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我要向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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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所思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慢慢将眼神抬起，望向温瑞，映入眼帘的确实是大美人怒气冲天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凡所思心虚地问道。
“那位留平头的同学都告诉我了，他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接近阿城只是为了耍他。”温瑞咬牙，轻哼一声松开凡所思，但脸上的怒气仍然未收敛分毫：“我只要你一句话，他说的是真是假？”
“假的假的！当然是假的！”凡所思矢口否认，但眨眼瞧见温瑞紧皱的眉，声音却忽然虚了三四分：“好吧……半真半假。”
美人凶巴巴地甩来两个眼刀子，凡所思一哆嗦，非常没骨气地直朝温瑞弯腰道歉：“对不起嘛瑞瑞大美人，我家确实……不穷。但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耍阿城！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当时就是……以为这样能够更容易接近阿城，所以才随口撒了些谎，后来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真相，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
温瑞轻哼一声：“不是就行。还有，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和他说清楚。”凡所思垂眸，两手交握至身前，无意识绞着手指。
他其实也早就想说了，但每回见着阿城那副真诚温柔的样子，却总是开不了口。
半晌，凡所思才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委屈地朝温瑞靠近了些，小声问他：“阿城他……在什么情况下不容易生气呀？”
“自己想。”温瑞伸手，狠狠地给凡所思脑门儿来了一下，疼得后者倒吸一口凉气。
凡所思一边捂着头，一边往肚子里咽下对温瑞人设乱蹦的吐槽，缓缓抬起头时，却瞧见美人又朝他竖起一根手指。
“一天内，你去和阿城解释清楚，并且要得到他的原谅，不管你撒娇也好，卖可怜也罢。”温瑞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指收回来，“不然，我可要动手跟你抢人了，你别忘记我也是喜欢阿城的。”
凡所思连连点头，称自己知道了。
但主动和顾怀城提起这事儿吧，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就好比中午他们一块去食堂吃饭时，凡所思想刷自己的饭卡给顾怀城买饭，但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未成功。
望着眼前那几盘食堂难得好吃的菜，凡所思却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顾怀城给凡所思夹了红烧肉，见他神态不对，便开口问他：“今天的菜不喜欢？”
他们平常吃惯了顾怀城做的菜，今天没带饭所以才来的食堂，顾怀城下意识以为凡所思不喜欢这些。
“不是。”凡所思两手托腮，又轻叹一口气。
“遇到什么讨厌的事情了？”顾怀城干脆往凡所思身旁坐近了些，伸手想要抱抱他，但考虑到食堂人多眼杂，只得忍着。
“也不是什么讨厌的事儿……”凡所思酝酿着，转头望见顾怀城离自己这么近，小脸儿又唰地一下涨红了。
都老夫老夫了，怎么还是抵抗不住顾怀城的美颜暴击呢——果然还是因为自家男朋友太帅了。
凡所思犹豫半晌，最终决定使用现在人最惯用的“无中生友”伎俩，先探探顾怀城的口风。
“哎。”凡所思故作烦恼，重重地叹口气：“我有个朋友，他最近老跟我抱怨，他有件事儿瞒了他对象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阿城，你说我应该怎么劝他呀？”
“让他实话实说就好，如果你朋友的对象足够喜欢他，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顾怀城没犹豫，直接将答案甩给凡所思。
阿城能够这么想，是不是说明他也不会在意这个，那自己趁现在和他坦白的话……
思及至此，凡所思随手拿了碗餐桌上顾怀城打的紫菜蛋汤一饮而尽，壮胆道：“阿城，我有个事要对你说。”
“什么事？”顾怀城望着凡所思，眼底除了柔和的春风，再装不下其他。
这眼神惹得凡所思小心脏又砰砰乱跳，他咽了咽口水，将目光移开：“……放学别走，到时候再跟你说。”
后来一下午的课凡所思都没听进去，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该怎么开口和顾怀城解释自己家境的事儿。
……要不就说老爸中了彩票？
好不容易熬完下午最后一节课，凡所思这才慢吞吞地收拾作业，准备像往常那样逃了晚自修带去顾怀城摊子上和他一块做。
出教室门时，有些意外地被一个人拦下了。
“还没说出口？”温瑞声音轻轻柔柔的，符合极了身体不好的柔弱美人人设。
“我壮胆呢，待会就和他说。”凡所思将肩上的书包往肩膀里侧扯了些，“别拦着，我要去找我家亲爱的了。”
“啧。”温瑞趁着没人看过来，给凡所思又甩了俩眼刀子，“亏我还想着来给你送道具，你就这幅态度。”
……道具？
凡所思眼前一亮，望向温瑞的态度立马来了个360度大转变，并伸手搭上温瑞的肩膀，与他姿势亲热/地走向楼梯间：“瑞瑞，好瑞瑞，瑞瑞大美人，什么道具？”
温瑞将一瓶眼药水递给凡所思。
凡所思接过“道具”，沉默了三秒，忽然咧嘴笑了。
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顾怀城带凡所思回家简单用过晚饭才去菜场出的摊子，晚市刚开始人多，小少爷忙着给客人装袋称斤，根本没时间和顾怀城扯别的。
后来买菜的人逐渐少了，两位少年这才在摊位边坐下，掏出今天的学习资料。
顾怀城仍是早早地就将作业做好了，这会儿捧着书复习，凡所思今天一下午都没心思做作业，现在只能紧赶慢赶地补，好在他速度也快，没多会儿便补好了。
将作业收拾完毕，凡所思捏着温瑞给的那瓶眼药水，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现在用上。
鬼鬼祟祟间，顾怀城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了。
“在这里等我几分钟，马上回来。”顾怀城顺手揉乱了凡所思发顶，便转身离开了。
凡所思得以将眼药水大方取出来，正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往眼睛里灌一点，待会儿阿城瞧见自己哭鼻子的样子肯定会心疼，只要他心疼了，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很快被他原谅，因为阿城是这世界上待他最好的阿城啊。
可是，这么好的阿城，真的要让他因为心软而被自己利用眼药水再次欺骗吗。
凡所思不忍，也不愿。
他一直都很心疼这个坚强隐忍的少年，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一开始顺势用了装可怜的方法和顾怀城成为朋友，明明可以不用对他撒谎的。
正走神间，一杯温度适宜的奶茶忽然被贴到脸上，凡所思惊了一下，抬头见是顾怀城。
“喝点甜的，不要不开心。”顾怀城将奶茶递给凡所思之后，便在他身侧坐下来，满眼的担忧在望向凡所思那一瞬被很好地藏进眼底，“我见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真遇上为难的事情了。”
“倒也没有……”凡所思捧着奶茶，视线落在顾怀城空荡的手心，他抬眼问顾怀城：“你没有给自己买吗？”
“我不喜欢。”顾怀城只有这简洁的四个字，但凡所思知道他一定是舍不得给自己买。
“我去给你买，在这等着。”凡所思说着就要起身，下一瞬却被顾怀城按住。
“不要乱花钱，留着给你自己买生活用品。”
只一句话，便让凡所思止住动作。他在心中挣扎许久，这才转过身面对顾怀城，却没敢直视他的眼睛，而是垂头望着地面，小声道：“阿城……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缺钱。”
顾怀城倒也确实没太在意这事，听凡所思这样说了，便回道：“那样就好，起码你不会过得很辛苦。”
“你怎么到现在了还在为我说话啊。”凡所思都快被气笑了，“我是说……我骗了你，我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穷小子……那天我对你说我上的是远房表叔的车是骗你的，问他兼职打工的事情也是骗你的，那个不是我表叔，他是我亲爸……那辆车也是他的。”
顾怀城这才有点儿反应，但也不是发怒，只是敛眉沉默着，也不接话，让凡所思继续说。
小少爷心里没有底气，但既然都已经开口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家算有点小钱，我过得一直也挺好，而不是我说的那样困难。我第一次和你有接触的时候就很喜欢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过得不好，但见你那样温柔地对待我这个‘穷小子’，我……我特别留恋你对我的温柔，就顺势撒了谎。阿城……你能原谅我这种讨人厌的行为吗？”
顾怀城将表情隐在阴影中，凡所思无法看清他的神态，更不能猜到他此刻心中所想。
但对顾怀城的在意程度已经超过一切，凡所思久久没有听到对方回应，心里焦急。这一急，眼角的泪花就出来了。
“你别不理我，阿城……”凡所思可怜兮兮地伸手拽住顾怀城衣角，抽着鼻子委屈巴巴地：“别跟我分手好不好，你要我干嘛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