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膝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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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性格高傲霸道，但实在是个称职的风纪委员长。我还在慢条斯理地进餐，他已经离开餐桌准备出门，因为刚开学学生都比较倦懒，他要去维持纪律。

这个人也太热爱学校了吧。

老实说这种行为放在云雀恭弥身上有种奇异的反差萌，无端削弱了他的危险程度，显得可爱了几分。我的上班时间没那么早，悠闲地看完了晨间新闻和接下来的早间剧场才出门。电视台新推出的这位主播可真是帅气，一米八五的个子，五官近乎完美，身材硬朗有型，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对镜头淡定从容，我敢说不超过三天他就会成为全国主妇们新的心头好。

到学校食堂后先打卡，然后开始准备工作。把消毒柜里的碗筷搬出来重新整理好后供餐中心的车子就到了，我和欧巴桑她们一起动手把几个大箱子用小推车拉到后厨，然后分类汇总。在此期间提供面包牛奶的那家工厂也来送货，和昨天不同，今天送货的人很年轻，可能因为长期户外活动皮肤有些黑，笑容憨厚。他是工厂老板的儿子，高中毕业后就在自己老爸手下打工，现在已经四年了。

“昨天的司机不是你呢。”按照欧巴桑的嘱咐核对完货品数目，确定没有质量问题，我一边在记录簿上签名一边和他交谈。

他说：“昨天有事所以找人代班了，以后都是我来送货。”

他开着一辆小型厢式货车从食堂附近的侧门离开了。我回到食堂，欧巴桑们有的在准备午餐要用到的新鲜食材，有的在更换食券机上的菜单。今天的两种定食配菜和汤都一样，主菜分别是猪扒和鳗鱼，她们说是很受学生们喜欢的两种食物。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来食堂用餐的学生比昨天更多，我能感觉到明显的注视，一抬头他们就躲闪开佯装无事。托他们的福，今天的面包卖得更快了，以至于姗姗来迟的几个学生欲哭无泪地看着空荡荡的柜台，最后只能选择正餐。其中一个男孩子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该吃什么，我看他面对着食券机犹犹豫豫很久，最后选择了烧肉丼饭。

那些学生都在偷偷打量我，却不知道在我眼中他们也是绝佳的风景。果然立场变了视角会跟着改变，不久前我还是他们中的一份子，现在却是局外人，是他们话题的中心。中学生的校园生活还是蛮无聊的，难得有新鲜事务给他们带来新的乐趣，我想，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出现在学校食堂的震撼效果应该不亚于转学生，起码两周之内我都会在他们日常交谈中保持极高的讨论度。

一直到工作结束去员工室更换衣服我才看到手机收到的邮件，是云雀恭弥半小时前发来的。

我之前来过云雀恭弥的办公室，就在前面那栋建筑的三楼。这个时间学生们已经开始下午的课程，我想云雀恭弥也是如此，因为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办公室里没有人，和之前见到的布局差不多，只是角落里多了一个一人高的伯恩山犬石膏像。再次确定回邮件后云雀恭弥没有继续回复，我往沙发上一躺，浑身舒畅。

好柔软的沙发，好像是新换的……云雀那小子挺会享受的嘛。

舒舒服服地躺着休息，校园铃声响过两次后门外走廊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门开后他们没有直接进来，在门口停了两秒才有动静。其中一个是云雀恭弥，另一个却不是草壁哲矢，但应该是他手下风纪委员的某位，在这里待了几分钟就告退走人。

这期间我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背对他们的沙发上，那个人离开后我还未行动，云雀恭弥的脸已经出现在沙发背上方，垂眼扫视着我：“偷听很有趣？”

我坐起来为自己清白的品行辩解道：“才不是偷听，因为觉得出声会打扰到你们才躲着的。”

他手一松，手里一大沓文件哗啦啦倾倒而下，埋在我身上。我随便拿起一张纸，上面打印着几项田径比赛的时间安排，还有几行手写的备注：“这是什么，你们要举办田径比赛？”

云雀恭弥在我背后的空位置上坐下，扯了扯领口：“是运动会。”

哦，对，现在确实是很多学校举办运动会的月份，一般都要提前一到两周时间准备。我兴致勃勃地坐好问他：“你会参加什么项目？”

他仰头靠着沙发背，不屑地说：“我不需要参加草食动物的无聊比赛。”

不愧是你。我无语地整理着散落着的文件。

这时他说：“坐到那边去。”见我看他，他微抬下巴示意。

我朝那个方向看了看，试探地往自己另一边挪了下位置，坐到沙发尾端：“这样？”

他没回答，直接翻身躺下，修长的两条腿架在沙发另一侧的软垫扶手上，头枕着我的腿还调整了一下姿势才满意，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我要睡一会儿，敢吵醒我的话……”

我木然点头，表示自己收到。

他闭上眼睛，似乎瞬间就沉入梦乡。确定他呼吸变得平缓均匀后我拿着一沓文件看，直勾勾地盯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看进去，完全是在出神。

是膝枕！膝枕啊！

不用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绯红。不能动弹的我偏头看看窗外的天空，拿文件在脸庞近处扇动试图降温。好吧，或许云雀恭弥并不觉得这样的动作很亲密，他就是想找个柔软的枕头。不要想太多啊立花泉，别激动，别激动，你的心跳声太大会吵醒他的！嘘……跟着我的节奏，轻轻吸气，呼气，吸气……动作一定要轻。身上没有在食堂沾染什么奇怪的味道吧……啊，不好！从下往上看是死亡角度，脸的轮廓会变宽，还会看到鼻孔。云雀恭弥刚才躺下后看到的我岂不是很丑？呜呜呜不要啊！

安静的办公室里云雀恭弥睡得香甜，而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纠结万分。

他这一觉一直睡到铃声再次响起。慢悠悠睁开眼睛的云雀恭弥打着哈欠，眯眼看我：“你在做什么？”

我用臂弯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和他对视：“没，没什么。”

他又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躺着，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现在什么时间？”

“三点，最后一节课刚结束。”我死死捂着自己的脸，以免他看到我的鼻孔，“你经常这样逃课吗？小心缺勤太多导致留级。”

云雀恭弥轻声笑了，说：“别妄想用普通人的规则限定我，我可以任意待在自己喜欢的年级。”

这发言很中二，但我的脸无法控制地又红了。那个笑声和以往不同，轻飘飘的，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扫过我的心上，带起一阵难抑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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