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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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田光前的同学那副大受震撼的表情, 易寒星顿时有点心虚。
田光前的同学咽了咽口水,再次确认:“你拿蟑螂当宠物?”
“不行吗?”易寒星回问。
“可以可以。”田光前的同学回答道,又实在是忍不住问:“那你怎么区分你的小强和其他蟑螂的?你有打算给小强绝育还是留下后代?”
好问题!易寒星刚刚也是脑子里被某个喜剧之王洗了脑,一瞬间短了路, 现在理智回笼, 回答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其实这只蟑螂应该是被我手包里的点心碎吸引进去了,我逛街的时候就发现它了, 还注意到是一直死蟑螂,只是当时不好当着同伴的面拿出来, 想着回家再处理它, 这不是正好看到你急着进香水店, 就利用了一下?好在刚刚男同学帮着补了一脚, 不然我是要上前踩的。”
其实这也是易寒星提前准备好的应对日本人检查的回答,万一日本人搜查的时候问起自己手包里东西的来源, 蟑螂的理由就是它自己爬进去死了,至于其他具有妙用的小东西, 自然都有它们自己的解释。
听到这个合情合理的回答, 田光前的同学才算是没那么惊吓了, 闻言还不忘硬着头皮夸赞道:“原来如此,但是大妹子你可真是挺厉害的,我认识的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 但凡家庭出身不错的, 敢徒手抓蟑螂的没几个, 你是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易寒星想着这算啥?就是上辈子科技算发达吧?别说拖鞋战蟑螂了, 就是网兜抓老鼠自己也没少干过, 谁让家里的猫实在是太怂了, 而美国人民的生活就是这么与四害共存呢。至于这辈子,不说徽州多山多虫,自己的房间里也没少见各种不认识的昆虫和蜈蚣之类的,要知道徽州的传统旱厕,可是大缸上面垫青石板,一边蹲坑一边能看到底下的蛆在翻涌的啊,要是抓个死蟑螂都哭哭唧唧的,自己早就因为现代和民国的生活落差一头碰死了。
说实话,只要突破心理限制,又没有对昆虫的应激反应,这些都不是事儿,革命前辈连裤腰带都煮了当食物,抓了昆虫没毒的都能生吃,自己只是抓个蟑螂扔出去而已,不仅能在关键时刻救命,比起革命前辈们来多轻松啊。
在自己哥哥同学佩服的目光之下,易寒星和他告别,回到了家中。
“今天去逛商场,怎么样?”寒星娘正在帮着大女儿缝两个小孩子的衣物,见到易寒星回来之后,问道。
“别提了。”易寒星说着:“又碰到一次刺杀,好在离得比较远,坏在被封在了封锁区内盘问搜查,还好当时我们在商场,里面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日本人把我们盘问清楚就先送离了,要是在大街上,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说着易寒星就开始找水:“娘,这都春天了,咱家里放点凉白开行不行啊…每次喝水都要现倒热水,孩子真的渴啊!”
“你这孩子,身在福利不知福,人家想喝热水还没有,就你还嫌弃!”寒星娘嫌弃了一句。
易寒星没理自己亲娘的日常念叨,问道:“今天的报纸呢?我还想看看。”
“都收在你房间的书桌上了,也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有这么大读书的瘾,你这天天看报纸关注国家大事啥的,还能当大官不成?”寒星娘一边嘴巴上嫌弃,一边还是给易寒星专门将她没看过的报纸叠好了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易寒星修行十几年,早就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把水放下和亲娘说了一句:“待会儿冷了我自己会出来喝的,娘你别管我杯子里的水。”就直奔自己房间而去。
这一看报纸,易寒星果然就找到了自己想看的内容:没想到组织上的写手们第一个登上报纸的作品居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退婚流!
果然这年头的人们也最爱这种翻身打脸剧情了吗……易寒星想着。
不过,不愧是人才济济的组织,写这篇文的人还真厉害,就连易寒星看了百八十本退婚套路流,第一次看到故事的时候都没注意找情况,等第二次才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下,得出来的结果是:文章简直浑然天成,这是第一章没放情报?还是写手如此之牛?
不过,有了这么牛的写手,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摆烂拖稿了?易寒星想着。
想到做到,易寒星当即用作者开学在即,需要认真复习为由开了一期天窗。
是的!失学儿童易寒星终于要复学了!
不管南京一线的战火如何燃烧,上海作为日本人现在的“大后方”,大致已经稳定了下来,于是易寒星等中小学生也迎来了复学。
其实本来早就应该复学,只是日本人都占领了本地,怎么可能还让大家教中国政府编制的教材?自然是要拿来他们交给奉天中小学的那一套教材,但是教材易得、教师难寻,日本人又是紧急安排日方老师,又是给留下来的老师紧急培训,这都准备好了,才又开了学。
易寒星一去学校,就感觉到了非常明显的不同。
首先,原本学校虽然被外国人管控,但是大家的礼仪还是半中半洋的,不管是中国还是西方,都没有教职工给学生鞠躬的道理,但是易寒星等人一进校门,门口就是一些迎接的教职工女性90度大鞠躬。
易寒星整个人都懵逼掉。
显然懵逼的不止易寒星一个人,不少学生愣在当场,也有学生着急忙慌地深深鞠躬下去。
有学生这样干了,大家赶紧效仿,于是易寒星也不得不随大流地一遍头鞠躬到膝盖,一边走到了教室。
到了教室之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脸牙疼的秦观宇。
“今天这是干什么啊?”易寒星是真的不懂:“为什么我们要互相鞠躬?”
“因为日方的强烈要求,西方国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了由日本校长担任我们学校的校长,同时也招聘了一些日方教职工、招收了一些日方学生。”秦观宇的消息还是比易寒星灵通一些的:“所以就变成你现在见到的这样了。”
感到水土不服的不仅仅是秦观宇一个人,还有不少在“自由、平等、开放”思潮之下成长的同班同学,显然大家对此都非常不适应,有学生小声嘀咕着问:“我们这是就开学第一天这样,还是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啊?”
“每天都这样?你别吓我?”立马有学生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今天和一个日本学生鞠躬,我鞠躬他就鞠地更深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再次鞠躬,他又鞠地更深了一点,然后我跟着更深地再次鞠躬,他头都要贴到膝盖了,要不是路过的人解救了我……”
“我韧带还没有你好啊!要不要这样!”
日本老师像是没有见到学生们的怨声载道一样,非常平静地走了进来,对着大家说道:“同学们好,我是大家新的班主任,大家可以叫我管田老师,我们这学期的课程进行了一定的调整,现在请班上的同学们传一下教材,课程表我抄在黑板上,大家记得抄下来。”
易寒星首先看的是教材,大致翻了翻书,对其内容感到非常一言难尽,随后看了眼课程表——好的,日本人是要将洗脑贯彻到底了。
不仅要贯彻自己的思想,还要改造大家的礼仪,当天的礼仪课上,易寒星痛苦地和秦观宇对视,继续苦逼地重复鞠躬礼。
救命!腰快断了啊!
当天晚上,易寒星回家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咸鱼了:“爹,娘,要不然你们去和学校老师说,你们给我订了亲,我要嫁人了,赶紧让我退学吧。”易寒星说道。
这话一出,全家人包括程家全家都惊了起来,程深甚至还望了望窗外的太阳,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这是怎么了?”寒星爹不由奇怪问道:“你还有不想上学的一天?”
易寒星伸出一只手,掏吧掏吧掏出来课程表,往寒星爹的方向一递:“爹你看看就知道了。”
寒星爹一看,微微皱起了眉头,自认为水平不够,将课程表递给了程老太爷:“老哥你帮忙瞅瞅,我看着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程老太爷接过课程表,看着看着,也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程伯伯,爹,你们说,就这个课程表,我还有继续上学的必要?”易寒星问着。
说实话,程老太爷和寒星爹也没看到她继续读书的必要性。
当天对着学校课程表皱眉的不仅易寒星家一户人家,特别是女学生的家长们,纷纷都对课程表不满了起来。
原来,日本人的课程表中,不仅没有基本的国文科目,连物理化学生物这些科目都不再进行,与之相反地是加上了日语教学、古诗文鉴赏(日文)、日语写作、日本礼仪、武士道训练(男)、家政教育(女),而且历史课本都经过篡改,但凡读过书的,谁看着不皱眉。
程老太爷和寒星爹都不看好这样的教育,不禁问易寒星:“那你这退学,可以吗?”
易寒星思考了一下:“我琢磨男学生想退学比较难,女学生,特别是我这个年龄的女学生,应该不会特别难吧?没看我们还有专门的家政教育吗?”
以日本社会重男轻女的程度,女学生本来也不是被洗脑的主力,想来找个要嫁人或者待嫁的借口,应该能够比较轻松的离开?
就是不知道秦观宇打算怎么办了?难不成偷偷趁着假期全家逃走?只可惜害怕现在的电话有日本人监听,易寒星也不能打电话问他,明天去到学校的话,学校里面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也不是很方便说这种话题,只能后面找机会问问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去哪里给你找个对象啊?”寒星娘立马说道。
“就先随便扯一个呗?反正大哥和三哥那边都还在想办法给我们搞去香港的船票呢,等去了香港,谁还知道我有没有对象?”易寒星说道。
现在上海能够通航的地方,也只有香港和国外了,但是外国签证确实难拿,相比而言,还是香港容易,上船也不需要查验签证,毕竟那边许许多多偷渡的黑户,英国人管的不严格,人家船主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这一晚,中学学生那些家中有接受过一定教育的家长都愁云笼罩,易寒星也赶忙和组织说明了日本人非常光明正大的洗脑措施,并对历史书等内容作了一点节选性的概述。
组织上收到易寒星的信,那叫一个生气啊:“这都是什么东西!我们国家的少年人就这样任由日本**害?!”
“听说北方的日占区,特别是东三省,早就这样了。”有上海市党委的同志说着:“不学文、不学理,只学习简单的数学和日本文学、日本历史、武士道精神。”
“这样教出来的孩子,日后怎么担当国家的重任?”上海地下党的党委书记痛心疾首。
“不止这样。”有北方新调过来的同志说道:“听说日本人会专门从小学选一些有天赋的小孩子,送回日本岛上教导他们怎么开飞机,从而培养出一批飞行员敢死队。”
党委书记气的不停锤桌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年头的飞行员有多珍贵?既要具有数学物理天赋、外语天赋(教材原因),懂得快速计算夹角和抛物线这些内容,还必须要有过人的身体素质,能够具有良好的动态视力和抗晕能力,每个都是国家珍贵的人才,日本人居然选取中国有天赋的小孩子去当敢死队!
另外两人见了,立马给党委书记顺气,等到终于能够发声了,老先生泪流满面:“国将不国啊,国将不国!”
等到易寒星收到回信时,组织上已经在信上说了,会尽快送易寒星离开日占区,给易寒星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至于在报纸上发布情报的工作,组织上已经有同志可以代替了,让易寒星不用再操心。
上海市党委是这么想的:一批有天赋的孩子已经被祸害了,难道还要让暂时没有遭受毒手的孩子们继续被祸害吗?这些都是未来的科学家苗子啊!
恰逢此时,原本设立在长沙的临时大学西迁昆明,组织上通知易寒星,尽快取道香港,转进西南方向。
易寒星得到这样的口信,也不着急离开学校,免得和有些同学一样要遭受老师的家访(有退学的先例,无论男女都被家访了,据说还被日本人排查了一下是不是会给内地捐款捐物的那种爱国人士),只想着等家里买到香港的船票,留信退学就是。
这么一来,易寒星就遭受了人生最为水深火热的学习生涯。
“姐姐姐!救命啊!”易寒星一回家就奔向亲姐。
“你们家政老师又布置了什么作业?”田修德问道。
“缝制握武士刀用的手套。”易寒星苦着脸说。
“这握武士刀用什么手套?我也不会啊?”田修德有点懵地说:“我们之前也从来没有做过啊。”
“所以姐你没看我都没找娘和程伯母,就来找你了吗?”易寒星说道:“你年轻,学的快点,我和你说,你帮我做一个?”
“你和我说?你会做?”田修德瞟向易寒星,自己这妹妹,要是会做的话,还能喊着救命来找自己帮忙?
“我的脑子告诉我,我学会了。”易寒星说着:“但是我的手告诉我,你不会。”
“噗嗤。”田修德忍不住一笑,笑了之后又是叹气:“你们这学校,我看课程表上午上课四小时,下午上课三小时,但是下午三小时的课都是男女分开上的?要我说你们上的这叫做主妇学校算了,整天搞这些东西。”
“可不是吗。”易寒星和姐姐偷偷吐槽:“听说日本境内都管女学生的学校叫做新娘学校,就是培养出来嫁人的。”
这些天,易寒星不仅学会了日本常用饭菜的做法(易寒星还不忘感叹一下还好日本没有八大菜系)、日本家居布置的方法、各种衣物的洗涤须知、照顾婴幼儿的办法、照顾老年人的办法,就连之前在爹娘和姐姐强力压制下始终半死不活的针线活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没办法,虽然回家可以让家中女性帮忙做一点作业,但是课堂上是需要自己动针线的。
易寒星给田修德说明了一番日本武士的手套是怎么做的,在田修德飞快穿针引线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姐你别做的太快!针脚别缝的太好!我带回来的课堂作业你应该有印象啊!就是那个水平,你做的太好会被老师揭穿的!”
田修德:“知道了知道了!想做好难,想做差还不容易吗?实在不行我用左手给你缝!”
等看到田修德的左手作品,易寒星:tat为什么有的人用左手缝东西都比自己的针脚扎实并且速度飞快?这双手不用可以捐给其他人,大可不必留在自己身上丢人现眼!