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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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身前的柜台里存货只剩下五六个面包和几盒乳制品，欧巴桑让我留下来，自己则去另一边帮忙。来餐厅用餐的人总体还是很多的，不过其中一部分属于自带便当派。我心里清楚自己是他们谈论的话题中心，因为这些学生很难完美掩饰自己的行为眼神，坐在同一张桌子的学生时不时会看我一眼，然后兴奋地互相说着什么。虽然一系列遭遇让我损失了过多的妖力，现在身体感官和普通人相差无异，以至于根本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想来也就是那回事。
没关系，随便你们看，我现在可是有正式工作的社会人。我心中坦然，喜滋滋地想。
“我要这个面包。”有人站在我身前说，“再要一盒酸奶……哇，食堂什么时候招学生兼职了，你是几年级的？”
我把东西递给他：“270円。我不是学生，是刚入职的工作人员。”
他满脸诧异：“不可能吧，看上去明明和我差不多大。”
我笑眯眯地说：“不相信的话我有驾驶执照可以证明哦。”
他仍然犹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食堂里的最后一个学生离开，我们开始打扫卫生。我主要负责整个用餐区的桌面地面的清洁，这种体力劳动对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我擦干净桌子后哼着歌拖地，感觉浑身都是干劲。
“看起来，你很开心嘛。”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
突然受到惊吓的我攥紧拖把，转身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然后就见到一个很眼熟的小婴儿：“啊，你是那个……”
他勾起嘴角：“又见面了。”
我蹲下来，即使这样也需要俯视着他：“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小婴儿啊……你上次是怎么消失的，好神奇的能力。”
“不是普通的小婴儿，是诅咒哦。”他说，“你知道这种东西的，妖怪小姐。”
我：“……哈？”
他说：“别急着否认，我有自己的情报。”
我很心虚。其实，小姐经营的地狱通信按照人类的定义也算得上一种诅咒，而且是相当直观有效的诅咒，比那些扎纸人或者召唤怨灵的野路子高效得多。这小孩怎么回事，他应该不知道地狱通信吧。
好奇之下我试探地问道：“所以，你原本是正常人，有人诅咒你变成这幅模样？”
他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好无聊的诅咒。当然，手法是很高明没错，毕竟这个年代能真正使用诅咒的人太少，但把人变成小婴儿这种诅咒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理解。
我同情地问：“你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他漫不经心回答：“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记不清了。”
我肃然起敬。真是想不到，天真可爱的小婴儿皮囊下居然隐藏着大叔的灵魂。难道这诅咒的效果就是让人以这种模样永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感觉和我们妖怪也差不多了。其实想想这个诅咒还是蛮歹毒的，明明是正常人类却只能活在婴儿的躯体里，可能还要亲眼见证身边亲人朋友的老去……哇，我错了，这诅咒一点都不无聊，实在太可怕了。
他说：“你对诅咒有什么了解吗？”
我挠了下头，有些惭愧：“这方面我不太懂啊。”
他平静地点点头，看起来毫无失望之意。
我越发觉得他一定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试想，一个普通人遭遇这种不幸恐怕早就一蹶不振了，但他泰然自若得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份心态属实难得。
“你专门从七户市来并盛町找我，知道我是妖怪所以来咨询解除诅咒的方法？”我猜测着，“对不起啊，我真的帮不了你。”
他笑了笑：“不，知道你的身份是因为别的事。顺便说一下，我叫reborn，是个家庭教师，住在并盛町三丁目。”
reborn？家庭教师？这两个词语的组合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皱着脸苦苦思索。
他又说：“因为觉得你和云雀之间的事应该已经解决了所以才特地来打个招呼，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咦——”我惊讶，“你和云雀恭弥认识吗？”
他说：“我很中意他，不过他并不认识我。”
听闻这话我警惕起来，上下仔细打量他。
他又笑起来：“安心，妖怪小姐，我不是你的情敌。”
果然人以群分，能这么平常地主动找妖怪搭话，怎么会是一般的普通人。他看了眼食堂墙上的挂钟，说：“闲聊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提供给你一个兼职，要不要考虑一下？”顿了一下，他又说：“报酬很丰厚的。”
“嗯，什么？”打扫结束后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我拥有大量的闲暇时间，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帮我训练一下学生。”
该说这位reborn先生神通广大还是思路清奇，在普通人眼中妖怪很可怕吧？但是他却说希望我能用自己的能力配合他的教学，因为他的那位学生胆子很小，需要全方位无死角的磨练。家庭教师连胆量小这种事都要负责吗？真是同情他的学生。
看在五万円薪酬的面子上我一口答应下来。
夜深时分，整个并盛中学空无一人，只有我坐在教学楼顶楼天台的边沿。并盛中学外面的居民区倒是很热闹，家家户户灯火璀璨。等到再晚一些的时候，那些嘈杂声渐渐散去，周围安静下来。
月亮高悬夜空，银色的月光铺洒在整个城镇。
几道人影行走在校园外面的街道上，最后停在校门口。随着他们的接近，零碎的交谈声传入我耳中，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你……十代目……”
“哈哈……这样……”
“……吵架……”
总觉得是很熟悉的声音呢，还有那个十代目的称呼，把这个挂在嘴边的人在并盛应该不多吧？
他们越过学校大门继续往里走，距离我所在的教学楼越来越近，我满头黑线，看着最下面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突然抬起头。
我一惊，在他看过来之前瞬间隐去自己的身形。
“怎么了十代目？”
“啊，没事，刚刚隐约感觉上面有人……”
“不会吧，这么晚了谁还会在学校。”
“可能是我的错觉。”
“十代目怎么会犯错，不可能的，我们上去看看，一定有人。”
“诶……但是我们来学校有别的事要做啊狱寺君。”
……
他们吵闹了片刻，进了教学楼。我原地坐着整理了一下思路，终于想起之前在哪里听过reborn的名字。是山本武说的吧，说他的同学沢田君家里很热闹，有担任家庭教师的reborn桑和碧洋琪小姐什么的。
所以reborn口中的那位学生就是沢田君？我回忆了一下那个少年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好像的确很胆小。
没想到工作对象是自己认识的人，这下尴尬了。可是我已经收下reborn先生的钱，肯定不能这会儿撂下不干，顶多把原定的难度降低一些吧。决定好后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自言自语：“干活了干活了。”
reborn先生说他会要求自己辅导的学生来学校取一些东西，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给他制造障碍，方法不限。我用一下午的时间好不容易设置好三道关卡，能不能通过就看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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