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不同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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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大学同学多年相伴的默契，仅仅周宸安这一句话，墨染尘就明白了他犯愁的前因后果，他笑笑没急着说话，而是从不知道哪个抽屉里翻出一本书，边看边慢悠悠地问他“是因为宋瑶吧？”
“嗯。”
“每个人经历不同对世界的感悟认知也不同，就比如宋瑶和沈宥清两个人就可以是一种比较。”墨染尘看向周宸安，脸上的笑意就像是重重谜团，而答案其实就深藏其中“虽然经历不同，但他们也算得上是一类人。”
“宋瑶，今年二十五，前二十年里父母双亡、好友的不告而别、校园暴力以及后来周慕宸落海被众人评以该死。她很失望但不是因为没人救她于水火，因为周慕宸在的时候一直都以他自己的方式告诉宋瑶这个世界的美好，但很可惜他最后的结局。在漫天谩骂诅咒中，宋瑶甚至下跪求过郑秋霞，希望能向大家说明这一切真相，是因为她周慕宸才擅自行动。可是他们已经失去一个才干谁又敢让另一个才女背上骂名，所以郑秋霞当时不仅没有说明还反方向证实了周慕宸的罪名，这个生死不明的人就这样成了全局上下的耻辱，结果很明显，两败俱伤。”
墨染尘耸耸肩面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笑还是无奈“宋瑶把一切的错都归总在自己身上，所以这五年里她厌恶自己恨自己，而当年对人们的求助在没有得到回应甚至更变本加厉的情况下，她开始默认这世界上所存在真正意义的好人，她认为之所以有人会对你好，是因为他对你还有利可图，她对人，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周宸安呆呆地听着“那为什么，副队你要拿宋瑶和沈宥清相比啊？您也认识沈宥清吗？”
“当然了，城南师大著名cp谁不知道啊？”墨染尘得意地挑了挑眉“我拿他跟宋瑶比是因为他们两个性格很像。沈宥清不是燕云本地人，在工作前他就是城南的学生，因为家境他的性格偏为懂事温柔胆小，那时候他们班同学都说在他说话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在底下支支吾吾，不然真的很有可能听不见。听说就是因为他性子温柔长得又翩翩公子招了不少姑娘爱慕也招了许多男生怨恨，有一回校园霸凌听说现在身上还有疤呢。”
周宸安这才想起男人手腕上缠着的白色布条。
这个世界总这样，欺软怕硬，总要把那些向往阳光温暖和正义的人的憧憬期待全部磨平，然后再来故做好人的问‘你怎么了？你看这个世界多美好啊。’
“后来认识了一个网友，聊了半年觉得挺志同道合的，结果直到面基才知道是自己学校的汉语言专业老师，那老师对他挺看重的又是帮他摆平那些欺负他的人，又是帮他不再为学费忧心，甚至让他跟自己同住这样也能少一份房租。”说着说着，周宸安忽然发现墨染尘眼里多了一份情感，不是刚才的悲伤，而是羡慕？
“他比宋瑶命好，有顾熙炀陪着这些年性格多多少少也有改变，从对世界对人们的恐惧到后来的接纳憧憬。而宋瑶，则是从恐惧到信任最后却失望至极。”墨染尘把手里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扣在周宸安面前“她不是不需要关心和温暖，她只是在害怕。”
怕一切重蹈覆辙，也怕每次在被关心的时候想起那个人的脸。
墨染尘在接过电话以后离开，办公室里便又只剩下周宸安一个人，他缓缓伸手把扣在桌子上的日记翻过来，看见的是两行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还有被猩红液体晕染的褶皱，周宸安知道那颜色不属于颜料，而是血，人血。
周宸安甚至能看出那字迹一撇一捺中夹杂的绝望和挣扎——
“他们要我坚强要我忘记，要我活下去”
“他们要我死，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她拼了命求助的人，早已经死在了那深海之中。
“死者赵城，性别男，四十岁，艺佳传媒旗下记者，主管娱乐。案发时根据科长所述，死者当时面色发红、呕吐、幻觉、体温升高，我们在死者血液中提取到未完全被吸收掉的毒素，初步判定属于曼陀罗。这种花整枝上下都有毒素存在，轻则使人产生幻觉，重则休克致死。”瑶元一边拿着报告讲述情况，一边把档案发给在座的各位“但是我们并没有在现场摔碎的杯子里发现带有毒性的残液。”
“毒不在茶里那能在哪？”徐昇皱起眉头，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大家的目光都从瑶元移至徐昇身上，他也在发现这一情况后呆住。
一旁沐懿凡见状开口解围“我们昨天去问了赵城生前的几个朋友，大多都说不认识或是推脱。有一个叫顾扬的，说是赵城不仅以八卦娱乐逼死了一个当红明星的妹妹，还曾登人家门逼她交出自己妹妹的骨灰，说什么喜欢的人左右同一张脸，不是一个人也可以。”
“是有这么个事儿，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的，赵城说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徐昇附和道。
“太恶心了吧？”黄奕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堆文件无心听闻忍不住感叹出声，直到发觉大家的眼神后尴尬一笑“我就来说一声，这回这案子可要抓紧了，媒体那边炸了锅，百姓也都疯传说他这是恶有恶报，更有甚者今儿一大早跟我说这是上天给落璃报仇，案子破不破都不重要了。”
“我见过百姓求情的，这还是第一回见到百姓人人喊打恨之入骨。”
议论之际，只闻“啪”的一声，宋瑶将手里的笔摔在桌上，把披在身上的白褂脱下话也不留地向外走去。
“诶小宋！”黄奕洺还想叫她结果一张口人已经走到门外，无奈之下也只好扭头看向众人问道：“她、她去哪啊？”
众人动作及其一致都是摇头，唯独周宸安二话不说转身披着外套也走，徒留满屋人民大眼瞪小眼。
“你去坐副驾。”周宸安说不明白自己心里烦躁的什么，只快速走到正要打开驾驶位门的宋瑶身边把她拉到身后。
两人坐在车上气氛却更加尴尬，周宸安就像知道她要去哪一样问也不问，打开导航一路前去目的地。
直到红灯下周宸安才有机会扭头看一看望着窗外发呆的宋瑶，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百度上看到的词条“作家周慕宸骗情助理宋晓”、“宋晓搬家二人关系就此决裂”。
如果单单只是一星半点那或许是炒作，但如果有三有四，那真的还有假吗？
“有些事总要有个结束的，五年想必也算是给之前画上句号。你也该尝试着走出来，而不是永远把自己留在故事里。”
宋瑶没理他，但却在不自觉间攥紧了搭在腿上的手。
“你要保护好自己。要是出事了你叫沈宥清顾熙炀他们怎么办呢？别人不在意，他们你总不能不在意吧？”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又怎么可能不想走出去呢
手机响起，打开是来自王韩发来的一张照片，上面两个姑娘于花田之中相伴欢笑，顶着几乎完全相似的面容。
“原来她们是双胞胎啊。”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似乎就是其中一个姑娘脸上的一颗小黑痣了吧？
“哇，好大的房子，果然都是有钱人啊。”周宸安一边感叹着一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墨遥在吗？”
里面静了一会，随后是脚步声然后门锁随着咔嗒一声打开，墨遥几乎一抬头就撞上宋瑶那张冰块脸，她吓了一跳“你、你们是”
“警察。”宋瑶像块木头，直愣愣地抬手证件就这样摆在她面前。
“那个我们来找你调查这件事，你别紧张。”周宸安哭笑不得一伸手把宋瑶拉到自己身后，好像生怕她下一秒血盆大口一张把人直接吞入肚腹。
墨遥迷迷糊糊的啊了一声，随后往旁边轻侧身子“那你们进来说吧。”
很温柔的姑娘，说起话来也软软的更别说这张娃娃脸。只是明明都是娃娃脸，为什么墨遥展现的是温柔可爱，宋瑶却是冷漠可怕呢？
宋瑶没有跟人客气的习惯，也不像周宸安还记得要跟人说声谢谢，走进来四下查看一番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小瓶子。
“阿米替林。”这东西作为一个曾经是心理咨询师的好朋友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阿米替林？”周宸安自然也会知道“这不是镇静类药物，治疗重度抑郁的？”
“嗯对，工作压力大。”
二人对视，宋瑶抢在周宸安前开口“赵城死了。”
女人闻言一怔，然后抬头看向二人“赵城死了？”
“落璃是你妹妹，听说当年就是因为赵城才跳楼自杀。现在赵城死了，你什么心情？”宋瑶这样的人，一刀见血更是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从不顾虑。
“死了也是老天报应，我那个傻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