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我真羡慕胖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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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所思简直不能再激动了。
虽然他对猫猫狗狗还有小鱼虾米并不感兴趣，但在听到顾怀城疑似邀请自己去他家做客的时候，小少爷那双原本就明亮好看的眸子里忽然像是装进了更多星星。
那可是阿城生活的地方啊。
“那……那我……”小少爷压低声音，尽量使自己矜持一些，“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看猫？”
顾怀城挺中意凡所思这个反应，他侧头望了一眼摊上的海鲜，抿唇沉默了一会才道：“可以。正好今天海鲜卖得快，我收拾一下带你回家。”
凡家小少爷就这么稀里糊涂且激动不已地跟着刚“熟悉”半天不到的隔壁班学霸回家了。
这是他转来海城高中后第一次去朋友家，更何况还是顾怀城家。
顾怀城住在一条老旧的巷子里，四处都是两层楼的落地民房，房门口晒着各式各样的鱼干。
他家距离菜场和学校并不远，十几分钟的脚程就到了。
“在这里等我一下。”轻轻交代一声，顾怀城便转身走进挂着条帘子的后间房。凡所思得以四下打量这间小小的房子。
面积虽然不大，但被房子的主人打理得干净整洁，大门是木质的，落着老式传统锁，门口进来的地方摆着些凡所思没见过的东西，他猜测是顾怀城用来清理海鲜的工具，虽然清洗得干干净净，但凑近了仍然能闻到淡淡的生海鲜味儿。再往里一些是水泥与木材混制的l型楼梯，简约单调，直通二楼——顾怀城的卧室就在上边。
楼梯再往后是个较小的带门隔间，估摸着是厕所。小隔间再往后一两米处摆着张四方的小桌子，桌子旁边是微型冰箱与简单的厨台，台上横着张煤气灶，上边摆着炒锅，左侧是小型电饭煲。
这大概是顾怀城平常吃饭的地方吧。小少爷这么想着，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自己和顾怀城坐在一块乐呵吃饭的场景，于是扬着嘴朝那张方桌走过去，小心翼翼坐到长凳上。
顾怀城这时正好从后间掀开帘子走出来，见着凡所思往饭桌上坐，便问他是不是饿了。
凡所思连忙摆着手站起身：“没有，我就是随便坐坐。”
顾怀城没有回话，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伸手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碗吃剩的豆腐烧梭子蟹。
“跟我来。”他开了后门，侧身招呼凡所思，后者忙不迭屁颠地跟上去，与他一块到了后门外的小院子。
顾怀城用修长的手指轻敲碗壁，四下张望着，直到一只橘色的小胖猫从墙边飞速跑过来，他这才停下动作，将剩的梭子蟹倒进墙角一个有小破口的瓷碗里。
橘猫吧唧吧唧地开始享用美味，顾怀城则是在它身边蹲着，伸手往它毛茸茸的脑袋上使劲揉了一把。
凡所思有一刹那的恍神，因为他好像看见顾怀城有点温柔地笑了一下。
出神之际，他脑子里的主人公顾怀城正好往他这边瞧过来，问他要不要也来摸摸胖橘。
“……胖橘？”小少爷陡然回神，乖乖地也在胖橘旁边蹲下，伸手打算摸摸。
“它名字。”顾怀城淡淡解释道，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被朝着凡所思哈气的胖橘打断了。
小少爷吓得不轻，刚才本想伸手摸这毛茸茸的猫咪，然而手还没碰到就被忽然凶巴巴转头护食的猫咪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没事吧。”顾怀城神色复杂地将凡所思扶起来。
小少爷有些脸热。他刚才憋笑了吧，顾怀城刚才一定憋笑了吧！
“我没事。”小少爷僵硬转头，哀怨地望着地上这只继续享受美食的又胖又凶的橘猪，与顾怀城说话时下意识带了点平常在家对他老妈撒惯了娇的语气：“它不让我摸。”
顾怀城一怔。
“可能是第一次见你。”他松开凡所思，又俯身将右手绕到胖橘两只前爪中间，一使力把整只猫悬空抱起来，紧接着放在左手臂弯里轻轻给它托着屁股，又朝凡所思说道：“再摸摸。”
凡所思被他行云流水的抱猫动作惊了惊，望着他怀里的胖橘，一时之间竟有些羡慕。
也不知道羡慕的是顾怀城还是胖橘。
小少爷颤着手又小心翼翼地往胖橘头上摸，这回总算安全触到了它软软的小脑袋。
“……好软啊！”小少爷惊喜道，像是忽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趁胖橘被顾怀城抱着，又往它小肚皮上狠命摸了几把，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胖橘抢到自己怀里撸个够，“还咕噜咕噜地叫，和发动机似的，怎么这么可爱。”
顾怀城望着认真撸猫两眼亮晶晶的凡所思，看他兴奋着的模样，自己也无意识被感染地轻轻弯了弯嘴角。
“它现在认识你了，以后想来，随时可以过来。”
说是这么说，但顾怀城却并没想着有人会真的整天来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家里，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一抬头又看到站在摊子前睡眼惺忪的凡所思。
“昨天睡迟了，所以今天有点困。”凡所思揉着眼睛坐到顾怀城旁边的位置，少年带着困倦的声音柔软得不像话，“阿城，淡水里的海虾真的死了。”
“海虾不能适应淡水，他会死是必然的，你……不要太难过。”顾怀城观察着凡所思的表情，小心翼翼对他道，“就像两个大相径庭的朋友，彼此都很难一时之间适应对方的生活。”他们终将分离，也或许会有特别包容的那一个，将自己逐渐渗透到另一个生活中。
听出顾怀城语气里的关心，兴奋的凡所思那一点点不明显的失落情绪也在一瞬之间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他朝着顾怀城嘿嘿一笑：“我没有难过，你昨天不是还抓了鱼送给我，我一定好好养。”
凡所思想起昨天下午顾怀城赤脚站在河里，两手捧着满满一兜清冽河水递给他时，阳光正好照在水面往少年脸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平常看起来冷冰冰的人，这会儿却温柔得过分。
就和凡所思看文时脑子里描绘的顾怀城一模一样。
“愣着做什么。”顾怀城上前一步，凡所思赶紧回神，听他继续道：“把袋子撑开，不然小鱼要跑了。”
“嗯……好。”凡所思赶紧撑开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待顾怀城凑近了，他才发现那一捧清水中悠然自得游着一条小鱼，他有些惊喜，“你好厉害啊。”他那时候指的，是顾怀城可以徒手抓鱼这件事儿。
现在的凡所思仍喜欢用手支棱着下巴，嘴角噙满笑意，不厌其烦地夸身边这位少年：“你真的好厉害啊，你什么都会，你什么都知道。”还好我比她早一步遇到了你。
顾怀城动作稍稍一僵，微不可查。
“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