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条家堂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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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透心凉心飞扬的饮料淋了满头，诅咒师连哆嗦都没哆嗦一下，仍旧跟头死猪似的躺在地上。
……这就很尴尬。
禅院甚尔毫不客气放声大笑。
蓄势待发的夕见顿住身形，犹犹豫豫看了五条悟一眼。
五条悟被看得恼羞成怒，冲禅院甚尔跳脚道：“是你下手太重了吧！”
“有吗？我只给了他一手刀而已呀。”
为了速战速决出手力气比较大，没直接把颈椎打断就算不错了，这都要挑我的刺？
嗯？？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原本就长这样？”夕见出声打断。
不应该啊，趋利避害是人类本能，就算在大街上、满脸横肉的男人也会被周围人退避三舍，没道理不被注意到啊？
而且脸周那儿分明是淤青吧！休想干扰朕的判断！
禅院甚尔一脸无辜：“搬运的时候可能有点磕碰？单手查信息很累好吧。”
言下之意是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是我的错。
……好家伙，怪不得冰饮无效呢，这得叠加了几重伤害啊？
夕见一边腹诽一边冲甚尔竖起大拇指：这点皮外伤，不及被他杀害的普通人所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五条悟舒服了——不是自己的问题；收到赞赏的禅院甚尔也很满意。他看夕见绕着诅咒师踱步，想来是在考虑该如何把对方弄醒，遂蹲在一旁兴致勃勃道：“要帮忙不？打哪儿最痛我可清楚了，图方便就直接掰断一根手指，不醒就再掰——”
“不用那么麻烦。”
轻笑一声，找准了位置，夕见一脚踩了下去。
“嗷——！！！！”
杀猪般的惨叫声立刻响起，魔音贯耳，震得房间似乎都抖了三抖。
禅院甚尔笑容一滞，不着痕迹地更换了姿势。视线往旁边一瞥，六眼小鬼不仅毫无惧意、甚至还跃跃欲试也想要掺一脚。
——天真哟。
（但他也并不感到同情。）
下脚的同时就捂住了耳朵的夕见等诅咒师蜷缩成一团后才放下了手，一转头，发现甚尔神色难以言喻地看着自己，笑眯眯问：“怎么啦？难道老师不觉得这样才是最方便的吗？”
禅院甚尔立刻摇头。他观察到的关于五条夕见的几个要点之一：当这家伙叫敬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从善如流道：“就你那小身板，能有多大力气？还不如叫我上。”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来杀，这点事情还要假手于人的话、岂不是太伪善了吗？”
夕见语气淡淡。
而且要是换你，他可能会真的立马去世吧！
仍然沉浸在疼痛里的远山野川听到‘杀’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这是哪儿……？
他的记忆停留在目标人物走离商业街之时，自己还没决定要不要跟过去，后颈突然传来一股剧痛，视线就变黑了。刚刚又是被更上一层楼的痛楚唤醒的……
跟刚刚那一下相比，其余的伤倒是被忽略了。
远山野川悄悄抬眼望了望四周，登时绝望：『六眼』五条悟、『天与咒缚』禅院甚尔、『咒力消除』五条夕见，个个都是暗网上声名远扬的人物，三大名人候着他一个、这‘福气’还能少吗？！
早知道，他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20亿又如何，也得有命花啊！！
他心神不宁地思索是跪地求饶还是伺机逃走活下来的概率大，完全没有听到那句话的全貌。
——不过也没差。自从手机落到禅院甚尔手里的一刻起、不，应该说他对普通人下手的那时起，刀就已经悬在了他头上，他们不过是剪掉绳子的人。
“哥，他清醒了～”
三道视线几乎同时压了过来，重逾千斤。
刚升起来的那一丁点儿勇气立刻磨灭，远山野川伏地哭号：“我、我只是鬼迷心窍来凑了趟热闹……！咒术师大人，我愿意投诚！跟我一同来的还有『恶之华』——”
“早就死啦。这个点儿，尸体应该被收走了吧？”禅院甚尔立刻打断，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又道：“还有，这里面的东西我们看过了，别想着装无辜。”
恶趣味地用两根手指拈着手机在远山野川眼前晃了几下，满意地看到对方马上变得面目狰狞，禅院甚尔呵的笑了一声。
见诅咒师下意识就去摸暗兜，他又拿出一个长条牛皮袋甩了甩：“找这个吗？”
袋子里是极细的针形咒具。
远山野川的术式可以操纵一定数量的昆虫，他会萃取毒虫的毒素浸泡咒具，不论对敌还是折磨猎物时都相当好用。
然后，他唯一能够仰仗的东西，就在他眼前□□脆利落地毁掉了。
远山野川目眦欲裂，禅院甚尔笑得更加愉快：他最喜欢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幻灭时的样子了。
“你有一个能活下去的方法哦。”
万念俱灰的诅咒师眼中骤然爆发一簇火花。他咽了咽口水，将目光投向话事人。
乌发墨瞳的男孩冲他浅浅笑了笑，清秀脸庞比秋日灿阳还要明媚，吐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来打一架吧。赢了就放你走，输了的后果……你应该清楚。”
“要是担心我们反悔，现在就立下‘束缚’也可以。”
“……”远山野川的脸涨成猪肝色。咒具被毁了、术式也没有用武之地，他拿头打吗！？徒弟要找乐子，师父怎么不上？！
刀刃轻轻拍了拍手心，夕见好心提醒道：“对手只有我。一个才7岁的孩子，你不会觉得自己毫无胜算吧？”
……哦？『六眼』不参与？
远山野川的心思登时活泛起来：五条夕见没有肉搏之外的攻防手段！才刚拜师没几天的世家少爷，也就到我腰那么点儿高！要是我能趁机挟持他……
眼底凶芒一闪而过，他佯装害怕，冲禅院甚尔露出讨好的笑：“刀剑无眼……能不能、也给我武器……？”
五条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远山野川立刻往后缩了缩身子。“哈？你想什么【哔】吃——”
“给他。”夕见挥了挥手，顺便薅了一把堂弟的头毛，这才把那能挂油壶的噘嘴安抚下去。
该说不说，他早就把身体数值点满了呢？还有暂时不好拿出来的『反转术式』……除了甚尔，真的没有人能造成威胁。之所以没有这方面的表现，是因为他要借此跟甚尔拉近距离，没想到还能有这种额外功效。
——对待人渣，就该给出一个看似有希望实则无解的选项，然后再一脚把他踹进深渊。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两人的神情他看得分明，远山野川明显没把夕见放在眼里，还把他当成好骗的冤大头；而夕见活像等着小红帽自投罗网的狼外婆……呃，不对，他们是正派来着……算了管他呢。
手掌一翻，他不知道从哪儿又摸出一把短刀、扔在了地上。
夕见瞅了他好几眼。
秋老虎还没走，这么热的天，为了行动方便，外出时甚尔还是上半身黑色短t下半身运动长裤，看来看去他都不觉得有地方能藏武器……
话说原著有说他那个丑丑的储藏用咒灵是什么时候弄到手的么？
远山野川立刻手脚并用爬上前，把刀牢牢抓在手心。在心底嗤笑着毛都没长齐的小鬼盲目自大，声音却还是颤颤巍巍的：“那……立、立‘束缚’吧……？”
【宿主，你真的想好了？】
夕见一边按之前说的那样发誓，一边回复突然冒出来的系统：【这不是早就决定好的吗？可能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不如早早完事。】
【可是……】那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呀！
复活名额只有一个，虽然说要给弟弟、但万一最后关头反悔了怎么办？根据资料，开了杀戒的人在宿主那个平和的国度是很难安稳生活下去的……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就是为了斩断退路呢？】
系统不说话了。它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活该你被世界精准投放啊！！得嘞，为了弟弟做到这份儿上、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想什么路人甲身份了！
“我发誓不插手这场战斗、也不破坏你们之间的约定。”禅院甚尔懒洋洋地举起双手，五条悟皱着鼻子，不情不愿地紧随其后。
——万事俱备。
远山野川硬生生压下不由自主翘起的嘴角，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糟糕，究竟是假装的还是那一脚的余威、完全分不出来耶。
这一瞬间，三人的脑电波少见的达成一致。
诅咒师的算盘打得很好：制住『咒力消除』之后就用他的性命威胁五条家，等远走高飞之后就把他调//教成傀儡——毒又不是咒力，他没法消除。有这样一张绝杀底牌，那自己根本不用夹起尾巴做人了！
而且看五条嫡子跟他的关系那么好，搞不好会是一张长期饭票？
一想到未来的美好日子，远山野川眼中的贪婪就再也遮掩不住。
只可惜，就像他没有预料到为了20亿专门‘上京’、还没打个照面就被人敲晕一样，这次他也不能如愿。
夕见率先出手，只是一招最简单的直刺。
哼，果然是小少爷，胳膊软绵绵的……
远山野川心生鄙夷。
与猛虫为伍的他别的不提、动态视力相当不错，如果不是专注于目标，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敲了闷棍。
但关系到生死，他还是带着十分的慎重挡下了这一刀。
“啊！！！！！”
——然后就被夕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了一脚。
在老地方。
……哇哦。
禅院甚尔默默鼓起了掌，并决定这辈子都别得罪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