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久违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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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不是预言之书。
在来到这边之前, 欧曼曾经询问过神预言之书到底是什么样子，而祂只是轻轻一笑，很随意地回答道：
“你无需知道它的样子, 当你看到它的时候, 你就知道它是预言之书了。”
可欧曼并没有在这里感受到那样的感觉。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里并没有放置什么预言之书，虽然这里是黑公爵的收藏室, 但他显然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么容易入侵的地方。
欧曼翻了翻眼前的书, 眸子下意识地眯起。
不过, 找不到预言之书, 可不代表他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黑公爵之所以会有如今这么强大，除了和他漫长的岁月有关，也和他自己的一套秘术有关。
众所周知, 黑公爵能够将不同的法术印章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一般人是无法将这么多法术印章集中的，毕竟那对身体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就算拥有融合的秘术，也绝对不会拿自己当试验品。
于是黑公爵采用了折中的方式，通过分担伤害和培养温床获取了削减了伤害，加上他本身体质的特殊, 终于还是稳当地使用了很多种不同的法术印章。
对于一般人来说, 使用多种法术印章确实需要这样的过程, 但是对于欧曼来说却并不需要。
那只是对[人]而言的伤害，而他却并非人类，因此也用不着去关心这些
正如同k所说，更加优秀的人才能统治这个时代, 无论是不问世事的安息人, 暴躁无脑的萨曼人, 还是那些抢破了脑袋想要走上高位的普通人, 他们都不适合坐上这个时代的王座。
虽然他并不赞同k的很多想法，但唯独这一点是赞同的。
逻各斯之锁迅速地翻过那些书页，而书本的内容也很快被他记录在大脑之中。欧曼花了几秒钟将书本的内容全部记完之后，也将那本书放归回了原处。
这里面的其他收藏品他并不打算动，毕竟他对旧时代的老古董并不是很感兴趣，而他更感兴趣的则是那些被收藏的很好的书籍。
“哗啦——”
无数的锁链开始蔓延整座屋子，他的动作非常快，一次性能看完五六本书。仅仅过去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将整个屋子里比较重要的那几本全部翻阅完毕了。
“看来是没有预言之书啊……”欧曼感慨道，
“不过也是，黑公爵那样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种地方。”
预言之书的使用没有门槛，只要拿到手中，进行翻阅，就能够迅速看清楚自己的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也正因为如此，黑公爵也绝对不会将预言之书随意的放出来。
那么，对于一个强者来说，重要的东西一般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毋庸置疑，那当然是自己的身上了。
“看来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啊。”欧曼缓缓合上了手中的书，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面，心中却有了些猜测，
“以他的性格，确实会带在身边呢。”
是去还是不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
黑公爵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潮湿气息。
那种感觉就好像午后的暴风雨即将到来，空气中泛起让人颇为不适的气息。阴云于头顶迅速集结，风暴也伴随着雨季的到来愈加猖獗。
黑公爵的手兀地停了下来。
他对于危险的事物向来很敏感，或者说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说不定。
能够让他察觉到危险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怕是很少了。
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他能够感受到这股压迫感所包含的寓意，不如说从一开始起他就有了某种预感，只是那种预感恍惚，他还不能完全确定。
直到那个男人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果然是你啊。”
黑公爵的眸子低垂着，却忽然笑了起来，那双暗红色的瞳孔中泛起几分疯狂，而更多的则是兴奋和张扬，
“你居然还活着！！！那个被神明抛弃的家伙！！那个亵渎了律法的男人！！你凭什么还活着！！！”
他的指尖猛地向着一处划去，空气中破开的裂纹发出了尖锐的悲鸣，而那些虚妄的人影也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面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好吵！好吵！！”
“大脑要裂开了！！到底是什么声音啊！！！”
“啪嗒，啪嗒。”
宛若污泥一般的液体裹挟着男人的身体，仅仅只露出半只猩红色的，冰冷无比的眼睛。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几乎是浑然而生。黑发的男人一步步逼近，透顶被污泥所沾染的光环还在不断地向下滴落污泥，又顺着他的发尾向下坠落。
而他所到之处，也瞬间陷入了噤默。
古老的城邦似乎无法接受这样巨大的压迫也开始崩塌，黑公爵微微仰起头，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而空间也伴随着他的动作猛地停滞了下来。
“让我们看看这到底是谁！！”黑公爵哈哈大笑着，
“我们亲爱的信徒先生，背叛了神的堕落者！！！你居然还能活着走到我的面前简直就是奇迹！！怎么？找到了适合附体的宿主了？你的运气可真好……”
“哦？说的好像你从未违背过神明的意愿一样。”
名为林恩的安息人冷笑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小动作吗？不过是祂不在意罢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才是虔诚的信徒吧？”
“你甚至连信物都没有，可悲的家伙。”
“呵……”
黑公爵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恐惧林恩的出现，甚至因为他的出现而打起了几分精神，
“我确实信仰着神，但是也仅仅是信仰而已。我从未打破过戒律，也从未参与过任何城市的重要政务。”
“比起你这种背叛者，或许我的存在才更为合理吧？我可没想过改变这个世界，难道不是你们安息人带来了灾难么？”
“可我起码从未背叛过自己的种族。”
林恩的手指轻轻摁着自己的心脏，他能够感受到霍厄斯的那枚机械之心在他的胸腔中跳动着，那是生命深处跳跃的力量，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力量。
虽然只是暂用，但也完全足够了。
“得了吧，你的那点可怜的荣耀在你屠杀自己种族的时候早就消失殆尽了！！你是来讲笑话的吗！！”
无数黑色的长矛伴随着空间的破碎瞬间自下而上的将他全程贯穿，林恩的动作微微停滞，而那些黑色的长矛也瞬间破碎。
广袤的古城就这样彻底碎裂，他们脚下的石砖地板向上逐渐延伸，而两人所在的空间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教堂的钟声回荡着，悠扬且让人安心。可伴随着一阵猛烈的空间扭曲的出现，这座钟也被瞬间扭转成了90度角，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被完全拧碎了。
空间系的抗争所带来的永远都只是无法挽回的破坏，也正因为如此，黑公爵才会选择在幻境之中战斗。
“轰隆！！！”
钟塔轰然倒塌，可在接触到地板的那一刻，每一处空间又开始蔓延出鲜艳的红色玫瑰，像是吸饱了血一般，充斥着让人不安的色泽。
“咳咳咳……”
黑公爵捂着自己的胸口站了起来，他的面色显然不是很好看。
在空间系的法术印章领域中，林恩自然是远远超过他的。
不如说在大部分的法术印章领域，那家伙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正因为如此，神明才会如此眷顾他吧。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黑公爵站直了身体，他露出了那具被直接扭曲的身体——在钟塔被扭曲的那一刻，钟塔内的所有人也跟着一并扭曲了起来，然而林恩本人却并不受到这种压迫的影响，他的法术印章【溶解】能让自己的身体一直处于非牛顿液体的状态，并且永远都不会被杀死。
而这样的扭曲却严重挫伤了他，就算是治愈系的法术印章也难以加快速度愈合。
“你太弱了。黑公爵。”
林恩一步步向前走去，他的脚步声毫无声息，像是死去之物般令人寒瑟，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积攒的力量？可笑……你为了活下去，一直都在让自己的身体透支吧？甚至不惜搭上无数人的性命，你也要保证自己的强大。”
“你在害怕什么？黑公爵？神明的时代早已经过去，祂早已被大多数人所遗忘，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你完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重复问了两边，一次比一次更为刺耳。
“哈哈哈……”
黑公爵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身体，却笑地更开心了。
他的肋骨被硬生生拧断了，巨大的伤口几乎可以见到里面的骨头和内脏，那些红色的血不断地流淌着，汇聚成了一条小小的河，不断地流失。
他已经完全是在靠着法术印章支撑着性命了。
“怕？怎么可能会怕……”
黑公爵伸出手，他轻轻支撑着地面，沾染了血渍的发尾落在地上，也遮掩住了他的那张苍白的脸。
他的呼吸变得轻微，似乎已经在死亡的边际。
可林恩却并未放松警惕，反倒是皱起了眉头。
黑公爵的身上有着让他相当不舒服的气息，从一开始他就嗅到了。
作为最为了解黑公爵的人之一，林恩当然知道太多实力上限在什么地方。他不爱说话，却足够努力，天赋不足，但是却比任何人都要勤奋。
他或许能够成为很强的人，但绝对不可能成为比自己还要强的人。
可无法获得力量的人，总会用特别的方法去获得多余的力量，他们或许会答应某种东西的蛊惑，亦或是和什么东西定下契约……总是，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比如说现在的黑公爵。
他不是那种从不留底牌的类型。
“我承认，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你更为优秀。祂最为宠爱的信徒是你，大家最为倚仗的人也是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是暴露在大众眼中的那个人。”
他缓缓抬起眸子，那双眼中似乎从未有过多余的感情。他很平静地在叙述着事实，像是早已麻木，
“可是，那又怎样？你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个寄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亡魂罢了。”
“你也是人，也会死，不是吗？”
黑色的气息在他的周身不断地蔓延着，夹杂着黑公爵淡淡的笑，让林恩愈加不安。
“你和什么东西做了交易？”林恩皱起眉头，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和你无关。”
黑公爵仰起头，眼中透露出几分不屑，
“仅仅是为了我的荣耀。”
“哗啦——”
那些猩红色的花瞬间枯萎，而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了黑色的雾气，一股极为难闻的气息很快传达而来。
“沙沙沙沙……”
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腻声音很快集中在了他的耳畔，林恩的心中一凛——即便是他，也鲜少地感受到了威胁。
他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破了个洞。
一只黑色的虫子爬在他的手上。
“……这是【黑虫】？”
林恩愣住了。
黑公爵是记得他的弱点的。
虽然从外界很难打败林恩，但是黑虫对他而言确实是难以摆脱的东西。一旦召唤出黑虫，它们就会无差别地对任何人发动袭击。
黑虫的一大特征为——敌人越强，他们本体也会更强。他们会吸收宿主的性命和力量，并且不断地蜕变和进化自身，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上限在那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有黑虫匍匐在他的身上了。
“哗啦——”
赤色的火焰将那些黑色的虫子全部燃烧殆尽——但也仅仅是这么几秒钟，黑色的[雾气]却再一次逼近——准确来说那应该是虫群。
它们不断地在被烧死，但是也仅仅是当下。因为他们会迅速进化出不惧怕火焰的能力，并且继续侵蚀他本身。
“黑公爵。”
林恩颇为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要知道，你也会死的。”
“我不会死。”黑公爵笑了，
“你以为我准备这么多年只是摆设么？”
“你——”
林恩这才注意到黑公爵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原本黑色的长发开始布满了怪异的色彩，像是用油墨涂抹过般，看着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眼中遍布着带着斑点的花纹，黑色的虫印匍匐在他的脸上，象征着他本人的身份早已发生了变化。
黑虫之主！！
“这怎么可能？？”林恩震撼了一瞬，“我记得黑虫之主当时明明已经被我……”
是他亲手杀死了那窝黑色的虫子，才保证了他们没有进一步进化。
难道是黑公爵私藏了几只？？
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我以为你最讨厌虫子了。”林恩扒掉了身上密密麻麻的虫子，脸上露出了厌恶，
“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杀死我能够做到这一步……你要知道，一旦你踏出了这一步，你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一个几乎将自己的种族屠杀殆尽的人居然会说这种话？你在说什么笑话吗？”
黑公爵的眼中流露出嘲讽，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凝聚成了一把剑，带着绿色斑点的剑柄透露着一股怪异的气息，虫子的纹路也让人看着极为毛骨悚然，
“我不过是在做和你差不多的事情罢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手起刀落。
“噗——”
意料之外的，男人并未躲避他的攻击。他就这样站着，任由对方穿刺了自己的身体。
他看到猩红色的血从男人的身上流淌了下来，他的剑刺穿了对方的身体，也一并刺穿了他的胸口。
黑发的男人忽然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实打实地伤到了林恩。
虽然他知道这样是杀不死他的，林恩过于强大，就算用黑虫的全部力量，将他蚕食殆尽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不知何时，林恩已经解除了【溶解】的状态，毕竟那样的状态更容易被黑虫蚕食，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轻而易举地被黑公爵刺穿了 。
“你确实做到了。”
林恩感受到了那阵疼痛。
那是真实的疼痛感。
他的手轻轻抓住了那把剑刃，他看到自己的皮肤因为毒素的感染开始泛绿，也看到那股麻木的疼痛感开始侵扰全身。
真没想到啊。
虽然用的是这种卑劣的手段，但是他确实赢了。
林恩的心中莫名溢出了些许愉悦。
“咔嚓——”
林恩的手微微攥紧了刀刃，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他居然将那把刀的刀刃直接掰断了。
黑公爵似乎也没想到他的下一步动作，他警惕地后退了两步，眸子里沉淀着不安定的情绪。
“你确实挺厉害。起码和黑虫做交易这一步，我确实没有预料到。”
林恩猛地将那把断刃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些疼痛和毒素，又或者他很有自信机械之心能够慢慢的修复这具身体。
只要能用就足够了，林恩对自己的身体向来是那样随意，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我也承认，你能伤害到我，确实是让我极为意外的事情。在我的眼中，你从来都不够格和我站在同一个擂台上。你也知道，我的眼中永远只有更强的人。”
林戈抬起了把刀刃，他细细的打量着上面繁杂的纹路，却忽然笑了，
“不得不说，你的这幅挣扎扭曲的样子着实取悦了我，所以我也改变主意了。”
“我打算让你死的更为痛苦一些。”
“哗啦——”
无数的鸟瞬间从树林里散开，它们散发出尖锐的叫声，像是见到了什么惊恐的事物，开始惊慌失措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
艾米结结巴巴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总，总而言之，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那个大哥哥是这么说的，我们会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
在艾米身边的女孩们也纷纷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艾米好不容易找到回去的道路时，却发现原本的大宅早已消失不见，那些女孩都在外面等待着她，而她们的脸色明显也好了很多。
艾米带着他们逃离了这座宅府，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们感到惊恐，唯一的**就是离开。
可她们从未来到过这里，又怎么去离开？
“如果想要离开，不妨带上这个。”
就在艾米等人迷茫之际，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快让她回过神来了。
带着兜帽的男性就站在她不远处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法术印章的缘故，她无法看清男人的脸，只知道那是一位身纤长，个子蛮高的银发男性。
他的手中真提着一座古老的煤油灯，蓝色的火光在她的眸子前闪耀着，像是希望的火光。
“请问您是……”艾米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
“不必在意我的名字？”男人的声音带着某种古怪的干扰感，让她根本无法分析清楚对方原本的声音，
“你们留在这里只会徒添麻烦，如果不快点离开，不久之后，你们都会化作那个人的养料。”
“你应该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吧？”
“不！！”艾米一个劲的摇头，
“我不会让大家死去的！可是我……我根本就逃不了这里，而且我也无法说服那些被感染的居民……”
说到这里，艾米忽然沮丧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她的爸爸妈妈，邻居朋友，他们都被感染了，只要黑公爵愿意出手，他们都会被瞬间控制。
“我当然知道。”男人勾起唇角，
“我会替你解决这个问题，你只需要拿好这盏灯即可，它会带领你走向正确的位置。”
a级道具，煤油灯。
虽然作为收藏品，但是它却具有相当不错的能力。提着灯的人能够根据指引找到他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虽然指引的力量并不算强，但是从这座迷宫般的宅府中走出去还是很轻松的。
“谢谢！！”
艾米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可是，您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分明这和您没什么利益关系……”
难道是刚才那个大哥哥帮的忙？
“帮助？”
男人有些好笑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发出了一阵不甚在意的哼笑，
“我不会帮助任何人，记住，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为了我自己。”
如果黑公爵得到了更多的力量，那么杀死他的可能性就会更小。更何况霍厄斯那家伙如果得知了自己伤害到了无辜的人，恐怕也会退减战意。
“呵呵……倒是做了完全不符合我性格的事情呢。”
望着那群人离开的身影，欧曼低沉地笑着，
“好好珍惜吧，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你吧，霍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