思从自己身上扶起来，牵着他追上温瑞的脚步，像交接什么重要的宝藏一般，把凡所思托付给温瑞。
于是凡所思和温瑞又吵吵嚷嚷地一道回教室了。
三班和一班中间隔着个二班和楼梯道，从天台下来的楼道左侧是三班，右侧是二班和一班。原本两位冤家就要在楼道口分道扬镳，但凡所思和温瑞吵闹间，忽然发现对面这位美人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温瑞的目光瞥向不远处的某个方向，惊讶了三秒过后，忽然变得满眼欢喜。就好像……见到了什么特别喜欢的人似的，不但不再继续和凡所思斗嘴，甚至站直身子腾出手来理了理衣襟。
凡所思好奇地朝那个方向望过去，原本想瞅瞅哪个大帅比能入得了跟前这位挑剔美人的眼，却没想到视线中出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陆叔叔？！”凡所思震惊地盯着那位朝他们走来的中年男人。
“午休还没结束吧？”陆医生轻笑着朝两人走近，将一个手提袋递给凡所思，“你母亲让我给你带件衣服，晚上会降温。阿瑞也在啊。”后面那句话是对温瑞说的。
温瑞笑得含蓄，朝陆医生浅浅点头：“嗯，我们正准备回教室呢。”
看来这会儿的人设是知书达理的温润美人。
“那我来的还算是时候。”陆医生又轻笑一声，哪怕已经到了中年，五官依旧俊朗，浑身上下还是散发着一股成熟男性独有的魅力。
凡所思仍然满面疑惑。
“陆叔叔，我妈为什么突然让你来给我送衣服呀？刘嫂不在家吗？”
“刘嫂在照顾你母亲，分不了身。”陆医生忽然叹气道：“她的身体下午出了点状况，我就去你家看看她，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我怕又出意外，便让刘嫂寸步不离地守着，正好我儿子也在这所学校念书，我来看看他，顺便给你带衣服。”
凡所思心里紧一阵松一阵的，在确保他母亲真的没事以后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谢谢你，陆叔叔。”他忙朝陆医生点头道谢。
“不用客气，既然人都见到了，那我也就走了。晚上大幅度降温，你们记得做好保暖。”陆医生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也不耽误两个人回教室，朝他们道别转身离开。
凡所思提着袋子也准备离开，回身时胳膊肘撞到了旁边呆站着的人。
见温瑞还盯着陆医生离开的方向，凡所思有些纳闷儿：“看啥呢，人都走不见了，你想变成望夫石啊？”
……等等。
“瑞瑞，你该不会是？！”凡所思震惊出声。但是……他俩是啥时候好上的？不对，应该说温瑞是什么时候看上陆叔叔的？
温瑞被凡所思惊讶的叫喊声唤回神，皱着眉往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不是。我对陆医生的感情只是崇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温瑞坦荡地否认着，那副大方的神情没有一丝破绽，就连凡所思都差点儿被他骗了——如果不是他偶然间瞧见温瑞大美人泛红的耳廓。
这幅样子哪是崇拜啊。
凡所思叹了口气，伸手搭上温瑞的肩。他们俩身高差不了多少，所以能让凡所思每次都轻松地做这个动作。
小少爷语重心长地劝道：“不要喜欢陆叔叔，他已经有家庭了。瑞瑞，你这么好看又这么年轻，喜欢谁不好啊？除了阿城，全校男生随你挑。”
虽然他每天都在吐槽温瑞，但确实打心底里觉得温瑞这个人不错，并且认为他以后一定能遇上个很好的对象，而不是……已经有了家庭的大叔。
温瑞这回没有叉着腰骂凡所思，只是轻轻挥开凡所思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他其实也理不清，不知道自己对陆医生到底抱着什么想法。
只是那个男人在自己最难受的时候以最恰当的方式出现了，并且很温柔地陪了他一段时间。他很感激陆医生，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明朗欢欣的。
但温瑞从来都没有多想过什么，他也知道陆医生有家庭，他绝不会当自己痛恨的第三者。所以他只是感激那个男人，除此之外并没敢想过任何事。
“你放心吧。”温瑞清笑一下，有些无奈，也有些无力：“我不会和陆医生有什么，我自己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