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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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官差瞧见她，赶忙上前招呼：“哎呀，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杨思不明所以，她一向遵纪守法，在这儿也没仇家，不该如此啊！
“官爷，这是怎么了，为何他们要堵在我摊子前？”
领头那人拊掌道：“嗨呀，姑娘你快把摊子支出来，做吃的让他们走吧。再这样乱下去，李县令那我可没发交差啊！”
原来不是闹事的，她赶忙赔笑：“官爷放心，我这就开摊。可是这里人太多，还得麻烦官爷帮帮忙，让我先进去。”
“好说，好说。”
他站在原地收紧微鼓的肚皮，大口吸气涨满腮帮子，转头对着人群大吼：“大家都让让，杨姑娘来给大家做吃食了！”
众人顺着声音来源，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杨思走到摊位上还没停好餐车，人群里就传出各种叫喊，都是嚷嚷着要点单的，若不是有官差们帮忙拦着，恐怕她的小摊都要被挤到河水里去。
就目前这情形，且不说她有三头六臂，单看餐车上的食材就知道，今日准备的东西远远不够，要是没能满足大家的需求，点单变闹事也不是不可能。
“大家别急，容我先准备片刻。”
她走到领头的官差面前求助：“官爷，请您着人取些笔墨，写上编号发给外面的人，一百以后的就让他们下午再来。”
“如此安排，你们就不用费劲守着大家，我也能喘口气慢慢做吃食，您看如何？”
“姑娘这法子甚好，我马上让人去办。”
有了官差相助，喧闹声渐渐弱下去，听清食客要求后，她的制作速度也提升不少，两个时辰过去，总算是送走了上午的第一批食客。
杨思这才发现，官差们一直守在周围防止有人闹事，她赶紧把车上的果蔬汁倒进装凉粉的碗里，给他们每人送上一碗。
“各位辛苦了，喝些果蔬汁解解渴吧。”
“姑娘真是客气，今日若不是有你那法子，我和兄弟们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怕是连午饭都吃不上。”
领头那人端着碗闷头饮下，看样子是渴得不行。
其中一个年轻小伙端碗附和：“是啊，没想到这会儿还有空闲，能喝上如此可口的东西，真是感谢姑娘。”
“没有没有，不过是举手之劳。眼看着快到午时了，若是各位不嫌弃，我便做些家常饭食给大家，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领头那人闻言，拍手大笑：“那敢情好。姑娘不知道，我在你摊前守这半日，闻着香味儿却又吃不着，真是难熬极了，要不是任务在身，我早就排在队伍后面去啦！”
“是啊，我们也馋得不行。”其他几人也跟着点头。
“官爷谬赞，不过是些乡野小食罢了。”
挨个收起他们用过的小碗，杨思笑着问：“不知几位想吃点儿什么？我这就去做。”
“我看姑娘车上只剩馍和饭，就吃它们吧，我还是要辣味儿的，其他都是咸的。”
“好嘞，您稍等。”
送走几位官差后，她给自己和星朗做了简单的炒饭吃下，之后便直奔市场进货，准备下午的吃食。
午后来的食客们因手里有号牌，都规矩地排着队等待，再没有上午那般喧闹嘈杂。
“这白色的东西就是给杨夫人做的吃食？看起来并没有传言说得那么精致，顶多算是新奇。”
忙碌的杨思抬头一瞧，是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看模样应该是哪家店的老板。
不过既然是客人，她还是笑脸相迎道：“不知您想吃点什么？”
那人指向餐车上的凉粉：“就这个吧，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能让杨夫人好起来。”
“这位客人，若您是奔着杨夫人来的，这凉粉怕是不能满足您的需求，此物并非传言中的吃食。”
她不想惹火上身，简单解释后继续笑问：“您现在还要点吗？”
那人摆头便走，嘴里还嘟囔着：“果然如此，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从早上开始，她就听到队伍里不少人在谈论此事，这会儿更有人直接冲着杨夫人而来，心中那股子不安变得更强烈，这件事要是让正主知道，也不知杨夫人会如何看她。
加快进度招待完客人们，她推着餐车直奔凤鸣院，想要找怜月问问情况。
凤鸣院二楼，叶逸捏紧刚做好的身份凭证问：“我听说这回，蔓蔓做的吃食真让杨夫人欢喜不已？”
怜月给他添上茶道：“是啊，这回多亏蔓蔓姑娘相助，公子的新身份才能这么快办好，我也跟着沾光，不再受张妈妈搓磨。”
“今日外面都在传，她做的那东西极为精致，也不知是何味道。”
他浅酌茶水，用余光瞟过怜月，心里却是痒得很，这几日都是吃得那些东西，他都腻了。
“这，我还真是不知。虽然姑娘那日问过我的意见，但做给杨夫人的，却并非我尝过的吃食。”
她回忆着那日情形，将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叶逸。
听完她的讲述，叶逸摩挲着手里的凭证，双眼微眯：“真是可惜。”
匆忙赶来的杨思象征性地敲敲门，直接冲进房间，刚要张嘴，就听见有人不满道：“蔓蔓这般着急，还真是扫人雅兴。”
“彼此彼此。”
她斜眼看向坐在桌边的某人，直接拉起怜月走到里间附耳道：“今日的事你应该听说了，我本以为是夫子的名声引来如此多人，没想到竟是杨夫人。”
“学堂夫子那儿倒是没什么，可杨夫人是官家，要是她认为是我有意为之，事情就变得麻烦了。怜月，你可有法子找到那散播传言之人？”
怜月轻拍她的双手安抚道：“蔓蔓别急，此事你不必如此担心。”
见她还是一脸严肃，怜月推着她坐到窗边的矮塌上问：“蔓蔓，那日你是怎么进的杨府？”
“自然是随你的马车进去的。”
杨思顿悟，对啊，那日她当街坐上怜月的马车，本就会被人瞧见，若是有好事者故意探听，倒也不是难事。
想通其中的关系，她眨眨眼道：“你是说，就算杨夫人要追究，也会先找凤鸣院，毕竟我是以你的名义进府，特意为夫人做吃食的。”
“而像我这样的普通摊贩，根本不会痴傻到自掘坟墓，把府中之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何况我还是个乡野孤女？”
怜月笑着点头：“蔓蔓所言甚是。这本就不算什么大事，放心吧，夫人不是那种人。”
“如此便好。”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这才想起还有一件要事需要怜月相助，。
望着外间犹疑片刻后，她终是开口道：“今日我来，还有一事。”
“我想在长乐县租个铺子，这样做生意也能方便些，不知姑娘对这方面可有了解？”
怜月既惊又喜，拉着她的手问：“租铺子？蔓蔓这是要搬到长乐县去？”
“嗯，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这样。不过你放心，以后的新品我还是会让人送到凤鸣院来，只是，姑娘可能做不得第一个尝到的人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食言，她低头抠着指尖掩饰尴尬。
“蔓蔓这是什么话，你能开铺子我也高兴。以后我唱完曲顺道去你那坐坐，不就能尝到新品了？”
“而且，你那还没有张妈妈之流盯着，很是自在，恐怕到时候你还要撵我走呢。”
怜月笑得斜靠在榻上，眼角眉梢净是风情：“不过，租铺子确实很费心思。”
“单说长乐县有东西两市，来往客人相差极大，铺子价格也有高低。现下你本就在东市摆摊，不如就在东市租一间小铺，待到赚得更多，再换地方也不迟。”
“我认识一个铺商，他手里有不少好铺子，就住在曲春桥尾靠近西市的地方，你拿着我的手信去寻他便是。”
找来霜儿准备笔墨，怜月很快写好信件，怕她寻不到地方，又特意把店铺的方位和名字全都写在纸上，整齐叠好后交到她手上。
杨思双手接过纸张，小心翼翼揣进怀中：“多谢，待铺子装好，定请姑娘赏光，来试试新品。”
“我等你的好消息。”
回小院的路上，走在最后的叶逸冷不丁地讲了句：“我不赞同怜月主意，以你的能力，直接把铺子开在西市，能赚得更多。”
呵，差点儿忘了还有人跟在后面，她停下脚步歪头道：“与你何干？”
旁边的星朗默默推着餐车继续向前，他可不想再瞧见不该瞧的。
叶逸待人走远了，松开木车靠近她问：“作为你名义上的‘郎君’，蔓蔓就不想知道近几日晚上我去了哪儿？”
“没兴趣。”
她退后两步与面前人拉开距离，这人还真是会给自己贴金。
杨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头盈盈一笑摊开手道：“作为我家的小工，这两日的钱你该交了，两成。”
“附近不安全，财不外露，我们还是回到小院再说吧。”
“不行，现在就给我。再说，有你这样的高手，前面还有星朗守着，没什么好怕的。”
哼，鬼知道回去这人会不会又跑了，钱还是拿到手上才安心。
见她如此坚决，叶逸认命般数着钱道：“你还真是个财迷。”
“有钱能使磨推鬼，没钱回家喝米汤，让你选，你会选哪个？”
杨思揣好手里的钱，语气里满是不屑，嘁，你最清高！她转身小跑着追上星朗，推上餐车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星朗朝叶逸拱手，回身快速跟上前面的人。
这小子还真是听话！他望着前面逐渐消失的人影，桃花眼微微吊起，摸着手里钱袋喃喃出声：“选你不就全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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