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条家堂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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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很好吃。
绵软蓬松的蛋糕胚中间夹着酸酸甜甜的菠萝粒，奶油入口即化，浓郁的**味挥之不去，水果片不要钱似的堆得老高，全都选取的最熟成的部分，衔进嘴里、它自己就会迫不及待地往食道滑落。
禅院甚尔慢慢咀嚼着，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要那么惊奇：“你完全可以开店了。”
“我有一个很难应付的固定客人，所以还是算了。”夕见端详了他一会儿，支着脸笑道：“现在可能要变成两个？”
几乎要埋进碟子里的五条悟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禅院甚尔立刻摆了摆手，在这上面他绝对抢不过对方！
夕见的脸看起来十分自鸣得意。
如他所说，蛋糕大部分都进了五条悟的肚子（他的胃究竟是个什么构造），禅院甚尔更喜欢那碗加大加量的荞麦面。汤头浓厚咸香，溏心蛋轻轻一戳就流出了水润的蛋黄，还有恰如其分的浇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他觉得比午餐的要美味得多。
红白歌会慢慢走到了结束，来自下个世纪的夕见知道的艺人不多，smap跟安室奈美惠过后就专注于剥柑橘，时不时塞给滩成一片的白猫几瓣，被炉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
然后，四面八方都响起了钟声。电视上，窗外，不知身在何方的山寺。庄严而神圣，连绵不绝，带着一股奇妙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三个人都停下了动作。分针静静的走过14圈，屏幕上出现了熟悉的倒计时。
59、58、57……
夕见有些奇怪。身边的人并不是记忆里的面孔，他却觉得欣慰，好像他本来就属于这里。
30、29、28……
禅院甚尔想到了不久前自己许下的那个愿望。这对每时每刻都会带来新的惊喜的兄弟，他毫不怀疑他们会走向前所未有的高度。
10、9、8……
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苍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散发柔和光芒的月亮，五条悟噙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0。
最后一声钟声响起，他们不约而同的说：“新年快乐。”
﹉
后来，过去半个多月，新年贺卡才辗转寄到了神出鬼没的晋弥夫妇手里。
三人的贺词风格迥然不同：夕见的字整洁凌厉、汉字写的尤其漂亮；有些圆润的字属于五条悟，画了很多可爱的小表情；禅院甚尔用语恭敬疏远，力透纸背。
一同寄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不情不愿的青年被两个半大孩子挤在中间，似乎很不适应镜头，别别扭扭的举着右手比耶，被人调皮的画上了猫耳朵跟胡须，白色边框上有一行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小字：“这是我们从别家拐来看门的！”
夫妻二人不由失笑。
这张照片被好好保存在了家庭相册里。
﹉
元日这天，夕见主动回了趟本家。
他现在的水平，应当可以单独出任务了，但身份跟年龄摆在那儿，没有人敢擅自安排，必须还要通过五条家决策层牵线。
“……因此，我希望家族能为我挑选一位值得信任的辅助监督。”夕见恭敬地伏下身，做足了姿态。
由他们挑选，那选出来的人必然跟五条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方便他以辅助之名、行监视之实，任务也一定会对家族有益。
主座上的家主冷哼了一声，夕见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他敏锐察觉到家主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如果说以前只是些微的不喜，现在简直是把厌烦摆到了台面上。有几位长老也隐隐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收到纸条的那天，五条家主冷静下来后召开了机密会议。被召来的人反应不一，但就一点达成了一致：五条悟已经开始脱离掌控了。
但他们做不了什么。
因为五条悟是五条家的未来。六眼+无下限术式的组合可遇不可求，他的天资即使放在历任家主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对他出手相当于自绝经脉。如果用强硬手段进行一时的压制，等到对方成长起来，他们难道能全身而退吗？
——从一个年仅七岁就自认为神的人手中？
（讽刺的是，就连神子这个称呼，也是他们万分欣喜、日复一日地刻在五条悟脑海里的。）
但若就此放弃，又实在不甘。是个人都看得出五条悟将来会散发出何等的光芒，让他们怎么能不抓心挠肺？
……那就只剩下了一个突破口。
秃鹫们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一位双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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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见的要求被‘理所当然’的否决了。甚至言之凿凿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个意思：希望他不要任性，主动退居幕后，为了五条悟成为五条家暗处的影子。
……怕不是想要他直接假死然后去专门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自动补全了他们的想法，夕见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故步自封的封建世家的愚蠢。
冷静点，气出病来无人替。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口诀，夕见心平气和的说：“这一点上，我有一个问题。关于我在暗网上的悬赏……”
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夏油杰能从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子手中得知天内理子的悬赏，而高层却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制措施。
如果有心的话，以咒术界的财力，不说连根拔起，最起码像星浆体这种等级的重要人物是不该出现在那上面的。或者出现后就该第一时间被发现并锁定犯人。
“……我认为应当向高层提议召集专业人士，成立专门针对暗网的分部。大大小小的交易平台，每一个登录网站的ip都要全力追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冷眼看着有些人的神情变得不自在起来，一一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胡闹！”
率先按耐不住的是五条久司。分支的人，现在是护院的领队之一。
“你知道咒术师稀缺到什么程度吗！再专门抽调人手，漏出来的窟窿会导致多少灾难、你想过没有？！”
“当然，我认为我一人足以应付。请您不要忘记我的术式。”夕见直起身体，锐利的眼神像一支利箭，五条久司不由后退了半步。“只要经过适当的调整，让空出来的区域维持在一定范围内，我的效率必然要比他们强。”
“而且……”他微微一笑，冰雪消融，话里却暗藏杀机：“难道久司先生不希望抓到想要我性命的罪魁祸首？”
五条久司一惊，讪讪道：“不、怎么会……只是……”
坐在他上位的一位中年人接过话头：“只是此事牵扯太过，即便我们提上去，总监会也不一定会通过。何必要做无用功？”
“无用功？”夕见重复了一遍，尔后冲主座诚恳道：“家主大人，我并不是为了自己才提出这个意见的。您忘了吗，在我之前暗网上悬赏最高的是谁？”
当然不会忘。
从这个层面入手么……五条家主皱起眉头，打量着跪坐在正中的侄子：他今天穿着一件纯白的和服，看起来像一朵随时都会飘走的云。
也是一朵会引来风暴的云。
夕见轻声说：“先是悟，然后是我……各位大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对五条家□□裸的挑衅。”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
居于上位的长老们互相交换着视线，而几个身份不够的人已经开始惶惶不安。
人，具有无限大的权利欲。
那么御三家为什么甘心屈居人下？为什么没有变成一家独大？是不想吗？几百年前，五条家主与禅院家主同归于尽的时候，加茂家作何反应？总监会就能忍受世家的力量凌驾在自己之上？咒术高校究竟是为了什么建立的？
两份悬赏的背后，有没有另外两家、乃至高层的手笔？
——答案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
五条家主脸上阴云密布。其中关节，他难道不清楚吗！只是若将此事挑明了，那五条家就别无他选、只能站到对立面去，同时面对三方的压力，很难讨得了好。
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咒术界的资金主要来自于官方。那么客户里就不可避免的会有政客，有政客，那就意味着有派系。黑吃黑、排除异己、玩弄人心……要知道，有时候消灭一股势力，并不需要实施武力。
要是没有足够的筹码，想让一群各怀心思的人为了家族利益赴汤蹈火？呵，天方夜谭！
至少在悟彻底掌握力量之前……
看来是必须如他的愿不可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早熟的孩子！
五条家主暗暗咬牙。他环顾四周，眼神森然：“今天的会议，若有谁敢对外泄露半个字……”
“我想各位大人只要不蠢的话，都会明白注该下在谁身上的。”
“还不住嘴！！”五条家主厉声喝止。
夕见见好就收，立刻将额头抵在地板上，谄媚地说：“一切为了五条家的荣光。”
我信你个鬼！！！
主座上的人气得胸膛起伏，脸都涨红了。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插手对二弟的处置。
唯一令人庆幸的，就只有他是自家的人这一点。
【我都有些同情他了……】系统幽幽的说。
别对少年漫里的政/治水平吹毛求疵啊，好像看到了被宿主ko的自己！
【留着以后用吧，他还有更惨的时候呢。】夕见冷笑道。
当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被从高位上拖下来、与他看不起的那些人平起平坐的时候，那才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癫狂。
噫。
系统开始发愁宿主到了第二个世界发现自己还是没法摆脱兄长身份后自己的待遇。
﹉
“你好像很开心？”禅院甚尔咬着筷子，疑惑地看着夕见忙前忙后。
这家伙不是去本家了吗？他可不觉得那边不会刁难人。
“如果没有差池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该派人来了。”夕见解下围裙擦了擦手，“还有就是，我想起来有东西忘了给你。很期待你收到后的反应呢。”
“哦？”给我的？
禅院甚尔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夕见从卧室带出三本书放在桌子上，冲他露出个和善的微笑：“迟到的生日加新年礼物。书中自有黄金屋，甚尔先生，要好好研读呀。”
最上面那一本封面赫然写着《资本论》。
“……”
等等！？这不是你自己要读的吗？！！
五条悟捧着碗，羡慕地看了他一眼：你知足吧！我有足足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