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下1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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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谣扇子一挥,窗外的夜色豁然开朗,转眼已至万家灯火的市中心西区。孟捷猛地一拐,车辆开进了一家富丽堂皇的豪华酒店。
光这酒店的名字就透出一股万恶资本的钱臭味。它以美国的一个大商人命名,这人挺有个性的,常活跃于社交媒体上,最近颇有进军政坛的倾向。
一行人进了电梯,孟谣一按就是顶楼,我很惊讶她没有和其他孟家人一起暂住于列治文,她说那里离机场太近,睡在高楼上容易被降落的飞机吵醒。
房卡一刷,她一个人竟“霸占”着一间双卧——这倒没有让我感到意外。我们五人在阳台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将近几日收集到的材料四散在桌上。包括我在内的三名男生明显有些不自在,彼此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孟谣对此熟视无睹,在查完房卡后,我行我素地蹦进了洗手间。
而格蕾已经一头栽进了对档案袋的研究,边细细读着「第壹卷」,边还像个老师一样,逐句翻译给毕索尔和孟捷听。“这样反而更有利于理解。”她解释道。看来她并没有排斥这几位新加入进来的“伙伴”。
我直接跳到了「第壹卷」的最后一页,反复确认。主文确实在「遁入了夜幕中」这一行后结束了,没有所谓的下文,可让人又有一些意犹未尽。
再看字迹,与阿帕的基本吻合,只是档案里的用钢笔所写,稍有潦草,但感觉更真实,卷案上还有墨水的滴答痕迹,颇为频繁,像是在极度匆忙之下完成,字里行间却又没有任何涂改,全文好似一气呵成。
我和格蕾一道,再过了一遍其中的内容,大概接近尾声时,一向对人文有些心不在焉的孟捷居然放下了手机,指着文中的一处问道:“这几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我目光则紧紧锁在了文中唯一的异样上——在一整篇汉字中显得格外惹眼。
「SocietasSanguisDomnusEvigilo」
回过头来观摩,那几个拉丁字母已超越草书的范畴,直奔天书而去,扭曲的字形间,仿佛能切身感受到书写者颤抖的笔尖。
格蕾摇头道:“当时孟教授在落下此文时,究竟是充斥着兴奋,还是承受着恐惧...”
毕索尔迅速用软件翻译了一下,念道:“猩血教会...吾主当归?”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这其中的含义。
莫非又是阿帕的下一个提示?
“所以我才说,这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孟谣从洗手间里出来,改旗袍为睡袍,像是刚泡了个澡。我越发怀疑她是一个移动衣柜成精了。
“这确实是阿帕留下来的笔记。”我随即公布道,顺便和他们说了阿帕的血字遗书与《血字的研究》之间的关系。
“用生命书写的游戏提示...”孟谣两手插在了睡袍里,俯视着那本《福尔摩斯合集》,“这最终的奖励一定非常丰厚吧?”
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关心没有回报之事。
大家沉默了片刻,我将注意力转向了档案袋所封藏的第二份笔记。
「卷贰」的份量比「卷壹」要重一些,纸质也比较奇特,富有弹性,我手心在上面拂过时,异常丝滑,好似动物的软皮。摸到页脚,发现有残缺之口,周围焦黄,像是被烛火烧过一样。
我吹了吹上面积累的灰尘,用手机屏幕打照。蓝光一触及表面,好似净化了数以万年的磨损。
然而呈现在我面前的并非是上一卷的后续——甚至连文字都没有。
仅有四行画符。
画符类似袖珍型的象形文字,数了数,共有三十二个,纹路倒是清晰明了,排列也非常整齐;可内容过于简易,简单到无从下手,完全没法判断其想要赘述的含义。
我小心地翻过了页面,发现背后有批注,且是熟悉的字体,不禁有些喜出望外。然而潦草的拉丁字母,除了不拘一格之外,组列在一起却还不是拉丁语,也并非英语法语——应该说,是不属任何一个人类国度的语言。
幸好下面有汉字注解,对这些毫无头绪之词进行了补充说明。
汉字仍是阿帕的字迹。
※※※
Omahnanchoishah’feer
人最古之恐惧
Guu’lahnolhish
万物为之无序
Shannalnithoishconsherr
血与夜之交聚
Miharrncarhishnuasahr
阴霾挥之不去
※※※
我尝试跟着单词连读,-但无论如何发音,舌头硬是拗不过来,甚至念至最后一个单词时,差点没呛到了自己,强忍着不当众发出咳嗽声。
也许,这原本就不是人嘴能发出来的声音吧。
“这又是什么哑谜?”格蕾坐了起来,晃了一晃马尾辫。
孟谣不怀好意地说:“我要是知道,此刻你们就在局子里喽。”
我翻回了第一页正面,再次打量那四行图像,根据方才所读到的注解,那些形似禽兽之物的符画开始活灵活现,仿佛要从卷面上蹦出来,欲求诉说一个源自上古的故事。
转至第二页,纸张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颜色陈旧,左边一线从上到下都是犬牙交错的裂痕,像是从某副卷轴上撕扯下来的,幸亏没有触及到阿帕所记录的内容。
在第二页,那种「日记式」的叙述模式再度回归,让我松了口气。只是这格式确实对了,但左上角「时间」与「地点」全无,只有寥寥三字...
我使劲眨了眨眼。
没错,开头兀然写着:「公元前」
后面具体年月,卷案所记载的地点,尽是空空如也。
碰巧,窗台不知何时被开了一道缝隙,从中刮来了一阵刺骨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