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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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
酒店房间内一片昏暗，寂静无声，一座摆钟里的钟摆轻轻晃动着，时间一点点往前走着。
柔软的大床上。
一个浑身苍白的人睡在上面，胸膛微微起伏着，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房间内压抑，阴凉，森寒，几乎要喘不过气。
梁兴扬闭目入眠，仿佛失去了意识。
阴冷气息不断侵蚀着身体，脚尖变得有些朦胧模糊起来，这种模糊接着蔓延到脚踝，大腿，甚至弥漫了整个下半身。
好似频闪一样，朦胧模糊的下半身彻底消失了，变得仿佛不存在现实一样。
下半身原本的位置上散发出更加阴冷气息，是不属于现实中的镜鬼，取代了梁兴扬身体的一部分。
虚化还没有停止，朦胧模糊不断往上开始蔓延，肚子中的内脏似乎空空如也，胸膛是肋骨也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冷看不见的存在。
直到朦胧模糊覆盖了心口处，一颗沾染了发黑血迹的干枯心脏。
“噗通～噗通～”
干枯心脏似乎受到了某种威胁一样，搏动的力度更大了，心跳开始节奏错乱地一下下搏动起来，像是在水面上荡起了涟漪一样，蔓延了胸膛处的朦胧模糊开始受到了诅咒的影响，竟然有了消退的趋势。
“嗤嗤……”
灵异对抗开始了，酒店房间里昏暗的灯泡冒出一丝丝电流火花，灯光开始忽闪忽灭起来。
诡异的心跳声笼罩了房间，那虚化消失的下半身重新若隐若现出来。
“砰。”
灯光忽明忽暗，最后灯泡发生爆炸，碎片乱飞。
鬼心诅咒以心跳声形式扩散，对抗了镜鬼的阴冷气息，两只厉鬼恢复成灵异平衡状态。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的帘布缝隙溜进昏暗的房间时，梁兴扬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尽是迷茫，一动不动躺了十分钟后，眼眸才清澈起来，起床去了卫生间。
镜子面前的青年浑身苍白，但是看上去精神很好，显然昨晚睡眠质量不错。
梁兴扬目有忧色，因为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不管是散落在地板上的灯泡碎片，还是脑海中有头无尾的梦境内容，都告诉他，自己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经历了一次凶险的厉鬼复苏。
“昨夜很凶险，镜鬼毫无预兆地复苏不断取代自身，同时窃取了他在睡眠时的一段记忆，如果不是心口处的鬼心维持了灵异平衡，恐怕自己已经从现实中消失了吧。”
“每一次与这些鬼东西打交道，都是在生死边缘上游走一次。既然走上一条注定无法回头的道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掉，那就拼一拼，看看能不能走出一个未来。”
梁兴扬清澈的眼睛这一刻变得深邃了起来，转头看了看窗外远处如乌云一样的人头，目光变得坚定。
下了楼，刚好迎面撞上了杨间。
经过一晚的休整，梁兴扬精神奕奕，杨间却是一副憔悴的样子。
经过询问，才知道昨晚杨间身上的无头鬼影为在莫名其妙失控，差点袭击了路过他门口的房客，好在最后关头惊醒了杨间，他才重新将鬼影重新控制起来。
两人下了楼来到酒店餐厅。
“赵建国将时间约在了十二点，让我去凯撒大酒店汇合。据说这次派专机运送了好几件灵异物品过来，不仅有替死娃娃，其中有一件能压制厉鬼行动的裹尸布。”
杨间往口里塞了一个包子，含糊不清说道。
梁兴扬也夹起一个大包子啃了起来，脸上并不惊讶。总部一直很重视李军，或者也很看重鬼火的价值。
毕竟拥有鬼蜮，还能被活人驾驭住的厉鬼，数量很稀少。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负责运送灵异物品的是谁？不如我去劫个机？鬼火也可以收回来。”
梁兴扬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并跟杨间讲了一下。
“是总部一个姓秦的老人家，这个消息是赵建国特意跟我说的。”杨间脸色有点疑惑道。
梁兴扬闻言张了张嘴巴，马上改变主意道：“当我没说过吧。虽然年轻人不讲武德，但是也不能去欺负老人家是吧。”
杨间疑惑道：“你知道这个老头？”
梁兴扬见杨间好像很好奇，便将秦老的情报说了出来。
“天生的驭鬼者，永远不会厉鬼复苏！还能预知未来的结果，这不是拿了天命之子的剧本？”杨间一脸难以置信，脸皮抽搐，“这个秦老不会是总部请出来对付你的吧？”
梁兴扬略做思索，感觉很有可能，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杨间瞪大了眼睛，包子也不吃了，连忙道：“我妈突然早产了，我得回去帮忙。”
“拜托，叫你妈晚点早产，替死娃娃还没到手呢。”梁兴扬笑道。
杨间气馁地坐了下来，继续吃包子，好像将这顿早餐当成最后的晚餐一样。
“秦老应该不会出手干涉这个时代的驭鬼者，秦老需要遵守民国时期老一辈驭鬼者们定下来的协议，但是依然不保险。”梁兴扬心中担忧，只对杨间简单地解释道。
原着中杨间打掉整个朋友圈也不见秦老出手干预，他和杨间只是干掉了三个小喽啰而已，应该不会引起这位老人家的注意。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灰色大衣，满脸老人斑，拄着拐杖的老人突然走了过来。
“咳咳，不断只增强一种厉鬼的能力，是我们这些民国老家伙的走过路。看来你也走上了这条路，只是你的身体里还驾驭了其他种类的厉鬼，需知贵精不贵多的道理。不过要是还能坚持走到尽头，会很不得了。”
老人脸色漠然，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梁兴扬和杨间，语气平静地对梁兴扬说着。
梁兴扬和杨间齐齐脸色一变，他们警觉性很高，却全部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出有人靠近。
梁兴扬反应最大，他取代过李军的身份，得到了记忆，立刻认出了这个将行就木的老人的身份：秦老。
梁兴扬不敢大意，动用穿梭镜面的能力，身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咳咳咳，我看上去是个很严厉的老头子吗？”
秦老面无表情，好像早有预料一样，伸手从餐桌上拿起一块盛满包子的盘子，把包子全部倒掉，看着盘子说话。
梁兴扬心底一沉，没想到躲进了反光的盘子里，还是被秦老直接找了出来。
秦老的能力预知未来结果，种种行为反应都会被他推演出来，几乎一切在他预知之内。
任何侥幸心理，在这位老人面前都是破绽。
秦老知道盘子里的梁兴扬听不见，随后脸色漠然，扭头看向杨间。
杨间顿时开始坐立不安起来，额头上窥伺现实的鬼眼竟然不敢去直视这位老人，连鬼眼也要回避这个民国时期的老人。
镜子空间中。
梁兴扬眉头紧蹙，他发现秦老似乎也没办法，闯进镜子空间将他抓出来。但是盘子落在对方手上，他也不敢出去。
只是他很快发现，似乎这个秦老还没有动手，他就自己把自己关押了。
这一步，会不会也在对方预知之中？
这个恐怖的民国老人！
透过镜面，梁兴扬看见秦老在跟杨间聊天。
很快，秦老选择将盘子放下来，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