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留守乡下的童养媳原配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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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人聊了一会, 萧圆也洗好了咸菜坛子，她客气的跟邻居大姐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进屋, 结果一转身，就见林川正站在门口。
“听见了？”
萧圆看小家伙闷闷的，估计是将刚才她们说的话都听进去了，她心里琢磨着怎么跟他解释, 手上却不停, 她拎着两个坛子进了厨房，掀开锅盖看锅里的开水还没开, 就又去塞了两根木柴。
看灶膛里的火很旺, 还能烧好一会, 萧圆才退出来，转身发现小家伙靠在门口, 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她拉着他去了客厅。
“都听见了？”
林家川默不作声。
萧圆叹气：“你，你娘这事, 可能中间有什么苦衷。”
她其实觉得其中不一定有苦衷，有可能就是林川他娘自己在这过爽快了，不想接孩子过来，可这话不能直接跟孩子说。
还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像原主亲娘那样的自私鬼，连对在眼皮子底下的亲闺女也能做到不闻不问，对比一下, 林川他娘做出不接儿子过来的举动就不那么令人震惊了。
当然，这只是萧圆的猜想，她是从来喜欢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对于经历过战火、饥荒、瘟疫和兵祸，以及各种极端生存困境的人来说，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苦难是一切恶的温床！
林川他娘肯定也是吃过大苦、遭过大难的，眼瞅着熬出头了，好日子终于招手了，可不就撒欢的享受吗，不接孩子咋了？先自己快活几年再说呗。
只是，她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再追究事实的真相没有意义。
萧圆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有些心疼，她握着他的小手想安慰他：“你想啊，世上哪有亲娘不疼自己孩子的？没有？肯定没有！绝对是有苦衷的，兴许你娘跟你爹一样，要经常出任务。”
林川突然抬头看着萧圆：“姨，其实我一点都不难过，我从小就没娘，早就习惯了。”
萧圆很诧异：“怎么会？你不是从小跟着你娘一起长大的吗？”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林川摇头。
萧圆这下又想到一个可能，就是林川他娘对从小长在老家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感情，不
管哪种可能，小家伙都没摊上一个好娘。
爹不行，娘也不行，萧圆都替他可怜，她紧了紧手里的小手：“那你，那你刚才？别逞强，是不是嘴上说不难过，心里还是有点难受？一点小难受？”
林川有些恍惚，他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他听到别人那么说，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就一点点的那种难受。
萧圆没有逼他：“没事，难受很正常，不难受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还小，有些情感可能还表达不出来，
“姨就跟你说一个，不管别人怎么说你爹或者你娘，都跟你没有关系，你是好孩子，别人说你就不对，记住了？”
林川盯着萧圆看，一直看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点头。
萧圆安慰好了林川，就拉着他去厨房，她去检查了一下锅里的水有没有烧开，小家伙就自觉地去检查灶膛里的火，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
水还没开，萧圆就站在灶台边上跟林川说话，主要是她说，林川听。
“我能骂你爹，你可不能骂，知道吗？我骂你爹，你爹但凡要点脸，就会加倍对你好，我骂完了，拍拍屁股走人，你爹拿我没办法。”
“你千万不能和你爹对着干，更不能骂，你还小，以后还指着他生活呢，他要不养你，你这么小个人，还真能讨饭去啊！”
“讨饭不是那么好讨的，讨饭都讲地盘，就你这身子骨，怎么跟人抢地盘？抢不过就只有被打的份，姨一路讨饭过来，哎哟，见了不知道多少被打的断胳膊瘸腿的小子，可怜死了，讨饭，是万万不能干的。”
“你啊，就听姨的劝，好好念书，争取考个好大学，你只要考上大学，你就算是熬出头来了，到时候就不是你看你爹的脸色，是你爹看你的脸色了，跟你爹处的好，你就回来看看，处不好，你离他远远的，他拿你也没你办法。”
“但是现在不行啊，你现在翅膀没硬，还得忍着，我记得第一次上你家来的时候，就听你跟你爹对着骂，以后这事不能干了。”
“你现在不是在乡下，你跟你爹对着干，邻居们听着，会觉得你没家教不听话，虽然她们也没什么家教，可她们都是大人，你一个孩子，哪能吵的过她们，你说是不是？”
“再说，你跟你爹吵嘴，你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啊，你把你爹气急了，可能当场就得挨顿打，一次两次，你爹不跟你计较，时间长了，你爹肯定会对你失望的，到时候不想管你，把你送回老家怎么办？老家过的什么苦日子，你还没过够？”
“再说句难听的，你爹对你失望透顶，想找人再生个儿子，到时候有你后娘给你爹吹枕头风，这家就真没你什么事了，你可千万别犯傻。”
“你也别信你爹说的什么他这辈子不找媳妇了，他那就是唬人的，你要信了，你就真犯傻！”
萧圆说着说着，注意到锅里的开会开了，她才住了嘴。
林川默默听着，不住点头，听到后来，又忍不住抹眼泪：“姨，我害怕”
萧圆正准备将咸菜坛子拿过来，就听小家伙在那小声的哭诉，她当下就心中一疼，她走到林川跟前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别怕，姨说的是最坏的情况，万一你爹还有点良心呢，我瞧他那天说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以后即便是要娶媳妇，肯定也会找个对你们好的。”
“再不济，等你长大就好了，听你爹说，你已经十一岁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长大了，长大了不一定好，但你有选择的权利了。”
林川默默将萧圆的话记在了心里。
萧圆不想他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就说起了别的：“好了好了，别想了，姨等会给你做好吃的，我现在要把咸菜坛子烫一烫，你离远一点儿，免得被烫到。”
萧圆将两个咸菜坛子用开水烫了两遍，然后就拿出去搁太阳底下暴晒。
萧圆这次盛半盆子米，淘洗好倒锅里有大半锅，她放好了水，就让林川烧火，这么多米，除了留点给小川川吃，剩下的她准备全部炕成锅巴，锅巴耐放，做一次能搁好久。
她也不知道她哪天离开部队，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
趁着焖饭的功夫，萧圆想起隔壁郁郁葱葱的蔬菜园子，于是她舔着个大脸就上人家那里讨菜去了，刚才说了人亲娘的坏话，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萧圆冲着隔壁大喊：“大姐，在家么？”
刚才的中年大姐听见萧圆叫喊，以为萧圆得着空了，又来跟她拉家常，
忙不迭的出了门：“在呢，咋不在？”
站在院子里，中年大姐心情很好：“你也太客气了，叫什么大姐？我年纪比你小，合该我叫你大姐呀。”
萧圆绕到她家院子正门：“没错，我就是看着面老，其实才刚三十呢，我觉得你肯定比我大，合该叫你一声大姐。”
中年大姐很吃惊：“这咋三十就成这样了呢？”看着怎么也不像啊，这模样跟她婆婆也差不多了，这要不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她还当人跟她说着玩呢。
萧圆自顾自的推门进去：“唉，还能怎么成的？遇上陈世美了呗！”她的事闹的那般大，估计这位应该知道，或许是暂时没想起来，又或是给她留了脸面？
她没细说她的事，转而盯着园子了的黄瓜还有西红柿看，越来越欢喜，“大姐，瞧你这菜园子，啧啧，长的真水灵。”
中年大姐听萧圆夸她的菜园子，立马将刚才的那点小诧异抛之脑后，这个菜园子可是她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了：
“不是我吹，就咱这一片，就没一家有我种的好的，你别看那些城里人穿的人五人六的，可要说起这种菜的本事，还真不如俺们乡下人。”
萧圆点头：“那可不？城里人光会整那花里胡哨的东西，一点不实用，我瞅见还有人搁院子里种花的，哎哟，白瞎那片好地了！”
中年大姐激动的直拍手：“大姐，不是，妹子啊，你可真是说到大姐心里去了，你是不知道啊，我当初看见了，还好心的劝过呢，可人家不听啊，造孽哟。”
大姐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量：“我跟你说啊，就那家，她不是原配，当时老家的那个都来闹了，闹的可厉害了不过现在那小狐狸精长的确实勾人，看着文文静静的啧啧谁知道她是那么个人呢，听说还是她主动勾搭的人家”
萧圆对大姐的业务能力有了全新的认识，这是不光对隔壁的事情了如指掌，就是对大院里的情况也是知道的很详细啊。
不过今天她不是来跟她八卦的，她是来讨菜的，萧圆恭维了几句，就说起了正题：“大姐，刚才咱们在那说话，被孩子给听见了，知道自己被亲娘嫌弃，小孩子心里不好受啊，这会正在家哭呢，我劝了半天
也不管用，我就寻思着给他做点吃的。”
她盯着大姐的菜园子，口气很为难，“就是，林团长家啥也没有，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看你家院子，呵呵，长的好，长的真好，好家伙，这西红柿真大嘿”
大姐听说自己说的“闲话”被正主听见了，脸上也有点讪讪，再听说人过来要菜，虽然心里很舍不得，但还是咬着牙给摘了两个西红柿、两根黄瓜，再加一把小青菜。
真要一点不给，这个小保姆跟林团长告状怎么办，那姓林的可不好惹，万一到时候又上她家来骂人，她老脸还要不要了？
“给孩子一个人吃，尽够了。”
大姐看萧圆眼珠子不停的盯着其他地方瞧，也没心思跟小保姆拉家常了，她是连推带拉的要将人弄出去，
“不是我小气，我们家家底薄，就我那口子那点工资还得寄一大半回老家，我们日子过的紧紧巴巴，每天就指着菜园子混个肚饱呢。”
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萧圆也不好再提了，她要再要点东西，人家可就要饿肚子了。
经此一事，萧圆对大姐的认识又增加的不少，这位大姐不光是八卦小能手，还是位省钱小达人呢，光吃蔬菜，连买米钱都省下来了。
林川看到萧圆手里的一堆，很是讶异：“姨，你从哪里弄来的？”
萧圆将黄瓜洗洗，递了一根给他，自己也拿起一根吃着：“从隔壁要来的，刚才她不是说你家的坏话吗，我给你要了点赔礼。”
林川看着黄瓜对萧圆很佩服：“她很小气的，我之前摘过她家一个西红柿，被她骂了半天。”还好凶呢。
萧圆轻笑：“是你调皮了？”还“摘”？明明就是偷好不好？
林川被拆穿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嚼着黄瓜。
萧圆看他这样，又有些不忍心：“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这么紧张，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干了，这个习惯不好。”
林川点头：“我知道了，他，他也是这么说的。”
“你老这么他啊他的，一次没叫过他爹？”萧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听过他喊过一次爹。
林川不说话，继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黄瓜。
萧圆除了叹气，真不知道说什么，说小孩子
不懂事吗？
可他明明就是最无辜的，他没想着被那样的爹娘生下来，没经过他的允许，他被生下来，过了十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即便是寄在亲叔叔亲爷爷的屋檐下，想必他的这十多年也过的不算多好。
“唉，你也真够倒霉的，摊上那么样一个爹，不过你还是比我好的，要说倒霉，你姨我才是最倒霉的，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娘在我爹头七过后就改嫁了，她一直没管过我，不管我是快要饿死了，还是被婆家欺负，她都不管，可你猜怎么着？”
“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得着一点钱的时候，就来找我了，呵呵，你说姨能给吗？”
林川皱着眉头思索着：“不给，姨不要给她钱，给她钱，她也不会对你好。”
萧圆认同的点头：“小川川还是很聪明的嘛，我跟你想的一样，一毛钱没给，我不光没给，我还打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下去，真解气。”
只恨当时还有个外人在场，不然她肯定狠狠凑那个自私鬼一顿，好给原主出气。
萧圆看着林川眼里的小星星，觉得好像带坏小孩子了，于是赶紧又加了一句：“你可别学我，我亲娘是为了她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彻底抛弃了我，你爹跟她不一样，你爹他是没办法，虽然他现在确实不咋地，但只要能改好，你还是可以认回来的，不然不是便宜了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