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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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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谁家的小娘们,长得这副勾人样儿,也敢来管小爷的事?”大皇子伴读秦煜一抹挂在嘴角的血,轻佻道。

梁家侍卫刹时规整有序地回到梁婉清面前,一致对外。

梁婉清扶住了一旁惊慌的苏可薇,朗声道:“公子说笑了,婉清无意插手此事,只是御道本为我朝使臣觐见的大道,公子在此行欺侮之事,婉清也是怕让外人看了笑话。”

瞥了眼已远离秦煜一伙的七皇子,活像一只血性未收的狼崽,虽衣衫褴褛、处处带血,但依旧面色坚毅,至今也未因疼痛吭哼一声。

梁婉清更加惋惜——也不知这小可怜受了多少委屈,竟能忍到这等地步。

“别说什子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既拦了我的人,就该知道待会的下场。”秦煜借着侍卫的手,站了起来,嚣张地走在梁婉清一行人面前停下。

忽然,却见苏可薇主动冲挡在梁婉清的面前,直面秦煜高声道:“这位公子,你可看清我身后之人是谁,婉婉可是宁安侯府嫡女,‘郡主’封赏在即,我想公子也不愿在这种时候惊扰圣驾吧。”

好一招借刀杀人!

一如前世那般,苏可薇完美掩盖自己的身份,又拿宁安侯府的威风做颜面,撕杀尚书府的锐气。若是曾经的梁婉清,只怕还会欣赏她有勇有谋吧。

但现在的梁婉清不会,相反,她妥协道:

“秦公子,婉清无意伤了你我尚书府、侯府之间的和气。今日一事,你大可放心,婉清自会闭口不谈。眼下酒宴开席在即,公子不妨先去换件衣裳,免得一身血迹落人口舌。”

“呵!这小崽子一副寒酸样,你待如何?”秦煜点了点远处宛如困兽一般的七皇子,意有所指道,“前朝之事,本不该你们女子插手,今日我敢在御道出手,你应当知道……”

他话音没了声,悄然走向梁婉清身侧,阴森森地继续:“有些人啊,他不该留。”

因为梁婉清的突然示软,苏可薇面色有些难堪,但仍旧稳稳站在梁婉清前方。梁婉清无暇顾他,不住掐着手心思索着。

秦煜的话虽狠,但亦可理解为一种示好。上一世,宁安侯府的力量都压在了姑母的孩子——三皇子身上。由此,她反而忽视了元后所出的大皇子。大皇子的具体情况如何,她不太清楚。

但的确,她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任何一个可以改变结局的棋子。

“秦公子的话,婉清知晓了。然今日之事,人多眼杂,现下只怕已传谣甚远,于秦公子名声也不利。”梁婉清暗自拉开了同秦煜的距离,温声道,“我姑母贵为北朝贵妃,公子只消放心,这种小事,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结果。”

“行,那秦某就静候梁小姐的好消息了。”秦煜识趣地抱拳道,带着身后三五个打手,直往广阳宫去。

闹事者已走,梁婉清一扫从旁尴尬站着的苏可薇,递了个台阶:“可薇,抱歉,刚才是我见七殿下伤势过重,太着急了,才那样……”

“无事无事,我知你的。”苏可薇状若无所谓的样子,假笑地继续,“只不过,这七皇子,你准备如何?”

“我虽贵为侯府嫡女,但这事关皇权,我恐怕无权处置,只能去承乾宫请命,让姑父再做定夺。”梁婉清抬出了皇帝,逼对方选择,“那你是同我一起,还是先去广阳宫等我?”

“婉婉,不是我不愿,只是你我不同,我自无品无阶,贸然面圣,恐有不妥……”苏可薇赧然。

梁婉清顺了顺闺友的裙摆,体贴道:“那这样,我拨你几位侍从,你做我的轿撵,同秦公子一道,先行去广阳宫替我向姑母请罪,可好?”

一听秦煜的名字,苏可薇也不知联想到何处,状若娇羞地接受了。

梁婉清当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状若不知,只是淡淡使了眼色,长缨机敏地派去梁五、梁七两个听力绝佳的侍卫,护送着苏可薇主仆二人向秦煜方向赶去。

闲杂人一走,梁婉清长吁一口,就着斜阳,重新审视起七皇子。

与此同时,仿若绝境狼犬的七皇子,也在以狩猎的姿态,直凶狠地望着她。

七皇子凌柏虽一身劲瘦,但胜在眉目清秀,相貌上乘。年纪虽小,但气势不低。犹记得上一世春猎时,他一骑当先射中大鹿,惹得西戎东夷的少主们都好生敬佩,现下想来,也颇有一副帝王之姿。

就这模样,梁婉清思索着——若是能好好补补,将来不知会迷倒京城多少待嫁闺秀呢。

“臣女宁安侯府梁婉清,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海涵。”梁婉清从长缨手中接过一只干净的锦帕,恭敬走向少年旁边,想要上前擦去他嘴角垂过的鲜血。

凌柏撇头错开,挪动身子,如同被侵犯领地的小狼一般,警觉道:“我不认识你。”

“七殿下终日在宫中走动,而臣女却经年都待在侯府,未曾谋面实乃常事。”梁婉清收回手,站在一旁,微微弯膝,柔声解释。

似懂非懂,凌柏蜷缩起身子,宛若收起炸毛的小刺,复又问道:“那你为何要救我?”

见小狼崽戒备心未下,梁婉清坦言:“臣女只是不忍殿下一人在这御道受人欺侮,举手之劳罢了,别无他意。”

“你说谎,我不信。”凌柏挣扎地自御道上爬起,踉跄着同梁婉清一行人拉开距离,“你若是想从我这拿走些什么,只管言说。我……我虽身无分文,但也不会白白占了贵人的便宜。”

凌柏这下意识的退却之举,却不禁让梁婉清感叹起他这些年的机遇。见他人示好,就立马要拿自己的东西去做交换。

太过机敏,又太让人心疼。

说实话,梁婉清自己也无法理解方才的行为,大抵是因为生在侯府,从未有过弟弟妹妹,头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但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好吧,的确不是无心之举,”她话音一转,掩袖低嗔道,“殿下就当是婉清被美色迷了眼,不忍佳人受辱,出手搭救一位清新俊逸的贵公子。这个解释,殿下可还满意?”

梁婉清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状若还未出阁的少女,足叫这未尝人事的少年听得满脸通红。

大抵是第一次听到这番露骨的言辞,凌柏瞪大双眸,颤声道:“你,你怎么能……”

那屈辱的表情,真就一副被“官人”挑逗的“小女子”模样。

普通调笑之举,梁婉清自认演技一般,举止也不算太过暧昧,谁曾想竟会被当真。

梁婉清暗叹了一声——未加冠的小弟弟可太有意思了。

从长缨手里接回遮阳盖,梁婉清收了媚意,款款玉步再次靠近凌柏,礼貌地保持着一丈的距离,微微将遮阳盖倾向他,柔声道:

“好啦,臣女虽的确偏好明眸皓齿的小公子们,但也虚长了殿下两岁有余,怎会对殿下行这等孟浪之事,殿下就不要多心啦。”

也不知凌柏是信了与否,但的确没对梁婉清的靠近表现出任何抗拒,相反,竟是面露窘迫地开始整理自己的长衫,拍打方才打斗时落下的污迹。

“你……你最好没有。”他低沉道。

这“誓死不从”的样子,梁婉清无奈扶额,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玩笑开得太过,也不知会不会对小少年的心理留下什么阴影,只得赶快略过话题。

“好,臣女保证,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殿下可还满意?”

凌柏别扭地睨了她一眼,眼神毛茸茸的,更像小狼崽一般,梁婉清被看得有些手痒,想去摸摸那可怜的小脑袋。

理好衣物,忽然,凌柏郑重地对梁婉清行了个完整的鞠躬礼,严肃道:“凌柏感念‘郡主’相助,他日若有凌柏所能及之事,‘郡主’尽可开口。”

礼毕,也不待眼前人回礼,就转身提衫离去。

这一躬一言,着实叫梁婉清看呆了眼。

方才那个叫人调笑的小狼崽彻底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个知礼守节的十七岁孤苦少年。

远处,凌柏略显瘦弱的身子迎着斜阳,寒风吹起他宽大的衣摆,但依旧坚毅孤身赴往迷局的样子,看得梁婉清心口隐隐作痛。

她好像看见上一世和亲的自己,是不是也如当下少年一样,那般无助。

“殿下留步!”梁婉清站在御道中央朗声道。

凌柏听到了,却并未止步,只单单挥手,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说不必。

攥紧手里的伞柄,梁婉清心里有些悲落,她没有说出口,但从旁的长缨看到了,自家小姐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伤感。

“小姐,可要叫人追上七殿下?”

梁婉清将手里的遮阳盖抛回给了侍女,提着曳地的裙摆,坐回轿撵,轻声说:“不必,追不上了。”

长缨望着凌柏离去的方向,点头道:“奴婢知晓了,那……”

“不,还是去叫梁三跟着他,若有可能,引他去太医院一趟,如若不行,那就给他往寝殿里留些金创药。”梁婉清改口道。

长缨惊讶地应声。

梁三不同之前的梁五梁七,却是宁安侯亲自调/教出来的,虽为侯府暗卫,但依旧挂有前朝官职,足见其武功能力。

梁三在轿外叩首领命,虽不解,但依旧服从地蒙上黑纱,向凌柏追去。

梁婉清自认能做的都做了,反正今日一别,又不是再难相见,这七皇子等会可不是还要到广阳宫去呢么,到时再说也不迟。

“行了先这样,咱们也该去承乾宫拜见姑父了。”

四抬的香车起轿,带着“宁安侯府”特有的精致纹案,驶向宫殿群落。

御道两旁借过的宫女太监们,掩面避让,足见轿中之人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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