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魔神报业 灵魂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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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眼眶红肿的白凌出了房间门，看到桌上摆着的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浅浅叹了一口气，心念道：“我对她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其实也不能全怪她……”继而又攥紧双拳，咬牙喝道：“魔族！我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这时，门铃响起。
白凌知道，这肯定是她。顺着廊道走到屋门后，把门一拉，可竟然只看到一份用纸袋打包好的热饭热菜挂在外边的门把手上，她的身影却无处可寻……
……
接下来的三天，白凌早中晚都收到献鸿挂在门口的饭菜，有些是快餐，有些则是她亲自做的。但每次打开屋门都没能见她一个正脸，要么是没见到人，要么只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背影。
如此一个傻姑娘也让白凌那颗冰冷的心一点点暖和起来……
这天傍晚，白凌发现家里饮用水已经见底了：“出门到街上买一桶水吧……说不定还能跟她碰个正脸……”于是白凌准备了一番，出了门穿过门外庭院小道，庭院外便是横贯的马路，再右转沿着铺满平滑红砖的非机动车道走去。
没出百米，白凌面前驶来一辆红色共享电单车，而驾驶者正是献鸿。
看到近在十多米之距的他，献鸿竟有点不知所措，以至于连车头都抓不稳，左摇右晃地向白凌挨了过去，但还是在白凌左前方把车给刹停。
献鸿惊慌和白凌对上了眼，支支吾吾说道：“这……这么巧呀……白凌……吃过饭了吗……”
白凌也是输这傻白甜，终于噗嗤一下笑了：“你这么着急干嘛，是怕我饿死还是想把我撑死呢！”
见状的献鸿嘟起嘴哼笑道：“这才不是给你的呢！”
白凌也默契打趣道：“那幸好这几天还有其他人可怜我，给我一口饭吃，不然我可就真的饿死咯。”
献鸿忍不住也咧嘴笑了：“哎呀，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身体怎么样，好点没？今天给你带了我亲手做的浔江香鱼仔，可香了，快回去试试吧！”
“我已无碍，想出去给家里添置些日常用品。你先进屋里坐坐，我一会就回来。”
献鸿却皱起眉头：“你等一下，我放好饭菜跟你一起去！”
没等白凌再开口，她便驾车而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白凌的胸口处也扑通惊响。
抓紧了双拳的白凌，冷眼环望四周，发现道路三十米远的尽头右拐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探出前半截身子。透过闭合的车窗，白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大背头模样的熟悉侧脸，于是怒道：“只要有我在，不管你是人还是邪魔祟妖，都别想动她！”
天色已暗淡，万家灯火缀饰着远方南北横展二十多公里、高耸入天的西山。晚蝉与咕咕鸟鸣声交织成一曲清寂的入眠曲。所谓高山流水最是难和，这入眠曲就是西山象征。配上山顶道观的撞钟，妙不可言喻，唯心意会。
路灯点点，照亮归途。
路边的献鸿边走边撸着左右手上的羊肉串儿，那是一个香呀！陪在她右边的白凌双手各执插管奶茶弱弱感叹：“姑奶奶，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咋这么能吃呢！”
“咋地……”献鸿边吃边戏哼道：“这就被吓到啦，你还没看到我真正的实力呢！”
“你这是要把我吃破产去呀！”
“放心，我胃口也不至于这么大，嘻嘻……”献鸿再嘿嘿笑着又追问道：“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学呀？”
突然惆怅起来的白凌长舒一口气：“……我本来就被他人视为魔鬼，也因此而沦陷无边的孤寂之中。对我来说，好不容易才从中挣脱出身来，岂有再回去的道理。”
闻此，献鸿停下了脚步，止住嘴巴，双眼直勾勾盯住白凌：“我好不容易才为你复学的事情做足了功课，你却告诉我你不买账了，昂！？你不能总是带着情感来想问题呀。”
“你也知道，这暗中给我们动手脚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怎么能把这家伙再引到大庭广众之下呢！”
献鸿踮起脚哼道：“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就能把那家伙引进学校里了吗？问题不是这样想的……”
“那是怎么样想的呢？”白凌笑问道。
一时间献鸿竟然被这话生生给堵住了嘴，吱唔了半天都没吐出个字来。
白凌继而双眼一横说道：“我想，在这段空闲的时间里，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我有一种感觉，接下来很快会发生什么大事情……”
跟上步伐的献鸿再劝道：“那……过了这几天你可得回学校了……说实话，我也从来没有像最近这几天这样一直都心神不宁的。你可得千万小心呀！先不说那么多了，我们走快点回去吧！”
再谈笑间，白凌和献鸿已经临近拐角。可就在这时，两人背后突然就刮来了一阵刺骨冷风，风中血腥味扑面呛鼻，瞬间令相对而视的白凌和献鸿身心一凉。
献鸿双手上的串儿全都吓得滑落，再哆嗦着回头一看，背后两侧的路灯由远及近挨个破碎。
来不及多想的白凌立刻扔掉双手的东西，抓住献鸿的左手手腕就跑：“这混蛋，还真是阴魂不散！！”
可拐角一转，迎面的强烈灯光瞬间亮起，照得献鸿眼睛都睁不开了。
白凌却在这刺眼的光亮中愣住了……在他面前、强光之中浮现出另一幅瞬间让他眼眶盈泪的场景——三年前同样的昏夜，同样的车灯……来势汹汹的黑色轿车宛如夺命死神张口般冲来……隐约之中一双修长稚嫩而又惊慌无措的手一把从背后将那个同样稚嫩的自己给推开……悲从中来的白凌下意识下腰横抱起惊慌的献鸿。
极速的轿车借助人行道的高边冲飞起车头，径直向两人撞了过来。白凌紧紧将献鸿抱进怀里，再向前腾身一跃。
但无情的‘死神’还是紧紧‘咬’在了他的右腿。
“砰……”
在献鸿的双眼的注视中，轿车的左灯直接撞在了白凌的大腿上，一时间天旋地转，白凌的痛吟响彻耳边，自己也迅速失去了意识……
愁夜月入云，伏魔爪饮血。
一切重归死寂时，黑色轿车车头几乎被倾斜的路灯‘劈开’成两半，远光车灯随着引擎的快速‘咽气’而熄灭……车座内滴滴的警示声中，一个蓄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眼带墨镜的中年男子一脚把车门踹开，下车就冷冷向滚落在地的白凌和献鸿走去。
冰冷地上，仰躺着的白凌来不及感受全身擦伤血痕带来的灼烧痛感以及右腿骨折一般的阵阵刺痛，喘着大气扭头查看献鸿的情况，此时献鸿已经趴伏在自己摊开的右臂上陷入昏迷，但她压在自己手臂上的喉部传来了还算有力的博动，这也让自己悬着的心缓了缓。
艰难支撑起上半身坐在地上的白凌小心翼翼把献鸿抱在怀里噙着泪水呼喊道：“献鸿……快醒醒！！快醒醒！！”虽然此刻的献鸿全身只可看到左右手臂及额头有些许擦伤，但怀中的这个女孩在他的泪花中已经幻化成为了三年前那个同样被他搂在怀中、浑身血淋的短发女孩。
积压心底最深处的愧疚与痛苦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再涌遍白凌的全身，使得他再一次大张哑口更咽着，声泪俱下。“啊！！”又感无力的白凌抬头望着乌黑凝重的天空竭力呐喊着。
就在这时，凝重的夜色中天雷轰然醒世，辗转悱恻。
声音渐歇的白凌，低下头来徒剩揪心曳肺的噎泣。
而此刻，献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悲痛，眉头微微一皱，合闭的双目溢出泪珠。
悲喜交加的白凌微微摇了摇怀中的她并呼喊着：“醒醒……快醒醒……献鸿！！”听闻呼喊的献鸿终于慢慢张开被泪水封合的双眼，感受着白凌滴落脸上的炙热泪珠，当哭成泪人的他渐渐在眼前清晰显现时，自己也忍不住随之更咽起来。一边感受他怀中的从未有过的温暖，献鸿傻傻笑了，用着微弱的语气开口：“……傻瓜，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让献鸿没想到的是，下一刻，白凌竟以双臂一把将她的脑袋环抱进胸口之中，低头将脸颊靠在她额头上，沙哑而铿锵说道：“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话音刚落，引得漫天悍雷滚动。
献鸿也是在这怀中呜呜幽噎着，如哭如诉，尽情宣泄着这将近二十年的苦水。
两个灵魂……在此刻……开始了命运的交融。
眼戴墨镜的男人已经一脸冷酷地站到白凌身后，从口袋拿出一部黑色手机解锁屏幕就说道：“王公子，人已经替你搞定了，可以支付另一半的钱了吗？”
手机里响起王传风那油腻的笑声：“真不错，真不错，快让我看看！”
男人调转手机，将屏幕对正了白凌那被血渍染的花红的背影。
屏幕中满脸疤痕的王传风哈哈狂笑道：“就凭你们两个怪咖，也敢搞我！知道下场了吧！！”
白凌转过头来咬牙怒喝道：“放过献鸿，你要我怎么样可以！”
献鸿听了，惊慌起身，不料却被白凌再摁进了怀里。
“放了她！？”王传风把脸拉近屏幕前淫笑道：“你现在知道向我求饶了吗？啊哈哈……可惜，太晚了！歇子！给我把他们两个都宰了！千万别手软！记得清理好现场！“
可让王传风奇怪的是，蝎子久久不见动静。
“……嗯？……蝎子……为什么还不动手？……还愣着干嘛！？”
而在白凌的目光中，此时的蝎子已经全身都被一股淡薄的黑色气焰所紧裹，以至于双眼翻白，全身僵直抽搐。
没多会儿蝎子就全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摔在地上手机里的王传风还在叫嚣着：“混蛋……收了钱不办事……明天就等着擦屁股走人吧……”
王传风还在肆意漫骂着，但这时手机响起恶魔沙哑而冷漠透骨的声音：“小小蝼蚁，也敢动我两位神储机，永远沉浸在无尽的噩梦里吧！！”
话音刚落，手机另一头就响起王传风连续的惨叫声。
而后这整部手机在白凌目光中熔成了烂泥。
在白凌松开双臂后，献鸿终于从他怀中坐立起来，见到瘫倒在地的杀手那惨状，就对白凌说道：“还不快去看看……”
白凌摇摇头：“那恶魔出手你觉得还有救吗！”但还是艰难起身，拖曳着受伤的右腿一瘸一拐走过去。
看到白凌这样，心疼的献鸿赶忙起身走到其右边搀扶着他过去。
费了好大的功夫，两人才把濒死的杀手安置回其损毁的轿车。白凌再拿出衣怀中的怀表报了警。
再清理好路上车祸甩出的一些利器后，白凌上下打量了献鸿一遍。
“你真的没事吧？哪里受伤了没？”
献鸿也看着他的右腿回道：“我没摔着，倒是你的脸都被划破了这么多处，还有腿，应该被撞得很疼吧？我们快回去吧，我帮你敷点药。”
怎料白凌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刚才缓了缓，我这不碍事儿，不过还不能回去，我们得再去一个地方！”
这话急得献鸿脸色再愁了起来：“什么地方呀？明天再去也行呀，你的腿……”
不等她说完，白凌就已经拉起她的右手就往刚才的路径折了回去。
“……慢……慢点儿，小心你的腿……”任凭献鸿在后面如何劝喊，白凌都没有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