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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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不过见过宋良玉几面，对他并不了解。但他是薛晏的好友，她相信薛晏的目光。
若是宋良玉的人品真的有问题，他在发现林萱和宋良玉暧昧的时候就会提醒。可他并没有，反而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这也许是误会！
叶蓁蓁拉着气呼呼的林萱，待她情绪稳定后，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她。
林萱的理智回笼，听了她这番话后默了默。这时她们已经走到英国公府门前，她盯着府门上的铁狮铜环，笑了笑，声音彷徨而缥缈。
“我知道这可能是误会，我林萱的眼光，不会那么差劲的！但是表姐，知道是一回事，心底的感觉又是另一回事。
宋良玉那家伙看似温和有礼，但是他却从不招惹其他女子，对其他女子一直保持距离。我是他唯一亲近的女子，表姐，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这个信息，心里有多高兴！可是今天，我的那份特殊被另一个女人也享受了，也就意味着我不再是他唯一的特殊。
明眼人都觉得他喜欢我，可是他从来没有表过白，更别说宣誓主权什么的，我不在乎他是商贾之子，但是他一直对我忽冷忽热，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我只能靠着这份特殊的亲近来确认他的感情，所以当我看到他对那个女人那么亲近，心里的那股酸意怎么都止不住。表姐，我知道这种情绪不对，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林萱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此时的她难受委屈，患得患失，哪还有之前半点明媚骄傲。
听着她的剖白，叶蓁蓁暗叹了一下。她是过来人，这种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低微委屈自己她也经历过。
“你要是真的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热，那就说开！咱们英国公府的女子敢爱敢恨，怕什么，最多不过一拍两散。你不是常劝我，京中男子那么多，不满意就换一个。你的身份又不低，何必委屈自己个。”
“表姐，有时候我真的佩服你说断就断的决心。”
以前叶蓁蓁痴恋晋王，她对她恨铁不成钢，但是真轮到自己的时候，她才知道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分得明啊。她羡慕叶蓁蓁，从晋王那深坑里爬了出来，而她却还在感情的漩涡里打转，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叶蓁蓁看着林萱眼中的羡慕，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一点都不坚决果断，林萱现在看到的风轻云淡，是她上一世用伤痛换来换去。她如今这颗坚硬的心是她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死心浇筑的。
为了防止府中人瞧出异样，叶蓁蓁她们在府外徘徊了半盏茶，等到林萱脸上看不出其他痕迹，她们才回府。
刚一进府，管家就告诉她们，承恩伯府的二夫人来了，夫人和长公主正在花厅陪她。
林萱又恢复了平日的活泼，一听承恩伯府来人，顿时竖着眼睛道：“承恩伯府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欺辱姑姑的账还没找他们算呢，她自己反倒送上门来！来的正好，省得姑奶奶还花其他功夫。”
叶蓁蓁听到周氏上门，愣了愣，她对周氏没有敌意，反倒有种莫名的同情。老夫人虽然面上慈祥，但是是个刻薄的婆婆，喜欢刁难儿媳来树立威信。
她娘现在是解脱了，可是周氏，老夫人之前就不太喜欢她，如今怕是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她，偏偏她又是个听话的媳妇，从不违背老夫人。好在有她二叔护着，叶蓁蓁眼里闪过一丝流光，二叔那人可比她渣爹强多了，知道护着妻儿。
听到林萱的话，叶蓁蓁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婶人不错，你别乱来。”
她原本想回院里，如今周氏突然造访，她脚步一转，改变路径去花厅。
花厅内，周氏正在跟郭氏和林氏聊着天。林氏性子和善，周氏虽然嫉妒过林氏出身尊贵，但是她长袖善舞，跟林氏妯娌多年，没生什么大的龉龃。
郭氏是八面玲珑的人，上门是客，就算她心中再不喜这个客人，她也能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客套。
何况从小姑子口中听过周氏一二事，对她这人没承恩伯府其他人那么厌恶。
花厅内气氛和谐，周氏寒暄客套一会儿，见厅内气氛融洽，忍不住问道：“蓁丫头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这次上门的目的。长公主直接冷了脸，“怎么，我们这些人招待你还不够啊？”
周氏顿时诚惶诚恐，额头隐隐冒着冷汗。林氏替她解了围，说：“蓁蓁这几日在府中憋坏了，今儿被我给撵出去散散心。”
“散心好，散心好。”周氏附和，隐晦地瞄了眼冷着脸的长公主，直觉得她的气势太强了，比淑妃的气势还逼人。
周氏又开始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长公主浅嘬了一口清茶，漫不经心地道：“有话就说，不必绕弯子了。”要不是想听听承恩伯府的意思，她也不会浪费时间待在这。
周氏被她的直接了当噎了噎，心说长公主一如传闻那般，肆意直白。周氏组织了一番语言，将老夫人的意思传递。
老夫人的原话是，蓁是丫头她养大的，她现在病了，按理她应该给她侍疾。但是她体谅她跟林氏母女情深，故没有打扰她们，让她们好好相处几日。蓁丫头是承恩伯府的二小姐，就算林氏和老大和离，她也还是承恩伯府的姑娘，老在国公府住着干嘛，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末了又感慨蓁丫头是个白眼狼，她对她那么好，她却一心向着林氏，忘恩负义的东西！自己被她气病了，一句问候都没有。
周氏却觉得老夫人在无理取闹。林氏被老夫人逼着喝药败坏身子是事实，又不是蓁丫头污蔑编造的，而且老夫人那日那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装病。英国公的人正在气头上，蓁丫头要是在这个时候还偏着老夫人，岂不是林氏和英国公众人的心嘛。
叶老夫人的原话周氏自然不可能一字不差地传递长公主她们听了非但不会让蓁丫头回去，还会更叫恼承恩伯府，说不定还会迁怒到二爷身上。反正老夫人是想要蓁丫头回去。
周氏斟酌了一下语气，说老夫人知道自己当日言语过激，误伤了蓁丫头，但是蓁丫头是她最疼爱的晚辈，她想她了。
因为并非老夫人的原话，周氏说这话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被戳穿或者露馅，但幸运的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再继续追问。
女子在家从父，蓁蓁是承恩伯府的嫡女，就算林氏跟叶明宪闹掰了，她身上留着承恩伯府的血，应该回到伯府。
这是长公主也无法阻挡的。
叶蓁蓁来时，厅内气氛冷凝。她狐疑地将厅内环视一圈。周氏笑意吟吟地跟她打招呼，说老夫人想她了。
叶蓁蓁眼睛闪过一缕幽光，问道：“祖母她不生我气了？这些日子没有去见她，就是担心她生我的气。我怕她见到我，病更不容易好，这才克制自己不去看望老夫人的。”
她这是解释自己这些日子为什么没有去看望老夫人。有了这话，外人就不能说她不孝。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看清了叶老夫人慈祥面容下的伪善，但是她是长辈，她会给她应有的尊重，但是她也要防微杜渐，未雨绸缪。
郭氏对蓁蓁这应答很满意，顺着她的话说：“老夫人那么大岁数的人，怎么可能跟你一个小辈计较，这种做法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妇人才用的。叶老夫人是皇上钦点的三品诰命夫人，怎么会那么小肚鸡肠？”
周氏觉得郭氏这话在含沙射影，但是这说的是老夫人，关她什么事，周氏笑着假装没有听懂郭氏的话中意。
叶老夫人是蓁蓁的长辈，又有养育之情在这，长公主对她再不满，也不能阻止她见蓁蓁。
周氏是蓁蓁的长辈，蓁蓁跟着她一块离开，外人瞧见会说蓁蓁不懂事，所以长公主让蓁蓁明日回去。
周氏得到确定的答复，暗松了口气，起身告辞。
蓁蓁要回伯府，林氏担心叶老夫人会因为她的事而迁怒她，一直愁眉不展。
郭氏见状劝道：“我看蓁丫头也不是吃亏的主，不会被欺负的。而且我看老夫人现在估计没空找蓁蓁麻烦，承恩伯府跟淑妃的婚约内容一公开，叶家另外两位姑娘可不得争破脑袋。”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林氏的心神霎时间被吸引，她不解地问道，“君怡是庶女，她怎么跟二房的叶云霜争？”
郭氏幽幽笑道：“叶君怡现在是庶女，但是叶明宪不是跟你和离了吗，正妻的位置空了出来。叶明宪又被皇上禁足在府中，你说苏姨娘母女会不会趁机抓住这个机会扶正？”
苏氏看着就不像是没有野心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再林氏之前先怀孕，还让叶老夫人同意她生下孩子。
郭氏看好戏之余又交代叶蓁蓁，让她回伯府后就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不要掺和府中那两位姑娘的纷争中。
叶蓁蓁点头应好，谁成为晋王妃她一点都不在乎。上一世，为了伯府的荣耀，她牺牲了自己，却被叶明宪指责自私自利。这一世，她要冷眼看着，若没有她的牺牲，伯府是不是还能维持前世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