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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春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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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大殿下呢?大殿下他不是……”苏可薇不可置信地冲到苏公公面前,握住他的手不住上下摇晃,“苏公公,您是不是看错了?一定不会是大皇子的啊。”

“这位姑娘,老奴也只是奉命传达一声,若是你有任何疑虑……”

“你是何人?人家苏公公只是来通传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这么毫无规矩地为难一个公公,有意思么?”秦国公夫人不满地打断苏公公的回话,出声呵斥苏可薇。

苏可薇转身,通过妇人身上昂贵的首饰,也猜到对方身份不低,连声道歉。

许多心忧家人的女眷,都已借此时机离开小宫殿,萧圆圆的兄长萧壹今日也参加春猎了,她方才一听得消息,便赶忙从侧门离开了。

梁婉清同凌知意倒没那么多心思,二人慢慢悠悠地晃荡在人流后面。梁婉清知晓兄长今日是负责护守武宁帝,肯定出不了事儿。凌知意是干脆没有兄长,便更加无所顾忌。

梁婉清走到苏可薇身旁时,故意慢下脚步,提了提袖,用裙摆蹭过她的脸颊,极度肆意。

“苏姑娘不赶快去猎场看看吗?你的大殿下可是出事儿啦。”

苏可薇直瞪瞪地看向梁婉清,眼里是无尽的愤恨,咬牙切齿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就是故意要谋害大皇子,对吗?”

“我为什么要谋害大皇子?有他无他,我这辈子都注定尊贵无比。但你要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十倍还之。”

“哈!”

苏可薇仰天大笑了一声,讥讽道:“梁婉清,你怕不怕?你怕不怕我把一切都呈禀到陛下面前去。你觉得那时候,最爱你的姑父,还会保下你吗?”

“你去啊!你最好现在就去,”梁婉清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用折扇掩住胸口,在苏可薇耳畔悄声道,“我们到时候看看,是我先被姑父废除称号,还是你与那西戎暗探先一步被处死,嗯?”

“你怎么会知道西戎?”苏可薇惊慌道。

梁婉清直起身子,摆了摆手,给了个不可言说的眼神,淡淡道:“好自为之。”

说罢,便挽着凌知意阔步离开小宫殿了。

猎场内,武宁帝明显已经发过一通火了,原本整齐地案桌也被推翻在侧,就连颇受宠爱的昭贵妃也泪眼朦胧地跪在地上。

梁婉清来得较晚,也就站在比较后面。远远望去,除了伏跪在地的众妃朝臣们,皇子里只有五皇子凌致在。

难道凌柏和凌睿也受伤了?

梁婉清皱了皱眉。昭贵妃的计划百密而无一疏,万万不会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开玩笑。凌柏也只是远远驱赶他们,况且还有郑慎在,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梁婉清同凌知意二人都低着脑袋,默不作声,既听不见武宁帝的训斥声,也闻不到宫妃的哭泣声,竟是意外的清净。

谁料,忽地一位穿着熟悉的小厮,从旁小声叫住了梁婉清。

“郡主殿下,世子爷命小的来叫郡主一声,世子爷在瑶光苑等着郡主呢。”

“我哥?他找我有何事?”梁婉清愣住了一秒,但小厮指了指周围形色各异地女眷们,不再作答。

梁婉清也只能细心检查过小厮的身份腰牌后,歉意地拜别凌知意,同小厮往瑶光苑去了。

一走进瑶光苑,扑面而来的就是血腥味,夹杂着奇怪的中草药味,让人极度不适。

梁婉清酒劲刚过,闻到混杂的气味只想呕吐,但又心中担忧兄长,只得打开骨折扇,掩住口鼻,皱着眉头跟着小厮走进正房里。

正房里,原本愁苦坐在木椅上的梁彦辰,一看到自家妹妹,连忙起身,屏退了小厮,小心关合上门。

“哥,怎么了?”

梁婉清收起了骨折扇,正房里的血腥味消散了不少,说明兄长并未受伤,这让她心安了不少。

梁彦辰刚准备解释,隔间里却忽地传来男子的尖叫声。

“我不要在这儿了,放我回去。我不要在这儿了,我要回京城,我要回广阳宫。求求你们了,快点带我回广阳宫吧。”

梁婉清听到这求饶呜咽声,只觉得十分耳熟,但男子的嗓音因为嘶叫变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叫了很久,听起来都有些哑了。

“这是我……”她不确定地询问道。

梁彦辰捏了捏眉头,沉声回答:“对,这是你表哥,三殿下在里面呢。”

“表哥?苏公公不是说大皇子……”梁婉清略去了后面,哑声道。

难道姑母的计划失败了?梁婉清想到现在依旧没有露面的凌柏,只觉得心惊。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

她不敢想象,若是小少年因为她而命丧虎穴,她该如何在愧疚中度过余生?

“大皇子也出事了。现在具体如何我不便与你细说,但大概就是大皇子为西戎暗探刺伤了双腿,太医已经在尽快全力医治了,但是他未来只怕也很难在站起来。你表哥应该是亲眼所见大皇子遇刺,可能因为极度恐惧,导致他现在神智有些不清醒。”

好一个西戎!

拿一场春猎,重创两位皇位的最佳继承者。梁婉清只觉自己被人愚弄地团团转,这西戎暗探只怕是知晓大皇子与昭贵妃两边的计划,在那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梁婉清胸闷难受,手撑着木桌缓缓坐下,房里是凌睿无尽的哀嚎,屋外挂满了凌坤的血布。

“那五殿下和七殿下呢?”

梁彦辰沉默地看了妹妹一眼,想了想,还是坦白道:“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郑慎骁骑带回了重伤的大皇子和凌睿。至于五殿下和七殿下,据我猜测,大概率是被掳走了。”

“掳走了!”

梁婉清震惊地拍案而起,但又迅速冷静下来。郑慎的人品是没得说,他既然能狠心放下凌柏凌烬二人,赶回猎场,那想必也是得了凌柏的吩咐。

但是凌柏究竟要干什么!为何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你先别急,我知道你心系七殿下,但当务之急是如何将凌睿稳住。我叫你来,就是知晓你鬼点子多。我方才想进去安慰他,但他见我身量颇高,以为是西戎人,便止不住的大呼大叫。”梁彦辰哀叹道,一脸痛心,“只能说他被姑母惯得太过了,要我说,寻常男子,见了点血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别家的少爷或许不会有,但凌睿却是真的会吓个半死。

梁婉清上辈子就是看清了凌睿的本性,不过就是西戎来犯,哪怕她虽为一介妇女,但依然知道只要打好仗,那大可化险为夷。但凌睿恐战啊,他被姑母保护得太好了,甚至可以说是被姑母推上的那个位置。

凌睿没有经历足够多的磨练,他也就无法做好一个帝王。

“我进去看看他吧。”梁婉清把骨折扇放在了外面,独自一人推开了内室。

隔间里,灯光昏暗。

凌睿的通房宫女缩在坐塌的一侧,凌睿本人坐在另一侧,二人面面相觑。见木门推开,宫女紧张地看向来人。

“你先出去。”梁婉清指了指门外。

宫女听罢赶紧点头,利索地收拾好衣服,就朝门外跑去了,想来也是十分惧怕精神失常的三皇子。

梁婉清静静地凝视着凌睿,心情颇为复杂。

凌睿不是因她而疯,但今日之事的确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她原先只是想让表哥了解一下夺嫡斗争的血腥与残酷,谁料因此直接将他逼向了另一条路。

“表哥?是我,婉婉。”梁婉清撩起裙摆,在凌睿身后的榻上坐下。

凌睿听见来人的声音,紧张地转过身来,盯着梁婉清的面庞看了许久,才哑声道:“是婉婉啊。”

至少还能识人,梁婉清已经很满意了,大胆地向前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表哥在想什么呢?现在已经离开树林了,咱们安全了。”

“树林?”凌睿疑惑地抬头望着她,半晌,肯定道,“树林里,有杀手,在杀人。”

“对,但是表哥已经出来了啊,现在外面是完全的,表哥可以放松啦。”

凌睿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靠在她的身上,如稚龄般的儿童一样,晃了晃脑袋:“不,不安全,他们还在,他们还会杀人。”

梁婉清知道他这是落了些后遗症了,只怕以后见着有树的地方,没准都会绕道。她拍了拍表哥,就像小时候母亲哄她那般,柔声安慰表哥:

“没事啦,会有侍卫保护你,会有将军保护你,刑部兵部会帮你捉拿暗探,你很安全,嗯?”

“我不安全,我好害怕。”

虽然嘴上还在硬撑,但凌睿的声音明显越来越低,他两只手虚虚环在少女的腰上,头也埋在二人之间。声音闷闷的,但比起刚才已经平静了许多。

梁婉清见状,两只手尴尬地悬在空中,左右不是,但想起了表哥疯了自己也有责任,便狠下心来,继续柔声拍抚。

忽地,听见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疑似与梁彦辰交谈了几句,复又传来另一个男人孔武有力的脚步声,梁婉清接着便听到了兄长的询问:“婉婉,七殿下来了?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梁婉清听罢心中一喜,但无奈自己这怀里还有个人,怕再刺激到凌睿,只能压低声音回应:“你们别进来,我马上出去。”

但无奈她声音太小,门外人明显没有听见。梁彦辰见屋内一直没有回应,焦急之下,便一脚踹开了木门。

木门打开——

环抱着凌睿的梁婉清,和一身染血的凌柏,面面相觑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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